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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兇手 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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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想的到的事,組織能不安排嗎?”秦崢一哂,“來吧閨女,考考你,你猜物證是什麼?”

葉輕舟思緒又回到了接電話前的分析上。毒物、空膠囊和製藥器械這些其實細細想來都不合適,指向性不夠強,而且製藥是個技術活,不是人人都能玩得來的,鄭瀟沒有醫藥方面的學習和從業經驗,這樣汙衊他風險太高。那如果真的是偷換焦棟樑原本要服用的藥……

“是不是在鄭瀟那裡發現了焦棟樑原本要吃、後來被掉包的藥?”

秦崢笑了起來:“我閨女就是聰明,那一板藥藏在鄭瀟辦公桌櫃子的夾縫裡,上面有鄭瀟的指紋。”

葉輕舟卻無心應承他這誇獎:“指紋作假倒不難,不過焦棟樑從被提到分局再到毒發身亡,總共也就一宿的時間,查監控看看這一宿都有誰去過鄭瀟辦公室不就能知道內鬼是誰了嗎?”

“昨晚一整晚去過他辦公室的人,只有你。”

“呃……”

這下可好了,現在犯罪嫌疑人如果不是鄭瀟,就只能是她葉輕舟了。

可是一整晚都沒有人靠近過鄭瀟的辦公室,那證物又是怎麼塞進他櫃子裡的?

秦崢適時解釋:“我們剛才說過,焦棟樑的事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所以早在組織定下這個主意的時候暗鬼就已經在伺機動手了,那一板藥藏在鄭瀟櫃子裡的時間最晚也不會晚於火災發生的時候,這期間進過他辦公室的人肯定多得數不過來。”

葉輕舟不信這就到絕路了,敲敲自己的腦袋繼續掙扎:“人證,物證……動機!對了,動機呢?鄭瀟幹嘛要放火燒程子昭家?還有,他想滅焦棟樑的口,在哪兒滅不行,哪有人會蠢到在自己家門口動手還把自己搭進去的?”

秦崢:“首先,人證物證齊全的情況下,動機並不是必需的。其次,那個叫戴龍龍的傢伙給了動機,說程子昭和黎溯從前因為打架鬥毆被鄭瀟抓進來的時候很可能無意間發現了鄭瀟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然後黎溯又和你搞在一起,你爸爸又是昕陽市局副局長,鄭瀟害怕事情敗露所以才想要一次性把你們全部滅口。姓戴的還說他刺殺你的學生也是鄭瀟授意的,只不過你昨晚半路意外踅了回來,鄭瀟情急之下只好直接翻臉不認人和他劃清界限,他見鄭瀟忘恩負義,索性把鄭瀟供出來大家誰也別好過。”

葉輕舟想,一定是環境汙染太嚴重了,不然怎麼才一天一宿的工夫奶龍就成暴龍了呢?

“至於為什麼在分局殺焦棟樑,他們給出的理由是焦棟樑臨時反悔想要訛詐鄭瀟一筆錢,不然就要把他的事全說出去,為了逼迫他還特意在期滿釋放之前強烈要求見他,所以鄭瀟才會不擇手段要抓緊滅口。”

這就全串上了——從連湘樊如可被殺到現在,所有的環節就像一塊塊拼圖,他們本來已經拼出了完整的樣貌,卻不知這原來是一副雙面拼圖,組織的人將所有碎片翻了個個,給世人拼出了截然不同的另一番圖景。

“可是、可是,”葉輕舟就是不肯放棄,說什麼也要負隅頑抗,“還是說不通啊,鄭瀟一個分局刑警怎麼會有膽子動奕城市局局長的兒子和昕陽市局副局長的女兒?那個什麼所謂的程子昭和黎溯發現的秘密又是什麼?他要真這麼有本事現在又怎麼會被困住動彈不了,所有事情都這麼輕易被揭發出來?這是多明顯的陷害啊,傻子都看得出來!”

“嗯,”秦崢不理會葉輕舟的暴躁,依舊平靜回答,“所以這就是我要說的最後一個點了。將爆破殺人案的矛頭指向鄭瀟,這樣焦棟樑的死也跟著從瀆職變成了謀殺,督察組已經撤了,現在兩起事件的最終解釋權都跑到了奕城市局手裡。”

他們有萬般道理,也架不住判官是對方的人。

“你現在相信小鄭警官的事情是真沒轍了吧?我剛才也已經想辦法帶話給他了。”

“帶什麼話?”

“‘你沒救了’。”

“……秦叔,你費那麼大勁就為了捎這麼一句廢話進去??”

秦崢哈哈一笑:“你沒懂我的意思。不過我想小鄭警官應該聽懂了,咱們等他的訊息就是。”

第六章 讓我做你的老闆娘

葉輕舟還想問個究竟,被秦崢打斷了:“小舟,聽叔說,以你現在的處境,小鄭警官的事你是一點也使不上勁。反正現在所有事情的源頭都是同一個人,從哪頭把他拍死都是一樣的,咱們幾個人就別都擠在一條道上了,爆破案和小鄭警官的事交給我盯著,你和你爸、你小男友他們還是忙活老何和唐宮的案子去。”

葉輕舟正要答應,忽然發現病床上的“小男友”醒了,葉輕舟有些懊惱道:“是我吵到你了嗎?”

秦崢以為葉輕舟在跟他說話,意外又不滿:“你這姑娘胡思亂想什麼呢,叔跟你講的是道理,什麼吵不吵的,挺活潑一孩子咋還越大越敏感了呢?”

葉輕舟被他搞得哭笑不得,想著正事也說完了,解釋起來還要花時間,乾脆嬉皮笑臉糊弄過去,草草掛了電話。

她探身向前戀戀地攥著黎溯的手指,殷殷問他:“感覺好點了嗎?想吃點什麼嗎?”

黎溯不說話,只是看不夠似的望著葉輕舟。

葉輕舟好久沒有和他這樣認真地對視過了,幾乎忘記了這雙眼睛的魔力,等她想起來自然已經來不及,一顆心早就化成溫熱冒泡的糖漿了。

她情不自禁俯下身去親吻他的眼睛,剛要起來,黎溯忽然抬手把她按回了自己懷裡。

“小舟,”黎溯聲音輕顫,“對不起。”

葉輕舟回抱住他柔聲問:“怎麼了?”

黎溯埋頭在她細膩溫熱的頸窩,似乎仍然驚魂未定:“我又害了你一次。”

葉輕舟驟然發覺,從認識黎溯到現在,他似乎總是在道歉,開始是對冉嫣,後來是對自己。可他又做錯了什麼呢?葉輕舟忽然有些後悔自己跟他生了那麼長時間的氣,心裡一疼,忍不住又親了他一下。

“黎溯,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她微微抬起頭來看著他,“你已經把防彈衣給了我,為什麼還要替我擋子彈?”

黎溯反問:“你已經塗了防曬霜,為什麼還要打傘?”

……

這世上還有這麼鬼扯又清晰易懂的道理?

她又想起大樓快要爆炸時他打暈自己,醒來發現他的衣服圍巾全在自己身上,想起冉媛那一句“他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其實從很早很早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把她看得那麼重了。

黎溯回望著她,伸手替她捋順了一綹翹起來的頭髮,想說話又不確定該不該說,猶豫了半天才結結巴巴地開口:“小舟……我從前確實是利用了你,我不為自己開脫。但……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張潮那一次……我當時沒敢走遠,一直就在邊上……”

葉輕舟忽然想起什麼:“所以當時那塊打在我椅背上的石頭是你扔過來提醒我的?”

黎溯點頭承認:“是,我知道他是個殺手,所以一直在邊上守著……小舟,我不是要狡辯,我有錯,我大錯特錯,我知道我傷害了你,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你也應該恨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和你從前的那些……不是我裝出來的,我是真的很想照顧你,想對你好,我出院第一天就等不及去學校找你,可是我看見你上了餘聞君的車,我以為……你跟他走了,以後再也不會管我了,所以……”

“所以你就大搖大擺跑到平房區去找死?”他的話深深刺痛了葉輕舟,她氣得在黎溯肩膀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她撩開黎溯的衣領,指著那個新鮮的牙印問他:“這是罰你的,認不認?”

黎溯紅著眼眶,乖乖點頭。

“以後還敢不敢了?”

他眼睛溼潤潤的,乖乖搖頭。

葉輕舟撅撅嘴,直起身來揹著黎溯二郎腿一翹,不說話了。黎溯有點著慌,撐著床坐起來,一隻手輕輕搭在她胳膊上,小心翼翼地問:“那你……還生氣嗎?”

葉輕舟小下巴一揚, 傲嬌地看向他:“要是我現在原諒你了,以後你打算怎麼表現?”

黎溯被問得噎了一下,隨即戰術性清清嗓子,開始拼命表態:“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我給你做飯,給你洗衣服,給你唱歌,不經過你允許不跟其他女孩說話……我有足夠的零花錢,我不花,都給你,你要什麼我就給你買什麼……除了忙案子的事其他時間我都陪著你,什麼事情都讓著你,任打任罵,絕對不再惹你生氣……”

葉輕舟正被他說得想笑,不防黎溯又補充了一句:“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永遠心甘情願為你擋子彈。”

她心裡的笑意頓時煙消雲散。

她希望黎溯是在耍花腔,可他認真得一如在匯福大樓跪下來向她求愛。

她憋住不老實要拱出眼眶的淚水,比了個手槍的手勢頂住黎溯的腦門,假意兇道:“說,你是我的什麼人?”

黎溯緩緩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老闆饒命,我是你的人。”

“想要本老闆給你個什麼職位?”

黎溯毛茸茸的眼睛無辜地眨了眨,老實答道:“老闆娘。”

兩個人終於都笑了。

吃過晚飯,葉輕舟鑽進黎溯的被窩裡,兩個人挨挨擠擠靠在床頭,絮絮聊著天。

“你不用上班嗎?”黎溯問。

葉輕舟呵呵兩聲:“李洪霞從她原來任職的地方帶了幾個親信過來,把我‘頂’了。不過咱班孩子不依,所以我現在的職位是六班的助教,不用上課,只負責鎮場子,偶爾請個假也不打緊的。”

閒話幾句轉入正題,葉輕舟把秦崢那兒聽來的事都告訴了黎溯,黎溯聽到焦棟樑那一環是組織設計好的陷阱不由歉疚:“是我莽撞了。”

葉輕舟安慰地拍拍他的手:“不能怪你,組織既然打定主意要對付我們,那麼一計不成必定會再施一計,你要是沒上焦棟樑的當,搞不好後面還會冒出一大堆王棟樑李棟樑來,更麻煩。”

黎溯回握住葉輕舟的手,沉默片刻後問她:“你是怎麼知道組織要殺我的?”

葉輕舟翻出那條簡訊來給他看。

“這是誰發的?”黎溯問。

葉輕舟:“我猜是簡鋒。”

“簡鋒?”黎溯回憶了一下這個名字,有些不確定地問:“是胡老師的丈夫?他跟這些事情有什麼關係?”

葉輕舟這時才想起來,黎溯被綁架後她一直沒有好好和他說過話,所以他到現在都還沒聽說過簡鋒的事情。趁這機會葉輕舟把她闖進唐宮的始末都跟黎溯描述了一遍,順帶把楊利民曾是唐宮法人的事也交代了。

“所以我和鄭警官猜測,簡鋒娶胡老師可能就是為了打入組織,埋伏下來。我看胡老師對這一切好像毫不知情,不知道算幸運還是算可憐。”

黎溯聽得直了眼,對葉輕舟後面的評價不置一詞,反而自己在那裡怔怔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原來是這樣。”

葉輕舟聽他彷彿話裡有話:“黎溯,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黎溯回過神來看著她,在心裡暗暗掂量了一下措辭:“嗯……其實一年半以前,我闖進過唐宮一次。”

第七章 一點長久

葉輕舟一驚:“後來呢?”

黎溯平靜地回答:“被他們抓了。”

“他們……他們有沒有對你怎麼樣?”葉輕舟連忙追問。

黎溯搖搖頭:“那個不是重點……”

他想要將這個話題一筆帶過,葉輕舟卻不肯,抓著黎溯的胳膊直直地盯著他:“黎溯,你別糊弄我,說實話,他們把你怎麼了?”

黎溯腦海中閃過鐐銬拷在手腕冰冷的觸感,被吊在半空的惶恐,沾了涼水的皮鞭打在身上的滋味,指甲被一個一個拔下來的痛楚。他舔了下嘴唇,儘量輕描淡寫地回答“把我打了一頓”,又連忙按住激動的葉輕舟,把她摟在懷裡:“小舟,事情都過去一年多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得冷靜一點,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葉輕舟勉強安靜下來,揪著黎溯的衣角仰頭問:“什麼事?”

黎溯回憶道:“從知道黎成嶽做下的好事開始,我一邊想著復仇,一邊又要在他面前掩飾自己,他喜歡演恨鐵不成鋼的嚴父,我也就盡心盡力配合當個不肖子,一開始一切都有條不紊,直到後來我調查到了唐宮——那天是元旦,我趁著唐宮當天生意好人多混雜,從後門偷溜了進去。那時候我還不確定唐宮就是黎成嶽的老巢,低估了裡面的戒備,進去沒多大一會兒就被人抓了。我當時很害怕,以為黎成嶽發現我調查他會立刻殺了我。可是後來我被人打暈帶到唐宮刑房,醒來就看見桌子上擺著一排東西——錢包,手機,手錶,還有一枚黃金指環。刑房裡那些小嘍囉說我是個賊,溜進來是為了偷東西的,桌上那些就是贓物,所以一定要教訓我一頓讓我長長記性。

“可是小舟,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那些東西,是有人硬安上這個罪名給我的。我當時來不及想是為什麼,很快就被那些人打得沒了意識。再後來,那些人在我昏迷的時候把我丟到了松蕩山腳下,又過了好幾天也不見有人要來殺我。我壯著膽子回家,黎成嶽看見我竟然什麼也沒問,甚至還在扮演他的嚴父戲碼。我困惑極了,幾乎以為黎成嶽是在故意耍我玩,要玩夠了才肯殺我,可後來仔仔細細觀察試探了兩個月我漸漸察覺,黎成嶽對於我闖進過唐宮的事情,似乎是真的一無所知。

“直到那時我才終於確認,是唐宮裡有人認出了我,為了保住我的命故意把我栽贓成普通的毛賊。只是這麼久了我一直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掩護我,現在看來,當初救我的人或許就是簡鋒了。”

黎溯忽然發現他能活到現在不得不說是老天庇佑,他莽莽撞撞闖了兩次大禍,卻都被人給兜了過去——第一次是在何東旭的槍上留下指紋,被葉予恩截下了訊息;第二次是闖進了唐宮禁地,又被簡鋒給瞞天過海。

沒有他們,他早不知道死了幾回,這實在不是一句簡單的謝謝能說清楚的事情。

葉輕舟抱住黎溯,心疼地揉著他的頭髮:“黎溯,要是我早點來就好了,你就不用受那麼多的苦。”

黎溯歪過頭,側臉貼著她的頭頂。他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如果能早點遇見她,他就不會日復一日地自殘,不會把自己的病折騰到無法回頭的地步,他就能長長久久地陪著她,不會在未來的某一天把她一個人留在世上了。

他閉上了眼睛,靜靜依偎著葉輕舟。

那天晚上洗完澡,兩個人就擠在黎溯的病床上相擁而眠。對於葉輕舟來說,雖然之前不止一次睡過一張床,可是像這樣蓋著同一張被子、枕在黎溯胳膊上還是第一次,她甜蜜過了頭,竟然躺了好久好久才睡著。那一晚她的睡眠像是被掛在蜘蛛網上,飄飄悠悠的,總也踏實不了。潦草迷糊了沒一會,突然心裡一打激靈,半夢半醒間腦子裡有個聲音對她說:“嘿,記得嗎,你和黎溯在一起了!”瞌睡立刻散個精光,忙睜開眼急急要確認,雖然夜盲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但身邊確實有個人將她摟在懷裡,葉輕舟輕輕向前探去吻他,恰好吻到了少年微涼的嘴唇,少年睡夢中似乎有所察覺,也回吻了她一下,然後又睡了過去。

都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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