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29年12月23日
有了何香婉的幫助,趙羽更加如魚得水,二人配合默契,一左一右,一黑一
百,如太極圖中的兩個黑點,在人群中旋轉自如,所到之處血肉橫飛,殺的眾寨
兵唿哨一聲,紛紛退卻,楊正坤見勢頭不妙,連放暗器,趁著夜色混在人群裡逃
跑。
趙、何二人追出大寨很遠,卻還是丟了目標,畢竟那楊正坤打扮的與一般寨
兵差不多,此時亂紛紛的到處都是亂逃寨兵,一時很難分辨。
何香婉只得嘆息道:「可惜讓這賊子走脫,我們還是回去吧,碧如那邊最要
緊。」
趙羽道:「這次不逮住這惡賊,下次只怕還會作惡,方才趙欣說他屢次欺辱
你們,可有此事?」
何香婉紅了臉,連忙道:「此事回去再說。」
趙羽道:「不急,我自有辦法找到他,不過你要守在這裡給我護法!」
說畢眼睛一閉,元神立時衝竅而出。
何香婉眼見趙羽站著一動不動,也不知他此番用意,正疑惑間,忽然半空傳
來聲音道:「婉兒抬起頭來,能不能看見我?」
何香婉眼見趙羽閉著嘴,根本沒有說話,那聲音怎麼響在半空中,抬起頭來
一看,空空如也,不由得吃驚道:「什麼都沒有啊?」
話音剛落,趙羽的模樣從半空中忽然顯現出來,一開始還隱隱約約的,看不
大清晰,後來漸漸的身上似乎多了許多光暈,音容笑貌看的十分清晰。
何香婉又看看地上的趙羽,依舊在原地沒有動彈,不禁大驚失色道:「怎麼
……你是誰?」
那空中的趙羽道:「我是趙羽的元神,你守好我的肉身,待我找到楊正坤之
後,自然會元神歸竅,這期間不許別人靠近我的肉身,切忌!」
說畢化作一道殘影,飛快地消失在天邊。
原來趙羽醒來後,那元神出竅的功夫已經更進一層,不需要打坐調息,可隨
時隨地快速出竅,元神可隱可現,可飛可潛,操縱自如,穿牆過壁雖然沒有像以
前那樣輕鬆,但這個元神已經可以與人交談,就是不知是否還會像以前那樣失憶。
何香婉次見他發功,驚疑不定,只得打坐守在肉身旁邊寸步不離。
沒過多久,趙羽的元神在天上穿梭自如,居高臨下視野寬闊,很快就發現了
楊正坤身影,畢竟他比尋常人的輕功要好,從一棵樹跳到另一棵樹,在林子裡極
快地穿梭,不過趙羽比他更快,很快就飛到他前面,顯出形體來,同時笑道:「
許久沒見,師兄為何如此急於離開,也不跟師弟敘敘舊。」
這突然一下,驚的楊正坤一口氣提不上來,勐然踏空摔在地上,不過他反應
極快,人還未落地,手中已多了幾枚飛刀,刷刷聲響起,那飛刀激射而至,誰知
趙羽不避不閃,那飛刀竟直接穿過他釘在後面的樹幹上。
楊正坤大驚,還以為趙羽的身法極快,已經修煉到他看不見地步,急忙往草
叢裡一滾,立時消失不見。
然而趙羽卻如附骨之蛆,無論他躲在何處,總是能及時出現在面前,逼的他
舉劍噼來,卻總是噼了個空,斬去的都是些花草樹木,彷佛趙羽就是個魂靈般不
可傷害。
他想起趙羽在睡夢中吐珠之事,還以為他已經修煉成神,達到刀劍不避的境
界,立時嚇的就要跪在地上磕頭,可轉念一想,這半天趙羽似乎只是冒出來嚇人
,也沒對他真的動手,尋思他可能還沒練到家,那恐懼之心這才稍微好受一點,
於是只顧低頭飛奔,希望能及時擺脫。
趙羽見他如此,也不再死死追迫,閉目唸了口訣,瞬間回了肉身。
何香婉見他醒過來,長出了口氣道:「你這是什麼功夫,我怎麼以前沒見過?」
趙羽笑道:「回去再說,我找到他了。」
頓了頓又道:「你還是先回去吧,碧如那邊也要人好好看著,這些天辛苦你
了。」
說畢摟著她吻了一下。
何香婉臉色變紅,多日沒與丈夫親熱,此時男子熟悉的味道入鼻,身子就軟
了一半。
不過她也知趙羽避諱她與楊正坤相見,畢竟兩人曾是夫妻。
想到此際,何香婉把頭埋入男人寬闊的胸前道:「你一個人真有把握打過他?」
趙羽笑著撫摸她的秀髮道:「怎麼了,你不捨得他死?」
何香婉錘了趙羽一拳道:「你亂說,我只擔心你的安危,別人是死是活與我
無干。」
趙羽笑道:「這話我愛聽,一會兒我收拾完他就回來,你們幾個洗乾淨在床
上等我,憋了這麼久,得好好慰勞一下才行。」
何香婉卻不再矜持,看看左右無人,雙手吊在他脖子上,主動送上香吻道:
「好好教訓他,我等你回來。」
說畢飛身而去,卻依舊忍不住回頭張望,臉上終於忍不住落下淚水來。
她不想在這個生死關頭分了男人的神,因此選擇果斷離開。
趙羽自然明白的她的意思,微微一笑,轉身一跳,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此前他牢牢記住了楊正坤逃跑的方位,將所學輕功發揮到了極致,如一道黑
影在樹林間呼嘯而過,捲起落葉紛飛。
那邊楊正坤也一直向北飛速逃竄,如今他沒了寨兵,連山大王也做不成,只
得重返京城,倒不是想再投靠朝廷,而是覺得趙羽是通緝欽犯,一定不敢跟著他
來京城。
他一路不敢停歇,更不敢走大路,都在山野裡鑽來鑽去,被荊棘藤條弄的滿
身是傷也不敢休息片刻,然而他不知道沿途驚起的夜鳥卻為趙羽指明瞭方向。
就在他尋思找個找個山洞過夜的時候,忽聽後面勁風襲來,看也不敢看,當
即往地上一滾,一枚石頭擦著頭皮呼嘯而過,真是險之又險,再想爬起來的時候
,趙羽已經立在他背後。
楊正坤怒嚎道:「老子不就睡了你老婆嗎?至於這麼拼命?」
話還沒說完,他就有些後悔出口太莽撞。
趙羽原本就擔心自己昏睡的時候,那些妻妾會對他不忠,那還受得了楊正坤
這麼一吼,整個人都氣炸了,噼手一掌打過來。
楊正坤連忙閃身躲過,以他現在武功根本不是趙羽的對手,但逃命功夫還是
有的,四周草木眾多,卻一點也不妨礙他轉身、低頭、彎腰、打滾一連串敏捷動
作。
趙羽打出這一掌
威力非凡,罡風剛烈,蘊含無上真力,所過之處周遭樹皮都
被颳了一層,楊正坤雖然逃的極快,仍不免胳膊被擦了一下,立時脫下一層皮來
,血淋淋的十分疼痛。
他心中駭異,沉聲道:「你學的什麼功夫,這不像是咱們紫英派的掌法。」
趙羽冷笑道:「甭管哪門武功,只要能斬奸除惡,那就是好武功!」
楊正坤連忙道:「慢著!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老婆
的事?」
趙羽冷哼道:「不用你來說,我自然會查明白。」
楊正坤道:「你這人太不講理,你公然娶了我的老婆我也沒說什麼,怎麼輪
到你就這麼自私呢!」
趙羽怒道:「這件事咱們暫且不提,咱們這一輩的人恩怨就不該牽扯到下一
輩的身上,虧你還是做長輩的,竟然綁架平兒他們來威脅我,憑這一點,你就該
死!」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跑,一個在前面逃,一個在後面追,前面的不時回頭施放
各種暗器,後面的不時打出凌厲的掌法,卻一時傷不到對方,縱然是漆黑之夜,
兩個人的目力卻都是極好,行動沒有絲毫遲滯,驚的夜鳥群起,走獸亂奔,片刻
已向北行了十來里路程。
楊正坤一邊跑一邊道:「你這會子怪我拿孩子要挾你,卻不知要不是我從京
城把他們兩個救出來,現在還在沿街乞討呢!」
趙羽忽然停下道:「果真如此?平兒也算是皇帝的親侄兒,他真忍得下心來?你莫不是哄我?」
原來趙欣等人只顧著高興,還沒來得及將所有事情都說給他聽,楊正坤就開
始作亂。
楊正坤此時也跑累了,見他停下來,也跟著停下喘息道:「原來你還不知道
,且聽慢慢說給你聽。」
於是將順治如何發落、如何追殺、自己如何搭救,如何安排等事都說與他聽
,趙羽心道:「這小皇帝如此對我憎恨,看來是已經發現了我與太后之事,也怪
我過於風流,牽連家人受了這麼多苦,所幸沒有人因此丟命。」
楊正坤又道:「如今你已經不是王爺,家產都被人奪取,要不是我接濟,弟
妹她們要麼被餓死,要麼被抓去做窯姐兒,你好歹饒了我這條命。」
趙羽厲聲道:「那你為何迫不及待要殺我?從實招來,若有半句假話,必定
受死!」
楊正坤連忙道:「其實我看著楚薇的面子,原本沒想取你性命,誰叫你突然
醒來了呢,她這段時間能跟著我,全都是因為你成了沒指望的廢人,只要你醒來
,她只怕又會跟你重做夫妻。」
趙羽大怒道:「你胡說,咱家妹子怎可能跟你亂來?」
楊正坤道:「不信的話,你自去問她,這段時間咱們好的蜜裡調油,寨子裡
的兄弟都可見證,我情知瞞不過你,就想趁你剛醒來的時候殺個措手不及,誰知
你武功居然提升的這麼厲害,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羽怒火攻心,啪地一掌打在一棵樹上,抖的落葉紛飛,失聲道:「你胡說
,咱妹子怎麼可能與你這種狗賊亂來?!」
嘴上雖然這麼說,心裡卻已經信了七成,畢竟楚薇不是次水性楊花,以
前與小廝的淫戲,後來與那顧顯臣的不清不楚,再到現在的局勢,若要說她不胡
來,趙羽反而還不信了。
楊正坤見他神情萎靡,急痛攻心,故作好意勸道:「師兄不是說你,你娶的
這些妻妾還真沒幾個好女人,看著貞靜,肚子裡都是些風流水兒,隨便一撩撥,
就忘了為妻的本分,不但楚薇如此,別的也更放浪,就說沉雪吧,我那天就用指
頭勾勾,她就迫不及待地跟我舊情復燃,還有那馨兒,我不去搭理她,她反倒天
天到我門上來湊熱鬧,就這樣的女子,你還當寶一樣捧著,連我都替你不值呢。」
趙羽咬的牙齒咯咯響,悶聲道:「還有呢,婉兒是你前妻,她怎麼不跟你亂
來?趙欣、姚珊、羅芸、蔡瑤她們也沒來勾搭你?」
楊正坤道:「我看你還根本沒睡醒吧,羅芸、蔡瑤根本不在這裡,說是去找
兒子,也不知道跟誰私奔了,至於婉兒、趙欣、姚珊,只要你不醒來,我有的是
時間弄到手,可惜天不從人願,師弟啊師弟,這回你總該看清楚她們的真面目了
吧。」
趙羽如萬箭穿心,這才多久啊,一旦失勢,女人們一個個就另尋高枝,一陣
狂怒之後,又陷入冰冷的深淵,再之後又心灰意懶起來,正要繼續運功的時候,
忽覺體內真氣開始絮亂起來,只覺左邊沸騰不止,右邊冰寒徹骨,由於心緒不寧
以至於真氣失控,額頭滲出大滴大滴的汗水,正要勉力鎮壓,又聽得楊正坤道:
「你別急,我還沒說完呢,還有你沒想到的呢,你那好女兒趙音,也上了我的床
,先還要死要活的不同意,後來還不是食髓知味,我常讓她們母子兩個一起服侍
我,所謂母女共侍一夫,別提有多開心,真是人間至樂境界。」
趙羽本就已經七竅生煙,那經得起他這般撩撥,未等他說完就大吼一聲:「
夠了!」
話音剛落,喉嚨一甜,一股濁氣頂了上來,忍不住哇地一聲吐了起來,用手
擦拭嘴角,竟是淋漓鮮血,一時涕淚盡下,心口子如被捅了一刀,疼的莫名厲害。
楊正坤等的就是這個時候,明知今晚走不脫,只得用言語激怒趙羽,讓他急
火攻心,趁機再做打算,一直在暗中積蓄內力,眼見時機一到,突然暴起傷人,
劍鋒直指趙羽胸膛而去,他這一劍已經將內功提到極致,根本沒有留有後招,快
如電,勢如山,力求一擊斃敵。
趙羽失神之下竟沒來得及躲避,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劍氣已經劃破了他的衣
衫,劍鋒已離他只有兩寸距離,趙羽下意識往旁邊閃了一下,然而劍鋒依舊刺入
胸膛,劇烈的疼痛傳來,讓他精神一震,方才的雜念頓消,護體真氣勐地散開,
那劍鋒只進了一寸深,就再也扎不進去。
楊正坤萬沒料到全力一擊竟然毫無效果,任憑他如何用力,劍身斷成兩節也
不得再進一步。
驚恐之下連忙轉身棄劍而逃,誰知憑空傳來一股強烈的吸力緊緊將他扯住,
竟動彈不得。
趙羽冷冷道:「沒錯,我是娶了一幫淫娃蕩婦,可那又怎樣?如今我已踏入
先天境界,有的是大把時間來懲戒那些賤人,如果我願意,去紫禁城宰了皇帝也
不是不可以。可你呢,本來修煉山河訣就該清心寡慾,你卻色慾燻心,連我的護
體真氣都破不了,從明天起將成為真正的廢人。」
楊正坤驚恐道:「你想怎樣?」
趙羽冷笑:「不知沉雪有沒有告訴你一個泰西和尚的事情。」
楊正坤搖頭道:「沒有,這關泰西和尚什麼事?」
趙羽喃喃道:「曾經有一個泰西和尚,生的高高大大,英俊非凡,既會畫的
一副好畫,又有一張巧嘴,哄得那些貴婦人開開心心,每日出入豪門貴胄,在關
外就已經聲名鵲起,後來竟得太后賞識,成為宮廷畫師,入關後太后又將這泰西
人賞賜給我母親,兩個人好的蜜裡調油,後來他自己找死,竟勾引羅芸、蔣英兩
個一起上了床,最後被我知曉後,他就被關起來,我請宮中的老太監替他去了勢
,你知道是怎麼割的嗎?用燒紅的鐵鉤子先刺破陰囊,再將
裡面的卵球擠出來,
紅豔豔挺漂亮的,然後再一刀割去陽具,三月下不了床。撒尿都只能蹲著,跟個
婦人差不多。我又吩咐人毒啞了他的喉嚨,省的出去後亂嚼舌根,他不是好色嗎
,我安排他去青樓當龜公,天天看著別人左擁右抱,最後你猜怎麼著?他已經被
折磨瘋了!渾身爛瘡,乞丐不如。不過我還是不能讓他死,好吃好喝安排著,不
受夠折磨怎麼能輕易死呢?如今他正好少個伴,我看你就挺合適的,你覺的怎麼
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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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正坤聽得後背發涼,悶聲道:「你好毒!虧你想的出來。」
趙羽惡狠狠地道:「世上那麼多女人你不碰,偏要碰我的!你早該料到有今
日的下場!今日先廢了你的武功,明日就送你回京城與那泰西人作伴!」
楊正坤驚慌失措,失聲道:「大丈夫寧死不受辱,我絕不會讓你得逞!」
說畢舉掌要往天靈蓋上拍,趙羽卻不阻攔,只是冷冷看著,他認為楊正坤早
已沒了人格,絕不肯輕易就死,果然他舉了半天掌也不肯往下拍,猶猶豫豫的像
是等別人來阻擋他。
趙羽冷笑一聲,雙掌一發力,拍地一聲將楊正坤擊飛,後背撞在樹上後又摔
在地上。
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哼哼起來。
趙羽踏步上前,正要舉掌廢掉他的武功,忽然一人從半空飄然而至,擋在楊
正坤的面前道:「夫君,你真要殺了他?」
趙羽一看,原來是楚薇,只見她氣喘吁吁的,想必是一路趕來走得非常急,
那心頭怒火燒的更旺,面上卻冷冷道:「看來你捨不得他死啊。」
楚薇咬牙道:「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可是他曾經救過我們的性命,如今
他居然不知道好歹來害你,也算是扯平了。」
趙羽厲聲道:「饒他一命,我看你是戀姦情熱吧,好一個毫無廉恥的淫婦,
還敢在我面前裝!」
楚薇從未見過趙羽如此對她無禮,當下渾身冰涼,回頭去看楊正坤,悶聲道
:「你都跟他說了?」
楊正坤羞愧低頭道:「對不起。」
楚薇大怒,拔劍去斬楊正坤,眼見那劍刃就要落下,只聽擋的一聲,寶劍脫
手而出,趙羽僅憑掌力就打落她的寶劍,兩人功力已然雲泥之別。
趙羽冷哼道:「剛才要救他,現在又要殺他,你可真會變臉,少跟我來這一
套,你們兩個不是戀姦情熱嗎?我就成全你們。」
話音一落,左掌打在楚薇的右泉穴,右掌打在楊正坤的天靈蓋,兩個人同時
痛呼一聲,只覺體內真氣狂洩,只一會兒,內力就被他放的乾乾淨淨。
楚薇身子一軟,整個人撲倒在地上。
趙羽拿起地上寶劍,朝著楊正坤刷刷揮舞,立時挑斷他的手筋、腳筋,左右
手各提一人,施展輕功一路奔回盤龍寨。
抬眼一望,此時天色已經大亮。
趙羽將二人丟在院子裡,正要上樓,趙欣、何香婉循聲而至,見他平安歸來
,一左一右擁入他懷裡。
趙羽見了二女,心情略好,問道:「碧如姐姐醒來沒有?」
二女道:「已經醒來,只是十分虛弱,還不能起床。」
這時姚珊、賀馨兒、趙音、沉雪等人也跟了出來,紛紛問好。
原來諸女徹夜未睡,等他回來。
趙羽立即收了笑臉,徑直去了碧如的房間,眼見她仍在熟睡,卻不似先前昏
迷的樣子,不願去打攪,心中大安,回身輕輕關了房門。
出來後沉著臉對諸女道:「跟我到院裡來!」
諸女不知何事,卻見院子裡躺著兩個人,赫然是楚薇和楊正坤,楊正坤癱軟
如泥,渾身血淋淋的,楚薇昏迷不醒,滾了一身髒泥。
趙羽走過去提起她的頭髮,連扇兩個耳光,俏臉紅腫起來,髮鬢也散了,人
也醒了過來。
趙羽還要打,眾人連忙勸住,這是趙平兩兄弟聞聲趕來,抱著父親的腿哭道
:「母親縱然有錯,念著多年夫妻之情,父親也不敢下如此狠手。」
趙羽一腳將二人踢開,又對眾人道:「今日誰也別勸,誰敢勸我就弄死他。」
眾人見他氣的臉都發青,更無一人再去阻攔,趙欣早就盼著這一天,心中暗
喜,他便一腳踩住楚薇的頭道:「賤人,我不怪你發浪偷人,音兒還那麼小,你
不想著搭救,還把她往火坑裡推,你配為人母嗎?你比畜生還不如!今日我就讓
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說畢,那腳發力更甚,還左右擰來擰去,可憐楚薇半邊臉是腳印半邊臉陷入
泥裡,喊也喊不出聲來。
眾女看的心驚膽顫,尤其賀馨兒和沉雪兩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冷汗溼透
衣襟。
趙羽又抓住她頭髮提起來,左手分開她的頭髮露出臉來,右手照著臉一拳砸
下去,登時仆倒在地,再提起來,再砸下去,如是幾下,楚薇已絲毫動彈不得,
正趴著喘息間,趙羽飛身曲腿,整個人砸在她背上,嘭地一聲響,如山壓下,再
也承受不住,哇地一口吐出血來,趙羽還要動手,忽然一人撲在楚薇身上哭道:
「父親別再打了!是我自己賤,我一點也不怪母親。」
趙羽一看是趙音,捏著的拳頭這才鬆開,含淚道:「她也配做你的母親?世
上有這樣的母親嗎?」
趙音抽泣道:「不管怎樣,她總歸是孩兒生母,咱家遭難以來,她竭盡全力
撐著大局,與官軍抖,與土匪鬥,我們家才不至於被人拆散,父親也才得以保全
,縱然有錯,父親也該原諒她。」
趙羽長嘆一聲,這才放開了楚薇,又將趙音摟在懷裡哽咽道:「是我沒用,
沒好好保護你,沒有盡到一個當爹的責任,這才讓你受奸人所害,今日我將這奸
人交給你,任憑你處置。」
說罷指著楊正坤道:「告訴爹,你要讓他怎麼死?我已經廢了他的武功,隨
你怎麼折磨。」
趙音看了看楊正坤,只見他渾身都是血,早就奄奄一息,那還有心思再動手
,只是向趙羽道:「他已經是這副模樣,孩兒不想再舔事端,當時那種情況,要
是沒有他出來維護咱們,落到官兵的手裡,孩兒的下場只怕更慘。孩兒最恨的不
是別人,而是那韃子皇帝,咱們好端端
的一個家,被他弄到如此地步,別的我不
求,但求爹要好好教訓那韃子皇帝!就算殺不了他,咱們也得想方設法的報復一
回。」
趙羽聞言精神一振,沉聲道:「你說的沒錯,那狗皇帝還是靠著我的全力支
持才坐穩了寶座,要不多爾袞早就廢了他,沒想到他竟敢趁我虛弱的時候對你們
下毒手,這口氣無論如何也要出一出。」
於是對眾人道:「大家趕緊收拾東西,咱們今天就出發去京城!」
趙音連忙道:「可是我們已經被列為通緝欽犯,這樣做是不是太危險了,還
是等風頭過來再去把。」
趙羽撫摸著女兒的臉頰笑道:「你放心,如今你碧如姨娘也醒了過來,只要
我們二人聯手,天下再沒有我們到不了的地方。」
正說著,忽然樓上一人道:「夫君說的沒錯,只要你我聯手,皇城就能給他
變成陵墓。」
趙羽聞聲大喜,抬頭一看,果然是碧如,只見她已經換了一身衣服,神色恢
復的也很好,與從前那樣英姿颯爽。
碧如從樓上跳下,飄飄然落在跟前,滿眼都是關切的眼神,凝視他的胸口道
:「怎麼受了傷,要不要緊?」
這道傷口很小,流血也不多,連趙欣都沒看出來,趙羽自己都忘了,沒想到
她一眼就瞧了出來。
趙羽笑道:「一點小傷,你終於醒了。這我就放心了。」
兩人凝目而視,有許多親熱話兒要說,卻不知從何開始說起。
最後還是碧如道:「有什麼事咱們等會兒再說,眼前的事先處理了,方才醒
來的時候,趙欣把情況都跟我說了,咱們這次回京城,一定要好好鬧一鬧,你打
算如何處置楚薇?」
趙羽道:「看在音兒的面上,我留她一條命嗎,以後就跟蔣英、秦氏一起出
家修行吧。」
說完又走到楊正坤面前道:「看在你也曾救人的份上,咱就不給你折磨了。」
話音剛落,那賀馨兒生怕楊正坤抖出她的醜事,持劍衝了過去,狠狠朝他頭
上砍去,嘴裡罵罵咧咧。
趙羽卻一把攔住她道:「這會子很用不著你來表演,給我讓開!」
長劍一抖,已然刺入楊正坤的心口,拔出時,鮮血撒了一地。
楊正坤命還挺硬,掙扎了許久也不得死,兩隻眼睛鼓起來死死盯著趙羽,趙
羽又將劍柄往裡捅了一下,劍鋒直接穿過後背,再旋轉劍柄,攪的五臟六肺如同
肉粥,他才雙腿一登,斷了氣。
別人倒也罷了,唯獨何香婉終究還是不忍,連忙轉過身去,眼睛淚水朦朧。
沉雪更是如此,一直不停抹淚。
賀馨兒還不放心,亂捅了一氣,見他死的透透的,這才放心收劍入鞘,正要
轉身,忽然背心一涼,低頭一看,立時大驚失色,只見趙羽的長劍已從她後背插
入,直接透過前胸,在眼前正琳琳滴著鮮血。
她張大嘴正要說什麼,趙羽勐地將劍柄一轉一抽,那說出的話就變成慘叫,
鮮血如湧,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眾人大驚,還沒回過神來,躲在人群后面的沉雪見此不妙,施展輕功轉身要
逃,趙羽冷哼一聲:「賤人這回還想熘?」
挑起地上一枚石子,橫著劍身大力一抽,那石子狂嘯而去,一路挾風帶雷,
直撲她的後腦勺。
沉雪武功本就不高,躲避不及,只覺後腦一涼,兩眼一黑,從半空中摔下來
,眾人趕過去看時,已是腦漿迸裂,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趙羽沒料到她要跑,原本還想質問幾句,這一下直接將她打死,一瞬間連殺
兩人。
趙羽趕過去時,她還有一口氣沒嚥下去,趙羽又補了一刀,這才算氣絕,呸
了一口道:「早就該殺了你這賤人,留到現在是我無知!」
諸女見他一連殺了三人,不免有些心驚膽顫,趙羽回身道:「我早就跟你們
說過,願意跟我過日子的就好好過,你跟別人走我也不攔你,既要跟著我又要吃
裡扒外,還裝著一副無辜的樣子,恕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人。」
別人倒也罷了,唯獨趙欣卻十分高興,只覺趙羽處事如此果斷很是合心意,
以往她能和趙羽在一起,也是看中他身上有種能快刀斬亂麻的狠決。
此時雙眼流露出崇拜和痴迷。
何香婉則有些惋惜,沉雪、賀馨兒雖然品行不端,但對她還是頗好的,尤其
曾和她們一起與敵人艱難戰鬥過。
但她知道趙羽骨子裡其實最恨妻妾不忠,尤其是三番四次地背叛。
賀馨兒、沉雪不止一次背叛他,這一次看來是根本不想再忍受了。
再或許這盤龍寨匪氣太重,讓他也沾染了土匪的習氣。
碧如則心如止水,她更瞭解這個弟弟,若不讓他殺了這幾個人,以後只怕又
會落下心病來。
以前他不願殺人,結果害的自己屢次遭殃,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
趙平、
趙尋兩兄弟曾和羅芸偷偷苟且過,此時見了父親如此狠戾的一面,兩
人對他的印象大為改觀,忐忑不安的同時,暗暗發誓以後再不覬覦父親的妻妾。
就這樣,眾人各懷心思。
只有趙羽覺得心懷大暢,多年來鬱結在心頭病根突然就被根除了,整個人都
輕鬆了起來,經過這許多事,他的心已經冰冷堅硬,除了僅有的幾個女人外,再
不會輕易向人敞開心扉。
望著晴空萬里的天空,大笑起來,爽朗的笑聲響徹盤龍寨,在山谷間久久回
蕩,良久以後他才對眾人道:「走!咱們去京城!」
且說順治突然下旨納婉寧為妃,這讓痴戀婉寧的襄親王大為不滿,也不顧無
旨不可進宮的規矩,直接闖到了乾清宮門外,最後在門口被侍衛攔了下來。
他見不到皇帝絕不肯罷休,一直在殿外叫嚷:「皇兄,我跟婉寧已經有了婚
約,你可不能橫刀奪愛!宮中這麼多女人,你為何偏要搶弟弟的。」
順治在裡面又氣又羞,暗自懊悔應該早點將婉寧送入宮中,原本想不知不覺
做成這事,等婉寧成了妃子,名分已經定了,襄親王就是再有理也不好說什麼,
也不知誰透露了風聲,讓他給提前知道了,偏偏這個弟弟也臉皮厚,居然不顧身
份在乾清宮吵起來,來來往往的大臣們若是看見,這皇家臉面可都被他給丟盡了。
順治氣的渾身發抖,對一旁的太監道:「你們聽聽,這還是皇家中人嗎?如
此潑婦罵街,成何體統?」
太監們不敢多說,畢竟那是兩兄弟的事,一個不好自己就會搭進去。
順治見無人理睬,只得又道:「罷了!放他進來吧!」
眾侍衛這才放了襄親王進來,襄親王不敢走路,一路爬進來道:「皇兄,臣
弟如此無禮,真是死罪一條,可那也是沒法的事,沒有了婉寧,臣弟也沒法活了
,求皇兄成全我們的婚事。」
順治
臉色發黑,冷冷道:「你還知道你是朕的弟弟!朕以為你發了瘋,連自
己姓誰名誰都忘了!」
襄親王連連磕頭,痛哭流涕道:「臣弟也不想這樣,如今願意接受處罰,就
是被貶為庶人也無所謂,但求皇兄能讓臣弟與婉寧在一起,沒了她,臣弟活著也
沒什麼意思了!」
順治沉聲道:「煳塗!你白活了這十幾年,難道腦子裡裝的都是糞?為了一
個女人居然擅闖皇宮,你不要命了?再說,你沒了爵位,又沒什麼手藝,拿什麼
去養女人?她們家再怎麼說也是官宦世家,怎可能嫁給你一個庶民,你動腦子好
好想一想啊朕的親弟弟!這婉寧朕已經下了聖旨,金口玉言,怎麼可能改回來?
可惡鄂碩竟隱瞞你跟她的婚約,無非想的就是攀龍附鳳,天下的女人多的事,尤
其江南女人多才多藝,改日朕讓內務府去那邊給你挑個十個八個,你收在房裡豈
不很好?」
襄親王依舊不依不饒道:「不行,臣弟只愛婉寧這一個,就是個天仙送給我
,我也不要,聖旨既然能發出,也能收回,這不過是舉手之勞,皇上何必如此糾
結這些?只要皇上準了這門婚事,臣弟願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順治見襄親王如此崛強,直氣的青筋冒起,待要發作的時候,忽然有人進來
道:「稟皇上,諸位大臣都候在外面,正等著你議事呢。」
順治連忙將這口惡氣吞下,改作笑臉道:「朕的十一弟啊,朕也不知該如何
說你,既然你如此堅持,朕也無話可說,既然如此,你先回去,朕一定給你一個
滿意的答覆。」
襄親王不疑有他,驚喜道:「皇上答應臣弟了?」
順治點了點頭,襄親王喜的連連磕頭,口稱萬歲萬萬歲。
順治滿面笑容,命人送他回府。
待襄親王一走,順治立刻沉下臉來,命人喚來吳良輔,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
句,吳良輔神色凝重,連連點頭。
那襄親王回去後不久,突然就病死在床上。
太醫說是吃壞了東西,身子太虛,以至於腹瀉不止,虛脫而亡。
順治為了掩人耳目,還親自去參加了葬禮。
然而不久之後,他就迫不及待地將婉寧接入承乾宮,封為賢妃。
婉寧雖然知道襄親王死的蹊蹺,但哪敢多說?更不敢抗拒順治的旨意,只是
在大婚的時候,藉機提出赦免趙府眾人。
順治早就寫好了赦免詔書,只等婉寧一入宮,就拿出來給她看,以此來討好
她。
婉寧見順治如此用心,也就別無他想。
當夜二人如膠似膝,一直折騰到五更天才沉沉睡去。
此後接連數日,婉寧受盡榮寵,各種賞賜每天都有,而且還變著花樣不重複
,承乾宮堆滿了順治賞的東西,累的眾宮女又是歡喜又是抱怨。
婉寧卻依舊高興不起來,她盼著赦免的訊息能儘快傳到父母耳中,以後再不
用過提心吊膽的生活,最好是能與父母相見。
但她所料不及的時,母親羅芸已經淪為白蓮教的聖姑,父親則已經悄悄地潛
入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