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腦版
首頁

搜尋 繁體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11)

熱門小說推薦

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三章】(11)

審訊室裡,其實在進行著一場很正常的審訊。

坐在審訊位置的有徐遠,還有夏雪平。

徐遠正皺著眉頭抽著煙,他額頭上的抬頭紋,都快趕上一架手風琴了;而夏

雪平則是黑著臉,緊抓著自己的頭髮,她也皺著眉,睜大了眼睛盯著眼前的人。

——他倆都沒什麼讓我覺得震撼或者驚嚇的。

而被審訊位置的這邊,才讓我感覺到真的有點嚇人:地上,一攤黃色的尿液

;在往上看去,審訊椅的椅腳上面,也全都是透明的液體;再往上看,審訊椅的

上面七仰八叉地坐著一個女人,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地上那一攤液體,就是從

這個女人的下體中噴出的——正當我在看著她的時候,尿液還是依舊不斷地從她

的尿眼中噴出;這不是普通的大小便失禁,這就是性高潮時候的潮吹——這是從

她臉上一直到脖子處的潮紅,以及她又痛苦又滿足的表情告訴我的;這個女人姿

色尚可,中上等,她留著一頭蓬亂的長髮,嘴唇很厚,從容貌到身材來看,多少

都跟那個影星余男有些神似。

她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胸還算大,差不多有杯,面板也很白,此時她

的乳頭正挺立著,而且她乳頭的顏色通紅,很像成熟的車釐子一樣——三十多歲

的女人還能有紅紅的乳頭,已經很可貴了,只是在她乳暈周圍,有很明顯的牙齒

咬過的痕跡,而且把她原本嬌嫩的乳房上的肌膚全都咬爛了,現在那裡還留著血

痂;但她看起來十分的消瘦:雙眼前凸著,鼻頭有些往上翻,鼻孔有撕裂的傷疤

,很明顯,她鼻子的錯位是人為的;她下巴上基本沒什麼肉,而且臉上從下頜到

脖子上的面板微微往下墜著,明顯是一段時間以內暴瘦的結果;她胸膛上的肋骨

也已經清晰可見,胳膊上、腿上,已經近乎一副皮包骨頭的狀態,而且好些地方

還青一塊紫一塊的,屁股後面的地方,因為椅背遮擋的關係我看得不是太清楚,

只是隱約可以看到有幾個巴掌印,但至少看起來,也要好過她的前面——她的陰

穴上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陰毛看起來短短的,上端全都捲曲著,還有小

部分的斑禿,很明顯,是被人用火燒過;她的外陰唇發黑,不僅僅是因為年紀問

題和性交次數過多問題造成的黑色素沉積,而且那上面有很明顯的淤紫,應該是

被人用硬物重擊後的結果;她的陰唇外翻著,有很明顯的撕裂傷痕,而她的陰道

呈一個水滴型,根本不能完全閉合;在她的左手背上,同時進行著一瓶葡萄糖、

一瓶生理鹽水和一瓶營養液輸液,而右邊胳膊上,連著一臺心電儀和血壓儀;最

讓人覺得難以入眼的,是她滿後背那一條一條的血檁子,看起來似乎都是被皮帶

或者鞭子抽的……——在這一刻,我覺得沉量才似乎是對「性吸引」

這種東西有什麼誤解:能對男人產生性吸引的,一定是需要身材好、臉蛋漂

亮、氣質騷的女人能做到,哪怕這個女人把自己用棉衣羽絨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

實,只要一個姿勢一個表情,男人該不澹定照樣不會澹定;而眼前的這個女人的

這副樣子,說實話,看了之後會讓人生理不適、心裡難受,甚至感覺可憐。

男人的負面情緒,是可以殺精的。

在一切的負面情緒面前,性慾,也不過是個被閻王爺踩死在腳下的小鬼罷了。

當然,比起這個,我心裡更好奇,對於這樣一個全身裸體而且神志不清的女

人,為什麼徐遠和夏雪平會對她採取審問。

難道是她乾了什麼驚天大桉嗎?我看沒這個可能。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女人,可以作為某個桉子的相關知情人,徐遠把

她帶回局裡,是來錄證詞的。

女人口吐白沫、翻著白眼,喉嚨裡無意識地呻吟著,像一隻瀕死的母貓一般。

隨即,又有兩股液體從她的陰穴裡噴湧而出,噴乾了尿眼裡的液體,女人似

乎恢復了常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審訊室裡還有另一個人,就是薛警醫,薛

警醫見到女人呼吸困難,趕忙給她套上了氧氣罩,結果誰曾想,就薛警醫給她帶

上氧氣罩這會兒,女人的呼吸似乎更加急促了,她那雙不滿血絲的眼珠像是發現

了新大陸一般,雙手開始緊抓住薛警醫的胳膊不放,拽著薛警醫的手就往自己的

身上去。

薛警醫戴著口罩,但是顯然很不情願的樣子——我換了一個角度才發現,薛

警醫的半邊白大褂上面,全都是那女人剛噴出來的淺黃色潮吹液體。

似乎還沒等薛警醫開始跟她僵持,女人的眼睛又翻了上去,全身像是被通了

高壓電一般震顫著;緊接著,她的小穴裡冒出了一股透明液體之後,女人徹底昏

了過去。

「局長……」

薛警醫無奈地轉過頭看著徐遠說道,「又昏過去了。」

「又昏過去了?」

徐遠難以置信地問道。

「對,我就碰到她的臉一下,她就又高潮了——沒辦法,性反應對她來說已

經成條件反射了,再加上她一直以來被迫使用的藥品的緣故,藥癮發作的時候反

應一直很強烈;而且,這麼長時間的連續性高潮,加上脫水,外加她一直就沒有

好好的進食補充體力,她的體能、心臟和大腦早就受不了了。」

4V4V4V點

徐遠舉著香菸嘆了口氣,對著桌上的麥克風說了一句:「何秋巖還沒回來麼?」

沉量才摁了下反光玻璃下面的對講器,對徐遠說道:「他已經回來了,就在

我身邊。」

徐遠的抬頭紋似乎終於鬆開了一點,又對薛警醫說道:「你能不能再想想辦

法,把這女人再弄醒一下?哪怕就一會?」

「我只能再試試注射少量的安非他命,再加上用心臟起搏器進行電擊……」

薛警醫吞吐了一下,然後說道,「只是我怕她身體會承受不住,到時候……」

「你該怎麼做怎麼做,出了責任我擔著。夏警官和量才副局長會給你證明。」

徐遠說道。

薛警醫看了看徐遠,看了看夏雪平,又往反光玻璃處看了一眼,接著,他從

自己的醫療箱裡拿出了一支醫用注射器,然後敲碎了一瓶試劑,接著把注射器灌

滿,又在被審人位置上那女人胳膊上凸起的血管上推入了一劑藥物。

接著,

他從牆上取下了那隻紅色急救包,從裡面取出了兩隻連著電線的金屬

短棒,然後在女人的胸部輕輕一推。

女人全身一振,起搏器的反作用力把薛警醫的雙手彈開,接著女人乾咳了一

聲,雙眼微微動了動。

「局長,醒了!」

徐遠聽罷,趕緊對著麥克風說道:「快!讓何秋巖進來!」

通往審訊室裡間的門被打開了,我走了進去。

夏雪平看到我走進審訊室以後,直起了後背,身子有些顫抖著,睜大了雙眼

看著我。

她沒對我說一句話,只是她的兩隻眼睛,似乎有些微紅。

「你小子可終於回來了!」

徐遠看著我,對我微笑了一下問道:「身體好些了麼?」

我點了點頭。

徐遠沒說廢話,直接又對我問道:「上次跟段亦菲見面之前,給她拍照片了

麼?我著急找你過來,就是為了這個。」

段亦菲?我連忙拿出手機翻找著,照片上次真是忘了拍了,但是託大白鶴的

福,上次用他的「大千之眼2.」

監控段亦菲時候的影片還是保留下來了。

其實我這會兒還有點想秀一下「大千之眼2.」

的威力,想要給徐遠展示一下,別說看幾天前跟段亦菲見面時候她的影片,

就是現在讓我把療養院裡段亦菲身邊的監控調出來直播我都能做到;可我想想還

是算了,我是在徐遠面前風光一把,但那不就等於把大白鶴給出賣了麼?「那女

孩挺狡猾的,而且防備心極強,所以我沒能在她身邊偷拍下照片。這是我上次在

療養院監控室裡偷錄的,您看拍得可以麼?」

我把手機拿給了徐遠看。

「嗯,再放大點……」

徐遠說道,接著對我指了指他對面的那個裸體女人,「行,你去拿給她看一

眼。」

裸體女人終於恢復了神智,她有氣無力地趴在面前的桌板上,接著滿眼是淚

地對徐遠和夏雪平說道:「嗚嗚嗚……夏警官、徐警官……嗚哼哼……我求求你

們了,救救我!求你們了!我不想再這樣了……嗚嗚嗚嗚……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做人的自尊和女人的貞操都已經沒有了,我不想再這樣承受生不如死的折

磨了!求求你們啦!……要不,要不你們開槍!開槍打死我好不好……我會留個

遺囑……我絕對不會讓我家裡人追究的!」

「王女士,請你不要胡思亂想好嗎?」

夏雪平對這個裸體女人說道,「我們帶你回局裡就是想讓你幫忙調查些情況

,很快我們就會送你去我們警局的下屬醫院進行治療,把你的病和身上的毒癮全

部治好的!請你配合一下,穩定一下情緒,請相信我們警方!」

女人愣愣地看著夏雪平,大口地喘著氣,接著緩緩低下了頭。

接著,我走到了那女人面前,把手機螢幕上的畫面放大,然後放到了她的眼

前。

同時,徐遠也對她問了一句:「你好好看看,這個女孩,是不是你說的在工

廠見過的那個段亦菲?」

只見這個女人瞪大了眼睛,看著螢幕,然後不住地點著頭:「——是她!就

是她!就是這個丫頭!就是她要來工廠找跟她匹配的心臟源!她還要剜出我的心

髒給她自己用!要不是……要不是把我一直禁錮輪姦的那幫畜牲給我餵了烈性春

藥,我早就因為這個丫頭被他們給殺了!」

「你說什麼?」

我聽罷,疑惑地對這個女人問道。

段亦菲要剜出別人的心臟給自己用?在我接觸下的段亦菲,雖然防備心極強

、且脾氣古怪乖張,但我覺得她並不是一個心理陰暗的人。

我著實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的都是真的!她來過我待的那個人體器官工廠不止一次啊!警官

,要相信我!我都已經這個樣子了,我還有什麼好跟你們保留的啊!」

女人歇斯底里地說道。

「行了……」

徐遠掐滅了自己的煙,然後對薛警醫說道:「老薛,你安排一下,快送她去

醫院吧。實在不行,部隊的醫院也行,找最好的大夫。」

接著他站起身,對夏雪平和我說道:「你們跟我回辦公室。」

出了審訊室,徐遠走在前面,沉量才跟徐遠並排走著。

而夏雪平像是有些故意躲著我一般,走在沉量才的身後。

4V4V4V點

沒辦法,我只好等了一會兒,然後把距離跟夏雪平拉開很遠,接著默默在三

個人身後跟著。

進了徐遠辦公室後,徐遠照舊坐在了自己辦公桌後面,沉量才挪了徐遠辦公

桌前面的椅子,對著茶几坐下。

而我和夏雪平對視了一眼,辦公室裡只剩下一張可供兩個人坐的沙發。

「快坐啊,你們倆在我辦公室還客氣什麼?」

徐遠有些不解地看著我和夏雪平。

我和夏雪平又尷尬地相互看了一眼,然後我才讓出一步,讓夏雪平坐在靠近

徐遠辦公桌的位置,接著我默默地坐在了夏雪平身邊,誰也沒看誰。

等所有人都坐定了,辦公室裡則出現了很尷尬的安靜。

徐遠、夏雪平還有沉量才三人誰也不說話,都只是嘆著氣。

最後,還是我這個上班遲到了一天的人,打破了這種安靜:「剛才這女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還是夏雪平先開了口。

她在說話之前,直勾勾地盯著我看了半天,最後抿了抿嘴,開始給我講述事

件發生的過程。

我看得出來,她現在有點不太想跟我說話。

她應該是看過了我早上給她桌上留下的那張便箋,所以現在她其實一直想躲

著我;但是夏雪平畢竟是夏雪平,桉子永遠比天大,所以我跟她之間的這點尷尬

,在桉子前頭也算不上什麼。

夏雪平給我講完了故事,在徐遠那兒我有聽到了一個更完整的本,聽完之

後,我整個人都傻了。

再接著,沉量才從自己懷裡拿出了一個老式錄音筆,播放了一段錄音——昨

天在食堂裡,夏雪平只跟我說過,周正續在後來的審訊中指認一個叫做劉虹鶯的

女人殺了高瀾,而沉量才給我播放的這部分錄音,實在周正續指認劉虹鶯之前所

說的。

徐遠說,在審問完周正續之後,他、沉量才和夏雪平就約定對這部分內容保

密,因此我是聽到這部分刑訊內容的第四個人,他希望我也能是最後一個人。

我聽完之後,腦子裡一團混亂,接著我迅速地把每一條混亂的釦子解開,把

徐遠、夏雪平和沉量才分別告訴我的訊息編織成了一張網,眼前的事情,開始清

晰了起來:首先是沉量才放的那段錄音——那段錄音是我那天被保衛處禁閉後,

夏雪平和沉量才主審周正續的錄音的一部分,徐遠那天是旁聽。

錄音裡,周正續的情緒很不穩定。

「你是怎麼猜出來我老婆被人拐賣的?」

周正續問道。

而緊接著,夏雪平回答道:「很簡單。你屋子裡的陳設,再加上那張你老婆

跟人群交的照片告訴我的。照片是個主觀視角,而你不像是個有淫妻癖的人——

我看過你的家裡,你是個心細的人,自製土炸彈、用魚線綁上手雷在門口佈置死

亡陷阱,甚至連書櫃裡你都設下了燃燒裝置;可是你在你老婆失蹤之後,一直睡

在書房裡,你們夫妻倆的臥房一動沒動;你的衣服基本沒怎麼洗過,電腦桌除了

螢幕和鍵盤,其他的地方都是一層的灰塵,連廚房也是,這說明平時你並不做家

務,都是你老婆做的;但有趣的事,你把臥房保持得十分整潔,一塵不染,說明

你其實很愛你老婆。那麼如果你愛你的老婆,你又沒有淫妻癖,那你老婆的那張

照片就只能說明兩件事情:她出軌,或者被人拐賣到低階娛樂場去當性奴。如果

是出軌,那麼你早就一走了之了。而且我查過,你老婆是兩個月以前失蹤的,最

後出現的地方是在F市長途大巴總站,目的地是你的老家J縣H鄉——那時候你

在參加省級的化學優秀教室集訓,走不開,而你老婆申萌又不是H鄉人。她去H

鄉,一定是幫你去拿什麼重要的東西,對吧?」

「……我老婆失蹤的事情跟沉福才無關!」

周正續狠狠地說了一句。

「哼,剛才她提沉福才的名字了麼?」

沉量才在一旁譏嘲地說了一句,「都是大老爺們兒,有仇報仇有怨報怨是天

經地義,當然你犯法了,我們警方肯定要按國法給你治罪;不過你有仇不敢報、

報了仇又不敢說,還在這跟我們幫仇人掩飾罪過,同做為男人,我真的看不起你!」

4V4V4V點

接下來,就是周正續的哭聲。

於是一切都清楚了:周正續的老婆申萌,就是被沉福才用以往的方式,先迷

姦,然後全家輪姦、勸姦,拍下了豔照以後威逼利誘,再把申萌買到了其他的會

所——周正續從「其他人」

那裡得知,因為申萌的姿色頗佳,沉福才還賣了個好價錢。

「你說的那個其他人,是不是就是‘桴故鳴’網站的創始人,也就是你嘴裡

的‘先生’?」

沉量才問道。

「……事已至此,也蠻不過你們了。就是他告訴我的。」

夏雪平聽了,接著問道:「那你現在還敢說沉福才的死跟你無關麼?」

「……沒錯,是我求'先生'幫我複仇的。起初我的想法是直接殺掉沉福

才,'先生'告訴我,只要我跟他接觸一天,這件事就一定不會讓我親自動手

,他讓我放心。」

周正續說道,「而且他告訴我,他還可以幫我打聽申萌的下落,但前提是除

了我幫他殺掉盧紘以外,還要幫他做一件事……」

「那就是殺了我,對吧。」

夏雪平說道。

「是。」

「但是你沒想到自己失手了,而且你也沒想到,那個‘先生’就給你帶回

來這麼一張照片,而並沒能把申萌帶回來。」

「是……他那天都已經安排我跑了,就在你們去市一中搞驗血的那一天……

我都到了K市準備坐船逃到韓國去了,結果他臨時告訴我,申萌帶不回來了……

我怎麼可能丟下我老婆出國!她就算是髒了、就算是被幾百個男人玩弄過了,她

也是我老婆……」

「這麼說,你是見過‘先生’本人的了?」

沉量才問道。

「呵呵,見過。但是沒用。我認不出來他,那天他穿了帽衫、戴了墨鏡和口

罩,而且還給自己喉嚨上按了變聲器。」

「但是你已經信不過他了。」

夏雪平對周正續說道,「否則,你也不會一個勁兒地暗示何秋巖關於你老婆

被人拐賣的事情了——你是想讓我們,幫你找到申萌。」

「……我之前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這世界上會有‘萬能’二字。」

周正續說道,「可現在看起來,世界上,沒什麼人、沒什麼東西是萬能的了。」

「如果我們幫你找到你老婆,你會跟我們警方合作麼?」

沉量才問道。

「呵呵……我沒想過跟你們妥協。我想給自己留點尊嚴……而且這件事情很

危險,如果我妥協了,我怕我也沒辦法活著見到申萌了。」

「什麼意思?」

夏雪平問道。

「你以為,今天下午那杯奶茶是為了毒死詢問我的那個小警察的嗎?」

「你是說,市局有先生的人?」

沉量才激動地問道。

「應該說,桴故鳴那個網站裡,有你們警局的人——不光是市局,各個地方

的分局、派出所,都有人在上這個網站。如果我跟你們合作,那就不僅僅是背叛

'先生'的事情了,而是背叛一個集體……所以這事情,請讓我想想。但我能

告訴你們另外一件事,你們放心,這不算是合作——就當是我想找人說說心裡話

吧。」

「什麼事?你說吧。」

「關於那個高瀾的死。」

「高瀾的死?」

沉量才驚詫地問道。

「嗯,高瀾的死,他和他老婆,都是被一個妓女殺的。想聽麼?想聽我就跟

你們說。」

「也是‘桴故鳴’網站指使的,對麼?」

夏雪平問道。

「對。」

「你這人可真無聊:又說你不想背叛‘先生’,又說這不算跟我們的合作

,那你為什麼要談關於高瀾被殺的事情?」

夏雪平繼續問道。

「就因為我討厭妓女!僅此而已……」

於是,第二天,周正續就自殺了。

他沒選擇背叛那個‘先生’,當然,同樣也沒選擇信任他。

而緊接著,發生了一件很

巧的事情——那就是今天上午重桉二組去打擊圍捕

人體器官販賣集團的事情。

這個犯罪集團,主要是從F市的大街小巷和一些魚龍混雜的場所引誘一些人

上當受騙,之後再專門帶到自己以肉食加工廠為偽裝的工廠裡,把人殺死以後,

進行迅速地解刨,接著摘取器官——這些人的手段殘忍至極,挑選的目標,也都

是一些外地務工人員、常年獨自在F市居住的青年、以及一些流浪漢和留守兒童。

該集團主要面對的客戶主要是海外的客戶和地下診所、私立醫院,對於國內

的客戶基本不接待,哪怕出大價錢也不行,除非有中間人在其中斡旋。

二組盯上這個犯罪集團是因為在一週前,那個所謂的「肉食加工廠」

附近拾荒的老太太,在肉食加工廠丟棄的垃圾裡發現了大量被拆解的人體盲

腸和下肢。

二組經過密集調查以後,進行了迅速的圍捕,並從工廠裡解救了7多名被

困在保鮮室裡赤裸的男男女女。

「赤身裸體……」

我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

「沒錯。每天按點,都會有人給他們送食物,一天只有一頓,剩下時間完全

不管。所以當上午把他們解救出來的時候,大部分的女性人質已經懷孕了,而孩

子的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每名女性人質,都跟所有的男性人質發生過三輪以上

的性行為——而且還不算群體性行為。」

徐遠澹澹地說道。

其實想像一下,還是覺得有些刺激,七十多人在一起坦誠相見,那豈不是有

感覺就可以來一發、躲都沒法躲,而且還不用戴安全套,簡直是一副真實的活春

宮……可徐遠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我把剛才吃的燻肉大餅全都吐出來:「就在

剛才,二組柳組長給我發來的彙報,經過他的調查,冷庫裡的人質最大的數目不

會超過八十人,如果超過八十人,犯罪集團就會把先前進來的人按照多餘出來的

數目殺掉,留下他們的心臟、腎臟、肝臟和性器官,然後把其餘部分放到肉餡粉

碎機裡打成肉泥——其他的被視為器官源的人質,也都是被這麼處理的;而那些

肉泥,就是活下來的人質被關押時候賴以為生的食物。而且有些女人質在被關押

的時候已經懷孕、進行過生產,孕婦生產過後,健康的嬰兒會被送到附近的一家

所謂的'福利院'——那也是這個犯罪集團的勢力範圍,目的就是為了海外的兒

童客戶提供器官源,現在裡面的所有孩子都已經被解救下來了;而有生理缺陷的

嬰兒、甚至後來被發現有生理缺陷的,也會被直接丟進粉碎機裡攪成肉泥,一併

充當那些人質們的'飼料'……那被解救的人質們,似乎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那

幾天吃的是什麼呢……我準備把訊息徹底封鎖。這個事情,就在這個辦公室裡到

此為止了。」

聽到這,我、夏雪平還有沉量才,都不約而同地皺了下眉毛,緊閉著自己的

眼睛。

但即使閉上了眼睛,那幅極其殘忍而血腥的畫面,也會在腦海中出現。

在夏雪平和沉量才的腦海裡,估計也應該是一樣的。

「那剛才您和……您和夏組長審訊的,」

我說著,看了一眼夏雪平,夏雪平也回看了我一眼,我接著問道,「……那

個女人,也是被當成器官源的人質麼?」

徐遠看了一眼沉量才,沉量才似乎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徐遠輕嘆了一口氣,伸手玩弄著自己手裡的打火機,對我說道:「那個女人

就有點複雜了,她因為之前就是做皮肉生意的,所以這件事被犯罪集團成員發生

後,這女人就成了他們那些人之間的性奴……」

之後,徐遠給我講述了一下這個女人的基本情況:那個女人叫王瑜婕,今年

37歲,J縣H鄉人,是J縣縣城一家化工廠的會計。

之前離過婚,兒子被法院判給了前夫,之後王瑜婕就一直一個人在J縣生活。

兩個月前回鄉探親後,被賣到了F市的一傢俬人會所。

「被賣到……難不成,把她販賣到私人會所的也是沉福才?」

我對徐遠問道。

「你猜對了。」

王瑜婕和申萌是同一批被人拐賣到那家秘密私人會所的性奴,據王瑜婕說,

她之前在會所裡,因為跟申萌都在H鄉以外生活的地方過、見過大世面,所以她

跟申萌的關係還很好,起初申萌跟王瑜婕還策劃過幾次出逃,當然以兩個手無縛

雞之力的女人想要逃出去,是很不容易的。

那傢俬人會所的地址,王瑜婕到現在還不是很清楚,因為當初自己被賣進去

的時候,是被人扒光了裝在麻袋裡、像運送家禽一樣裝進集裝箱裡運過去的,後

來從裡面出來,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她只知道車子開出了H鄉,距離H鄉很遠很遠。

在私人會所裡,近乎所有女性都怕會所保鏢的拳打腳踢,加上近乎是施刑的

性虐懲罰;而平時在會所裡除了不能外出、除了有時候被要求全身脫光以外,大

部分時間有吃有喝,有好多名牌化妝品和衣服供以享用,所以那些女人很快便就

範,為那些不知名的有錢的嫖客提供賣淫。

申萌本身就是大城市出身,王瑜婕雖然生活在J縣,但同時給化工廠廠長父

子倆充當情婦的她,平日裡的生活不比在私人會所裡過的差,因此申萌和王瑜婕

一直不從。

據王瑜婕講,有一次會所的一個負責人強迫申萌為其進行口交,申萌一開始

不願意,後來那人扇了申萌兩巴掌,申萌才張口——誰曾想申萌當時貞烈得很,

一口就咬斷了那個男人的龜頭,王瑜婕在一旁看著,也暗暗覺得解氣。

4V4V4V點

於是兩個人的噩夢,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從那天以後,申萌和王瑜婕便被關了三天禁閉,斷水斷糧;到了第三天晚上

,會所的人才給快要虛脫的王瑜婕和申萌二人送來了吃食和水。

兩個人並沒有想到,似乎像是會所的人大發慈悲、讓吃飽喝足以後,兩個人

居然自己感覺到了一種慾火焚身的感覺,看著眼前的好姐妹,兩個人居然越看心

裡越覺得癢,於是,兩人就在一起鬼使神差地發生了性關係——王瑜婕後來才知

道,兩個人吃的東西里,加了一種獨特的春藥。

自打那回以後,兩個人的飲食

裡,一直被人加料,申萌和王瑜婕之間的肉體

關係也沒消停,為了讓自己和對方的身體都得到極致的愉悅,兩個人可以說把所

有的招數都用盡了,可是時間久了,畢竟是兩個女人在一起,她們都深感對方解

決不了自己的慾望;而在那之後的第七天,無論吃喝拉撒,一直抱在一起黏在一

起的申萌和王瑜婕,終於被人分開了——關著兩個人的房間裡被放進來八個虎背

熊腰的精壯男人,八個男人對申萌和王瑜婕進行了長達4小時的輪姦。

按照王瑜婕的說法,這八個男人,應該也是吃了具有跟發作在自己身上相同

功效的春藥。

經歷過4小時的輪姦之後,王瑜婕和申萌的身上便開始產生了性癮。

——性癮、春藥、性奴,這三個詞放在一起,很輕易地讓我聯想到了另一個

人。

「那種春藥,是不是就是'生死果'?我們一組之前抓捕周正續的時候,順

便抓到了兩個毒販,他們的身上就有生死果。我還帶回來交給緝毒大隊和鑑定科

一部分。」

我直接對徐遠說道。

夏雪平看了我一眼,接著又轉過頭,對我說道:「王瑜婕的血樣也已經拿給

鑑定課了。她血液裡的成分是否會跟生死果的成分符合,還需要時間。」

沉量才也說到:「可能是。那女人在車裡……在車裡跟我說過她想要吃'什

麼果'的,一開始我沒聽清楚,還以為她是要吃水果;後來我便聯想到了生死果。不過你沒看到,在那女人的腋下、胳膊上和屁股上,還有注射針孔的痕跡,從

她身體裡,鑑定課也檢驗到了嗎啡的成分,跟目前看跟'生死果'的成分不一樣。」

夏雪平看我的那一眼裡,有很多內容。

我想她也知道,我把王瑜婕身上的遭遇,是與孫筱憐聯絡到了一起。

只聽徐遠接著敘述著王瑜婕的遭遇:從那天起,申萌和王瑜婕被會所的工作

人員戴上了項圈。

因為自己和申萌之前一直表現得很高傲,而之後兩個人又換上了強烈的性癮

和藥癮,會所裡一同被人拐賣進來的女人,也開始跟著那些保鏢和工作人員欺負

自己,但那時候,王瑜婕和申萌都已經喪失掉了「羞恥感」

的意義,所以他們倆也似乎樂在其中;只是偶爾,兩個人都熬過了藥勁、短

暫地恢復起神智之後,兩個人才會躲在角落裡,相互依偎在一起抱頭痛哭。

王瑜婕自己說,現在在自己腦海裡,對於那段時間的記憶是模煳的,同時在

自己身上做多有多少陰莖在射精,自己已經數不清了,當時做的唯一一件事情,

就是不分白晝黑夜地性交,在那一個月裡,自己面前浮現的,就只有肉體、性器

和精液,對自己來說,像是一場春夢,又像是一場噩夢。

後來某一次,王瑜婕在給一個富商進行口交前戲的時候,不小心打碎了富商

的腕錶錶盤,富商一氣之下把事情捅給了私人會所。

會所似乎得罪富商不起,因此就想丟掉王瑜婕;恰巧,在這個時候那個人體

器官販賣團伙聯絡上了那傢俬人會所,王瑜婕就被當成器官源再次被轉賣。

器官販賣集團對於器官源的來源要求不是很高,但是他們自己卻有一套嚴格

的體檢程式,當王瑜婕被驗血發現身體裡含有高度的迷幻藥劑成分的時候,最開

始,犯罪集團想到的是直接殺了王瑜婕。

可就在王瑜婕被槍斃之前,她的性癮犯了。

王瑜婕當場脫掉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服,然後瘋狂地開始拉開面前所有男性

的褲鏈開始口交;起初那些犯罪集團的馬仔們都很害怕,以為是遇到了一個精神

病,直至他們沒有一個人給王瑜婕吸屌的機會,而王瑜婕因為身體的難受,被迫

去給看院子的那條大狼狗吸吮陰莖、並翻過了狗的身子,自己對著狼狗的陰莖坐

了上去、以​​觀音坐蓮的姿勢肏那條狼狗肏到狼狗在自己身體裡內射三次、自

己才心滿意足地高潮以後,那些犯罪集團成員們才明白,自己是撿到了一個有性

癮的精液便器。

就這樣,王瑜婕逃過一死;但從那以後,她就成了三十人犯罪集團的公用性

奴,每天的食物只有男性射出來的精液,而每天喝的東西,都是那些人尿在便壺

裡的尿液,以及殺人之後屍體流出的血水……一直到後來,也就是今天,沉量才

督戰、重桉二組出擊圍捕了這個器官販賣團伙,王瑜婕才被救了出來,也就是在

今天。

命運還真是一個黑色幽默大師,如果周正續沒有自殺,或者他再晚幾個小時

自殺,那他可能還會從王瑜婕那裡聽到關於自己妻子的事情。

——當然,我後來才知道,在救出王瑜婕之後,王瑜婕的性癮和藥癮同時發

作;因為這個犯罪集團手裡並沒與多少生死果,所以王瑜婕的藥癮憋了好幾天。

在王瑜婕藥癮發作的時候,她發狂似的撲向了沉量才,隔著沉量才的褲子就

坐到了沉量才的陰莖上——而一直道貌岸然的沉量才,在那一刻,居然勃起了。

就在沉量才剛勃起的那一刻,王瑜婕在沉量才的身上接連潮噴了三次,每次

的間隔只有7秒中左右,直接把沉量才從西裝外褲到內褲全都淋溼。

在大庭廣眾下被一個裸體女人騎上了自己身子,沉量才的臉上又怒又羞;可

這還沒完,王瑜婕在被帶回警局的時候,也是跨坐在沉量才身上的,根本不肯放

手,一路上,她又高潮了兩次;所以回到局裡的時候,正巧碰上和夏雪平一起去

慰問在抓捕周正續時手上警員的徐遠,徐遠看到沉量才的褲子起初還以為,沉量

才是去趟了一把本地的渾水江。

這也是為什麼沉量才今天下午這麼容易發火的原因:無緣無故被女色情狂在

下屬面前弄得激凸了還溼了一褲子,回到局裡以後跟女下屬吵架還沒吵過人家,

換成是我我也覺得掉面子。

要不是在王瑜婕有那麼片刻清醒的時候,說自己希望警方能夠幫忙尋找自己

曾經的生死姐妹申萌,沉量才絕對不會把王瑜婕帶回市局;卻沒想到,徐遠還從

王瑜婕那裡,問到了關於段亦菲的事情,這也算是沉量才的意外收穫。

按照王瑜婕的證詞,她曾經五次在工廠裡見到段亦菲。

段亦菲一直是跟兩個男人一起去的器官工廠,器官工廠有兩層,平時開會、

會客都是在上層的

辦公室,因為沒有升降機,段亦菲每次來都只能在一樓的廠房

裡等著那兩個男人。

而平時王瑜婕如果不被進行性發洩,王瑜婕便只能被套著一條狗鏈,跟守著

院子的狼狗拴在一起。

段亦菲每次來,都會盯著王瑜婕看,但是從來都不跟她說一句話。

關於段亦菲的事情,都是王瑜婕的那些「恩客主子」

們轉述給她的。

王瑜婕親眼看到的聽到的,只有三個:段亦菲曾經說過想要王瑜婕的心臟;

段亦菲嫌過王瑜婕很髒;器官販賣團伙的人,好像都很給段亦菲身邊的其中一個

男人面子。

「所以,現在能基本肯定,段亦菲這個小丫頭,跟'桴故鳴'網站有很強硬

的關係——說不定,你們重桉一組手頭剩下的四個命桉裡,有一個就是她乾的。」

4V4V4V點

「也許吧,」

徐遠把玩著打火機說道,「根據周正續的桉子,我懷疑目前圍繞著'桴故鳴

'網站的這些命桉,跟我們之前遇到過的所有桉子都不一樣。周正續目前來看,

明明跟沉福才全家積怨最深,但是沒去殺沉福才,卻反過來殺了自己的學生和一

個跟自己毫不相干的盧紘。按照這個思路,會不會是這個段亦菲去殺了一個跟自

己毫不相干的人,而讓其他人,殺掉了跟自己有冤仇的人。但我不同意你的意見

——我雖然沒見到過段亦菲的面,但我還是觀察過她的:這個女孩已經坐在輪椅

上了,她的腿確實是斷掉的。以她的能力,殺人?可能麼?就我們手頭的桉子,

她殺的能是誰?高瀾?沉福才全家?還是那個黑社會?更何況,如果真是她做的

,她把那些事情全都寫到網路裡去了,她是什麼意思呢?她就不怕我們會根

據她寫的按圖索驥去抓捕她那個什麼‘先生’會縱容她這麼做?」

「老徐,你別忘了,這丫頭寫的目的,就是為了混淆視聽。」

沉量才辯駁道。

「殺人的真的不是段亦菲。」——我和夏雪平異口同聲地說道。

說完,我和她又對視了一下,這次,我和她久久都沒有把眼睛挪開。

「不是她,還能是誰?」

沉量才回過頭,看著我和夏雪平。

「她的戶籍資料上,她不是還有個叫'段亦澄'的哥哥麼?那個人還是'墨

林廂文學網'的老闆,」

夏雪平對沉量才說道,「這個時候還堅持段亦菲能親自殺人,沉大副局長,

我是該說你想像力豐富還是傻?」

「……呵呵,風涼話你儘管說。是,我們去工商局查過,墨林廂文學網的法

人一欄的姓名確實是'段亦澄',但誰能確定那是不是個假名字?說不定就是'

先生'協助段亦菲,製造的假身份呢——說不定,'先生',其實就是段亦

菲呢!」

「一個常年癱瘓在床的、坐在輪椅上的小姑娘,能撐得起一個網站?呵呵,

沉副局是不是以為辦企業做生意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啊?」

夏雪平就這樣跟沉量才又吵了起來。

不論此時我跟夏雪平之間的心理隔閡,說實話我認為夏雪平也有點過分了,

沉量才對於段亦菲的懷疑其實也合理——段亦菲家裡是有錢人,因此天生在家裡

長輩的耳濡目染下具備經商頭腦或許也是必然,而F市的一些商人,因為特殊原

因利用假身份註冊公司的事情也是常見的,比如進行槓桿金融和幾個公司之間的

流水、資金拆借,比如在合法的條件下進行眾籌、募股和物流,其他的情況,再

比如減稅和洗錢——用虛假身份註冊公司,本身屬於一種灰色行為。

因此沉量才對於段亦菲的懷疑雖然異想天開了一點,但也不是不可能;而夏

雪平卻如此這麼反駁沉量才的觀點,這隻能說明一件事:她已經知道了些什麼。

可她不願意跟別人說清楚,這就表示,她對她查到的那些證據,還沒有百分

之百的把握。

在她跟沉量才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幫了她一把:「副局長,

我同意夏警官的意見。」

夏雪平和沉量才全都停下了爭吵,夏雪平愣愣地看著我。

沉量才則是微翻著眼睛,對我問道:「你倒是說說,你同意她什麼?」

「我也說不好。我只能大致說說我的想法。」

「你說。」

「在我看來,雖然我們對於段亦菲這邊的事情,是從她段亦菲入手的;但很

有可能,段亦菲只是這個桉子的路人、旁觀者而已,她只是被牽涉其中,甚至,

有可能她只是兇手作桉的'原因',而不是'元兇'。所以,在我看來,這連協

助殺人都不見得是。」

「呵呵,還真敢想。」

沉量才對我的話嗤之以鼻,「你這麼猜的理由是什麼呢?沒有證據你總得有

理由吧?」

我吱吱唔唔,半天說不上來——直覺這種東西,不是用言語能表達明白的。

「很簡單,」

夏雪平見我不說話,便開了口,「這次這些桉子,根本不能按照往常的經驗

和思路進行思考。'桴故鳴'的幕後黑手,擺明是給我們下了個連環全套:比如

我們之前以為殺掉盧紘和江若晨的兇手是衝著盧紘去的,我們卻在調查江若晨的

時候懷疑到了江若晨的老師;而在我們在全校進行驗血比對DNA的時候,卻發

現正好漏掉的那個周正續才是兇手;再比如我們以為周正續是因為跟江若晨有矛

盾所以殺了江若晨,卻沒想到,居然牽出了周正續妻子申萌被沉福才全家誘拐的

事情。對手不按照常理出牌,我們也就不能按照常理分析。」

「哈哈,看來你們母子倆算是想到一塊去了!」

徐遠說道,「不猜了——現在一天天的,每天在我辦公室開會,說的就是這

點東西,真沒意思!猜來猜去的,也不過是浪費時間而已;在這幹推測,沒證據

,也沒什麼用!這樣,明天早上,雪平、量才,你們倆再跟我去一趟J縣警局。

小何,你想方設法這兩天跟段亦菲再見一面,探探她的底。」

「我知道了。」

我轉而問道,「但是局長,您今天這麼著急找我,除了段亦菲的事情,還有

別的事麼?」

徐遠想了想,擺了擺手,「沒事了,反正我們明天還是要去J縣……算了算

了。」

「老徐,這也沒外人,

你還是跟何秋巖說了吧。」

夏雪平轉過身,對徐遠果斷地說道。

徐遠看了看夏雪平,接著輕嘆了口氣,說道:「我想讓你加入進來,幫我找

一找沉福才拐賣婦女的交易名單。」

「我?我怎麼找?J縣警察不是說那份名單他們沒找到麼?」

我不解地問道。

「沒找到……這種鬼話你也信?」

沉量才對我笑道,「今天下午我剛打過的電話,現在他們又改口了,說是被

實習學警給弄丟了。」

我依舊一頭霧水,看了看沉量才,又看了看夏雪平。

「算了,這種地方縣市警局跟我們市局之間的齷齪,以後再給你講吧。」

徐遠說道,「總之,我們明天會去J縣再試試,要回那份交易名單。但你在

F市這邊多試試,這兩天你就這個任務。做好了,之後給你放個小長假。」

沒等我再多說幾句,徐遠就直接送了客,連沉量才都不留。

我跟夏雪平下了樓,在緩步臺的時候,一直走在我身後的夏雪平突然開了口

:「你知道徐遠讓你找那份交易名單的背後含義,是什麼嗎?」

「我不知道。我很奇怪,我的工作經驗根本不夠,這麼大的事情交給我,真

的好嗎?」

我尷尬地看了一眼夏雪平,故作平靜地問道。

「他是想讓你去找那個人。」

夏雪平說道。

「哪個人?」

「你說哪個人?——他自己是不會親自去的,畢竟徐遠跟那個人之間有將近

長達十幾年的恩怨,何況徐遠口口聲聲說,要親自再把他送進監獄。你要知道,

徐遠這個人,其實骨子裡要比沉量才還要面子。」

我這才明白,夏雪平說的是張霽隆。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對夏雪平說道:「我知道了,我會去的……謝謝夏警

官。」

說完,我繼續往下走著,依舊跟夏雪平隔著一半數量的臺階。

「你站住。」

夏雪平突然再一次叫住了我。

我回頭看著夏雪平,夏雪平面無表情地盯著我。

只是在她眼裡,似乎蘊含著一絲委屈:「你什麼意思?」

「……什麼‘什麼意思’?」

我平靜地問道。

4V4V4V點

我知道夏雪平要跟我說什麼,我是明知故問。

早上留在她桌上的記事貼和早餐,加上我一天都沒在局裡上班也沒跟她請假

,再加上,到目前為止我對她已經由直呼姓名改成「夏警官」、「夏組長」

這樣的尊稱,她應該清楚我這樣做是為什麼。

「你就不想跟我談談麼?」

夏雪平依舊注視著我,鼻翼輕輕抽動著。

「……沒什麼好談的,組長。」

我故意對她露出一個笑容,看著她說道,「天色也不早了,我身體還有點不

適,您也該回去休息了。明天見。」

「你跟我演什麼文明戲!你今早給我留的字條是什麼意思?嗯?」

夏雪平微微抿了抿嘴說道。

我沒回答,低著頭嘆了口氣。

「……小混蛋,還給自己折騰病了,對吧?你自己身體情況什麼樣你自己不

清楚嗎?你拿你自己身體跟誰置氣呢!你怎麼不跟我打個招呼請個假?」

夏雪平接著對我問道,話說完,又似欲言又止,「你今天到底去哪了?你根

本沒去醫院對不對?」

我嘆了口氣,對她說道:「對不起,夏警官。沒請假的事情是我的不對,我

會給您交上一份檢討書的……」

我看著夏雪平。

此時如果能讓我從一個第三視角來看著我自己的話,我此刻的樣子,一定是

一副滾刀肉的架勢,一般人估計都能被我現在的神態氣個半死。

「……還跟我鬧脾氣!」

夏雪平打斷了我的話,隨著她急促而羞惱的呼吸,她的身子在微微地顫抖著

,她對我接著問道,「你昨晚為什麼要跟蹤我?」

我再一次沉默。

「你都看到什麼了?」

我沒說話。

「你看到了我跟段捷……是不是?」

我依舊無語,但我抬起頭,微皺著眉,怒視著夏雪平:我根本連回想都不想

,你卻一點遮攔都沒有跟我直接提了起來。

「你這麼看我幹嘛?你知道什麼啊?」

夏雪平狠狠地說道,「你不是也跟那個姓蔡的女孩親過了麼!」

我盯著夏雪平,腹誹道:那能一樣麼?蔡夢君對我是突襲,而段捷呢?你明

明可以製止他——我又不是沒見過!——可你不還是迎合上去了嗎!「你還好意

思管我!還居然敢來吃段捷的醋!你以為你是誰啊?更何況你跟美茵之間的那檔

子破事我還沒追究呢!」

夏雪平說完最後一句話,張口倒含了一口氣。

原來不是因為蔡夢君,究竟還是因為她知道了我跟美茵的床上那些事。

「……對不起。」

我輕聲說道。

夏雪平愣了一下,抽著氣息接著說道:「還說什麼以後不給我買早餐了,哼

,你怎麼不問問我,我稀罕過麼?」

「對不起。」

我重複地說了一遍。

「你一天天腦子裡都在想什麼?嗯?不是想把自己的妹妹摁上床,就是想把

自己的媽媽摁上床,對嗎?」

「對不起……」

我又說了一遍,但我卻在下意識地捏著拳頭……「……你憑什麼說那些話?

你有什麼資格反過來管我啊?」

夏雪平有些歇斯底里。

「我犯賤!我他媽的犯賤!行了吧!」

我壓低聲音,對她吼道。

我比她搶先一步,爆發了出來。

接著,我瞪大了自己的雙眼,氣沖沖地凝視著她。

吵架跟性行為有時候沒什麼區別,都是在等著對方比自己先爆發。

誰先爆發,誰先輸。

我輸了。

夏雪平緊閉上了眼睛,長長地嚥下一口氣,接著睜開了眼,走到了我身邊,

從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放到了我的手裡。

她什麼也沒說,之後便獨自一人下了樓。

留我獨自一人,在緩步臺慢慢承受著敗陣,和心痛。

最近更新小說

最重要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