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忘了麼?”
“哈哈哈……行吧,你忘了就忘了,可我會永遠記著的!”段靖光出身武將世家、又少年投軍,什麼燒刀子都不在話下,根本沒把這溫補的羊羔酒看在眼裡,他一口接一口的倒、喝得比穆東快多了。
“靖哥……上次咱們不是說好了不準再提嗎?”穆東灌了小半罈子下肚,酒勁慢慢發出來,周身潮熱、臉紅耳赤地朝段靖光低聲抗議。
段靖光故意逗他:“哦?哪次?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啊,別是你又喝醉了記錯了吧?”
穆東看出了對方是在開玩笑,遂不再搭理他,悶頭喝酒、偶爾和穆東碰碰罈子。
最後,當段靖光已經率先喝完一罈子酒之後,坐定慢慢等穆東,酒量差的人又慢悠悠喝了小半天,才喝完他的份量。
此時已經夜深了,周圍靜悄悄地、只偶爾有狗吠聲。
穆東已經在醉倒的邊緣,他納悶地搖了搖酒罈子,鬱悶地說:“沒、沒了?唉……買少、少了……”
段靖光一直陪著他喝、陪著他閒聊,此刻看到人已經趴在桌子上口齒不清、眸子裡一片紅潤的水光時,他才起身靠過去,開始有技巧地套穆東的話:
“這酒可真不錯!小穆你在哪兒買的啊?”
“唔……南城、巷子裡,嗯、那裡非常……熱鬧,人多、多得很。”
“是嗎?有空我倒要去瞧瞧。季哥兒是在南城麼?所以你才順路打的酒?”
“不、不是,我弟弟就在前面街口、仁、仁濟堂……”穆東十分信賴段靖光,有問必答。如今他喝醉了,開始下意識向段靖光求助。
“你說、你說該怎麼辦?我不想季哥兒恨我……”
段靖光眼睛一亮、立刻打起精神誘導穆東說下去,等聽完氣憤頭疼的穆東大著舌頭磕磕巴巴解說一遍之後,他總算明白了今晚這借酒澆愁的一出是為了什麼。
“行了別生氣了,你看那蔣鋒不順眼對吧?放心,靖哥會幫你的!”段靖光長臂一伸、輕鬆把醉倒的人抱起來、踢開門走進東廂房,幸好裡面床褥一應俱全,他小心把人放倒在炕上,替他除下靴子、外袍,再幫他蓋上被子。
停頓了一會,段靖光回過神來,終於發現了打從進屋後就感覺到的不對勁——怎麼這屋裡頭也跟外面一樣的冷啊?
段靖光拍額搖頭一笑,他在家裡冬天取暖有地龍、在軍營大家都靠碳盆,那尋常人家應該要燒炕才對,很明顯穆東根本就沒把這茬放在心上!於是、堂堂軍中副將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費了半天勁兒,才摸索著把炕給燒起來了。
最後他頗為自得地回到臥房,摩挲著慢慢變得溫熱的鋪蓋、覺得滿意極了。靜靜地站在旁邊看了許久後,他輕聲對沉睡的穆東說:
“只要你開口,我就一定會幫你,只要你願意開口!”
☆、第65章 合謀
穆東第二天頭痛欲裂地醒來後,難受得直抱著頭、俊臉皺成一團,宿醉的感覺最為難熬,他咬緊牙關慢慢撐著半坐起來後,就不敢再動,等著那眩暈和虛無感消散。
“真是喝太多了……”他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回憶起昨晚清醒時記得的一幕幕後,開始打量自己:穿著舒適的單衣襯褲入睡、屋子裡十分暖和、外袍和靴子都整齊擺放在旁邊。
“真是給靖哥添麻煩了。”穆東一邊翻身下炕穿戴,一邊在心裡後悔,覺得自己居然把僅有的幾次失態全發洩在了段靖光面前,實在是不應該。
——不過話又說回來、他怎麼就每次都撞上了呢?
眼看著天色已經大亮了,穆東也無心考慮更多,他著急趕回新兵營去,如果指揮都誤了時辰,先不說旁人可能心裡鄙視一番、他自己都會慚愧萬分。
匆忙帶上門、穆東頂著宿醉過後脹痛的腦袋和慘白的臉色飛速打馬往新兵營趕去,可惜,儘管他已經全力以赴、趕到軍營時還是遲了,遠遠望去,校場上已經是黑壓壓一片人頭。
穆東快步向前,腦子裡飛快組織著說辭,走近校場抬頭、沒想到站在同臺上的卻是段靖光——怎麼靖哥跑這兒來了?
先把詫異壓下去,軍營中等級森嚴、上級要絕對的服從和尊重上級,更別說那是軍中的二把手,穆東幾步上前單膝跪下行禮,剛開口打了聲招呼:“見過副將,卑職——”
段靖光立刻打斷:“穆參將,交代於你的事情可辦妥了?一會兒我要聽到確切的彙報!你先起來吧。”
——這、這是交代我什麼事情了?
“是,副將。”穆東滿心的疑問,也只得聽命起來,站到指揮台邊上靜候。
“各位,這就是剛剛提到的穆東,他跟在場的大多數人一樣,出身寒門、家在遠方,但今天、他已經是參將了!來投了咱鎮北軍,只要你腳踏實地、肯流汗不怕流血,那遲早能掙下軍功,記住!只要是你親手砍下的敵首、功勞就是你的,誰也搶不走……”穆東被當場點名,頗有些尷尬,杵在邊上跟兵器架子似的,無奈地看著同臺上慷慨激昂、鼓舞軍心的段靖光。
晨訓結束,陳槐剛想上去跟手握實權的段副將套個近乎,就被段靖光嚴肅地揮退了,他正色道:“穆參將,隨我來、你說說看目前的情況!”
穆東滿頭霧水地跟上去,倆人一前一後走著,段靖光回頭觀察著穆東的臉色,笑問道:“感覺如何?不錯,好歹能灌一罈子下去了。”
“不敢當,卑職慚愧。不知副將交代了何事?卑職竟一無所知。”穆東雖然有感於昨晚拉著人喝酒反而自己先倒下的糗事,但更關心的卻是段靖光所提到的正事。
“哦、沒有什麼事,不過是幫你解圍罷了,你竟看不出麼?”段靖光理直氣壯地質問穆東。
“副將……”穆東不贊同地瞪著同伴,覺得這未免太不妥當了些。
“放心,我是那種沒分寸的人嗎?無傷大雅的小事不必如此較真。對了,你昨晚喝醉了說的都是真的麼?”
穆東立刻停住、緊張地看著段靖光道:“卑職昨晚喝醉了,記不起來說了什麼。”
段靖光身量略同,他挑眉望著穆東,直接道:“你告訴我,有個叫蔣鋒的混蛋東西、誘拐了你的弟弟沈季——”
“靖哥、這事兒不能聲張!”穆東大驚、立刻左右張望了一下,截住前面人的話頭。
“咳咳,那你說說看,想到什麼解決的法子沒?我可以幫你參謀參謀。”好不容易可以參與到穆東的私事裡頭去,段靖光覺得自己必須要幫上實質的忙才行。
穆東引著人走到校場的一個偏僻拐角裡,沉聲說道:“既然靖哥已經知道了,那我也不瞞你,昨天我親眼見到那……哼、蔣鋒做人不厚道,欺負季哥兒什麼也不懂,暗中就把他帶到歪路上面去了,就算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