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裡只開一盞落地燈,施妙音與陸津對視一眼都行使緘默權力並沒有提醒對方口味。而小弟們見到他們則恭敬敬齊刷刷地站起,無視地上被打翻黑子,請他們到沙發坐下。
甚至還有一位端了加冰咖啡遞到他們面前桌上做請用手勢。左側廳裡,D哥一身長袖衣衫,背對他們正在餐桌上吃五分熟牛排,配一杯冰凍鴛鴦奶茶。將最後一塊帶血牛肉塞進嘴裡大口咀嚼,“咕嘟咕嘟”用奶茶順下食道。
陸津聽到身旁施妙音越來越急促呼吸,大掌捂住她發緊膝頭,要笑不笑地看向為首男人與D哥背影,“我是不是該提醒你們這裡不是昔日金三角,我們任由D哥要打要殺。這裡什麼地方,治安多嚴密,對持槍罪犯什麼態度,相信不用我提醒。出了事你們在場每個人都插翅難逃。恐怕酒店一個電話,還未出這扇門都要被狙擊爆頭。”
男人置若罔聞地回頭看看陸津,似乎對這狀況完全十拿九穩,並不是可以被威脅的。很快恭敬地同D哥遞上餐巾紙隨後指揮幾名手下拔出武器指向地上黑子腦門。
“先喝東西再講話。”D哥扔掉擦拭嘴角紙巾,慢慢站起來轉過身體。
今天他沒有戴寬簷帽遮掩面孔,施妙音眼神觸到他臉上猙獰燒傷時立刻倒抽一股涼氣。那模樣實在太過可怖,她下意識想移開目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眼神像被他面部輪廓吸引,從他半損毀的眉毛又看向他腮邊抿出的酒窩。
心臟受到感應在胸腔裡瘋狂震動,她嘴巴張大,卻像被鋼絲勒住沒法發出聲音。
頓時一切記憶都天旋地轉。
旁邊陸津漆黑眉眼緊緊眯起來,本來按在施妙音膝頭手掌無聲滑落攥成拳頭。面前D哥是他潛伏多年的終極目標,化成灰都該認出那張臉。可眼前自稱D哥,與他們曾在金三角錯過見面機會的人,根本不是那個心狠手辣泰國佬。
好在頭腦還在運轉,迅速將面前面孔與他日卷宗上那具燒焦屍身連在一起。他有一瞬間全身汗毛都倒立,伸手直接打落旁邊意圖靠近小弟胳膊,厲聲質問:“咖啡裡放什麼東西?”
D哥扯開嘴角發出嘶啞笑聲,他指一指面前咖啡坦然坐在對面沙發道:“被雲城緝毒警察繳獲忠老那批的最後一點好貨。純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又溶於水好吸收的那種極品。”
“這樣好的東西我當然要留給我好女婿,我的接班人。”
說著他渾濁目光移向旁邊開始鼻尖冒冷汗的施妙音,稍微柔和一些,“幾年不見,我阿音都長成大個女啦。”
旁邊施妙音死死盯住面前李兆,耳朵蜂鳴不止。那日窗臺一株雪白茉莉該是提醒她此刻危險狀況,可她竟然蠢到忘記那隻熟悉的水晶花瓶明明是施妹尼生前打碎那隻的復刻品。原來根本在暗示她自己身份,但是她卻全然沒有接收到應該分辨訊號。
眼淚順著乾枯眼眶一滴滴掉下來。旁邊坐一位是她心頭愛人,對面坐一位是她昔日阿爹,現在雙方對質已經是她人生中最糟糕局面。
她喘息一陣,咬牙伸手掀翻面前咖啡。白瓷的咖啡杯掉在玻璃茶几上摔碎把手,卡其色液體留得到處都是。髒兮兮的汁水順著茶几滴到染著黑子血的花色地毯,一切都那麼狼藉,好像現在他們所處狀況——
今日的1600珠加更請移步微博看津哥番外。
第一百章:阿爹
原文首發po18
地址:
窗外一道炸聲驚雷,低沉的黑雲終於肯下起雨來。施妙音哽咽幾秒,終於抬頭問他:“為什麼不肯放過我們?”
李兆原以為會聽到那句對他靈魂拷問的問句,可曾經被他遺棄的女兒卻沒有問他“為什麼拋棄我們?”
他被燒傷手指想要抬起撫摸一下對面施妙音頭髮,可看到擋在她身前陸津與女兒眼神,又訕訕收回去將手指絞在一起,沉默幾秒邪聲道:“阿音,要知道我在金三角早都放過他一馬,如果不是因為當時他帶著你出現。光憑引來條子,槍殺接頭人,謊借賬本名目,我早就將他當場做掉。”
“他哪裡有命活到現在?你以為我苟延殘喘至今全是靠放人一馬?背叛我的人會殺我,警察會殺我,黑幫也會殺我!”
“你不要叫我阿音!”施妙音握拳嘶聲。“我不會傻到信你諸多借口,會信你那個人早都死了……”
說道施妹尼,她眼淚更加忍不住,瘋狂從臉上奔湧而出。不甘,不滿,不忿和連帶阿媽應有那份委屈全都要化作刀鋒一般眼神插到對面男人身上。
她阿媽何其可憐,信錯人愛錯人,沒想到面前男人竟然拋棄她奔往境外享受榮華富貴。這些年來一個訊息都未曾來過。讓她們母女在懸崖上搖搖擺擺,生活在社會邊緣夾縫。
“我替我阿媽不值,你根本不是一個好丈夫。”
李兆身體前傾並不聽她的道理。狂亂眼神盯住她,還在開口解釋:“我有難言苦衷!你阿媽泉下有知都會理解!現在忠老一夥被抓,我手下幾個都在泰國被俘,知情人士向我透露,釘死他們正是那日在金三角詳談細節。還有清晰照片證據!”
“你告訴我在場人到底是誰出賣同夥?”他猩紅眼睛看向地上已經眼珠渙散停止反抗黑子,用槍使勁戳住他太陽穴,又一槍口指向陸津眉心,“是他?還是他?”
“阿音,你阿媽如果愛得不值,你作為女兒大概也要反省自己擁有一樣愚蠢基因,是不是根本也從最開始信錯人,睡錯人。傻乎乎被當成利用品與犧牲品!還自覺美滿幸運。”
窗外是胡亂拍打在玻璃窗上傾盆大雨,可屋內幾把槍支上膛聲音竟然還能做到如此清晰。
施妙音失重從沙發上掉下來,不顧陸津阻攔向前匍匐幾下,她頭髮亂糟糟的粘在面上,已經是聲淚俱下。
頭重重一下磕在地上,又被一臉痛色陸津攔腰從後面抱起來,冷汗從她後背滲出來將後腰布料都打溼,還在試圖感化對方:“不是他們,真的不是他們。阿爹,你還念在與我是父女一場,念在我阿媽臨死前還在苦等你歸家,你信我。我用我生命保證,不是他們做內鬼洩露你們交易訊息。”
“他們只是不想再過那樣危險生活,一切同他們無關啊。真的求求你……”
可對面李兆怎麼可能是被她幾滴眼淚就能打發男人,如果是,也不會做出當日拋家棄女選擇。他眼神研判地黏在陸津臉上,末了掃一眼面前女兒,親自取過身旁小弟手裡槍支揮動一下吩咐:“去幫他沏咖啡。”
“不管他是不是內鬼,喝下這杯,都不是問題。只要他肯做,一點粉算什麼,為了你我也供他到死。”
“現在雲城手下全都交代,我需要有人重新為我連上這根命脈。”說著他吩咐手下將陸津與施妙音分開,扯住施妙音頭髮拎向自己方向低頭道:“你用性命保證?那怎麼解釋時間巧合,他從雲城抽身開始,緝毒警就像聞到蒼蠅臭肉。你倒是真傻,一心跟他在薊城演夫妻戲碼,又有沒有想過他有多少事情瞞住你?”
說著他用槍緊緊抵住陸津眉心戳兩下道:“他人是走了,可早就把手裡大量現金洗白。現在雲城通往邊境
幾處可以作為掩飾廢舊工廠樓房,都被他暗自收購轉移到無關人員手上。我阿音這麼聰明,都能讀數一數二大學,你說說看他在謀劃什麼?”
“沒有啊阿爹,不是這樣。不管怎樣他都沒有害過我……他對我很好……”施妙音眼淚不要錢地流下來,視線已經模糊。窮途末路時,李兆還貼在她耳邊逼問:“我最近越來越多疑。開始懷疑他早就知道你身份,也許也明白我炸死假借D哥身份。如果他是內鬼,那夥人最想除掉人就是我,你是我女兒,他會怎樣對你?”
李兆臉色激動泛紅,末了歪了歪頭:“不過人呢,重要的不是以前,我最信後來結果如何。”
“所以你喜歡他,我替你毀了他。沾了這個,他只要一條狗般乖乖替你阿爹做事。我不會斷了他的那份。我們一家三口,還過以前風光日子。”
施妙音濡溼頭髮在他燒傷掌心收緊,被迫抬頭與對面逆光陸津對視,那是她愛了四年男人的臉。可是此刻他臉上顯出的神色她卻很不熟悉。
即便如此狼狽狀況,他被幾把槍止住動作,但是仍然不改他英俊容顏。
可是眸中閃動地莫名神色,卻讓她內心無比酸澀。那裡面有怒有痛,可偏偏沒有以往狂妄勝算。他們這一路走得太過艱難,此刻已經扔掉手上所有的牌,賭天賭地也再沒贏的可能。
施妙音眼眶裡早就起了大霧,視線失焦也白花花一片,可是卻要再深深注視他一眼。他次次危險都因她而起,原來姚寧遠那句話並沒有說錯。他即便安撫再多,改變不了她自欺欺人假象。
定睛幾秒,陸津已經不再看她臉上眼淚,反倒衝李兆露出詭譎笑容,聲音輕鬆點頭道:“那我就喝了東西再從長計議?”
“哦。不過我想我這條狗是不是也該換個稱呼,”說著陸津肩膀抖動幾下,再抬眼已經表情放鬆,好笑抬眉:“以後叫你岳父還是老爸?”
李兆聳肩,沒被他玩笑話語逗樂,臉上不改專注表情。但明白他已做選擇,鬆弛一點警惕,收起槍口垂在腿旁。
窗外再度一聲驚雷,沒人注意到纖瘦崩潰少女趁李兆不備伸手奪下他槍支。
陸津同李兆臉色同時鉅變,一個向桌上那杯咖啡撲過去另一個則去扭她手腕。幾個小弟被下令不能傷害大哥女兒,自然以為陸津意圖不軌,很快重新將他按回沙發。
施妙音人還在蜷縮李兆腿邊,速度卻快得驚人。躲過李兆劈來搶槍手掌,一手捏著咖啡杯直接灌進嘴裡。另一手利落穩住槍口扣下扳機,子彈穿透李兆肩胛皮肉,打碎他身後裝著茉莉鮮花的水晶矮瓶——
上一章開頭“口味”應該是“口誤”。
發前其實都檢查過可還是好多錯字,Sorry啦
第一百零一章:別怕
李兆一聲獸般嘶吼。伸手捂住自己血流如注傷口。
幾名小弟立刻脫掉上衣為他止血,而旁邊施妙音眼中再沒有眼淚,扔了杯子站起來用手背將唇邊水漬抹掉。
酌原文育她面無表情轉頭看向李兆,利落得再次上膛將沉靜槍口對準他腦袋:“阿爹,我現在都明白阿媽為什麼信佛。你說的對,不管你有什麼樣藉口,她在泉下有知一定也都不會怪你。她多愛你,毒癮纏身時候也要在清醒時刻虔誠誦經,祈求你平安無事。
她這輩子只有一個卑微願望不要你能大富大貴,只要跟你生同衾,死同災,到時候能在雙人墓碑上端端正正寫你二人姓名。來生要做真正夫妻。”
餘光裡陸津已經幫黑子解開手腳,將他從地上扛起來。施妙音不必再拖延時間,冷汗已經再度從頭上冒出來,藥物在身體吸收真的夠快,末梢神經都要刺痛到沸騰,身體已經開始有癲癇症狀。
她扭曲面孔不住搖頭示意陸津他們後退先是。
轉頭時目光都不聚焦,邏輯徹底亂掉,夢囈——般舉當槍胡亂沖天空閃動熒光揮舞道:“我吸也是一樣啊只要把我帶在身邊,不怕他殺你害你。他不會害我,他愛我的,真的愛我。”
“只有我害他——我真的好”昏暗的房間內少女好像在跳獨舞,瞳孔急速放大,突然大笑起來
槍口在空中調轉-一個方向指向自己腦袋。
李兆一聲大叫試圖換回她混沌意識。可施妙音已經陷入可怕地寂靜時空。
幻境——秒變成-年那樣長久,她穿最白的連衣裙踩在柔軟雲端,無喜無悲的滾幾圈周圍竟然落下晶瑩雪花。用指尖攆起來一-片,可那哪裡是純淨冰稜,分明是那天從天台紛飛而下的紙片。
還不等她看清上面細細密密的斷頭字,風一吹就變成燃燒殆盡的火光,灰黑的塵紛紛揚揚,將所有一切的白都被染成血紅
她用力尖叫哭泣,還不知道自己失去什麼,手指緊緊用力,可能讓這一切停止的關鍵鑰匙卻被人溫柔的掠奪。只剩——道在黑暗中曾讓她心安的聲音,只四個字而已說得都有顫音,他說:“阿音,別怕,
之後一句:“我答應跟你。”似乎不是同她講的,.她也都聽不清楚。
再醒來時施妙音頭疼欲裂,來自天花板上的反光讓她試圖舉起右手遮擋發痛眼皮。
手還未抬起來,已經被旁邊陸津用力握住。施妙音見到他先是用力牽動嘴角,想要緊張兮兮張口告訴他自己做一個恐怖萬分噩夢。可是疲倦的眼神掃到他身上那件熟悉衣服袖口還沾了血跡,才一瞬間回想起失去意識前到底發生什麼。
如果有時光機器,她好希望那晚機車上的夜風能夠永遠吹動她裙襬,讓她因為失去平衡而找藉口緊緊擁抱面前愛人。
周圍是刺目的白與消毒水氣味,醫院壓抑的小窗外已經沒有云雨,是個非常無聊又無風的平淡下午,“今天幾號?”施妙音眨巴眨巴眼睛輕聲問。很懷疑自己昏睡太久,連頭顱都被碾壓過一般隱隱作痛。
對面陸津胸腔很低沉地起伏,人好似含住一團熱炭,喉嚨都在灼燒。
那些劑量毒品本來就是為了控制他精神的大劑量,何況比他體格小這樣多的她,急救醫生昨晚皺眉話語還縈繞耳邊。講第一次就吸食過量中毒,搶救過來,以後恐怕戒癮才是真正問題。
說著搖搖頭一臉鄙夷走掉,彷彿又見到一名吸毒成癮爛仔。
陸津偏偏不信這個邪,眼睛深邃難言地盯住她雪白側臉,和薄薄眼皮上透出的青色血管,緩一口氣才找回自己聲音。手指撫摸過她耳邊碎髮,整理著溫聲道:“洗胃搶救後你睡了一天一夜。小豬仔都沒你這樣能睡。”
施妙音動一動手指,才看到她手背上插著的針頭,面前男人臉上都有胡茬,怕她睡夢中亂動都不知道這樣按住她手多久。
為什麼還不肯走,多好機會,難道真的命都不要,再去做那種危險生意?
“那好可惜,我們機票是特價,現在連錢都退不了了。”神情好像真的不在意那晚發生意外。
陸津喉結滾動幾下,想俯身抱住她病服下孱弱身體,又怕讓她身體難過。還是忍住,笑著說:“小管家婆,還要我說幾次,以後錢的事情你都不用擔心。”
施妙音皺起秀眉,
看他粉飾太平模樣,胸口塞滿莫名煩躁。她目光淡淡地掃過來又掃過去,與他對視幾秒才問:“可我以後的事情都跟你無關了,只是可惜在一起時沒有好好出國旅遊一次當做紀念。你為什麼還在這裡,我阿爹呢?”
槍傷自然不能夠在醫院治療,就連施妙音事情都要他聯絡人脈,好不容易塞了紅包壓下醫生同警方的舉報。事已至此,面對真正D哥也許還能逞兇鬥狠,可是面對曾走過他老路的李兆,施妙音死而復返的血親李兆,他現在真正不知要如何梳理這樣複雜場面。
沒可能扔下她,也沒有退路,只有答應李兆所有條件,換取片刻珍貴安寧。
“上次談過我很多事情不同你講,現在想來是我不對,但現在我要有重要事情要告知你。你一定仔細記好。”
“我曾在上級那裡看到你父親檔案,當時爆炸時他被警方做無名烈士處理。現在看來死掉的是D哥,這些年他躲在金三角與境外,大概早就與警方斷掉聯絡。”
“至於姚寧遠,是你母親施妹尼同上一任丈夫的孩子。也是你同母異父哥哥,當初他有心報復你們母女,現在大概也都放棄。如果你屆時有危險,可以選擇信任他。”
他說越多,對面施妙音神情越冷,最後甚至直接移開目光到窗外搖晃樹葉,用身體語言向他表示自己根本不想知道。
陸津大掌蓋住她沒溫度的眼神,虛虛搭在她臉頰,好像她是一件脆弱瓷器碰也碰不得。吞嚥幾口乾澀津水,再度開口輕柔道:“你不用難過,這東西不是不能戒掉。只要你好好努力,我會幫你開好這周美莎酮帶回去。先辦幾個月休學,到時候復課不會耽誤一點事情。”
又是道歉又是解釋,今天做事根本不符合他一貫性格。事到如今他還要許諾她美好未來,明明是無路可走的懸崖峭壁,他仍然替她跳下去。
施妙音閉上眼睛從喉嚨發出冷硬笑聲,腦海中是施妹尼在毒癮發作時瘋狂自殘的影子,還有那些曾經騎在她身上的男人。如果能戒掉,為什麼他從不肯手下心腹吸食白粉,如果能戒掉,為什麼對她露出這樣悲傷神情?
他永遠都把她當做那年收養回去的爛崽毛賊,用心呵護感化。
可是她都長大,同樣擁有成年人的判斷能力,而她現在光聽這些複雜事情被他美化,心中太明白,此刻唯一保護他辦法就是將他遠遠逼走。
她父母家庭,她周身一切都像一潭漆黑髮臭沼澤,要把所有出現過的亮光都源源不斷地吸進去吞食。
床上的少女喘息片刻,終於攢足一分力氣將自己手從他手裡抽出來,一把扯掉上面針頭。狠著心一字一句道:“我還上什麼學?我都找倒真正親人,大巴鈔票供我揮霍,這輩子也不需要辛苦讀書工作。也不需要再同你假扮乾爹女兒戲碼。”
“我高興還來不及啊。”
原文首發po18
地址:
雪花是新年他們曾在哈城體會過純真,紙片是高考那天阿音沒能抓住幸運,“阿音,別怕。”是他為她破戒時在她耳邊呢喃話語。
——來自作者的小注解。
第一百零二章:救命
殷紅血液從手背血管滴在白色床單,陸津立刻拿起找到門口護士站取來沾滿碘酒棉籤,用力抓住她手腕,按壓在傷口。
施妙音仍然在奮力扭動自己身體,年輕的臉龐顰眉衝他尖叫:“你走啊!我不要你的照顧!”
“我現在已經爛透了,哪裡配得上你?!你是同姚寧遠一樣高高在上警官,跟我哪裡有任何幸福可能?你們騙我騙得也夠開心,現在可不可以都放過我?”
“要不要我也跪下與你磕頭求你?我真的錯了,不該喜歡上你,也不該纏住你,我不要輕信人過我阿媽老路。我還不想死啊……”
施妙音從床上扭到地上,從來不知道昏睡這麼久的人還有這樣大的力氣。
她人是真正年輕,美麗面孔上所有一顰一笑都那麼鮮活,此刻臉上露出從不曾對他展露的不滿怨恨,也格外傷人心肺。
陸津眼角已經一片血紅,兩臂都箍不住她,又被她瘋狂反抗中用指甲劃傷脖子。
他睫毛低垂蓋在漆黑的兩片眸上好像死氣沉沉大海中破損墜海的墜船。
還在輕輕翹起嘴唇發出“噓”地哄聲,他吻住她耳後發紅肌膚,嫌空氣傳播太慢,直接將嘴唇挨著她的皮肉一遍遍用低啞聲音道:“阿音,不要同我鬧了,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陸津聲音那麼嘶啞,讓她心神都短暫軟化,身體終於脫力被他緊緊抱在懷裡。肯放聲揪住他手指大哭,他試圖翻轉她身體擦掉她眼淚。
可脖子上那道血痕明明白白的慢慢腫高,錯亂間裝進她半透明瞳孔,好像一條鞭子再度打在施妙音脆弱心房。
她以往能為為非作歹的黑道頭目提供包庇袒護,可現在拖著這樣身體累贅又能為正義的臥底警察做些什麼?她現在明白那日陸津為救她殺掉拉坤時候眼中短暫露出的絕望,原來在泥潭推他一把的人根本就是打著以愛為名的她。
柔軟顫抖身體終於忍不住悲蹌,施妙音垂著沒力氣的頭顱,衝著門外探頭進來護士痛哭求救,“救命啊,我不認識這人,護士醫生!救救我!快趕他出去啊!”
誰能來救救她,在這樣得不到解脫的愛情中解救她和他?
可惜這次天父也都忙碌,根本無暇顧及她內心用力祈求。
第二天早晨辦理出院,施妙音仍然是那幾點要求,要聯絡李兆,也要同陸津一刀兩斷。嘴上的刀子花樣變了不少,可卻都想扎進輕飄飄的棉花李。陸津只是一臉陰鷙地沉默轉身躲出去,幾分鐘後轉而帶著縈繞煙味回來,一臉波瀾不驚地告訴她不可能答應她的無禮要求。
被強制帶回他們曾經居住過的家收拾行李時,施妙音看到酒行裡已經積了一層淡淡的灰塵,外面幾輛剩餘車輛也都被開走,更沒有黑子蹤影。
也可以理解,她歸根究底才被騙住四年,可是黑子跟著陸津出生日死的日子都有人生三分之一歲月,受到打擊更不用細說。本來是過命兄弟,結果是對立天敵,依照黑子那樣性格大概也許以後都沒有見面可能。
郊區外陸津不知道什麼時候找到這樣一棟連交通都不通的偏僻獨棟,為了防止施妙音毒癮發作自殘,家裡所有尖銳物品和鏡子都已經消失不見,甚至連二樓陽臺窗戶都上了一層防盜鐵欄,拉緊窗簾防止外面窺探眼睛。
好像瘋人院一般令人壓抑。
施妙音冷一張臉摔門走進臥室,立刻回身反鎖房門,阻止身後陸津跟過來的腳步。她躺進充滿消毒水味道的白色被褥,已經開始幻想他們曾經擁抱纏綿過的被子,那上面還有他們一同選購的洗衣液的百合花香。
可此刻再也沒有回去可能。
窗外偶爾有一隻黃嘴灰身的小鳥停靠,好奇地轉動腦袋,啄一啄床沿欄杆,發出“咚咚”的微響。而以往對什麼都好奇的妙齡少女則根本無心與它對視,用枕頭捂住眼睛默默流淚。
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只是一具死屍頂住一顆腦袋。皮肉一
陣冷又一陣熱,耳膜不停鼓譟鳴響,施妙音痛苦地蜷縮在被子,腦海中又再度冒出姚寧遠與施妹尼和李兆面孔。
其實一切都有跡可循,譬如為什麼李兆和陸津總有莫名消失時刻,再加上喜歡隱藏秘密人身上散發的那種令人探尋味道。
不過她沒想到“D哥”竟然與“姚寧遠”一樣,都曾背過神聖的入職誓言,宣誓保護無辜百姓,但是又能怎樣?這兩位血戚還不是隨時可以送她赴死。
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沒得到過這兩位親人的善待與寵愛,於是他們的愛恨糾纏她也並不想在乎。何況用這樣混沌腦袋,此刻是什麼也想不清楚的。
除了要推開身邊最重要的愛人之外。
原文首發po18
地址:
吸毒有害健康吸毒有害健康吸毒有害健康,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還有希望你們不要太討厭阿音,精神類藥物成癮會改變她暫時性格。
會比較尖銳醜陋把人性惡面放大,但她內心還是那個津哥的小姑娘。
癮會戒掉,人設不會崩,有我保證可以放心。
再說隔壁LS老闆娘多健康一女的嘛,有目共睹對不對。
PS:最近家裡有點事情,沒有時間一一回復大家評論,但都有看到。
完結之際希望得到三顆星星,還差三百多顆珍珠,跪求大家成全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