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白守在偏房後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地盯了兩個時辰之久了。
“那麼單從身材上看,再見到人,你還能認出來麼?”
“芸香大約只有六成的把握。”
婉婉點頭,“嗯,去睡吧。”
“是。”
丫鬟這時退去,婉婉轉頭過來,緩緩地合了眼。
今日假山之後的事令那個女人失望了。
對方本一定以為她找魏昭,是要與魏昭說那“第四人”之事,可事實上並未如她所願。
此時那個女人肯定不明白了。她甚至可能有了懷疑,所以,她一定會來看紫珠。
看到紫珠尚在,她或許疑心消了大半,或許更加懷疑,更加不懂了。
她不懂自己是哪裡做錯了。
哪裡錯了?
那個女人錯就錯在,她不懂情趣,不懂魏昭身上的那枚盤扣到底是怎麼鬆動的。
外面這時颳起了風,轉瞬暴雨來襲,天邊雷鳴閃電,轟隆隆地,時而將天地照的一亮。
婉婉原是怕雷的,但此時卻是充耳不聞,任何嘈雜都與她沒了半點關係。
她冷落著小臉兒,閉著眼睛。
這場雨來的好。
*****
次日清晨,雨過天晴,婉婉早早地起來,穿戴整齊,坐在梳妝鏡前,朝著身後為她梳頭的芸香,嘴角微微一揚,“還記得麼?”
芸香笑嘻嘻地點頭,這時從懷中拿出了一副小畫。
“芸香連夜畫的。”
婉婉接過,只見那是一個黑衣女子的側身。
婉婉看過後便揉了,與丫鬟對視,微微笑了笑。
待一切準備妥當,她簡單地吃了點東西,與丫鬟照舊去給虞姬請安去了。
只是這次,她讓自己路上出了那麼一點小事。
婉婉崴了腳,就停在了東蘭堂,那去練武場的必經之路上。
小姑娘坐在了那石階上,揉著腳踝,面上帶著一絲絲苦楚,就這般等著那上官琳琅,帶著奴隸經過。
那個女人與魏昭一起藏身在此,不論目的為何,很多事情必然是要一起去做,奴隸是個缺口,是個破綻,所以她一定是和魏昭一樣,藏在了眾奴之中!
婉婉等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突然感到芸香輕輕的推了推她。她有一搭無一搭地抬頭望去,只見前頭浩浩蕩蕩,上官琳琅一身男裝,與洛璃各乘一個小輦,身後二十幾個奴隸跟著……
她第一眼看到的還是魏昭,但這次她的目標不是他,卻是他身後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小仙女們,文文又改名了,叫這回不變了。
之前那個其實我也蠻喜歡,但是封面太扎心了。千機兩個字,怎麼寫都像手機,總覺得好像是開了個手機店,然後掛了個大紅牌子,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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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18.
這二十多個奴隸當中的的確確有女人,婉婉和芸香看過之後,相視笑了。
不錯,那個女人並不難找。眾奴之中女者共四,與芸香描述相近的有兩人。而這兩人,一個就在魏昭後面,另一個恰恰相反,離得很遠。
那“第四人”就是她二人之一。
芸香小聲道:“小姐覺得是哪個?”
婉婉一面還揉著腳踝,一面反問道:“芸香覺得呢?”
“嗯,芸香覺得一定是那個遠的,特意離的那麼遠,避嫌,八竿子也打不著,這樣誰也不會把他們聯絡到一起,最安全。”
婉婉羽睫緩緩開合,那雙瑰麗的眸子微微一眯,旋即唇角輕揚,淡定從容的吐出,“不,是離的近的那個。”
“唔?”
小丫鬟自然是不懂了,“為,為何?”
“因為他們難免要單獨相見,只有平常走的就近,才不顯得欲蓋彌彰,若是什麼時候出了意外,私底下見面被人給看見了,也不會有人懷疑什麼。他們此時身份相同,都是奴隸,走的近些,也是再尋常不過之事了。”
“啊,對呀!原來是這樣,小姐說的對,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確實如此,那如此說來,是她……”
婉婉遙遙地盯著那過來的奴隸們,視線就落到了魏昭身後的那個身姿纖細的黑衣女子身上。隨著越來越近,婉婉也越看越清楚,對方看起來十**歲,眉目清秀,未施粉黛,頭髮簡單利落地梳著,與她想象的全然不同,不得不說,那是個美人,一個冷冰冰的美人。
婉婉和丫鬟瞧著的這一會兒,上官琳琅等人已經過了來。
她所在的位置雖不顯眼,但大部分人卻是也都看見了她,包括魏昭。
那嬌美的小人兒今日穿著件粉嫩粉嫩的衣裙,把人顯得更嬌氣了。她本就也只有十六歲,生的雖嫵媚,但看著其實還是有點小。
魏昭看見她的時候,只見那小人兒抬頭,正戰戰兢兢地想瞅又不敢大大方方地瞅他。
她的眼睛看起來霧濛濛的,瞧上去含著欲,卻還總像是含著淚。
男人瞥了一眼,便回了眸,沒再看了。
上官琳琅正襟危坐在輦上,極是英氣,這沒用特意,眼睛隨意一瞟,便也看見了婉婉。
“三嫂?”
小姑娘也算是心熱的,一見她揉著腳,也是明白了個大半,立時抬手示意,輦便停了。
“三嫂沒事吧。可用我派人送三嫂回去。”
“啊,小郡主,不用不用,適才崴了一下,剛剛疼,現在不怎麼疼了。”
那洛璃在上官琳琅的左邊,坐在那正瞧著自己新染的指甲,本並沒看到婉婉,這突然聽上官琳琅出了聲才注意到,當即臉便沉了。
婉婉此次只是想瞧瞧那個女人,並無其它目的,眼下看到了,與上官琳琅隨意寒暄幾句,也便就這樣了。
轉眼上官琳琅便再度揚聲,眾人走了。
但即便是這樣,那洛璃心中也不痛快。她瞅了上官琳琅一眼,心底暗責:這小郡主是怎麼回事?自己已經告訴她好幾遍了,她怎地還睬那蘇婉婉。但當下自然是什麼也沒說。
婉婉等眾人走了,又坐了一會兒方才緩緩地起身,由著芸香扶著慢慢地走了。
倆人適才都注意看了那魏昭身後的黑衣女子。
她沒什麼特殊表現,很冷靜,淡然,但直覺告訴婉婉,越是如此,就越說明她有問題。
請了安後,返回凌雲居,婉婉坐在梳妝檯前,再度拿起了那“紫珠”。
昨日暴雨過後,她就叫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