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交代必須先言明來意、不可貿貿然將人擄來!
既然已經對沈季做出了安排,蔣鋒開始守衛丹州,衝鋒陷陣,保住契國的每一寸國土。幸虧他們一行多年鎮守賀州,和金國大大小小交戰不下百次,對敵經驗十分豐富,在李翼帶領下,硬是靠著守城的幾萬將士,堅守到鎮南王的援兵前來接手戰局。
此時派去青城縣的兩個衛兵也已經回來,卻是空手而歸。據他們所查,沈家現已上鎖,等待兩天也無人返家居住。遂走訪了整個縣城,也沒有找到那名喚沈季的少年。
沈季如今在哪裡?如今他正經歷著人生最屈辱的一個劫難。
“幹什麼你?放開我!”沈季臉都被嚇白了、一絲血色也無,此刻他人在鐘山——當日帶著蔣鋒李翼遊玩過的第一道山谷中,被人死死壓在堆枯枝落葉上,壓著他的是個三十出頭的同大漢子,此時衝動得兩眼泛紅、粗喘著氣,不顧沈季的極力掙扎,動手撕扯他的衣服。
“少爺、少爺,不能這麼做哇,沈季他不是小倌兒、他是好人家的孩子啊,少年,老奴求求您,放過他吧!”旁邊跪著一個年過半百的老者,正流淚苦勸。
而早已被慾念衝昏頭腦的張祖林,根本聽不進去。他決定今天必須把沈季弄到手,早就忍不住了,偏偏這小子還不識抬舉,等局勢穩定了、自己就得啟程歸家,大哥必然不同意自己帶著這人一同上路的,那到時候豈不是白白放過這麼難得的一個妙人?
體型懸殊太大,沈季尚未完全長開的身軀無法掙脫鉗制,被迫忍受著那惡魔胡亂梁擰的手,心中後悔得只想砍自己一刀,誰讓這等禽獸就是他親手放進家門的呢?
眼看著上衣已經被撕開,趁著那惡魔回手解他自己的衣服,沈季駭怕得心膽俱傷,情急之下他淒厲地朝著旁邊大喊:“張伯!當初要不是見你頭上有傷,我是不可能開門放你們進來的!不求你報恩,只求你如今……滾開、我殺了你……”重新壓下來的沉重身軀讓他不得不停止求救。
旁邊的張旭忠哆嗦著看他家的少主人跟瘋了似的,當著自己的面就想用強,老人家實在無法坐視不管,再說這無辜的少年還於他有恩,片刻之後他一咬牙,衝上去抱著張祖林的腰,把他掀翻到了一邊。
“個老東西!滾遠點,別壞了老子的好事,管他是不是小倌兒,老子得手了他就是!”張祖林急怒攻心,從地上飛速起身過去一把將其踹翻,一頓拳打腳踢,哀嚎過後,老者頭上包著的布條就掉落下來,重新流出了鮮血。
上衣已經被撕落的沈季趕緊站起來,跌跌撞撞過去把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撿起來,恐懼和滔天恨意讓他腦子裡嗡嗡作響,周圍其它一切都成為了雪白的,只有那惡魔的背影充滿了自己的瞳孔,當時他只記得蔣鋒對他說過的一句:“沈季,你給我牢牢記著,面對強大的對手,如果你有先下手的機會,千萬別手軟,活下來就是最要緊的,知道嗎?”
三哥,我一直記得的,我不會手軟的!
趁著那該千刀萬剮的同大男人正背對著自己教訓他的管家,沈季緊緊咬住嘴唇,猛地拔出匕首,毫不遲疑地刺了過去。
張祖林聽到聲響,倏然轉身,可惜距離太近了,沈季原本是瞄準他後心下的刀,看他轉過身來,也不管扎的是哪裡,匕首還是直直送了過去,結果正扎中腹部,鮮血立刻汨汨地流了出來。張祖林劇痛之下用盡全力狠命一踹,沈季連著那把匕首摔進了溪澗裡,“咚”一聲之後,悄無聲息,不知死活。
“少爺、少爺,天老爺啊,這都做的什麼孽啊!”管家張旭忠不顧自己頭上的傷口,忙忙地用布條壓住他家少爺鮮血噴湧的腹部。
“張旭忠……你這……狗奴才!去,把……沈季那……該死的東西給老子……捅上十刀八刀!”他是真沒想到,這文弱善良的漂亮男孩兒敢下刀子捅他。
老人並不聽他的,只管把傷口壓住,雖然有心想去探視摔下去的沈季,奈何無法分身。
眼看著自家少爺陷入昏迷,正焦急萬分之際,出去打探訊息的兩個護衛回來了,一見這情景,大驚之下趕緊奔過來,同聲詢問:“張管家,少爺這是怎麼了?這傷是怎麼回事?”
“劉二、趙樹,咱們家少爺又犯渾了,把人沈季當成小倌兒,差點糟蹋了那孩子,這不糟了報應,被沈季給捅的!”張旭忠是張府的家生子,張家一貫經營藥材生意,這回遠下丹州採買,是老成持重的大少爺張祖輝,順帶著府裡驕縱受龍的小少爺張祖林來南方歷練、採買藥材,沒想到如此不順當!
先是倒黴碰上了戰亂、價值十餘萬兩的藥材被迫中途停運,藏匿在了一個偏僻客棧的地窖中,由大少爺帶著護衛暗中看管。他則奉命帶著惹是生非的小少爺往鄉下躲避戰火,誰知道碰上了沈季——張祖林這人素來好男風,並且在這方面一貫不擇手段,可憐沈季這個孩子碰上了自家少爺,真是倒了大黴,張旭忠心裡分外同情這個好心腸的小大夫,自己頭上的傷就是他給包紮的啊。
“那小子人呢?”兩護衛心裡早就有譜,估計小少爺是不會放過那個沈季,怪只怪沈季模樣長得太勾人了。
“跑了,往深山裡去了!你們訊息打探得怎麼樣?”張旭忠雖然是下人,卻也不是助紂為虐之輩。
趙樹聽到重傷小少爺的人跑進了深山去了,下意識朝進山的方向望去,收回視線時,他分明瞧見了,右手邊溪石的青苔上,分明有一道明顯的摩擦痕跡,而下面就是深邃的溪澗。
☆、第25章 戰亂·屈辱(下)
趙樹皺眉盯著那溪澗,張旭忠抬眼瞧見了,趕緊去看另一個護衛劉二——這個可一貫是小少爺的忠實狗腿,他要是發現了還不上趕著邀功才怪了!還好,這人一直低頭幫張祖林止血,倒沒有瞧見。
既然剛才已經出手相幫,那就要幫到底,於是老人厲聲質問:“趙樹!少爺派你們出去打探訊息,竟一無所獲麼?還是翫忽職守去了?啊?”他要賭一把,賭這個新來的侍衛願意遮掩他的所見。
“張管家,局勢已經穩定了,鎮南王那邊已經派人鎮守了丹州,夏國那幫賊子已經被打退了。”趙樹慌忙回神,剛才老管家看向他時眼裡分明有些驚慌,但既然是張府裡的管事老人先出言定論了,他一介新來的小小護衛,也沒有必要跟他對著來,畢竟小少爺重傷還不知能不能救活,索性裝傻。
“那還愣著幹嘛?趕緊搭把手,把小少爺弄下山去,如果小少爺有個閃失,你我都知道後果!”自己也只能幫到這裡了,剩下的就看老天爺的意思吧,老人心裡長嘆著離開。
三個人趕緊將張祖林傷口緊緊壓住,抬下山去。
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