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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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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震驚萬分,腦海裡那些不好的畫面也一遍遍衝擊著他,他終於可以解釋二十多年來的這一切了,他的母親為什麼死了,梁程昊為什麼要將他帶走撫養,因為紅漆案的兇手很可能就是梁程昊。

二十多年來的理想在這一刻轟然崩塌,路鶴痛苦萬分,他一直崇敬的養父和恩師竟然是藏匿二十四年的兇手,他的女兒竟然是模仿案兇手,這太不可思議了!

路鶴眼睛通紅,心臟撕裂,他無法接受這一切,拿著手槍的手也變得顫顫抖抖。

但不管如何,他是警察,他一定要將兇手伏法,他一定要逮捕梁燃。

“你怎麼找到這了?”梁燃嚥了咽問。

路鶴到溯江燈塔時,燈塔已經爆炸,但是孟思期不見了,他四處尋找,終於找到了車禍出事地點,他認得趙雷霆的車,但車上沒有人,很明顯車子被撞了,而肇事車逃逸了,並且帶走了孟思期。

肇事車因為車頭被撞,路上掉落了不少小零件,路鶴就是根據這些散落的零件找到了工地,他一路小心翼翼,摸到這間倉庫時,他似乎意識到兇手就在裡面,但是他絕不會想到是梁燃。

“你把思期怎麼了?”

“沒怎麼。”梁燃帶著幾絲苦澀說,“路鶴,對不起,我擔心她醒了,又給她打了一劑麻藥,她沒有生命危險。可不可以,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當沒有發生過?這二十多年來,你和你父親的殘忍殺戮怎麼算?那些受害者怎麼算?那些支離破碎的家庭怎麼算?”

路鶴在怒吼,梁燃像是被他嚇住了,也許這輩子,梁燃最在乎的人就是路鶴吧。

“孟思期,孟思期……”路鶴沉重地,一步一步走上前,拼命想喚醒她,“孟思期……”

“你不要過來!”梁燃突然拿起炸藥遙控器,高高舉起,手顫動著,“你要過來,我就炸死她。我和她一起粉身碎骨!”

“梁燃,你簡直無可救藥!”

“把槍扔了,我說三聲。”梁燃神經質地笑了笑,“你這麼在乎她是嗎?你不聽我的話,她馬上就會死。我說到做到,你試試看!”

路鶴拿著手槍的手顫了下,他眼睛通紅,還是慢慢低下身,放下了手槍。

“我可以不過來,你要怎麼做才能放了她?”路鶴悲憤地說。

“路鶴,你從來都不問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你也有責任知道嗎?你們都有責任,我沒有辦法,我無從選擇……”梁燃的眼睛漸漸佈滿血絲。

“夠了,我不想聽你解釋。”路鶴吼道。

“我也是迫不得已,我迫不得已……”梁燃撕心裂肺地道,“因為你們,我才變成這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媽媽是怎麼死的嗎?我可以告訴你,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

1970年春。

梁燃只有六歲,因為母親早逝,她和父親梁程昊一直住在一所老式學院家屬樓裡。

梁程昊當時是一家學院的哲學副教授,那些年犯罪心理學還未流行,他卻頗有鑽研,發表了幾篇犯罪心理學方面文章,備受業界追捧,這也是梁程昊後來協助警方參與紅漆案,還有進入省政法大學的籌碼。

六歲的梁燃就讀於今陽市希望小學一年級,當時她的名字叫梁樂心,小名樂樂。

梁燃兒時的生活是無拘無束天真爛漫的,梁程昊對她的保護也讓她開心茁壯地成長。

那段時間,梁程昊為了讓女兒得到更多的愛護,他和女兒商量著想找一個合適的女人再婚,梁燃從小就懂事,她也希望父親找到新的歸宿。

於是梁程昊託人幫忙,給孩子找個新媽媽,給自己找個新伴侶。

梁程昊是學院教授,長相周正,身材高大,雖然帶著一個女兒,但是媒人非常樂意給他說媒,因為像梁程昊這種條件的男人,萬里挑一。

在媒人的奔波下,時年三十二歲的梁程昊結識了當時在文化站工作的喬靜雲,喬靜雲二十七歲,還帶著一個五歲大的兒子。

梁程昊第一次在媒人安排下,在一家餐館見到了喬靜雲,這一次他們四人都見了面。

梁程昊對喬靜雲非常滿意,因為她不但有一份穩定工作,而且人長得文靜秀氣,他覺得這樣的女人一定會對自己女兒好,事實也證明,那次會面,喬靜雲很溫柔地對待女兒梁樂心,而梁樂心似乎也喜歡這位新來的阿姨。

最重要的是,喬靜雲帶來了她的五歲兒子路鶴,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覺得這個兒子智商有問題,可能是累贅,小路鶴不言不語,表情還有些呆滯,見人膽怯,以他的經驗,小路鶴應該有嚴重自閉症,後來也確實證實了這一點。

梁程昊很意外的是女兒梁樂心對小路鶴卻極為喜歡,那次會面,梁樂心一直在對小路鶴問東問西,問他喜歡吃什麼,喜歡玩什麼?還說她有好多好玩的玩具可以給路鶴弟弟玩。雖然小路鶴一語不發,但小梁燃卻樂此不彼。

梁程昊幾乎在心中篤定,娶喬靜雲。那不僅僅因為喬靜雲本人還不錯,更關鍵的是,他的女兒非常喜歡小路鶴,他覺得這才是最重要的。

七零年左右的相親節奏非常慢,梁程昊和喬靜雲兩人都沒有明確表態,不過兩人都沒有拒絕的意思,只要再推進一把,梁程昊相信一定會成功。

梁程昊覺得他必須做些讓喬靜雲感動的事情,才能讓她下定決心,正好這段時間,喬靜雲孃家那邊親戚,也是她的一位堂哥喬威,來城裡找事。

喬威三十多歲,半邊臉被燒傷,因為有面部殘疾,找工作處處碰壁。喬威家對喬靜雲家有恩,因此喬靜雲也幫助喬威一起找工作。

梁程昊順利抓住了機會,他特意找到喬威,將喬威介紹到學院後勤工作。

喬威原是生產隊負責運輸的,有一年帶著兒子喬士傑一起運輸時,發生了車禍,車子翻滾,油箱著火,當時他和兒子喬士傑雖被得救,但那場大火裡,他的面部,手臂和身體有一定面積燒傷,兒子喬士傑右手背和右手手臂也被灼傷。

喬威聽說教授給他提供一份工作,受寵若驚。彼時小梁燃也見到了時年七歲的喬士傑,第一次見面,她看見喬士傑手背和小手臂面板焦化,心疼不已,因此不久後,小梁燃送給了喬士傑一副拳擊手套。

這副手套也改變了喬士傑一生的命運,他後來迷戀拳擊就是因為這幅手套,從那天起,他就發誓一輩子跟隨梁燃,要對梁燃好。

在喬威的事情落實後,喬靜雲和梁程昊的關係自然進步了許多,兩個人就差誰捅破這層窗戶紙,於是梁程昊主動邀請喬靜雲週五中午到他家單獨吃頓飯。

喬靜雲答應了。

然而這時候發生的一件事,徹底改變了他們的一生,梁燃的一生。

第185章 [] 黑夜盡頭(15)

希望小學就讀一年級的小梁燃學習成績在班上名列前茅, 而且她性格開朗溫和,被班主任兼語文老師的謝文娟任命為學習委員。

不僅於此,孩子們都知道, 謝文娟午休時喜歡帶學生回她的住宿樓補課, 這往往是許多孩子爭相得到的榮耀。

班上為數不多的好學生才能得到謝文娟的青睞,而小梁燃無疑是最受寵的一個。

她喜歡謝老師,每次都把這作為幸福的資本, 她會到謝老師家寫作業,通常寫完作業, 謝文娟就會讓她睡一會。近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 小梁燃都是在謝文娟家度過的。

謝文娟的住房是學校單位房, 二室一廳的戶型,屬於獨門獨戶, 前後都是綠樹成蔭, 到這裡午休,小梁燃自然認識另一個人, 那就是謝文娟的丈夫徐望途,一個二十七八歲長相頗為老實, 非常愛乾淨的男人, 據說是一名會計,偶爾中午會回來吃個飯, 有時候遇上她, 還會和她打聲招呼。

直到有一天,她在午休睡夢裡迷迷糊糊聽到兩個人的爭吵,爭吵裡有謝文娟的哭聲, 另一個就是徐望途的聲音。她想爬起來,但卻覺得身上軟綿無力, 身下還有一股刺痛。

在客廳裡傳來了兩個人爭吵的聲音。

“你當初怎麼說的,你說喜歡孩子,就摸摸孩子,可是你今天做了什麼?”這是謝文娟的哭罵聲。

“我做了什麼?做了什麼?”徐望途對謝文娟嘶吼道,“我現在就告訴你,以後我還要梁樂心,我喜歡梁樂心,如果你不把她帶回來,我就把你那些破事都說出去!”

謝文娟哭道:“你這是犯法知道嗎?”

“你不說,誰又知道?你按照我說的做,沒人會知道。”

徐望途幾乎是命令,他聲震如雷:“我再次警告你,不要惹怒我!”

屋外的對話句句傳入小梁燃的耳中,她根本沒有想到這半年來,她遭受到的竟然是這個男人的猥褻,她只有六歲,但她也明白什麼是猥褻。

在他們爭吵時,她再次試圖爬起,卻發現自己是裸著躺在床上,更讓她震驚的是,她的身上被紅色彩筆畫上各種各樣的圖案,從胸部到胯部再到腳趾,圖案極其工整,是全身對稱的,這一刻就好像這不是屬於她的軀體,而是一個供人玩樂的玩具。

她忽然聽到徐望途的罵聲漸近,還有他的腳步聲,走進臥室的腳步聲。

她嚇得躺下,緊緊閉上了眼睛,她不知道怎麼做,無窮的恐懼籠罩著她,像把她釘死在死亡簿上。

屋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不一會,男人在她身邊坐下,小梁燃全身繃緊,呼吸也像是停止了。

她的手忽地被一隻粗糙的手掌拿起,緊接著是他柔和的聲音:“別害怕樂心,你才是世界上最乾淨的,你比那些女人好多了,你才是最乾淨的。”

男人摸著她纖細的小手指。

“咔嚓!”小梁燃彷彿覺察到手指頭被切斷,她顫了一下。

沒有疼痛,小梁燃這才知道,男人是在給她修指甲,不一會她的左手食指被拿了起來。

“咔嚓!”

小梁燃“啊”地一聲,但她還是緊閉著雙眼,男人像是看了她一眼,將指頭含進了嘴裡吸吮,“別怕啊小乖乖,不小心剪出血了,叔叔給你吸吸!”

被吸吮的時候,小梁燃的淚水沿著眼角滑了出來,她感覺到左手食指撕裂的疼。

剪完指甲,男人將指甲鉗收攏,重又回到床邊,溫熱的毛巾開始在她的面板上走動,小梁燃感覺到,他是在擦拭她身上的圖案。

可是偶爾她還能感受到被他的舌頭舔了舔。

痛苦、恐懼和害怕讓小梁燃渾身繃緊,屏住呼吸,她只想這一切快些結束,她想逃離這一切。

最後,男人用手抹掉了她兩隻眼角流下的淚水。他起身對屋外的人喊:“把她衣服穿上,叫醒吧。還有,下次藥稍微加重一點,我看她反應有點大。”

男人走了,謝文娟回到了屋裡,她好像在抽泣,但卻小心翼翼給小梁燃穿上了衣服。

不一會,她取來一杯溫水,朝她嘴巴洇了洇,在她的呼喚下,小梁燃睜開了眼。

她的眼前是謝文娟略帶微笑的面孔,她笑著說:“樂心,你醒了。”

“剛剛老師趁你睡著給你剪了指甲,還不小心剪痛你了。”她輕言細語地道。

小梁燃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不但是因為徐望途的惡行,更是因為謝文娟的這幅表情,她這才真正意識到他們有多麼險惡。

“怎麼了樂心,怎麼了。”

“我做了一個噩夢。”小梁燃哭著說。

“不要緊,老師在呢,別怕別怕好嘛。”

下午,小梁燃上課時感覺身下很痛,晚上回到家,梁程昊要給她洗澡也被她拒絕了。洗澡時,她拼命擦拭自己,然而怎麼擦似乎都擦不乾淨。第二天上午,衛生院到學校給孩子們做健康體檢。

小梁燃想逃避,卻被校長拉了回來,她被強行做了體檢。

也是這幾天,梁程昊發現了女兒的不對勁,他發現女兒回來經常一個人呆在房裡,也不和他說話,好像心事重重。

而且他有一直給她洗澡的習慣,對於六歲的小女孩,又是他女兒,他自然覺得她就是個孩子,但是明顯的,樂樂在拒絕他。

他感覺樂樂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於是晚上在樂樂上床後,他坐在床頭問了問:“樂樂,能告訴爸爸,這幾天是不是學校有人欺負你了。”

小梁燃聽到這句話眼睛裡就紅了,她馬上把被子包住頭。梁程昊知道學校可能有孩子欺負她,他很心疼,但是也不能這麼急著要她說出口,畢竟小孩子總有個緩衝期,他很後悔沒有早些給她找一個新媽媽。雖然他是個教授,還愛好鑽研心理學,但是小女孩的心思他根本不知道怎麼哄好。

他這時又想起喬靜雲和她的兒子小路鶴,女兒那麼喜歡小路鶴,他看來要早些把婚事敲定,把小路鶴接回家陪女兒,也許女兒會因為小路鶴的到來而消化了委屈呢。

白天,梁程昊在單位將電話打到了希望小學教師辦公室,恰巧就是謝文娟接的電話。

面對他的問題,謝文娟溫聲細語道:“梁教授,樂心應該是馬上要參加演出了,壓力太大,你放心,我會開導開導她。”

“那就拜託你了,謝老師。”梁程昊也覺得這個原因是合理的,因為最近,女兒總說演出的兒歌唱不好。

週五,小梁燃去上學了。梁程昊一個人在家準備了豐盛的午餐,他決定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和喬靜雲把兩人的事情談妥,把小路鶴接回家。

喬靜雲也準時趕到,她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帶小路鶴。梁程昊意識到,她很可能就是來和他談談兩個人的事。

吃完飯,梁程昊直接開口了:“靜雲,這麼多年來,我帶著女兒生活,挺不容易。你也一樣,帶著兒子生活,也挺不容易,我們兩個如果能夠再進一步。”

他說得並不委婉,意思已經達到了。

那一刻喬靜雲卻猶豫了,梁程昊擔心她會拒絕,又徵求了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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