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一個人或許只是一瞬間,忘掉一個人卻可能需要一輩子。”
——《愛了,便不後悔》
玲瓏抿緊唇,心中微緊,慢慢走上前,垂眸:“師父,你找我何事?”
“收拾一下東西,下山吧。”
玉九卿半斂著眼眸,臉色淡漠。
玲瓏驀地抬頭,眼中驚然:“師父......是要趕我走嗎?”
玉九卿薄涼的眸子一抬:“不,是逐出師門。”
玲瓏臉色煞白,手心攥著一把冷汗,他想問下“為何,”心裡卻又心知肚明。
今早玲瓏把阿酒騙到虛谷回來後,玉九卿的身子已經恢復過來,他沒看見阿酒的身影,便對玲瓏詢問一番,玲瓏說他在山下沒有等到阿酒,可能她今天沒有來。
玉九卿心裡放心不下,便親自去了一趟遙華宮詢問宮人阿酒在不在,宮人說阿酒一早就出宮了,玉九卿心尖一顫,便知道阿酒要出事了。
他在玉棠山周圍尋了一遍,也沒見阿酒的身影,平常的時候,玉棠山周圍很少有人出沒,都知道玉棠山和虛谷離的很近,是神域最危險的兩個地方,惜命的人從來不會來這周圍,所以阿酒被別人帶走的可能性很少。
玉棠山周圍只剩下虛谷,玉九卿寧願冒一次險也不願錯過一個角落,後來他在虛谷裡看到地上留下的小腳印,心裡便肯定阿酒在這裡。
等帶阿酒從虛谷出來之後,她雖然沒有多說自己為何會來虛谷,也沒提及玲瓏,但玉九卿心裡清楚,這件事是玲瓏做的。
連玲瓏自己都想不到,阿酒還能活著從虛谷出來,本以為是萬無一失。
玉九卿冷著眉梢,沒有問玲瓏一句原因,瞬間來到他面前,在他身上點了幾處大穴,玲瓏的臉色變的痛苦起來,片刻後,他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倒在地上。
玉九卿廢了他一身功力。
玲瓏強撐著身子站起來,眼淚潸然:“師父何必對我這般狠心。”
玉九卿薄涼輕笑:“你的功力是我教的,既然不再是我徒弟,我也理應收回,”他眸子微眯,眼底森涼:“玲瓏,你在我身邊女扮男裝這麼多年,我不知道你是何心思,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打阿酒的主意。”
玲瓏瞳孔一顫:“你、你知道我是女兒身?”
玉九卿冷睨,兩指在她喉結處快速點了兩下。
玲瓏脖子處的喉結立馬消失,她是如假包換的女子。
玲瓏白著臉,眼底酸楚:“既然你能看穿我是女兒身,為何就不能看穿我待在你身邊的心思。”
玉九卿冷著眉眼,臉色盡是漠然。
玲瓏悽然一笑,無盡酸澀:“在你身邊這麼多年,我從來不敢奢求太多,只想好好陪伴你就行,可沒想到,你竟把自己的心交給了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小丫頭,讓我如何甘心。”
她十歲那年,父母被害,她奄奄一息的倒在玉棠山腳下,玉九卿不是什麼大慈大悲的善人,看見她漠然而視,並沒有想要救她的意思。
求生的慾望讓她不得不纏著玉九卿,許是被她擾的心煩了,才勉強答應收她為徒,這樣她便做了玉九卿的二徒弟,當初山上已經有了白傾塵這個大徒弟。
她從白傾塵口中得知,玉九卿從來不讓女子上山,也見不得女子在身邊,她為了留在玉九卿身邊,便謊稱是男兒身,她用藥物讓自己長出假的喉結,一直假裝是男子。
玉九卿這般風姿綽約的人兒,很難不讓女子心動,十歲的時候她還對情事懵懵懂懂,十三歲的時候她便喜歡上了玉九卿。
她知道玉棠尊主一生不能動情,她把愛藏在心裡,不敢對她表明心意,神域有不少女子傾心玉九卿,她見識過他對那些女子狠絕冷漠。
她時常感覺到自己很幸福,因為自己是唯一一個能夠陪伴他左右的女子。
她也不敢奢求太多,就想著這樣永遠陪著他就行。
但她算來算去,還是比不過天算。
上天讓玉九卿遇到了阿酒,最後還被這個小姑娘“偷”了心,每天晚上看著他經受噬心之痛,她心裡更是痛苦。
看著他們兩人每天在一起,她做不到心如止水,她心裡也掙扎過,但她始終放不下玉九卿,她對阿酒的偏見也越來越深。
趁著今早這個機會,她忍不住放手一博。
可最終她輸了,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玲瓏對他有什麼心思,玉九卿不想知道,也不想去猜,他很早就知曉了她的女兒身,他不拆穿,是覺得沒必要。
他雖不喜有女子在身邊,但玲瓏這麼多年安分守己,他便留她在山上,但她不該去謀害阿酒。
以前的玉九卿孑然一身,什麼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現在阿酒成了他的底線和逆鱗。
若誰敢動她,則死。
他沒要了玲瓏的命,是念在師徒一場的情分上。
玉九卿擦拭一下指尖,抬步回內室,丟下一句話:“天亮之前還沒離開,我會親自動手。”
玲瓏悲涼苦笑:“我會離開。”
她心裡也想明白了,即便再怎麼努力,他心裡都不可能給她留一點位置,與其留在這裡讓他厭惡,不如走的瀟灑些。
他心裡可以沒有她,但不能厭惡她。
玲瓏踉蹌著身子去屋子裡簡單收拾一下,披著一身蕭冷夜色,悄然下了山。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她想找一處僻靜的地方,一個人安靜的過完餘生。
對於玉九卿,她愛的刻骨銘心,不會再愛其他人了。
她帶著裝滿玉九卿的一顆心,尋一處無人打擾的地方,守著它過完一生。
愛了,便不會後悔。
......
翌日。
阿酒來到山上,沒看見玲瓏的身影,便詢問玉九卿她去哪兒了。
玉九卿如實告訴她,玲瓏下山了,以後不會再回來。
雖然不知道玲瓏和卿卿之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玲瓏為何會騙她去虛谷找卿卿,但這些都過去了,她聰明的也不多問。
以後,這山上就剩下卿卿一人了。
阿酒轉動眸子,歪著小腦袋道:“卿卿,以後我搬過來跟你一起住好不好,這樣我每天就不用跑來跑去了,可以每天跟你在一起。”
玉九卿沉吟:“你爹爹和孃親不會答應。”
拐走他們的寶貝女兒已經讓很兩人生氣了,現在又跟他同居,嘖嘖嘖,他已經能相像到兩人是何等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