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跪不起，時積雪已經很厚，她跪的處已然個雪窩子。可她不聽勸，門房便也沒了法子，只又將門合上了。

大雪簌簌，鋪天蓋地地著，山青竹有些還稚嫩，被夜雪壓斷，耳便因此時而可聞折枝聲。沈西泠跪的身影被風荷苑門前掛的兩盞十分明亮的燈籠映照得很，可實際年她只有十歲，身子只小小的團。雪落了她滿身，寒意將她整個兒裹起來，她在無盡的寒冷和眩暈疼痛不堪，可卻久地跪在裡，直到終於力竭昏了過去。

她陷昏迷前的最後刻，眼前又浮現了忘室之齊嬰朝她看過來的個眼神，她有點解脫地想：人沒有看錯，她的確……

……畏而已。

第17章 趙瑤（1）

新歲將至，舊年的官司便彷彿離得遠了，百官休沐，以待除夕。

這日正臘月十七，江左的規矩元正前後各三日假，算上初，恰有七日的閒暇。雖離除夕還有幾日，但各府都已經鬧鬧地張羅起來，因年建康雨雪豐沛，農家又素有瑞雪兆豐年的說法，這個除夕便格外地值得慶賀。

貴為江左第世家的齊氏族子弟無數，為官的更有許多，單現任家主、當朝左相齊璋就有兩個兒子在朝為官。從古而論，歷朝多以右為貴，右相位尊於左相，但大梁位在江左，自然以左為尊位，右卑於左，而大梁朝廷的第權臣，便左相齊璋。

齊璋有個兒子。子齊雲任尚書檯右僕射，次子齊嬰前段日子方升任樞密院副使，三子齊寧和子齊樂則尚在讀書。年齊璋已過知天命之年，坊間傳聞他有意將齊氏交由子齊雲掌管，倘當真如此，這位齊大公子的地位便可稱得上尊貴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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