頸上,在她耳邊極輕地嘆息了一聲。
“你不該來的。”
他嗓音低低切切。
“你真不乖。”
整理: 終於見到媳婦了汪汪汪
下章撒撒糖
☆、危機
熟悉的嗓音響徹在她耳畔, 這些日來的奔波與勞累突然間就被這道聲音衝了個煙消雲散。
許文茵抿起唇, 覺得鼻根有些發酸。
她靠在謝傾臂彎間, 能感受到隔著衣料傳來的溫熱。是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懷抱。
“我本來以為……已經來不及了。”她艱難地開口,發出的聲音卻有些哽咽,“但你還平安無事……”
謝傾知道,許文茵只是面上看起來溫溫婉婉, 內芯其實要強又高傲。
從前受過那樣多的苦難,她何時流過一滴眼淚。所以此刻,她一哭,謝傾只覺得自己的心登時像被揪起來一樣痛。
“別哭,阿茵,別哭……”他低低哄道:“是我不好,是我自作主張, 不要哭了。”
可他這話就猶如打開了一個閥門,許文茵低垂著頭, 抽泣聲不止,眼角淚珠斷線般劃過臉頰。
謝傾這回是真的慌了。
他轉到許文茵身前, 屈下膝,伸出一根白淨的手指,輕輕替她拭去了淚。像對待一件易碎品,動作輕柔無比。他曾無數次想伸出的手, 終於在這一刻,真正的觸碰到了她。
“我從沒想過來京城送死,只是我考慮的計策, 最終能順利進行到哪一步卻是未知。”謝傾撫著她的臉,低低道:“我不想將你捲進來,又怕自己如果再將你多看上一眼,就會對前路心生退卻。”
許文茵卻啞著聲音搖頭:“謝傾,你不懂……”
“是,我不懂。”他道,“我原本不明白。”
“我離開西北時,以為自己再沒有別的掛念了。可你成了一個變數。”
“我就想,既然沒法將你護一輩子,那起碼,在我活著的時候,要讓你不受半點損傷。可……如果你因為這個哭了,我會恨死自己的。”
“……所以別哭了好麼?”
他的指尖微涼,許文茵卻覺得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滾落下去的淚滴在謝傾的衣襬上,留下了幾団微深的印記。
她垂眸看著他,他亦微微仰頭望著她,眉眼間帶著些倉皇。良久,她才紅著眼眶,輕輕點了點頭。
還不待謝傾說話,前頭問路回來的月媚娘終於察覺到後邊許文茵沒有跟上。她扭頭一瞧,看見謝傾,驚呼道:“爺!”
謝傾放下手,倏然立起,用身子擋住了後邊的許文茵,“嚷什麼嚷,看見小爺很稀奇?”
月媚娘半點沒發現兩人身周不尋常的空氣,幾步跨過去:“咱們找了半天也沒找著爺的住處。還以為今兒又沒著落了呢。連七你說……”她往方才連七站的位置一瞧,哪裡還有連七的身影,她愣道:“連七人呢?”
謝傾嘴角一扯:“人家可是有要務在身的。”
——
承明殿內,四下悄然無聲。
趙承時坐在太師椅上,有一人正跪於殿下。
“你回來得倒快。”趙承時眼也未抬。
那人一身玄色勁裝,腰間別著把繡春刀,平時總是滿帶笑意的桃花眼中,此刻卻滿是冷厲。
“你將她引來京城,是忘了朕下的令了?”趙承時一直平淡無奇的語調中終於顯露出一絲忿然。
連七依舊垂著眸,“聖上心裡是最清楚不過的。她不是那般輕易受控於人之人。如今明知自己身在局中,便更不會就此坐以待斃。”
他的話就像在陳述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實,沒有半點情緒。
趙承時想起腦中那個模糊的影子,她一直都那樣從容堅定,連與自己對視時也沒有絲毫懼色。
她的確不像是會坐以待斃之人。
“罷了。”趙承時輕道,“眼下,該如何還是如何。你只需記得自己的職責。”他一頓,“她現在人在何處?”
“回聖上的話,宿在謝傾的宅邸中。”
想來也是,她知道了如今的狀況,定然不會回國公府的。
“應天軍那頭可備好了?”
“是,依計劃行事。”
趙承時眸光微動,“是時候了。”
他忍了太多年了。
——
謝傾等人一路回到宅邸中,許文茵此時已收拾好了儀容,她一想起自己方才在謝傾面前哭得實在不成樣子,就覺得臉頰發燙。
身旁謝傾似是察覺到她的拘謹,嘴角一挑,靠過來低低衝她道:“哭出來可好些了?阿茵不要再惱我了,我真的知錯了。”
他這話裡哪裡有一點反省的意思,分明是想逗她。
許文茵一抿唇,抬起眼微瞪他一眼,粉嫩的唇嘟起來,“阿茵是你叫的麼,登徒子。”說罷,不再看他,往前快走幾步追上了月媚娘。
謝傾一怔,望著她離去的背影,耳邊似乎還殘留著方才那句似嬌似嗔的“登徒子”。謝小侯爺嘴角一勾,登徒子啊,登徒子也挺好。
立在旁邊的小地瓜懵懂看著這二人的一來一回,待許文茵走遠,才靠過來,“爺,許二娘子怎麼瞧著生氣了?”
他有些擔憂自家爺是不是惹了許文茵不高興。可他問出這話後過了半晌,謝傾也沒有迴應。
他納悶看過去,就見謝傾正望著遠處,眼微眯著,嘴裡嘀咕道:“那小爺可得讓她多‘生氣’幾回才行。”
說罷也不等小地瓜,負著手悠悠往前去了。
小地瓜就在後頭愣得直眨眼,自己怎麼沒看明白呢?
趙承時賞給謝傾的這處宅子是前些年新翻修過一回的,雖不大,卻五臟俱全。
月媚娘尋了一處最寬敞別緻的院子打算在這裡做窩,她最會挑好地方,謝傾懶得同她爭,小地瓜又爭不過。所以做起這些事來十分理所當然。
可哪知這回,謝傾卻管上這事了。
“你,給爺滾去那頭住。”謝傾一指隔壁的小院子,月媚娘立馬不甘心地喊:“為啥啊!”
謝傾衝著她一挑眉。
月媚娘被這股威壓震得心肝一顫,“我看隔壁這院子就挺好……”
許文茵順理成章住進了最好的這處院子。
她沒有回國公府,她也不能回去,否則再想做些什麼時只會處處受限。
她看著謝傾走進院子裡,正瞅著空無一物的池塘,月媚娘和小地瓜都在另一處,便喚他:“謝傾。”
“我找到空谷映月了。”
話音剛落,謝傾倏然抬起頭看向她,眉頭微皺,許文茵便接著道:“我們都想錯了。”
她一邊回身往屋內走,一邊從袖中取出錦盒,揭開蓋子,“從我遇襲,到魏家,有人一直在背後操控著一切。我原本以為是皇帝,但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