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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兇手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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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輕舟這個社牛天花板瞬間垮塌,在黎溯坦然的目光中,她緊急集結畢生絕學,可沒一條能應付眼前這狀況,最後她只能乾巴巴委屈屈地回了一個“謝謝”。

黎溯眼波流轉,凝望她片刻,轉而問道:“葉輕舟,如果我以後惹你生氣了,你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就好回答多了,葉輕舟隨口一皮:“打你一頓出氣。”

“那你打了我之後,會原諒我嗎?”

葉輕舟:“就是因為準備原諒你,才會打你啊。”

黎溯點點頭,突然背過手去抓住葉輕舟放在自己腰際的手腕,引著她的手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重重一掌摑在了他的側臉上。

一切發生得太快,葉輕舟反應過來的時候,黎溯半邊臉都已經泛起了微紅。

“黎溯,你這是幹什麼?”葉輕舟驚駭得瞪大了眼睛。

黎溯淡淡微笑:“你說了,我是熊孩子,熊孩子總是要犯錯的,我怕萬一我以後犯的錯太嚴重,你根本不想原諒我,連打都不願意打我,所以先押一巴掌在你這。”

他說得那麼輕鬆,好像只是單純地和她開個玩笑一樣。然而他臉上清晰的掌印明白無誤地告訴葉輕舟,他方才下手完全是動真格的,沒給自己留半點情面。

為什麼……為什麼?

葉輕舟怔怔地伸手撫摸著他微燙的半邊臉頰,想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可就是捋不出頭緒。

黎溯低著頭,半張臉埋在她的手心,不去看她此刻的神色。沉默片刻後,他拿下她的手,轉身朝臥室走去:“趕緊洗洗睡了,明早還要趕車去昕陽。我去給你換床單。”

葉輕舟望著他的背影,心裡莫名湧起一陣難過。她忍不住衝上前去,從身後一把抱住了黎溯。

她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腰,臉埋在他的肩胛,貪婪地呼吸著屬於他的馨香氣息。黎溯被她突襲,卻也沒有掙脫,只停留在明晃晃的白熾燈下,靜靜地垂手而立。

背後的溫軟像不安的夜裡一支輕柔的搖籃曲,無聲無息地安撫著他心頭的煩亂。

他忍不住抬起雙手,覆在葉輕舟的手背上。

“黎溯,”葉輕舟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裡清脆而柔和,“你要好好的,知道嗎?”

黎溯驟然抓緊她的手,仰起頭靠著她,竭力控制著身體的顫抖,緊咬著哆嗦的嘴唇屏息許久,才生生將逼到眼眶的淚意忍了回去。

“好了,我知道了,”黎溯拍拍葉輕舟的手腕,“快去洗澡了,我給你鋪床去。”

水聲再次隔絕出一方秘密的天地,讓葉輕舟可以在這裡慢慢梳理她的心事。

葉輕舟洗好澡出來的時候,看見客廳茶几上黎溯的手機正在震動,來電顯示是“二姨”。她沒多想,扭頭朝臥室裡正在忙碌的黎溯喊了聲:“黎溯,二姨電話!”

黎溯前一秒還動作飛快的雙手突然一僵,隨即匆匆將剛拆下來的被罩和枕套疊好,從葉輕舟手裡接過自己的手機,一邊接起,一邊往陽臺走去。

葉輕舟看他的樣子,知道他不太想讓自己聽見通話的內容,於是很識趣地進了臥室關上門,打算自己動手套被子。黎溯剛剛拆下疊好的被罩和枕套還擺在床上,葉輕舟順手托起打算放進櫃子,卻在起身的一瞬間頓住了。

黎溯的枕套裡,好像有東西。

葉輕舟將手裡那一疊東西翻過來,拉開枕套的拉鍊,伸手進去摸索了一下,然後從裡面扯出了一跟細長的物件。

是一條銀項鍊。

鏈子是隨處可見的普通樣式,不同尋常的是下面垂著的一顆小小吊墜。那項墜的形狀乍一瞟有點像華為的 logo,但仔細看去,其實是一朵花瓣纖細、綻放到極致的五瓣蓮花。

市面上並沒有賣這樣的項鍊的,可葉輕舟卻見過它。

在貓咖店員顏語給她看的監控錄影裡。

今年的 7 月 2 日,曲悠揚在貓咖和趙東亮曖昧不清的時候,她脖子上戴的項鍊,就是這一條。

第二十三章 黎溯,你喜歡過我嗎?

“黎溯,你是不是把那件衣服拿走了?”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冉媛開門見山地問。

黎溯隨手關上陽臺的門,在嗚咽的晚風中平靜地回答:“是。”

冉媛那邊就沒了動靜。

秋夜風涼,黎溯穿著單薄的衣服,很快又開始發抖。冉媛似乎也聽到了這邊的風聲,有些擔憂地問:“孩子,你在哪呢?”

“家裡,陽臺上。”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在陽臺接電話?”

黎溯轉身朝屋裡的方向看了一眼:“葉老師在我家。”

“哦,”冉媛也不知道自己在哦什麼,接著又問,“那你明天干什麼去?”

“去昕陽。”

“也跟葉老師一起?”

“嗯。”

冉媛又“哦”了一聲。

黎溯知道她放心不下,又補充道:“二姨,你別擔心,葉老師他爸是昕陽公安局副局長,不會有事的。”

冉媛心知阻攔不了,只能殷殷叮囑他:“那你自己也得多加小心,千萬記得把衣服穿嚴實了!”

黎溯草草應了,掛掉了電話。

世上沒有那麼多巧合,這一定就是曲悠揚的東西,葉輕舟堅信不疑。

它為什麼會在黎溯手裡?最大的可能,就是鬼城曲悠揚墜樓那一晚,趕到現場的黎溯不僅收回了自己放置的定位器,還在曲悠揚的包裡發現了這條項鍊,將它一併帶了回來。這條花瓣項鍊,是不是和趙東亮的雲紋拉鍊一樣有特殊意義的東西?毛二臨死前說“我沒拿”,是不是就是指這條項鍊?黎溯私藏它,到底目的何在?

這個少年,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她?

然而容不得她多想,門外已經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黎溯推門進來,第一眼就往床上看去,見疊好的被罩和枕套還在原位放著,而葉輕舟正半個身子貓在床下面,想要把他的吉他拖出來。

“黎溯,你的吉他包落了好多灰,我幫你擦擦吧?”葉輕舟問。

黎溯揮揮手:“你拿到客廳去擦,我要套被子。”

葉輕舟聽話地拎著吉他包出了臥室,找了塊抹布用水打溼,一聲不吭地擦了起來。

這把吉他不知在床底被冷落了多久,包外面的灰塵厚得一擦就搓 成一團。葉輕舟一邊仔仔細細地擦,一邊不時望向臥室裡,看著黎溯若隱若現的身影。

葉輕舟來黎溯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從沒見黎成嶽回來過。可以想見冉嫣去世後,有多少日夜都是黎溯獨自在家度過,因此他的生活技能遠遠超過大他兩歲的葉輕舟。葉輕舟原本滿腦子都是花瓣項鍊的事情,可看著他做家務時格外熟練利索的樣子,心中又不免掠過一點憂傷。

“黎溯,”她走過去靠在門邊,“今晚還是你睡床我睡地上吧,你肩膀的傷還沒好全,今天又流了那麼多血,要是晚上著涼了明天肯定要生病了。”

黎溯頭也不回地說:“少囉嗦。”

葉輕舟不死心:“我跟你說認真的呢,要不我睡沙發也行,總之你不能睡地上。”

黎溯不理她,鋪好了床就去拿席子。葉輕舟撲過去攔,摸到他的手比雪人還冷。

她不顧黎溯的躲閃,抓起他的雙手合在自己掌心之間,一邊搓一邊埋怨:“怎麼就是不聽話呢?你看你這手冷成什麼樣了?你要是不想給我使喚你就直說,也犯不著非把自己搞出病來吧?”

兩個人近在咫尺,葉輕舟身上並沒有慣常的茉莉香氣,而是散發出黎溯自己用的洗髮水的味道。那種天天聞慣了的氣味突然出現在另一個人身上的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微妙。

葉輕舟一抬頭,毫無防備之下又一次撞見了黎溯深不見底的眼眸。

從小到大見識過各色案子的人,在那麼多危急情況下都能保持冷靜的人,一看到那雙眼睛就像中了蠱一樣,再多的理智也被他的目光蠶食得渣都不剩。

她結結巴巴地說:“要、要、要不,你的床其實也、也、也挺大的……”

所以現在,她和黎溯各自蓋著一條被子,並排躺在了他的床上。黎溯的床說小不小,一個人可以睡成各種姿勢,說大也不大,兩個人睡上去必須要躺得筆直,不然一不小心就會碰到對方。黑暗毫不客氣地斃掉了葉輕舟全部的視覺,她不知道現在她和黎溯之間的距離到底多大,所以更是一動都不敢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要被扣上一個猥褻少男的罪名。

這樣緊張自然難以入睡,但是後悔也來不及了。葉輕舟認命地閉著眼睛,又開始了漫無邊際的胡思亂想。假如那條花瓣項鍊和趙東亮的雲紋拉鍊真的都是有特殊意義的物品,那它們倒不像是個人的象徵,反而更像是一個組織裡代表身份的憑證。假如事實當真如此,那麼這個組織是做什麼的?會不會就是害死黎溯媽媽的賣淫團伙?黎溯一個人,真的摸到了這個連奕城市局都搞不掉的組織?他私藏這條項鍊,是留作證據,還是來日另有他用?

她接近黎溯之前,並沒有預料到這次的任務會如此複雜。明明和他相處久了,交往深了,可他的秘密卻不減反增,讓葉輕舟越發看不透他。要是換做以前,遇到這麼曲折的案情,葉輕舟早就興奮得血壓飆升了,可這一次不一樣——

因為她已經喜歡上他了。

想到這裡,葉輕舟不禁有些沮喪。和他的謀劃相比,她的喜歡算什麼呢?黎溯縱然對她不錯,他會關心她,像剛才一樣偶爾忘情地擁抱她,甚至和她交換了初吻,可他那些隱秘的心事卻從沒有對她透露過一星半點。只看他在大事面前一直把她當外人的樣子就知道,她在他心裡的分量,一定少得可憐。

葉輕舟,你不能感情用事。你要記得自己是來幹嘛的,何局長不明不白地犧牲,現在黎溯是整個案子唯一的突破口,人命關天,哪裡由得你在這兒女情長?你只要繼續不動聲色地調查他,想辦法套出他的實話就好,其他的事情想都不要想。黎溯有事瞞著你怎麼了?你以為你是他什麼人?他心裡只有他自己的事情,他沒工夫喜歡你,也絕不會喜歡上你的。

葉輕舟做了半個小時的心理建設,終於差不多進入了六根清淨的狀態。夜深不知幾許,葉輕舟打算開始努力入睡,卻聽到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沒來得及分辨,突然手背一陣微涼——竟然是黎溯伸手探進了她的被窩,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她剛才一直靜靜地躺著想事情,黎溯大概誤以為她已經睡著了,所以趁無人知曉的時候,偷偷做出了這番舉動。

葉輕舟的腦子前所未有地清醒和空白。

黎溯見她似乎睡得很熟毫無察覺,又微微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將手指插進她的指縫,輕柔地與她十指相扣。

她費了一晚上力氣打造的清淨圓明,瞬間土崩瓦解。

幸好他沒有壓到葉輕舟的手腕,不然他很快就會發現葉輕舟的脈搏跳得像個發報機。

她覺得自己全身都好像陷入了麻木,只剩下被黎溯攥住的右手還有知覺。黎溯的手心觸感不算太好,常年打籃球做家務讓他手上全是粗糙的繭,摸起來一點都不柔軟。但那雙手形狀非常完美,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做起什麼來都十分養眼,葉輕舟常常偷偷去瞄。

她心裡竄出一股“去他大爺的愛誰誰”的衝動,她現在就要告訴黎溯她喜歡他,她要把所有事情都丟到一邊,只要和他在一起。可惜成年人的世界沒有那麼多不管不顧,她心裡各種念頭在瘋狂地托馬斯全旋,可身體終究還是躺在那裡老老實實地裝睡,任由黎溯將她的手牽在掌心,輕柔地撫摸。

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麼睡著的,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黎溯早餐都已經準備好了。吃過飯,葉輕舟揹著黎溯的書包,黎溯揹著他的吉他,兩人一起出發去往昕陽。

出門前,黎溯拿出一件海藍色菱格紋的衝鋒衣給葉輕舟穿上:“降溫了,你的衣服太薄,這兩天都穿這個吧。”

葉輕舟發現,雖然黎溯現在對她不像以前那麼冷淡了,可他善變的脾性依然如舊,昨天還憂鬱得莫名其妙的一個人,睡了一覺之後跟什麼事都沒有了一樣,不僅神色如常,還一直緊緊跟在她身邊,似乎在若有若無地粘著她。其實葉輕舟自己的衣服應付這天氣足夠了,可是黎溯像照顧幼兒園小朋友一樣親自給她穿衣服、拉拉鍊,這倒是新鮮事,葉輕舟可捨不得拒絕。

她那時候光顧著傻傻的高興,都沒有意識到黎溯就是為了不讓她拒絕才親手給她穿衣服的。

拾掇好葉輕舟,黎溯蹲下身去給自己繫鞋帶。葉輕舟不經意間掃了一眼,發現黎溯甩在一邊的拖鞋又是那個樣子,一隻躺著,一隻趴著。

“為什麼每次你脫掉的拖鞋都是這個樣子?”

黎溯順著她的話扭頭看了一眼,渾不在意地回答:“也不是每次吧,隨機事件。”

葉輕舟不贊同:“可是我每次看見都是這樣的。”

黎溯哼笑一聲:“你才來過幾次啊?”

葉輕舟臉皮又厚起來,順著他的話開始耍流氓:“那你以後可以多請我來家裡做客,我多觀察幾次,結論才有說服力。”

她以為黎溯肯定會一臉黑線地損她,都做好跟他舌戰幾輪的準備了,可黎溯只是低頭繫著鞋帶,起身後淡淡地回了句:“只要你願意。”

這是什麼話?只要她願意,什麼時候想來都可以來?

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做出這樣的允諾,是不是代表著什麼?

葉輕舟心裡開始不住地擂鼓,只是臉紅心跳之餘還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黎溯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點怪怪的,好像……他自己很認真,又沒指望她當真。

兩人到了葉輕舟家之後發現家裡安安靜靜空空蕩蕩,葉輕舟打電話去問才知道葉予恩和宋美辰竟然請了年假旅遊去了。

“你爸一年到頭有幾天閒著?不趁現在稍微太平的時候出來玩,下次就得等猴年馬月了。”

葉輕舟不滿地抗議:“我說你們旅遊去也不告訴我一聲,我這一進屋還以為家裡遭賊了呢。”

宋美辰滿不在乎地一哂:“小偷進咱們家偷東西?那跟直接投案自首有啥區別?”她還想再胡扯兩句,忽然心念一動:“等等,你一個人回來的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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