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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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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靜雲猶豫的地方在於,她知道彼此都不容易,但是她的目的和梁程昊可能不一樣,她更在乎的是兒子,她一直在想方設法給小路鶴治病,她很辛苦,她很想找個依靠,想歇一歇,想給小路鶴一個更好的生活,但她知道,一旦結婚,以後小路鶴就是新的家庭的拖累,她不知道怎麼辦。

梁教授無疑是符合甚至超過她的婚配要求的,但孩子的病卻是在整個相親過程中她進退兩難的矛盾點。

梁程昊像是看出她的矛盾,笑了笑:“靜雲,你是不是擔心什麼,擔心孩子的病?你放心,只要孩子過來,我想辦法給他治病。”

梁程昊這是給喬靜雲一個定心丸,因為喬靜雲心裡,兒子始終是第一位的,而梁程昊幾乎做到了事事順心,她本來不求對方會為兒子治病,而是找一個依靠,但梁程昊明顯比她想象的要優秀。

喬靜雲是一個很委婉的女人,她不會當場答應,但心裡也答應了,當下說:“梁大哥,我來洗碗吧,你今天也忙了好一陣子,你休息會。”

“那怎麼行啊。”梁程昊似乎領悟到喬靜雲的心意,兩人半推半就一起到了廚房,洗起了碗筷。

梁程昊雖然是大學教授,但也不知道什麼話題能更加拉近彼此的距離,因此他想透過女兒給彼此搭建一座橋樑,他問道:“你會唱小白船嗎?”

“兒歌?”喬靜雲點頭,“會唱,是不是樂樂想學這首歌?”

“對,樂樂馬上要參加一個演出,他們班最喜歡她的謝老師,讓她領唱這首歌,但是她還是唱不好。”

“好啊,那週末我教教她。”

這時門敲響了。“你歇會,我一會來收拾吧。”梁程昊脫下圍裙,說他去看看。

“好。”喬靜雲拿起抹布擦拭起鍋臺。

梁程昊開啟門,才發現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女人,他不認識她,但女人禮貌道:“這是梁教授的家嗎?”

“對,我就是。”

“我是衛生院的醫生包雪,”女人把工作證拿出來,給他看了下道,“有件事是關於你女兒梁樂心的,可能需要單獨和你聊聊。”

梁程昊見對方收斂笑容,定然不是一件小事,考慮到最近女兒心情不好,他覺得可能有關係,他猜想會不會是學校打架鬥毆事件。

他連忙把包雪引進門,又關上,給她倒了一杯水。

包雪沒坐,開門見山地說:“梁教授,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三天前的上午,希望小學體檢,我就是梁樂心的體檢醫生,在體檢時,我發現了一件事,樂樂好像被人性侵了!”

“……”梁程昊幾乎一瞬間全身僵直。

“梁教授,我知道這是很痛心的事,所以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趕到你家,就是想親口告知,我希望你做好孩子的思想工作,還有報警。”

“……”梁程昊牙齒微顫著說,“包醫生,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一切,我想請問,這件事現在有多少人知道。”

包雪說:“除了我,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我知道這不是小事,那天我檢查完樂心以後,我遞交了一份正常報告,我想還是特意找你說明下這件事。很抱歉沒有第一時間來轉告你。”

“再次感謝包醫生的仁者醫心。”梁程昊眼睛溼潤通紅,雙手主動握上包雪的手,彎腰鞠躬,表達謝意。

“梁教授,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先走了。”

“請慢走。”梁程昊一直把她送到了門口,遠遠地望著她的背影離開。

回到屋內,淚水就從眼角滾落,這是一個老男人悔恨憤怒的淚水。

“啪。”這時廚房裡突然傳來一聲鋁鍋抖動的聲音。

他忽然意識到,喬靜雲還在家,梁程昊連忙抹去了淚,在喬靜雲走出廚房時,強作笑顏。

梁程昊鑽研心理學,自然對人的表情很在意,也很在行,他一眼就看見喬靜雲臉上的侷促和緊張。

喬靜雲笑著說:“梁大哥,今天感謝你的款待,我一會去接孩子了。我先走了。”

喬靜雲避開他的目光,前去換鞋。

其實,喬靜雲的心裡比誰都緊張,她今天在廚房擦拭鍋臺的時候,確實聽到了梁樂心的事,但她絕不能告訴梁程昊她聽見了這件事,她希望她是不知道的,永遠都不知道。

她拼命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

“靜雲。”梁程昊喚了一聲。

“啊?”喬靜雲系鞋帶的手指忽地顫了一下,緊張地應答了聲。

“週末來教樂樂唱歌吧。”

“好。”喬靜雲答應著,起身時又給了他一個勉強的微笑,“梁教授我先走了。”推門出去了。

喬靜雲離開後,梁程昊坐在沙發裡,臉黑得厲害,手指也在發抖,他一定要找到性侵女兒的兇手。

他想起女兒經常寫日記的習慣,於是走到了女兒臥室,用備用鑰匙打開了抽屜,裡面就有她的日記本。

他翻了幾頁都是開心的記錄,直到空了一頁後,他看到這樣的描述,雖然女兒的文字很簡潔,但是她寫下的每一個字都深深刺痛著他。

女兒說,這半年來,語文老師謝文娟帶她到住的地方,給她喝了帶藥的水,她就會在床上睡一個多小時。謝文娟的丈夫徐望途就在她昏迷時,在她身上畫滿紅色彩筆畫,還做了很多讓她難受的行為……

梁程昊的眼淚跌在紙上,他又翻了兩頁,只有六歲的她竟然在想著如何結束自己的生命。

他拼命把日記本關上,生怕女兒知道他看了日記,將日記歸回原處,他再起身時,他只覺四肢發軟,他的目光又觸到了桌上的女兒照片。

那種撕裂的痛苦猛然湧上心頭,他記得樂樂三歲,樂樂媽媽病逝時,握緊他的手掌,要他這輩子照顧好女兒。

那句句叮囑猶在耳邊。女兒乖巧的樣子,開心的笑聲,又一次次衝擊著他。

梁程昊再也控制不住,他跪在地上,瘋狂以手捶地,嚎啕大哭起來,陣陣難受的抽泣,讓他這三十多歲的老男人全身抖動不停……

“藍藍的天空銀河裡,有隻小白船。船上有棵桂花樹……”

教室裡響起孩子們的合唱,謝文娟站在講臺上,拍著掌鼓勵大家大一點聲。

忽然她發現坐在第一排的樂心嘴唇沒有動,她叫停了歌聲,走到她身前輕聲細語地問:“樂心,怎麼不唱了呢?”

小梁燃低著頭,嘴唇微微發白,沒有說話。

謝文娟鼓勵說:“樂心,你是領唱,這次可要努力,這樣吧,中午去老師家,老師再給你複習幾遍。”

小梁燃嘴唇顫了下,小小的個子就那樣發生了微微的抖動,她的左手食指深深地扎進手心,還未痊癒的指甲蓋,生生擠出血絲來。

“好,同學們,跟老師再來唱一遍好嗎?”

歌聲再次響起在教室裡,小梁燃唱著唱著,淌出了一顆淚珠。

藍藍的天空銀河裡,

有隻小白船。

船上有棵桂花樹,

白兔在遊玩。

槳兒槳兒看不見,

船上也沒帆,

飄呀飄呀飄向西天……

第186章 [] 黑夜盡頭(16)

梁程昊悲痛萬分, 好久後從地上慢慢地爬起,他的拳頭緊緊握住,一直在犯罪心理學上獲得許多成就的他, 竟然忽視了女兒的健康, 如果女兒死了,他這輩子追求的正義又是什麼?

梁程昊知道兇手伏法需要什麼,但是這遠遠不夠, 他不可能將女兒的事情公佈出去,也不能將女兒的受過的罪變成法庭上指控兇手的證據。

即便指證了徐望途, 他也不一定被執行死刑, 而謝文娟, 很可能受到的懲罰並不重。

他要手刃兇手,要讓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去死!

但梁程昊絕不會是一個紙上談兵的犯罪心理學家, 他知道殺人意味著什麼。

他必須要將這件事做得天衣無縫。

梁程昊的第一個計劃是找到一個與梁樂心, 以及與他毫無相關的人,因為這樣才能消除他的所有嫌疑。

他準備了雨衣, 雨靴,手套, 他設計了雨天計劃, 因為雨天可以淹沒許多細節。

穿上雨衣戴上雨帽面對鏡子的那一刻,裡面的臉已經變了樣子, 往日的柔和的臉型, 變成了凌厲的形狀,一絲寒光從他的眼中劃過。

很快,他就在大雨天溜進了一家油漆廠, 潛入了女工宿舍,從窗戶裡看到了正一個人在熟睡的單身女青年辛雅夢, 他輕輕推開半掩的房門。

站在床邊有幾秒鐘,梁程昊的內心發生巨大的衝撞,唇也被他咬出血,他還是堅定了自己的計劃,伸出戴著手套的手掌,猛地用力將她口鼻捂住,辛雅夢掙扎了會兒,就死去了。

梁程昊眼睛裡已經充滿了血,他知道自己已經變成了惡魔,但是他回不了頭了。他快速脫掉女工的衣服,宿舍的牆角就擺著幾瓶紅色油漆,他直接撬開油漆瓶蓋,用提前準備的筆刷,在她身上化上紅色圖案,正如女兒在日記裡描述的那樣,她全身上下都被畫滿了。

完成了第一殺,梁程昊開始了正式計劃,他很快找到了衛生院醫生包雪的住所,趁雨夜她丈夫不在家,溜了進去,包雪當時正在做醫藥筆記時,梁程昊直接用她的衣服套住她的頭,將她捂死,採取相同的方法制造了第二起案件。離開的時刻,他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接下來,他依舊在一次雨天的下午,謝文娟在住宿樓批改作業時,他假作學校後勤人員,溜到她的屋外,翻進了窗戶,從背後雙手捂住她的口鼻,將她從椅子裡拖到地上。

謝文娟拼命抓他,踢腿,但梁程昊沒有給她喘息的機會,直到她臉漲成紅紫狀。

“我是樂心的父親……”梁程昊發出低沉的語氣,就像惡魔的聲音般。

為了讓她聽得更清,梁程昊故意鬆了鬆手,謝文娟終於吐了口氣,她蜷在那拼命咳嗽,呼吸,好一會,她的眼淚噼裡啪啦,喉嚨裡發出嘶啞的求饒:“求求你放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勸過他,他不聽,我不是故意的,我自首,我去舉報他……”

“有用嗎?有用嗎?”梁程昊笑了笑,“要不然,辛雅夢和包雪不都白死了。”

那笑容就像是藏著陰暗的尖刀,一片一片切割她。辛雅夢和包雪的名字已經在城市裡傳開,他就是紅漆案的兇手。

“啊……”謝文娟倒吸一口涼氣,眼睛裡充滿著恐懼,絕望,“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放過我……”她甚至能預見到死後身上會發生什麼。

“放心,我會為你畫上滿意的紅妝!”梁程昊猛地用寬大的手掌抱住她的口鼻,又一次捂緊她……

他另一隻手按住了她亂動的手臂,在女人拼命的掙扎裡,捂死了她。

將謝文娟的屍體平放在地板上後,他脫去了她的所有衣物,然而用提前準備好的紅色油漆,從她的五官,一直畫到腳趾頭。

他想告訴謝文娟,你們給他女兒實施的行為,他會完整無缺地奉還。

確認現場沒有細節遺漏後,梁程昊從正門走出。

天空依舊大雨瓢潑。

他走進大雨,嘴角勾起,笑了笑。

女兒,別害怕,任何時候,不是還有爸爸?

那天黃昏,謝文娟的丈夫徐望途回到住所,發現了謝文娟的死,當時全校傳開了。

小梁燃很快就知道這件事,那一刻她沒有害怕,反而有幾分興奮,她偷偷跑到謝文娟的住所那,趴在窗戶玻璃那朝裡面望去。

她親眼看見了謝文娟的屍體,她親眼看見謝文娟身上被畫得工工整整的紅色圖案,還有一個圖案,她特別熟悉,那就是父親平時總喜歡在她手心上畫的那個像三根草一樣的圖形,梁程昊告訴她,這是鳳凰的頭冠,也是火焰。

小梁燃開心地笑了出來。

梁程昊也許覺得再殺了徐望途就可以收手了,但是如果殺了徐望途那麼警方一定會找到這件事的起因,他必須再想到更好的辦法處理徐望途。

這段時間,他冥思苦想,制定了一個新的計劃,殺掉徐望途而不被懷疑,但無論如何也存在一定風險。然而也就在這段時間,一天下午,女兒在陽臺的陽光下寫字時,忽然寫了一半日記說是出去玩,這是第一次女兒沒有特意收起日記本,他似乎覺得女兒有話要告訴他。

於是他上前拿起日記本,在最新的那頁,她寫的是:我想親手完成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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