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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無H過渡請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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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今天的煙沙是藍色的,電梯下行時才發現腳上還穿著涼拖。

其實跟隔壁單元一樓超市的阿姨的“交談”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不過她應該不樂意聽到有人叫她老太太吧。那天買了什麼已經記不清了,結賬時她問白原穿得冷不冷,白原可能笑了笑,或者搖了搖頭,或者笑著搖了搖頭,反正沒有說話。反正她總是這樣,每次不作聲地把東西放在收銀臺,等著對方報價然後掃碼離開。來這裡購物的基本都是附近樓上樓下的鄰居,可能阿姨的寒暄是生意人留客的一種手段,又或者阿姨是在可憐她,藉著看似寒暄的話術釋放一些包裹在關心和善意外殼下的憐憫。也許是因為無論是什麼樣的情緒此後再見面時都沒有被白原稍顯熱絡地迴應過,兩人再無更多交談。

每每回憶起那個問句,總會鼓譟起那天心臟沉悶鼓脹的餘響。

今天是阿姨在店裡。超市作為門面房由兩個連通的小廳組成,從連著小區內部的門進去是生鮮副食和生活用品,從外面大路上的門進去是菸酒,也算是有的放矢。白原穿過零食貨架站在香菸櫃檯前,低頭點了點玻璃,“這個和這個。”

“給男朋友帶的嗎?”她問。

“女朋友。”白原自覺有時候為了偷懶,說話快到有些吞音,特意一字一頓地強調。“還有哪個是帶爆珠的?”

阿姨從角落摸出一盒黑色包裝的細煙。

白原拿起來,看不出是什麼味道,跟另兩盒摞在一起。

“都要?”

“嗯。”

掃碼槍滴了幾聲聽見價格後掃錢過去,白原撕開透明包裝紙抖出來一根咬在嘴裡,推開厚重的簾子走到室外。有幾個半大孩子在放炮仗,白原蹲下來笑,“幫姐姐點一下好不好?”

“XX。”阿姨在喊她的孫子。

白原湊在火苗上猛吸了兩口,站起來走出去幾步換了個方向才噴出嘴裡的煙霧,指縫夾著煙,向上的嘴角因為寒冷還沒有完全復位,張開乾燥泛白的嘴唇回頭望著她:“是不是很噁心?”

那尊壓在心裡的巨鼎終於如願迸裂。

“有人說我嘴角下垂,就是嘴角鬆弛時唇線有一點點向下撇。”她想起來幾年前這麼跟陶山說。

“你不說我沒發現,說了感覺就是哎。”

“靠,就跟你眼前掛著我的遺像似的。”

“腦子裡有。”

“還在想你知道也不告訴我,導致只有一個人這麼說過,太像謬論了好吧。”彼時跟陶山已經認識八九年了,而發出如此評價的人只見過幾個月。白原壓下心裡的怪異,繼續確定:“真有下垂?我只覺得我的嘴唇厚,而薄唇好像看起來薄情一點。”

“有吧。”

“算了,垂就垂吧,也許是早衰。”

酒窩上面掛著一副細看在下垂的嘴角是怎樣一副不辨悲喜的怪異面容?

白原想起來上次跟陶山說,那次刷到一個人發的爺爺幫忙取快遞的微博,想起自己死去的爺爺,眼淚打轉。

“其實眼痠完就覺得這也是一種自我欺騙。”

“明明我想念的只是無憂無慮、隨隨便便就能早睡早起、醒來就有不勞而獲的早餐的小孩子時光。”

“那時候他躺在病床上不能自理,我好像還笑著跟你打電話,走到門口說那年畢業論文的事。”

自我欺騙到心跳加快就覺得是動心,親個嘴上個床說兩句青春疼痛小說裡的臺詞就覺得一生一世了。其實天熱時就會心動過速——高溫心肌缺血、大量水分流失,人體的神經和體液調節會發生變化,心臟興奮性增加,出現生理性心動過速。

“我說怎麼平時開著空調都沒有這種心臟強烈跳動的感覺。”

“感受活著了麼?”

“但還是選擇了空調。”

“偶爾感受一次得了。”

“原來心動還得靠停電。”白原在夏日用電高峰停電的悶熱臥室倚在座椅靠背上,黑暗中發著呆等到來電那一刻空調的“嘀”聲,第一時間再開啟空調,“你說得對。”

看一個關於臺灣的兩個小時的付費紀錄片,前一個多小時彈幕充斥著“因為它是中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配樂絕了!”、“祖宗疆土,寸土必爭!”、“他對著鏡頭沒說投了什麼應該是投了什麼”、“不愧是臺大的高材生”。最後十分鐘燈光曖昧中穿著清涼的檳榔西施出場時,彈幕開始刷屏“正片開始,已三連”、“蕪湖~起飛”、“這我就不困了”、“這鏡頭值回票價了”。白原看到最後點題的落點,影片播放結束,一瞬悵惘後自嘲地笑笑。

其實有什麼區別,什麼綠的藍的白的粉的,她還不是抱著人奶子猛啃。

新裝的熱水器比主機板壞掉的舊熱水器明顯好用多了。白原調小淋浴水流倚在牆壁上,閉上眼,手指撥開陰唇揉捏著陰蒂,又探進陰道深處。半刻,貼著背脊的牆壁已經冰涼,她面無表情地睜開眼,看著手指帶出一股黏濁的白液。

還是到不了。

不過也沒什麼所謂,反正隨便插插就溼了,跟誰做都一樣,連高潮的快樂也是一種自我欺騙。

就像站在洪水中,任憑衝擊激盪,將所有激烈的感受與情緒歸於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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