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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封信:關於帝埃爾拉學院與席亞學術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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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說到天賦的進化,去年剛獲得「劍法」的你應該並不陌生。長期以來,在人們的認知中,不論是強化技能的「劍術-劍法-劍道」系統、對應各系魔法適性的「魔術-魔法-魔道」系統、甚至強化個體的「蠻力-怪力-神力」系統,能在長期鍛鍊與積累後發生進化的,就只有強化系的天賦而已。而在眾多強化系天賦中,有很小一部份會在最後一步進化時從強化系天賦轉變為賦與系天賦,像歐庫爾妲的「隱蔽-隱匿-隱身」就是如此。

但無論如何,「賦與系天賦不會進化」,幾乎是所有人腦中根深蒂固的常識。

而我現在要告訴你的秘密就是,這並不是事情的真相;實際上,只要滿足了特定的條件,賦與系天賦也同樣能夠得到更進一步的進化。

那是發生在「聖女之盾」成立後第五年的事。

除了第一年的三名學員外,前四年中,我們每年能招到的學生原本都只有五六個人,但從第五年開始,學員的數量就開始穩定增加;而帶來這個變化的根本原因,是因為艾登、阿蘇爾和馬德隆在接受三年訓練後總算有了階段性的成果。阿蘇爾和馬德隆兩人在十一歲時一前一後地突破了20級,而艾登在十歲生日時選擇成為「聖女之盾」的正式隊員,我們在迎來第一屆「畢業生」的同時,也為「聖女之盾」創造了很好的宣傳效果。而作為宣傳的成果,隔年我們收到了十一個新生,數量幾乎比往年多了一倍。

同時面對這麼多學生的不同需求,為了幫他們找到各自的特色與定位,我在頻繁「模仿」不同技能之外,也不得不更仔細地觀察每個學生之間從天賦到體能條件的各種差異,探尋每一種「個人」與「技能」的組合,還有它們在團隊裡所能發揮的作用。而或許是受到父親留給我那八個字的啟發吧,在這個過程中,我也不斷思考,所謂「天賦」之於個人的意義。

比方說,法爾卡塔早年並沒有「刀術」的天賦,但他依然領悟了六階刀技;然而,同樣沒有那個天賦的我,即使模仿了他的「飛燕」,從強度、射程到臨場收發自如的變化,也依然無法和當時的他相比擬。這就代表,我和他之間的差別,並不僅僅是「天賦」這麼簡單。

那麼,那個差距的來源是什麼呢?

我想起了父親和我說過的話:在劍被髮明之前,「劍技」與「劍術」都並不存在,而「刀術」自然也是如此。換句話說,如果我和法爾卡塔之間的差距,真的是源於他擁有什麼我不具備的東西,那麼「這個東西」,可能就是創造了「刀術」這個天賦的根源,甚至是「刀術」的本質。

然而,這又延伸出了無窮無盡的問題:

「這個東西」是什麼?每一種天賦——不論先天后天、強化系或賦與系——背後都一樣存在「這個東西」嗎?如果是,那「這個東西」究竟是不是與生俱來的呢?如果不是與生俱來,那為什麼從艾斯巴達斯的「劍術」、梅爾庫里歐的「水系魔術」到森人族的「光系魔術」,先天天賦和血緣會有著如此密切的關係?但如果是與生俱來,為何兄弟姐妹之間後天天賦差異甚大的案例卻又屢見不鮮?再者,為什麼「鑑定」可以看見每個人的天賦,卻無法看見天賦背後的「這個東西」?而如果「這個東西」確實存在,那麼一直以來,我按照每個學生的天賦來設計他們各自的訓練課程,真的是正確的方式嗎?還是說,無論多麼強調「個人特色」、「量身打造」,但我的所作所為,其實與當年艾斯巴達斯家族對歐庫爾妲所做的事情並沒有任何不同,只是將學生慢慢揉捏成我腦中所想像的某個形狀而已?可是,如果不從天賦著手,我又有什麼辦法,可以看見學生身上的「這個東西」?

當時的我不過十五六歲,面對這些問題,簡直就像是掉進了一個全然陌生的魔窟之中,看著眼前錯綜復雜的岔路,卻絲毫理不出個頭緒。於是我找上法爾卡塔,將我的困惑,與父親留給我的秘訣一起告訴了他。

「唔,『劍之為劍,你之為你』??」法爾卡塔屈起手臂枕在頭下,和我並肩躺在「聖女之盾」新建的訓練場中,一邊眺望著碧藍的蒼穹,一邊低聲沉吟,「你說,這是你父親以前領悟七階劍技的秘訣?」

「嗯,我想你應該會有興趣,所以想聽聽看你的想法。」我從懷裡掏出一包肉乾,抽出一根塞進嘴裡,「畢竟你的刀技已經卡在六階很久,現在好不容易突破30級、覺醒了『刀術』天賦,按常理來說,你應該也會想要趁勝追擊、儘早突破七階吧?」

他冷哼一聲,轉頭斜睨了我一眼,然後自動自發地從我手裡也拿了一根肉乾,「什麼『好不容易』,我是『順其自然』、『水到渠成』好嗎!而且,你少說得那麼好聽,什麼『我應該會有興趣』,我看是你自己想不通,所以才跑來請教我的吧?」

「誰說??」我正要反駁,但想到自己確實有些疑惑想要求助於他,只得將這口氣硬生生地吞了回去,「好啦,我只是覺得,這個秘訣跟我剛才問你的問題應該有些關聯,所以才來找你。」

「噢,你是指『我是怎麼領悟六階刀技』的這個問題嗎?」法爾卡塔問道,同時咬了一口肉乾,見我點頭,才慢悠悠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啊,就是從基礎開始,一階二階這樣慢慢練上去,某天自然而然就會了。大家不都是這樣的嗎?」

「那你一開始的時候為什麼會想學刀?」

「你這是什麼怪問題?」他有些不解地搔了搔頭,「當然是因為喜歡、有興趣啊!我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看到我師父用刀,我覺得超帥的,所以後來就開始跟著師父學刀囉。」

眼看他說得理所當然,我反倒覺得有些迷惑,「可是,你之前不是沒有『刀術』的天賦嗎?如果是被逼著練的也就算了,沒有天賦卻還要堅持練習,難道不會覺得很辛苦、很不值得嗎?而且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一直都無法覺醒『刀術』的話——」

「哎,我說阿榭洛,你是不是把『天賦』這件事看得太重了啊?」正當我還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法爾卡塔出聲打斷了我。他苦笑道:「沒有天賦又怎麼樣,艾琳和艾登他們就算沒有『劍術』天賦,還不是一樣跟著你一起練劍?照你的說法,如果一個人先天沒有技能強化的天賦,難道他這輩子就不必學任何技能了嗎?」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咂咂嘴,拼命思考該怎麼描述自己腦中的想法,「只是,你剛才說你是因為『興趣』才開始練刀,但如果沒有天賦的話,我又怎麼知道我的——」

聽到我的聲音戛然而止,法爾卡塔忍不住笑了出來,「怎麼樣,你終於發現自己的矛盾了吧?說到底,天賦是天賦,興趣是興趣,本來就是兩件不相干的事情。我是不知道你對自己的天賦有什麼想法,但我啊,小時候對我自己的『敏銳嗅覺』可是頭疼得很,別說興趣了,根本就像噩夢一樣。」

「可是??」我突然想起了歐庫爾妲說過的話,「??如果一個人很努力地去做一件事情,但卻因為天賦的差異一直輸給別人,那不是很難受的事嗎?在這種情況下,人怎麼有辦法單單因為『興趣』而堅持下去呢?」

「哈哈哈,你在說什麼傻話!」

原本躺著的法爾卡塔坐起身來,對著我大笑了起來,「對不起,但我實在沒想到會從你嘴裡聽到這種話,這真的是太好笑了。」

「喂,這有什麼好笑的!我是很認真地在問你耶!」

「可是、哈哈,那我問你,你所有的天賦,除了『劍法』之外,就只有『模仿』還派得上一點用處,雖然跟同級的人相比還不算太弱,但要說贏過別人,可就差得有點遠了吧?」他捂嘴偷笑道。

「就算是,那又怎麼樣?」我故作強硬地反問道,雖然心有不忿,但法爾卡塔所言的確是我無法反駁的事實。

而聽到我的迴應,他兩手一拍,再次大笑出聲,「沒錯!『那又怎麼樣』,你這不就回答了剛才你自己的問題了嗎?

「就算天賦比不過別人,但你這幾年堅持鍛鍊、努力想要變強,甚至為了領悟七階劍技還跑來問我,你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心裡想的是什麼?應該不是誰比你強、你又比誰強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吧?

「當然啦,誰輸誰贏這種事大家心裡多少都會在意,但『輸贏』和『天賦』一樣,跟『興趣』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問你吧,像是劈柴掃地這些日常工作,難道你會因為自己劈柴劈得比別人快、掃地掃得比別人乾淨,就比別人更喜歡做這些工作嗎?反過來說,因為『輸了』就無法堅持下去的事,還算得上是『興趣』嗎?」

被他這麼一問,我不禁一時語塞。而看我張著嘴若有所思的樣子,法爾卡塔也沒間著,頓了一頓,繼續說了下去,「怎麼樣,你現在是不是繞了一圈,又開始在想『我要怎麼找到興趣』這個問題?所以我說啊,艾琳都是被你給教壞了,總是喜歡自尋煩惱,鑽這種沒有必要的牛角尖。

「總而言之,這種問題是沒有答案的啦!『喜歡』就是『喜歡』、『興趣』就是『興趣』,哪有那麼多為什麼,等到遇見了,自然就會知道了!」

聽到這「法爾卡塔式」的回答,讓原本有些嚴肅的我也不禁跟著笑了起來。我一邊笑著,一邊無奈地搖了搖頭,問道:「你說得倒是簡單,但我們教學生的時候總得有個依據吧?如果不從天賦出發,只告訴他們『等到遇見就知道了』,這種教法不會太不負責任了嗎?」

「哎!你又在說傻話了,」法爾卡塔拍拍自己的額頭,擺出一副傷腦筋的模樣,「誰告訴你教學生不該從『天賦』出發的?虧你還教了這麼多年,難不成,你以為『興趣』這種東西是可以『教』出來的嗎?

「我說『天賦是天賦,興趣是興趣』,意思是人不需要被自己的天賦給綁住,但我可沒有說人不應該學著善用自己的天賦啊!這就好比你要蓋一間房子,而基地上卻有幾根已經立好了的柱子——你大可以用這些柱子為基礎,好好加固、延伸,建構出一棟屬於你自己的建築,而不是像蹲監獄一樣,把自己困死在這幾根柱子圍起來的範圍裡,當然,也不必非得要避開、甚至砸毀這幾根柱子,不是嗎?」

「你的意思是,我們能做的,充其量也只是『加固』學員們原有的天賦而已嗎?」

不知怎地,我突然有些不甘心,彷彿自己花費那麼多心力,為每個學生思考如何建構一套屬於他們自己的戰鬥方式,到頭來都只是白費工夫。但面對我的疑問,法爾卡塔倒是一如既往地坦然。

「不然呢?」他咧嘴笑道:「我們連自己的未來都說不準,難道還想幫別人規劃他們的人生藍圖嗎?這未免也太傲慢了吧。

「你想想看,在你一開始教馬德隆的時候我就說過,他想當木匠的話就讓他回去當木匠,現在他畢業了,還不是一樣跑回去當木匠?甚至那個阿蘇爾,當初我們誰會想到,那個吵著要學我練刀的小子,在學了我的刀技之後,現在居然跑去當裁縫?

「不管怎麼說,他們有能力作出自己的選擇,也有能力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不就代表我們的教學還挺成功的嗎?至於他們的選擇是不是符合他們的天賦,又或者是不是符合我們的期待,那些都無關緊要。」他從我手裡又抽了一根肉乾,話鋒一轉,突然問道:「阿榭洛,你覺得你父親『劍之為劍,你之為你』這八個字是什麼意思?」

「嗯?我想這應該是指,在思考『劍』的本質的同時,也要更瞭解『我』之所以和別人不同的本質吧。」我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回想幼年時父親一直琢磨我用劍的基礎,卻從未針對個別劍技給我其他的指點,在此之前,我一直認為「思考本質」應該就是正確的答案。

「嘿,這回答還真像你的風格。不過如果要問我的想法嘛??」他一邊嚼著肉乾,一邊說道:「或許,『劍之為劍,你之為你』的意思,是要我們看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像天賦是天賦一樣,劍就是劍,你就是你,不要混為一談。是你在用劍,而不是受制於劍;就像我們應該用天賦活出自己的模樣,而不是把自己活成天賦的模樣。你覺得呢?」

「活出??自己的模樣嗎?」

想起之前與母親分別時她曾說過的話,我不禁覺得,法爾卡塔的解讀或許真有那麼幾分道理。

=====

在和法爾卡塔談過之後,我的生活既沒有什麼改變,但同時也變了很多。之所以說「沒什麼改變」,是因為每天要做的事還是一樣:鑑定、模仿、教學,然後和艾琳他們一起進穆斯苟洞窟,一邊升級,一邊嘗試各種戰法,摸索該如何將不同技能融入隊形之中。而之所以說「變了很多」,是因為當我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心裡開始有了一些不同的想法。

比方說,在「鑑定」之外,我開始更認真地用自己的雙眼去觀察每個學員,除了原本就會留意的體能狀況,我也會試著從他們的交談、表情和肢體動作中,看看能否捕捉到他們展露自身「興趣」的蛛絲馬跡。而「模仿」也是如此。過去出於教學的目的,我總是單純依賴「模仿」這個天賦,只顧著將目標技能如實復製下來,好為學員做個標準示範;但法爾卡塔一句「不要活成天賦的模樣」,讓我從中醒悟過來——我之所以覺醒「模仿」這個天賦,是因為我小時候養成了主動觀察和學習的習慣,如果在覺醒天賦後只顧著復製而不再繼續學習、成長,那不就本末導致了嗎?因此,雖然並非對每種技能都是如此,但「模仿」與「練習」並進的模式,也逐漸變成了我新的日常。

而在那場談話過後不久,我的「鑑定」率先發生了變化。

你知道的,l,由於我有每天例行幫學生鑑定一下的習慣,所以隨著學生數量的增加,我每天鑑定的次數自然也跟著增加。以二十名在學學員估算的話,扣掉休息日,我每週鑑定的次數就是一百二十次——你對這數字可能沒什麼概念,但如果放到一般鑑定師身上,這已經差不多是他們半年份的工作量了。而頻繁使用的結果,就是某天早上,我的「鑑定」毫無徵兆地失效了。

當時我站在訓練場的門口,正要迎接那天的第一位學員。說完「早安」,我習慣性地抬手貼住了他的額頭,然而,在唸出「鑑定」兩個字後,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由於從沒聽過天賦會有失效的狀況,我第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剛睡醒不久、腦子糊塗了,所以馬上又鑑定了第二次??然後,我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

我當下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尷尬地笑了笑,隨即裝作一切正常。但同一天下午,我立刻找上艾琳、戴奧朵拉和法爾卡塔,將事情告訴了他們。聽到「天賦失效」這麼詭異的事情,他們三人也和我一樣不敢置信;於是隔天,在戴奧朵拉的安排下,莫斯特拉爾特地為我找來了一個他信得過的鑑定師,看看能不能幫我找到問題究竟出在什麼地方。

而這一鑑定,就鑑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匪夷所思的結果——我之所以無法使用「鑑定」,是因為我原本持有的「鑑定」不知何時已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連鑑定師都沒見過的天賦:「洞察」。

由於鑑定師並不知道我原本持有哪些天賦,在看到「洞察」之後,也只是覺得疑惑,但艾琳他們可就不同了,在送走鑑定師之後,一群人馬上圍著我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

「這應該是進化吧?你原本的『鑑定』進化成了『洞察』,對不對?」

「可是『鑑定』不是賦與系嗎?你有聽過賦與系天賦會進化的案例嗎?」

「我是沒聽過,不過『洞察』??總覺得我以前好像在什麼地方看過這個天賦。」

「哎,你們先別說這麼多,趕快讓阿榭洛用一下『洞察』試試看啊!」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用啊!」看著耐不住性子的法爾卡塔,我苦笑著說道,「不然你們誰來給我試試?」

「好啊!我來我來!」

在艾琳的自告奮勇下,我仿照以前「鑑定」的方式,將手貼在她的額頭上,唸出了「洞察」。然後,我立刻發現了「洞察」這個天賦有多麼恐怖。

因為,在那一瞬間流入我腦中的,並不只是艾琳一個人的資訊,而是包括莫斯特拉爾、戴奧朵拉和法爾卡塔在內,所有在我視野中的人的資訊。而且——

「艾琳,你現在有在發動『淨化』魔法嗎?」

「咦?你、你怎麼知道?」

=====

幾天之後,戴奧朵拉按著莫斯特拉爾的記憶,從領主府的藏書中找出了那本提到「洞察」天賦持有者的書。由於書裡只是寥寥數筆帶過,我們並沒有從中找到任何關於「鑑定」會進化成「洞察」的直接證據,但有趣的是,我們發現書中提到的那個人和我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他在「洞察」之外,同時也持有另一個稀有的賦與系天賦「直覺」。

於是我們有了一個推論:當滿足某些條件時,賦與系天賦就有可能得到進化;而「同時持有兩個以上的賦與系天賦」,就是條件之一。

為此,我們又在領主府的書庫裡花了幾天的時間,翻遍各種名人傳記,搜尋那些罕見且威力驚人的賦與系天賦持有者,像是「瞬間移動」、「分身」、「金剛」,甚至包括羽人種特有的「飛行」。可想而知,檢索結果的確印證了我們的想法:在這些人之中,凡是文獻裡有記載的,確實都同時持有兩個以上的賦與系天賦。而且不僅如此,在所有這些記載中,我們還發現了另一個共通之處——

那就是從來沒有任何一段文字,提及這些「超常」的賦與系天賦是否是由另一個天賦進化而來。

當然,這背後有兩種可能。其一是這些天賦真的不是進化而來,而是和「鑑定」、「模仿」一樣直接覺醒獲得,所以自然也就不會有任何關於進化的記載。至於另一種可能,就是這些人出於什麼特殊的原因,故意隱瞞了「賦與系天賦也能進化」的這個真相。

不用說,有鑑於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我們所有人都更傾向第二種可能。而在簡短的討論之後,我們也一致決定,隱瞞我進化了「洞察」天賦這件事,不要讓外界知道。

l,雖然我還沒跟你詳細解釋過「洞察」這個天賦的能力,但你應該能理解我們的這個決定吧?

別的不說,你只要想像一下,拿掉「直接接觸」這個限制條件的「鑑定」有多麼可怕,應該就明白了。畢竟「天賦」對每個人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機密資訊,而「鑑定師」這種擁有窺探別人資訊能力的人,之所以能夠被現在的社會接納和信任,很大一部份就是建立在「肢體接觸」這個限制之上。如果拿掉了這個限制,就好比我們今天走在路上,卻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有個人可以透視我們身上的衣服,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赤身裸體,而這會引起多大的混亂,應該就不用我多說了——題外話,法爾卡塔在想到這個比喻的時候,還順帶幫我加了個「偷窺狂」的綽號。

況且,「洞察」還不僅僅是拿掉限制的「鑑定」這麼簡單,因為它能得知的不光是一個人的年齡、天賦、種族與身體狀態而已,甚至可以知道對方此時正在或將要使用的技能。雖然對狩獵魔物沒有多大幫助,但在與他人交手的時候,掌握對方使用的技能,就等同於創造了先發制人的機會。

說到這裡,你應該已經猜到了。「洞察」這個天賦,正是帝埃爾拉軍情部派歐庫爾妲去招攬我的原因之一。但也就因為這個天賦的能力實在太過誇張,所以軍情部不得不要求學院在我的教師資訊上作假,用原本的「鑑定」加以取代。至於他們在教師資訊上為我隱去的另一項天賦,則是他們之所以延攬我的另一個理由——

因為僅僅一年之後,在我即將突破30級的前夕,我的「模仿」也同樣得到了進化。

而在那個時候,我想起了幼年時和母親一起玩的拼圖和積木。

在那之前的很多年中,我一直以為一個人的天賦就像是拼圖,只要找到能夠相連的部分,就能夠拼出一個完整、美麗而獨特的圖案。於是,從「劍法」、「鑑定」、「模仿」到「指點」,當我手上的拼圖總是怎麼也接不起來的時候,我只能一直努力提升等級,不斷寄希望於下一個可能取得的天賦。

然而,賦與系天賦的「條件進化」,卻為我開啟了另一扇大門——原來,我的天賦並非拼圖,而是積木;哪怕一開始毫無交集,只要繼續往上堆疊,從房屋、塔樓乃至於神廟,所有腦中的幻想,都有可能化為現實。

而憑著這逐級而上的臺階,我一定能夠,向著更高之處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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