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宜松的白眼翻到三分之一,又覺得不太禮貌,立馬絲滑閉眼,連眨幾下,做成緩解眼睛乾澀的動作。
抬頭時恰好對上他炙熱又直白的視線,她下意識吞嚥一口:“你不上班嗎?”
他勾勾唇,似笑非笑:“趕我走啊?”
“沒有。”付宜松不再理他,低頭認真用勺子舀粥,心裡祈求趕快來個人解救她,她要尷尬死了。
早知道就不起這麼早了,可昨晚沒吃上熱粥,實在很餓。
他手撐下巴,居然就這麼直白地盯著她吃東西。
感受到長久的視線附著,付宜松終於沒忍住:“你盯著我幹嘛?”
“看起來很好吃。”
嘴唇被熱粥燙得紅潤,鼻樑那顆圓形小痣在白面板和燈光的襯托下,格外顯眼。
腦子裡闖入一些昨晚聽見的細碎聲響,他突然有些口渴,也有些煩躁。
付宜松看他一瞬,心想,如果是左渝那個不著調的二世祖,她或許能口無遮攔地嗆聲“你是不愛上我了”。但對面是卓煜帆,他大機率是睡落枕把腦子睡壞了。
付宜松說:“你碗裡的一樣。”
他極其自然地接話:“從別人碗裡搶來的才好吃。”
“神經。”付宜鬆起身回到島臺邊,把碗衝乾淨,不再理會他的視線跟隨,“記得把碗洗了。”
他已經跟過來,碗裡的粥喝完了。瓷碗在水流下洗刷乾淨,被規矩擺放在一旁。
付宜松站在他身邊,頭的高度差不多到他的肩膀。卓煜帆的身形比例特別優越,寬肩窄腰,身板很正,隨便套個麻袋也很辣的身材,何況他是潮男,現在穿一件很修飾肩線的黑色飛行員夾克,愈加襯得肩寬腿長,往那一站就讓人有種想上手但又不敢的衝動。
她忍住這種衝動,等他洗好了碗,再伸手過去,沖掉洗手液。
移步的時候,被灑在地板的水滑了一下,他動作很快地抬手,握著她的手臂穩住她。
付宜松心慌一瞬,站定了,想抽出小臂,奈何他的手指攥得緊緊的。
她抬頭,眼神疑惑。
卓煜帆垂眸睨她,說話時音色帶著cv質感,落到她耳邊能被加工成擦邊效果:
“為什麼對我愛搭不理的?”
“沒有。”
“你有。”
付宜松蹙眉:“我為什麼要搭理你?”
她看見他的喉結滾了一輪。
陷入沉默。
精緻的眉眼籠罩鬱色,唇形比較飽滿,大概是被粥燙紅了,熱度感測,連帶著眼尾都有些許泛紅。垂下的漆黑眸光從她臉上錯開,微微斂睫的表情看著有些落寞感。
付宜松的眼神從他筆挺的鼻樑滑到凸起的喉結。
大大地爽到了。
她覺得心口的血液翻湧起來,衝上頭的情緒大概名為惡劣。
逼近他一步,偏頭截獲他的視線,唇邊漾開一點淺淡的笑:“你喜歡我啊。”
是陳述句。
卓煜帆被她突然的靠近嚇到,後撤一步,鬆開她的手。
她只是說出了第六感,沒想到還真炸出了他的表白。
“嗯。”他看著她的眼睛,“我喜歡你。”
坦坦蕩蕩,有一腔破罐子破摔的真誠,還有點“光明正大撬牆角”的混蛋既視感。
換來付宜松認真平淡的一句:“我又不喜歡你,關我什麼事。”
“嗯。”
換作左渝可能要氣吐血了,但卓煜帆只是同樣認真平淡的“嗯”一聲。
兩手揣在夾克外套的口袋裡,站在原地,悠閒目送她上樓的身影。
付宜松在二樓走廊緩衝了一會兒。
主要是緩和那種捏碎男人心臟的暗爽感。她才不管對方的心是真心還是假肺。
付宜松的惡趣味就在於玩弄他人感情以及“投我以雞蛋,報之以原子彈”的復仇快感。
儘管他只是在社交軟體上拉黑過她一次而已。
現在看來,她發覺自己依然很想睡他,一邊覺得對不起許由辭,一邊又覺得“沒辦法,首先卓煜帆真的很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