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粗糙,指腹一遍遍摩擦著我手上的面板,空氣靜謐,氣氛忽然有些怪怪的。
“好了。”我倏地抽回手,這會兒不知道是吃藥還是按摩的緣故,胃裡已經沒那麼難受了。只見樓隱拿起電話,撥通了服務檯的電話。趁此機會,我站起身,遠離他身邊,走到玻璃窗前,遠處一片漆黑,已經有雨點噼裡啪啦地打在玻璃上。
不一會的功夫,門鈴聲響起,服務人員把餐送進來,隨後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過來吃點。”樓隱招呼道,我本是沒什麼胃口,瞧見他一副不容拒絕的表情之後,方才不情願地坐到餐桌前。菜式清淡,顯然是特意為我挑選的。他為自己倒上一杯紅酒,如暗夜中的吸血鬼,優雅地輕輕晃過酒杯,獨自品酌著。
我看不懂他。
“看我管飽?”他抬頭坦然接受我的目光,我才恍然剛才有些失態了,遂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餐桌上,簡單地吃了幾口。隨後以困為藉口,溜回到房間中。
外面的雨越來越大,刷刷地打在玻璃窗上叮咚作響,不過一會兒,響起一道驚雷,渡輪猶如受到撞擊,狠命地搖晃了下,我從半夢半醒中睜開眼睛。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我們談談。”是樓隱的聲音。
深更夜半,我實在不打算放他進來,索性裝作沒聽見。誰料片刻後,就傳來了鑰匙的開門聲,在他推門而入的那一刻,我瞪大眼睛看著他。此時,他身上只穿一層薄薄的睡衣,臉上有些慘白,完全沒有白日裡冰冷而盛氣凌人的模樣。
“醒著,卻充耳不聞?”他似乎對我剛才的舉動有些不滿,話語中有些許質問的意思。
“沒有,剛醒。”我下意識地低下頭,既然當初汪塘能看穿我,心思深沉如樓隱,想必更容易將我看穿。
那人並沒有再說話,而是自顧地走了進來,隨後將門關上,顯然並不打算再出去,見他如此,我不禁警惕起來。
“今晚,我想睡床上。”他的聲音劃破夜的寧靜,傳到我耳朵裡。
我想了想,他這麼高,躺在沙發上甚至連腿都伸不直,索性點點頭,抱著枕頭下了床,準備自己到外面去睡,誰料在經過他身側的時候,胳膊忽然被抓住。
“我睡沙發。”我掙扎了一下,卻沒有掙脫開,饒是他此時看著虛弱,力氣倒是沒減半分。伴隨著咔擦一聲,天如同被劈裂兩半。他倏地將我扯到懷裡,摟的緊緊的。
“不要留我一個人。”在我準備掙脫之前,卻聽見他脆弱的聲音,幾乎讓人產生一種錯覺。就在這時,又是一道雷聲,他抱著我的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我開始意識到一件事,他害怕打雷。
“沒關係,只是雷聲而已。”出於安慰,我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同時試著推開他,誰料他猶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摟的緊緊的。
“那個,我不走,能不能先鬆開,要喘不過氣了。”也不曉得他用了幾分的力氣,胸腔中的空氣機會快被擠壓出來。
他抱著我的手鬆了幾分,卻沒有放開的意思。我的臉貼得很近,依稀能感覺到隨著心臟的跳動他微微起伏的胸膛。自從上次的事件之後,我已經明白了和他在一起的危險性,所以儘可能與他保持距離,而現在……
也不知過了多久。
外面的雨聲嘩嘩作響,卻沒有再打雷了。他環著我的手終於鬆開,我得了空忙脫離他的胸膛,拼命呼吸新鮮空氣,藉以平復凌亂的思緒。
“今晚留下來,陪我。”他終於開口,聲音較之前已經平穩了許多。
“不行。”我的話脫口而出,拒絕得相當迅速。瞧見他正低頭盯著我,我忙收回目光,看向地面白色的羊毛地毯。
“只是單純地待在這裡而已。你在想什麼?”他上前一步,似乎很樂意看我出糗。
“不好意思,有外人在我睡不著。”即便聽他如此解釋,我還是不信他,畢竟,那天晚上的事還歷歷在目。
“我記得,上次你睡得很好。”我的謊言輕易被拆穿。上次……他指的應該是旅館的那一次。
在我還沒來得及看清他的動作,我的身體忽然騰空而起,幾乎下意識地,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
“你做什麼?”他抱著我的手抓的很緊,根本沒給我跳脫出去的機會。
“幫你做決定。”說完,抱著我朝那張雙人床走去。我以為他會將我放在上面,這樣,趁他鬆手的時候,我便有了脫身的機會,誰料在身體沾到床面的那一刻,他順勢俯身下來,雙手杵在我的兩側,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那個,我可以在這間房裡陪你待著,但你能不能先讓開?”未免事情適得其反,我與他周旋道。他的眸子在我的臉上掃了一圈,似乎在判斷我的話的真實性。這一次,我沒有迴避他的目光,而是儘量睜大雙眼,以一種純真而無辜的表情看著他。
他的眼裡有了些許的動容,然而,卻在下一秒,吻了過來。唇碰到的前一刻,我倏地推開他。
“你做什麼?”
“顯而易見。”他跌坐在床上,以一副無賴般的語氣說道。這件事提醒了我,不該輕易地中了他的圈套。我趁機滾到床的另一側,動作迅速,翻身下床。
“我收回剛才的話。”說完,我迅速朝門口走去。身後的一隻手,及時將我扯了回來,第二次,我被擋在了這道門裡。
“抱歉,剛才就當是一個玩笑。留在這裡,我不會再碰你。”他舉起一隻手,發誓般地說道。我知道,不該相信他的,但嗓子裡就像嗆了煙,始終說不出那句拒絕的話來。
他將我拉回到床邊,隨後不知從哪裡掏出一副手銬,將自己的一隻手扣在床邊的欄杆上,隨後將鑰匙丟到我手裡。
“這樣總可以了。”
我沉默,以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看向他,他倒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與此同時,心裡卻有幾分慶幸,還好是扣住了他自己,還好不是我。
更慶幸的是,這張床夠大,他佔據一側,我在他夠不到的另一側,躺了下來。
外面的雨聲依舊未停,雷聲卻消失了,雖然並不習慣身側有另外一個人的存在,我還是慢慢地陷入到睡眠當中。
“不要相信汪塘的話,也不要聽信別人,只信我,可以麼?”一句話恍恍惚惚地傳入耳中,而我已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同居
渡輪在早晨八點準時到達港口。
我下船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房東打電話,要來租房那個男孩的號碼,電話撥了好幾遍都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我理所應當的上了樓隱的車,除了做戲做足之外,還因為行李箱在他那。
不過短短的二十分鐘,車子已經開到別墅,我朝之前放行李箱的位置走去,卻發現它已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