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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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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老兄你在胡說什麼?」鐵鷹叫道:「子彈不長眼,你可別開玩笑已經啊。」

「沒人跟你開玩笑。」我厲聲說著,「把槍丟掉,慢慢轉過來。」

他緩緩轉過身靜靜看了我幾秒,知道我心中已經堅決不疑,一張臉頓時凝結起來,手中槍往地下一拋,挑著眉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我沉著氣說道:「那一天你殺了騎士,接著不是伸手把裝在指揮中心門上的炸彈給摘了下來?」

「是啊,」他聳聳肩笑了笑,「可是我看不出這有什麼不對。」

「你自己當然是看不出來,可是在別人眼中卻是天大的破綻。」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穩。「別忘了,你的身高一百八快要一百九,騎士卻是連一百七都不到。你輕鬆就可以拿到的高度,我卻要踮腳才碰得到,騎士只到我肩膀,不用說根本就搆不著,如果放炸彈的人是他,怎麼可能會去選這樣一個自己根本摸不到的位置?更何況當時周遭並沒有可以墊腳的東西,難道他是跳在空中把炸彈裝上去的嗎?還有,當時你根本沒檢查一伸手就把炸彈拿掉,照你所說的,一進去就和騎士發生了打鬥,要不是先一步打掉他手上的槍,倒在地上的人就換作是你而不是他了,那麼顯而易見的,你根本沒有時間去確認炸彈的情況,為什麼敢毫不考慮說摘就摘?萬一他另外暗設了其他引線,你這一下豈不是大家全都要粉身碎骨?我想你外表再怎麼粗心,也不至於愚昧到這種地步吧?這唯一的解釋就是,炸彈根本是你裝的,所以你才會篤定知道這麼做並不會引爆。」

「就只有這樣嗎?」鐵鷹淡淡說道:「如果就憑這麼簡單兩點,就認定和你出生入死不知多少回的弟兄是內奸,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當然不止這些。」我道:「還有地上的槍,以及蠻牛都是關鍵。」

「喔?」他露出很感興趣的表情,「地上的槍和那頭牛又有什麼問題了?」

「連線機房和指揮中心的走廊上拋了兩把已經沒子彈的自動步槍,你和騎士打鬥現場也有一把,你當時手上拿的是m1手槍轟掉了騎士腦袋。」我邊追憶當時情景邊說著,「走廊上那兩把毫無疑問是屠殺機房的兇手打光了子彈扔下的,至於門口那一把,你說是騎士的,這一點也沒錯,否則你手上有自動步槍,一照面就可以把他打成蜂窩,也不用那麼費力先制住他再轟掉他腦袋。問題是,如果內奸是騎士,那豈不就是他一個人背了三把自動步槍一路大開殺戒,這同時外頭敵軍已經開始瘋狂進攻,你卻只帶了支手槍整個基地痴痴地追,這太不合情理了吧?更何況全基地也沒幾個人能有這臂力一手拿一支自動步槍發射,而你正好是其中之一。至於蠻牛,我見到他時他正躺在地上爬不起來,我當時稍微檢查了一下,他明顯臉上遭了重擊,而且從傷處腫得老大卻沒破皮流血來看,又顯然不是被其他東西而是被空手擊倒的。以他壯得像牛一樣的體格,能夠赤手空拳正面將他一擊撂倒,當時能辦到的也只有你,決不可能是又瘦又小的騎士。」

「所以呢?」

「所以真正的情況就是,暴露基地位置給帝國軍的人是你,癱瘓電腦系統破壞機房,殺光了所有機戰隊員的也是你!你幹完了這些好事,在走廊上拋掉每一顆子彈都染滿弟兄鮮血的步槍,正準備往指揮中心去,這時蠻牛從解除管制的禁閉室出來,剛好和你在走廊轉角狹路相逢。那時他應該神智已經清醒,又或者是神智沒恢復,可是戰場上長久鍛練出的臨敵能力還沒忘,聽到前頭槍聲再加上見你全身是血殺氣騰騰,潛意識裡還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否則後來他不會說出:「你這雜碎,我要殺了你!」這句話,又對我和教官視而不見,就只專注著要找你拼命。只是他被關太久,體力和反應大不如從前,很快便被擊倒在地,你急著要去對付貝龍指揮官,也沒料到他竟然還能爬得起來,便沒再補上一記殺手。接著你來到指揮中心門口,才剛把炸彈裝上去還來不及設定引爆,卻沒想到後頭又跟來一個一直被你誣陷,早對你起了疑心一路尾隨過來的騎士,只可惜他第一時間開槍沒打中你,被你反撲打掉了槍,近身格鬥他人小力弱不是你的對手,兩三下就被制伏,這時候我和教官趕到正好撞見這一幕,你怕他說出真相,於是就一槍把他的頭爆了。接著蠻牛又來,你迫於無奈只有讓我和教官先進去指揮室,自己留下來對付他。這一回你當然不會再捨不得下毒手,不過要制伏那頭牛付出的代價不小,又傷又累之下無法再繼續後頭的陰險詭計,也幸虧這樣,我才有辦法帶領剩下的弟兄脫離險境,否則恐怕早在指揮室就要被你做掉了。我這樣推論,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真有你的,把事情經過說得好像親眼見到一樣。」鐵鷹從容笑道:「不過虧你自以為聰明,卻到現在才想通,這未免也太遜了吧。」

「因為我萬萬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最親近的朋友,竟然會是出賣弟兄、殘害同袍的兇手!」

「那隻能怪你不會看人了。」他一貫爽朗的笑容此時看起來格外令人心寒。

事情至此,一切再無懷疑。這也就難怪在拉姆時他會失常到輸錯座標把所有火砲拿去餵土!當時還以為是因為受到獨狼的死所影響,卻原來是故意讓機會給敵軍進攻,我所在的古堡位置,當然也是他所洩漏的,藍雀在上空偵測到的超波,正是他在傳遞座標給敵軍。之後他來找我直指四眼田雞騎士就是內奸,既是做賊的喊捉賊,也等於是先替自己打好預防針,誘使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內奸必定是個電腦高手」這個點上頭,壓根不會去懷疑他這個體育系出身的運動男。記得那時我說:「沒必要為了一粒老鼠屎影響到全軍計程車氣,先撐過這一仗,等回到基地大家再來想辦法引出這內奸也還不遲……」他表情古怪地回答:「就怕到那時候,這粒老鼠屎已經長得比鍋子還大,你不把整鍋粥倒掉都不行。」當時聽他這話覺得很奇怪,現在回想起來,卻一點不難理解,這顆老鼠屎不是別人正是他,而所謂的會長到比鍋子還大,正是在暗諷我找不出他這個真正隱藏的禍首,就只能任由他一步一步把整個基地覆滅!我臨去克羅日時,他對我說的那句讓我哽在心裡好久的話:「趕快去把咱們的美女教官救回來吧,我還等著要在基地的人工沙灘上跟你喝酒呢,唉,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機會。」這其中所指也就不言可喻了,只是當時我怎麼也不可能猜得透他的險惡心思。

當想通了這一切,換來的只是錐心刺骨般的痛。

「為什麼?」我眼眶不自禁地盈滿熱淚。「這是你說的,大家都是好兄弟,一起出生入死過來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麼!」他聲音驟然間大了起來。「基地那麼多娘們,你什麼人不搞,為什麼偏偏搞上她?大家都一樣在出生入死,又為什麼她選的是你不是我,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

我聽四周「為什麼……」的迴音嗡嗡作響,只覺心頭點滴淌著血。「你是……因為露兒?」

一提到露兒,他一下子就好像變了個人,頸上額上青筋浮現得簡直快要爆了。

「難道只有你能喜歡她,別人就不能嗎?」他幾乎是用吼的說道:「打從一開始我就處處讓著你,小隊長我也讓給你當,你老愛獨斷獨行當最後的主角我也由你,所有鋒頭都是你一個人搶光了,我永遠是躲在背後默默支援的那一群,不過這些都無所謂,誰叫我們是好兄弟呢,你出風頭我沾光,誰當主角還不都一樣。結果呢?你一路當到總隊長,成了全反抗軍的英雄這樣還不夠,竟然還要把教官搞到手!媽的你說你到底是不是人?」

「我從來沒有要當英雄。」我強壓著心頭起伏平靜說道:「和教官在一起,這也不是我刻意去強求的,只是事情就那麼自然發生了。」

「你他媽自然個屁!」他怒衝衝一拳打在牆上,「要不是在西摩達叢林我沒和你爭,讓你有機會英雄救美,否則你有辦法和她親近嗎?你他媽連她的屁也聞不到!也不知你一路上施展了什麼齷齪伎倆,說盡了多少花言巧語討好她,騙得她一顆心全糊了你的口水,要不然她怎麼會看上你這種油頭粉面的小白臉?」

聽了這話我不禁有點火了:「難道你以為當初換成是你去,她就會看上你?」

「我沒這樣想過。」鐵鷹的語氣反倒緩和下來。「在我心中她就像是個完美無暇的女神,我只要能遠遠地看著她,守護她,為她完成任務,這就夠了,從來沒想過要得到她。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問題是你又有哪一點配了?」說到這語氣又激動了起來:「媽的在西摩達看你們倆摟摟抱抱從叢林裡出來,我心裡就有預感不對勁,不過當時我只當做是重傷之下不得不如此,沒什麼大不了的,哪知道竟然會這麼簡單就撮合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在境外國度的最後一晚,你一下子在陽臺上失了蹤影,大家遍尋你不著,還天真地以為你去哪裡瞎晃,只有我發現教官房裡的燈雖然亮著,不過從落地窗望進去裡頭卻並沒有人,只是我心中還在不斷安慰自己,相信你絕對不至於會色慾薰心做出對不起大家的事。我苦等了大半個小時,親眼見到你這個畜生像狗一樣揹著她回來,在大門口放下她,裝模作樣地一前一後走進,然後就到了她房裡,這一切我從陽臺上樓梯口全都看得一清二楚!我當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最親近、最信任的好兄弟,竟然會和我心中高貴無暇的女神上了床,你他媽這樣做等於是把她從女神變成了妓女你知不知道!他媽的要不是當時沒有槍,否則我一定毫不猶豫衝進去把你們這對無恥的狗男女斃了……」說到此處廳殿又開始移動。

鐵鷹紋風不動站著,似乎眼中只有我這個情仇死敵,其他的事都無牽於心。我不敢大意手上槍緊盯不放,只用餘光注意周遭變化,同時在他怒火沖沖的眼神下還要不得不裝出沉著的樣子,所幸牆柱交替間並沒再有敵軍出現。

當廳殿趨於平靜之後我道:「就為了這個原因,你甘願覆滅基地毀了所有人?這樣對死去的弟兄公平嗎。」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兄弟!」他好像被踩到貓尾巴般立即反擊,「你在上教官的時候,腦袋裡難道又有想到兄弟兩個字嗎?你他媽明明知道的,我們幾個哪一個不是為她著迷才墮入這遊戲的陷阱,為什麼就非要去褻瀆她不可?就讓她神聖不可侵犯地存在大家心目中,永遠當大家的夢中情人,這樣不行嗎?為什麼偏偏就要為了她撕裂我們倆的交情,讓我們從兄弟變成敵人?你他媽在人前裝著一副正經八百的屌樣,暗地裡和她像禽獸一樣搞著,一手玩弄著她玉潔冰清的身體,另一手拿著通訊器指揮弟兄去拼命,這對他們難道又公平了?是你先出賣兄弟的,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是你逼我這麼做的!」說到後來連聲音都啞了。

「你夠了吧。」我道:「我和教官,只能說是命運的安排,患難造就了我們兩情相悅,這不是我有辦法去控制的,可是你做的,卻全是你自己的選擇。這一切都是你的嫉妒心在作祟,是你的嫉妒心喚起了心中的魔鬼,才會做出這種天地不容的事。」

「你少跟我說這些命不命運的鬼話。」他吼道:「什麼叫沒辦法控制?老二長在你身上,你不動難道它會自己跑去幹她嗎?」

我不想再和他在這點上謾罵牽扯,於是換了個話題:「那獨狼呢?他又做了什麼讓你記恨的事,非要害得他死這麼慘?」

「獨狼的事跟我無關。」他總算是稍微平息了點。「是他自己色迷心竅,要去摘娜妲公主這朵毒玫瑰,我又有什麼辦法?本來娜妲公主找的人是我,那時我獨自坐在吧檯喝悶酒,那傢伙滿場在找女人勾搭,娜妲公主突然出現一屁股坐在我旁邊,也不知她是從哪得到訊息知道我們在那裡,接著就刻意有一句沒一句對我暗加挑逗。我在境外國度早就看出那騷貨對你有意思,如今突然跑來向我大展媚功,這中間想必另有原因,幾杯酒一喝一試探之下果然就套出了答案。哼,媽的你在跟教官明來暗爽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千里之外有個女魔頭正對你記恨在心,一直在策劃著要怎麼向你報復吧,嘿嘿,你在大庭廣眾下拒絕她,以為這樣就可以討到教官歡心,卻連惹上了致命的危機自己都不知道。當她說出計畫時我著實吃了一大驚,想不到她竟然已經勾結上了帝國軍,正醞釀要發動兵變把軍政大權全攬在手上,只要我能夠在基地內策應,你不投入戰場則已,一投入她那邊就扣住前線部隊,然後我這邊裡應外合,你就只有孤伶伶攤在帝國軍面前等著被收拾的份。這騷狐狸美人心機比蛇蠍還毒,為了達到目的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拉古納出了這樣一個公主,也算是他們倒了八輩子楣了,不過那是拉古納的事,關我什麼事?她這一下不單只是針對你,連克雷剛、內德維德他們也一併恨在了心裡,非搞到你和反抗軍都全軍覆滅不可,可卻是正中我下懷,當下我們便商量好了由我當內應,拉古納方面她自有辦法搞定,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可以直接和帝國軍聯絡的通訊器和病毒碟片交給我,至於發動時機,當然是選定和遊戲中帝國即將發動的大反擊同步。你他媽別以為只有你懂得利用遊戲資訊,我可也是記得滾瓜爛熟一點不比你差,只是一直不想和你爭鋒頭而已。這一切商討就緒不過只是一會兒功夫,但好死不死就被獨狼瞧見,那傢伙的色眼可是尖得很,隔著老遠就認出了已經是刻意喬裝過的娜妲公主,立刻像蒼蠅一樣飛了過來,這一下色男碰上慾女,乾柴遇上烈火,那還不燒個沒完沒了?我見該講的正事已經講完,那騷貨似乎也對他有意,就只有由他們去了。他們倆黏得好像化不開似的一起回了獨狼房間,又吼又叫牆壁隆隆作響地幹得天翻地覆,聽得我在隔壁怎麼也睡不下去,突然之間卻沒了聲音。我靜靜聽了半天還是沒動靜,不放心跑去敲門,娜妲公主光著血淋淋的身子開了門,床上獨狼卻開膛破肚躺著已經斷了氣。我當時真的是嚇呆了,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是這種情況,立刻氣沖沖地責問。娜妲公主說:「這傢伙嚐完了甜頭什麼都不答應,怎麼都不肯跟你一起當內應出賣龍豹,說什麼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哪有為了穿衣服要切掉手腳的道理。我千金之軀豈是可以讓人白上的?當然是非要他付出代價不可。更何況他已經知道我們的事,怎麼還能留他活口。」她這麼說當然是有道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也沒得選擇只能幫忙擦屁股。先掩護她離開飯店,再偷偷潛進飯店電腦室消掉監視紀錄,然後若無其事地回去房間等其他人回來。之後我暗暗回想,獨狼也真是夠直的,要是他當時假裝答應,再偷偷向你通風報信,不就什麼都完了,又哪有今天這局面?不過他大概也沒想到那騷貨會這麼心狠手辣,說幹就幹說翻臉就翻臉,下面還在爽上面已經下了殺手,簡直就和母螳螂沒什麼兩樣。幸好我還有那麼一點定力,沒一見面就被那騷貨勾到了裙底下,否則躺在床上被開膛剖肚的人搞不好換成是我也不一定。這可正好印證了教官說的那句話,不學學怎麼管好自己的下半身,又怎麼有辦法成得了事?獨狼是為你死的,要不是你勾搭上教官,根本不會惹出這些事,你自己說說看,到底是誰對不起兄弟?」

他一口氣敘述完這一大段話,臉上全是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而我卻是聽得全身沸騰,就只有一顆心冰涼到了極點。

「千錯萬錯,都是我錯。」我咬著牙,淚眼已經模糊。「你幹了這麼多壞事,卻一點都不自責,你的良心到底在哪裡?難道你閉上眼睛,腦海中都不會浮現死去弟兄的臉孔嗎?」

「是非對錯,等你下了地底再去找閻羅王哭訴吧。」鐵鷹冷冷道:「該說的都說完了,也該是做個了斷的時候了,你要是夠狠現在就亂槍把我打死,再不就丟下槍,我們人手一刀來個公平決鬥,你看怎麼樣?」

我雙手發抖著,心裡悲憤地想開槍,卻怎麼也扣不下扳機,長嘆一聲把槍拋了。

「我佈置了這麼久,為的就是這一刻。」他鼓著脖上青筋,含胸縮腹繃緊了全身肌肉說道:「所有交情一筆勾消,誰死誰活各憑本事,亮刀吧!」說著抽出了從敵軍身上拿的格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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