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念頭都退了個乾淨，只剩齊嬰所說的，父親的遺願葬在個小院裡——個點也華貴、點也面的小院裡。

她暗暗掐了自己，憋回眼淚，忍悲聲向齊嬰磕了個頭，渾身顫抖著說：“多謝……公。”

齊嬰仍未抬頭，只在案牘之間漠然擺手，中言：“去吧。”

沈西泠再叩首，起身離去。

晚，最終還白松送她回了個小院。

他來的時候神如常，行動間卻似乎有些自然，沈西泠問他緣由，他只滿臉的耐煩推說無事，風荷苑的門房卻個熱心腸，告訴她說白松因為忤逆了齊嬰、私自帶沈西泠回了建康，因而被罰了百鞭刑，方才在她與齊嬰說話間白松剛受了三十鞭，齊嬰吩咐說等白松帶沈西泠將她父母合葬後，再回來領剩的七十鞭。

沈西泠望向白松，見風雪夜裡他仍掛著張臉，副耐煩的神情，可路上卻都多虧了他援手，他左眉間淺而小的傷疤本凶煞的面相，時沈西泠卻覺得他很可親。

盡知白松的恩情並非句謝謝就能抵償，她時仍想言謝，白松卻已經轉身向山走去。沈西泠望著他行動間仍有些彆扭的背影，咬了咬嘴唇，追了上去。

個小院兒與往日別無二致。

柴門上落了雪，就像父親最後來的天樣。家裡切如常，母親的床榻乾乾淨淨，被褥整整齊齊疊在旁，家裡的炊具各在其位，書案上父親留在裡的書和她習字的字帖也都完好，好像裡的主人只短暫了趟門，過多久還會回到裡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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