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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攏春腰 第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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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想,說是發繩其實也有幾分道理。不過不是用來綁頭髮,而是……

凝瓏把圓圈往他身上一甩,冠懷生連忙接住。發現這圓圈環上有些溼,想是提前往熱水盆裡泡了泡。

凝瓏慢慢湊近,趴在他耳旁,曖昧道:“這是綁你的……”又湊得更近,幾乎是親著他的耳垂說了兩個無恥的字。

冠懷生瞬間把眼睜大,“你這是想疼死我還是廢了我?”

凝瓏笑吟吟的,“試試嘛,這麼多次了,你還不肯信我呀。”

冠懷生說哪能呢。他對這新玩法又是恐又是驚又是喜,到底隨了她。

白光久久未消,他慢吞吞地眨了眨眼。

不錯,記到玩具紅榜上。

凝瓏累到脫力,躺在他身邊,“怎麼都是紅榜?黑榜上有沒有東西?”

冠懷生輕聲道:“黑榜嘛……不結實的東西都在黑榜上,只不過我沒留,都扔了。”

凝瓏嫌他敗家,“說人家不結實,你應該自己反思一下!那束帶一用就廢,都是被你這身板撞的!”

所以有時肌肉虯結也不好。

不知怎的,凝瓏又想起文質彬彬的袁溫。那清瘦身板,在芷怡口中,可是能受很多鞭呢。

哎呀,怎麼又想起這些事了。凝瓏往冠懷生懷裡滾去,“聽說城南新開了一家玩具館。你去找找新物件,有機會再試試。”

冠懷生自然說好。後來再一番耳鬢廝磨,終於套出了話。

彼時他已經抱著凝瓏去沐浴,他給她揉著痠痛的肩膀,笑道:“真沒想到我與何兄同是天涯淪落人吶。”

凝瓏羞道:“這事你可把口風藏緊了,本就是私事,說出去多叫人難堪。”

冠懷生回自然。

到了她生辰這日,白天與來送禮的各家應酬,日暮時分才吃上一口飯。

忽地,所有燈都滅了。

膳堂裡昏暗一片,凝瓏下意識地往冠懷生身旁躲了躲,卻躲了個空。他不知何時走了。

凝瓏又試探地喊了喊程瑗的名字,沒人回她。

好一會兒才適應黑暗,慢慢抬起腳往外走。

慢慢推開門——

“砰——”

一剎那,黑暗的天空上煙花綻放,五光十色。

再抬眼,冠懷生與程瑗推著一車玉刻的麒麟走過來。那麒麟上掛著各種顏色的花燈,螃蟹燈,鯉魚燈,羊角燈,紅的,粉的,藍的,黃的……

彷彿剛才所有意外熄滅的燈光都一齊在此刻重新點燃起來。

麒麟車後是由四個婢子一齊扽展的麒麟百戲圖,上面用最細的金絲線雙面繡了無數針,正面是玩蹴鞠球的麒麟,背面是麒麟的各種神態,酣睡著、打盹著、開心著、安靜著……

闔府僕從“嗖”地從一旁的草叢中竄出,臉擠著臉,大聲地喊道:“生辰吉樂!”

凝瓏愣愣地接來冠懷生塞到她手裡的一個按鈕,她無意識地輕輕按下去。

同時,藏在麒麟車裡的幾個專做幻術的師傅按動車上的機關。

那一尊白生生的玉麒麟裡倏地蹦出一道月魄色的麒麟幻影,繞著飛在天空上,這個蹦躂幾下,那裡蹦躂幾下。

幻影越飄越高,最後融進燦爛盛大的煙花裡,消失不見。

而一方院內,流光溢彩仍在。

這是凝瓏記事以來,度過的最難忘的一個生辰。

她愣住了,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菜都涼了!”

大家哈哈大笑,互相鬧著玩樂一夜。

快至子時,凝瓏仍無睡意。冠懷生坐起身,“我去給你煮碗長壽麵。”

凝瓏嘴裡的“不必”還沒說出,他就已經竄了幾里遠。

最後,他把一碗精心準備的長壽麵端在她面前。

面是長而韌的陽春細面,湯底用老母雞和銀耳熬出膠質,濃香憨厚。面上撒了把蔥花,放了個荷包雞蛋,滴了幾滴香油,還有她愛吃的醋。

凝瓏挑起筷子夾了一捧細面,這面不能咬斷,叫她一直低頭吃著。

冠懷生很喜歡看她吃的兩腮鼓鼓的模樣,像只覓到美味的小倉鼠,這也能讓他感到看得見摸得著的一種幸福。

吃完麵的那一瞬,正好子時。

她這人,吃麵從不愛喝湯。擦過嘴,把碗到冠懷生面前一推,“你把湯喝了。”

冠懷生拿著她用的湯匙,一勺一勺舀著喝。

凝瓏:“你怎麼用我的湯匙?”

她愛潔,讓她用冠懷生噙過的湯匙是斷然不肯的。偏冠懷生用得熟稔,“吃過也是我刷碗,這不是少刷一個湯匙嘛。”

凝瓏沒理,“好好,你愛用就用。”

飯後歇息對身子不好,所以夜裡倆人又披著衣裳到外面散步消食。

冠懷生要邀功,見她遲遲不提那幅麒麟百戲圖,便主動提道:“那幅麒麟百戲圖你可看了?”

凝瓏回憶著。那繡法爛到極致,她知是冠懷生繡的,又故意逗弄他,“不好看。”

說東說西,就是不說一句讚賞。

冠懷生心急如焚,“當真不好看?”

倆人走到一棵桂花樹下。夜裡,桂花香更濃。她明明沒吃酒,卻覺得自己醉了。

乾脆把他抵到樹上,牽起他的手。

他的指腹被扎出許多紅點,每個手指頭都有。

凝瓏垂下眼睫,“笨死了。”

只這一句,冠懷生就已明白她的心意。

“我比你強多了,”冠懷生調侃道,“你還分不清針線盒和儲物盒的區別,可我已經會縫雙面繡。”

凝瓏“啪”地把他的手拍落,“沒臉沒皮。”

他這張嘴就愛說逗弄她的話,對此她又愛又恨,不過恨也沒恨到哪裡去。

冠懷生黏著她:“都這麼久了,你也沒說一句‘喜歡’,更別提說‘愛’了。”

凝瓏說哪有,“在床上分明說過很多次。”

冠懷生:“床上的話怎能作數?何況你每每半推半就的,說得很不情願。”

凝瓏當真是說不出口。彷彿說喜歡說愛會背叛她自有的尊嚴,她的臉面桎梏著她的嘴,彷彿只要說出就是低下了頭,彎下了腰,自此再也無法俯視他,令他臣服。

這是她的彆扭所在。

她有些氣,兀自朝前走去,“你就一直逼我好了!”

冠懷生知道說錯了話,便服了軟,不再逼她。

說喜歡說愛從這時起變成了一道禁忌。倆人默契地各自不提,勉強算揭過了篇。

孝期甫過,程瑗與袁祁的婚事就提上了日程。

冬月定下明年春三月舉婚儀,程瑗跟著兄嫂享受做姑娘的最後一段時光。

也是在這時,她把自己與袁祁之間的故事說給兄嫂聽。

最初是程擬牽線搭橋,後來他走了,袁祁噓寒問暖。

程瑗性子剛烈,說話直來直去。袁祁卻是個慢性子的,做事慢吞吞,說話也慢吞吞。

一人耿直似烈火,一人溫吞似細流,偏偏就能湊到一起去。他懂她的心思細膩之處,她也能看到他面對問題時果斷的一面。

孝期三年,倆人幽會許多次,最過火的舉動竟是先牽手再擁抱。

程瑗笑眼彎彎:“他想抱我的時候,會勾勾我的手指。第一次擁抱,他臉紅得像是熟石榴!抱我像抱一棵樹,手腳僵硬,面發虛汗。即便是現在擁抱,他也羞得很。”

袁祁在爹孃面前提起程瑗時,話聲也總是堅定溫和,“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想娶之人。”

袁家爹孃自此放下了心,歡天喜地地準備婚儀大小事項。

年後,凝瓏給程瑗準備嫁妝。程家雖與袁家是老相識,但嫁妝萬不可備輕,免得叫人看不起。

程瑗的嘴格外甜,左邊摟著凝瓏,右邊摟著芷怡,這一口嫂嫂,那一口嫂嫂叫著。只不過一個是孃家嫂嫂,一個是將來夫家的妯娌。

芷怡被叫得心花怒放,直接給程瑗塞了個大紅包,“只盼這春三月早點來,日後府裡的娘兒們可得一起約著去打牌!”

一聲聲催著,終於到了三月裡。

春風滌盪,早春晴朗,迎親送親隊伍有條不紊,一切都進行得很是順利。

把程瑗送到袁家後,凝瓏與冠懷生皆是喘了口氣,不過隨後又各奔東西,一個去袁家前院喝酒應酬,一個去後院陪新娘子。

推門進去,芷怡與另幾位妯娌都陪著程瑗在說話。見凝瓏走來,大家起身去迎,一幫女眷說說笑笑。

程瑗與兄嫂不同。兄嫂都喜靜,她卻喜歡熱鬧些。袁家正是個熱鬧的大家族,她在妯娌身上感受到了親人般的溫暖,也在袁祁身上初嚐了一次情.動。

紅燭熱帳,月兒輕柔。兜兜轉轉,終於尋到圓滿。

回去後,已是深夜。凝瓏與冠懷生大眼瞪小眼,彼此心裡都有些惆悵。

“剛把她送走,就有了許多想念。”凝瓏感慨道。

冠懷生說是啊,“真是不見的時候想得慌,見了面又覺這丫頭沒大沒小,煩得慌。”

大抵兄弟姐妹間都是如此想。

凝瓏靠著冠懷生,她心裡寂寥時,窩在他懷裡才能感受到幾分活著的真切感。

所以人這一生走走停停,不是在送人,就是在送人的路上。幸好還有個伴作陪,不至於無時無刻都那麼寂寞孤獨。

這個伴,是心裡的安慰,是身裡的共鳴,是讓人知道,無論如何,都有個人在前面為你遮風擋雨,或是在後面給你堅定撐腰。

無論如何,無論做出怎樣的選擇,總有人陪著你,並溫柔地告訴你: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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