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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匪”(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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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素素被陳之濡拉著手腕,“毛手毛腳的,小心我撅了你的指頭。”

“你撅吧。”他絲毫不閃躲。

張素素還是下不去手。她扯開他拉著自己的手,到桌前給他倒了杯水,“起來喝點水。”

陳之濡坐起身來,喝了一大杯,然後又躺下。

見他似乎睡著了,張素素將桌子上的煤油燈吹熄,準備出門。

“素素。”他在黑暗裡叫著他的名字。

“幹啥?”

他又沒了動靜。

張素素輕手輕腳地走回去,趴在他床邊,看著他。

他閉著眼,呼吸很輕。張素素左手撐著下巴,手肘柱在床上,打量著他。

右手的食指從他的腦門一直滑到他的嘴唇上。

突然,他張開嘴,咬住了她的食指。

“你幹嘛!狗啊你!”她想把手收回來,卻被他的手抓住了手腕。

“你幹嘛呢?”他反問,酒後的嗓音有些沙啞。

“我..我摸摸你是不是還喘氣兒。”

她站起身來就要離開,他卻從床上起來,從背後拉住了她的胳膊,“喘氣兒。”

她真的去撅了他的指頭。

“張素素,”他不覺疼,而是喊著她的名字。

她回過身,“幹啥?”

陳之濡按著她的後腦勺,吻住了她。

張素素大腦一片空白,心底的湖像是被扔進了一大個魚雷似的,水花炸得老高。

他的唇軟軟的,身上似乎隱隱約約還是帶著一股子藥的味道,又像是酒精的味道。

張素素茫然地與他唇齒相接,木訥地做不出任何反應,被他抱著親吻。

陳之濡抓著她懸在半空的手,放在自己腰間,然後把她抱得更緊。

這是她第一次接吻,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應該是親暱的關係才能做出來的。

她看過哥哥親嫂子的臉,每次嫂子都是羞紅著臉。

陳之濡的吻讓她覺得舒服,她學著他的樣子,也抱他抱得緊,踮起腳尖,摟上了他的脖子。

陳之濡的手從她的背向下探到她的腰間,然後攬緊她,讓她更靠近自己一些。

她隱隱約約似乎碰到了他胯間,有東西挺立著。

吻得熱烈,她甚至將他向後推在了床上,然後騎在他的腿上,俯身繼續著。

這樣的主動和霸道,是陳之濡從沒體驗過的。

初次點燃的慾火讓她覺得燥熱,房間裡只能聽見兩個人津液交融的聲音和彼此的喘息。

他抓著她有些微微顫抖的手,兩人十指交扣,他能清晰地感覺到她手掌心裡的溫熱,甚至因為緊張還有一些溫潤而柔軟的汗。

從她的唇吻到她的脖子,一寸一寸掠奪她身體更多的領土。

黑暗中,他呢喃著,慢慢地解開她衣領上的第一顆釦子,然後是第二顆。

他的指頭為他在前面探著路,嘴唇就在手指徵服過的領地上前進,直到他吻到她胸前,用舌頭舔過她的乳尖時,她終於驚呼一聲,帶著嬌嗔和緊張。

“慌了?”他說,“我又不是沒見過她們。”

她知道,但又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陳之濡惦記著她肩膀上的傷,小心翼翼地將她肩膀上的衣服褪去。她裸露著上身,光滑而富有彈性的肌膚在冷空氣中,汗毛瞬時都立了起來,說不上是因為屋子裡的溫度,還是他們之間的溫度。

她坐在他的腰間,昂首挺立著的那股力量要破土而出。

那股被頂著、蹭著的陌生感,讓她不自覺地想用手去觸碰。

即便是隔著布料,她也感受到了那種熱切。帶著好奇,她順著他腰間的肌膚摸了進去。

那裡有一大片軟毛,她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的指頭會夾住其中的一根,弄疼了他。走到那長莖下,她卻沒了動作。

“這...是..怎麼回事。”她低聲問。

他知道她初嘗情事,也願意教她,坐起身,他摸著她撫摸自己的手,在她耳邊溫和地說,“這是箭。”然後他又將手抽出來,順著她腰下的位置,一點一點向下挪,到了臀肉間,用指頭戳了戳她,“這是靶。”

內褲的布被他戳進去了一點,她一個激靈繃直了身體。

她只好用吻掩蓋自己的忸怩,兩人唇間沒有絲毫的空隙,所有的氧氣都被她吸光了。

再次翻滾進床裡,突然,她叫出聲來。

“碰到傷口了嗎?”他趕忙檢查她的肩膀。

她捂著傷口,覺得自己的嬌氣來得不合時宜,可又忍不住這種疼痛。

陳之濡思索半天,還是從她身上坐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又用被子把她蓋起來。

張素素有些不盡興,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睡地上。”他說,“你的傷還沒好,如果總開裂,會留疤的。”

“你睡地上我的傷就會好了嗎?”

陳之濡看著她在被子裡露出的半個腦袋,“你在床上我會忍不住。”

張素素坐起身,撇撇嘴,穿上自己的衣服,“那你繼續忍著吧。”她下了床,出了門。

陳之濡坐在床邊,沒有挽留她。

後來的幾天裡,張素素總是躲著他。

陳之濡索性就再也不出門了,一直在屋裡待著,哪兒也不去,

這天,他正在屋子裡練字,突然聽到外面鬧哄哄的。

起了好奇,他出門去看。

張鎮江騎著馬,後面跟著一大幫的人,滿臉得意。

張素素也在其中,她的馬上還坐了一個被綁著雙手的小男孩,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他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下樓去看。

“老四,把這個小財主帶下去,找個屋子關著,好吃好喝,別叫餓死了。”

張鎮江從馬上下來,把馬拴好。

張素素也從馬上下來,她衝還在馬上的小孩兒伸手,“下來吧。”

小男孩兒嚇得不敢動,一個勁兒的哭。

“哭什麼啊,又沒打你。”張素素不耐煩,一把將他拉下來,但是右手還是輕輕護著,沒讓他摔著。

小男孩兒看著這一幫人,又看著這寨子,哭得聲音更大,“我讓我爹殺了你們!”

張素素反笑,“你讓你爹來啊!我等著。”她拽著小男孩兒手上的繩子,“走吧,進屋吧,再哭就把你眼珠子挖了!”

這句話果然嚇住了他,他止住了哭聲。

陳之濡看不過去,他走過去問,“這是誰家的孩子?”

張素素憋著氣,不願理他,把繩子一丟,走了。

張鎮江得意地說,“這是棵剛逮的搖錢樹。”

“你們這是綁來的?”

“是啊!”

陳之濡看著他這副樣子,有些不齒,看著這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十分同情,“小朋友,別哭了。”

正說著,連櫻從樓上下來,看到張鎮江綁了個孩子,先是一驚,而後怒氣衝衝地走上來,“張鎮江,你瘋了你?連孩子都綁?”她走到那孩子身邊,“怎麼還綁這麼緊!勒壞了怎麼辦?!”她急著給孩子的雙手鬆開。

“勒不壞他!”張鎮江不以為意,“不綁他換不來錢,高財主老來得子,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我給他兒子綁回來,他還不趕緊給我送錢?”

“造孽吧你就!”連櫻給男孩鬆了綁,又給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孩子。”她帶著孩子回了樓上。

張鎮江看著媳婦對那孩子的樣子,心裡有些難受,但是也沒表露出來,反而看著陳之濡,“陳醫生,今兒願意出來了?”

陳之濡不想和他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又回了屋裡去。

傍晚,陳之濡有些不放心,想去看看那個孩子。

剛走到張素素的屋門前,聽到裡面一陣說話聲。

“別哭了!”是張素素不耐煩的聲音,“你說你餓了,我的酥餅都不捨得吃,給你吃,你吃完了就消停一會兒唄,還哭還哭!”

“放我回家。”男孩兒奶聲奶氣地說。

“哎呀,我肯定要放你回家的啊!你瞅瞅你,才來半天,這不吃那不喝的,再死在這兒可咋整。”

“那你還不放我回去!”

“你爹沒拿錢我怎麼放你回去?”

“我爹沒錢!”

“你爹沒錢?沒錢上個月還娶小老婆?真不要臉!你說說,你爹都六十的人了,還娶個十六的姑娘,這不是糟蹋人嗎?老淫棍。”

“你爹才不要臉!你爹才是老淫棍!”

“嘿嘿,我沒爹,你隨便罵!”

“怪不得!沒爹的野種!”

“兔崽子,你給我過來!”

聽著裡面要出事兒,陳之濡趕忙推開門,見張素素站在桌邊氣鼓鼓的。

聽見動靜,她回頭,看著陳之濡,更生氣了,“幹啥啊你?看啥看,滾蛋。”

陳之濡走到他們身邊,看了看小男孩兒,又看了看桌子上殘留的酥餅屑和半杯茶,“倒是挺大方。”

“廢他媽什麼話,滾蛋。”

“孩子,這個姐姐,朝你家要多少錢啊?”

張素素嫌他多管閒事,“要你管,滾。”

那孩子連忙開口,“她說找我爹要十萬!”

“嚯,獅子大開口。”他撇撇嘴,“你家拿得起嗎?”

這小財主像是缺心眼兒似的,看陳之濡的神情以為在嘲諷他家沒錢,他反倒得意起來,“我爹可是財主,縣長見了他都害怕!別說十萬了!二十萬也有!”

張素素見他那副猖狂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這錢不都是你爹欺男霸女弄來的!”

“你趕緊放我走!不然我爹讓縣長派兵來抓你們!”

“就不放你走!你讓你爹來啊!你爹敢派兵,我就把你的小雞兒剁下來泡酒!”

張素素跟孩子鬥起嘴來也像個孩子,一點都沒有當日跟人鬥狠打槍的樣子。

孩子一聽這話,慫了下來,又開始哭。

“再哭!再哭我挖你眼珠子了!”

陳之濡看著她,“你又不真的挖人家眼珠子,說這些有什麼用啊?”

“你什麼意思?”

“你說了又不做,淨在這兒嚇唬他,有意思嗎?”他看著她怒氣衝衝的,“別這麼粗魯。”

“我就這樣,怎麼著?”她帶著氣,“我說了不做,你說了就做了嗎?窩囊廢。”

“你說什麼?”

“她說你窩囊廢!”小男孩兒早就不哭了,而是看著他倆吵架,還在一旁插話。

張素素看著他,“小玩意兒插什麼話!”

正說著,連櫻走進屋來,“幾個人吵什麼呢?”她看著屋裡的架勢和桌子上的殘渣,笑著,“都吃完了?”

“可不咋的,老能吃了。給我的餅全給幹完了。”

連櫻笑眼,“走,孩子,嬸子燉了鵝肉,我帶你去吃。”她又看著張素素,“素素,陳醫生,你們也來吃點兒。”

這孩子倒是跟笑眯眯的連櫻不認生,起身就跟著她出去了。

屋裡只剩陳之濡和張素素,張素素走到床邊坐下,不看他。

陳之濡知道她氣不是為別的,是因為自己。

他走到床邊,彎著腰看她,她就把臉衝向另外一側。

陳之濡又轉向另外一側,然後快速地親了一下她的臉。

張素素捂著自己的臉,“你...你要幹啥?”

“我讓你看看我是不是窩囊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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