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路漳州的忘歸崖,崖頂有泉水名為“應潮”,自危巖上流出,潮漲時泉湧,潮退時泉瘦,盈溢有期,終年不絕,大旱時亦不涸。忘歸崖上,一座草廬背山面海,朝看旭日東昇,紅霞萬丈,風雲聚散,夜觀繁星萬點,碧海波光粼粼。
此時在這草廬中,兩人面向而跪坐,面前擺放著一張滿是墨跡的紙。
鄧素滿臉沉痛之色:“少陽,我愧對明煥。”
陳東已沒有當初在汴京時候的意氣風,平添了幾分沉鬱,他緩緩地拿起張炳的遺墨,靜靜地觀看,鼻息漸漸地沉重起來,原本止水無波的心境,顯出微微的波瀾,掀起滔天巨浪。
陳氏宗族自百年前從丹陽遷來漳州,築土樓聚居,繁衍生息,幾十房數百口,就在旬日前,他父親在祠堂召集全族,正式將他從陳家家譜除名。忘歸廬主人,從此真的成了無家可歸之人。
“欲求忠義,上諭我等終身不得出仕。欲盡孝道,父親將我逐出家門。日暮途窮,與其倒行逆施,不如忘歸。”陳東搬出了陳家樓,自號忘歸居士,又在應潮泉旁開墾了兩畝菜園自給,耕讀度日,每日俯視東海潮漲潮落,似乎將昔日的抱負忘得一乾二淨。
鄧素的來訪,徹底打碎了忘歸廬主人平靜的生活。
“張明煥並非因為入獄受刑後氣力衰竭而死,而是被奸賊謀害的?”陳東再也無法止剋制自己。
“正是,”鄧素低聲道,“揭帖一案,京中鎖拿兩千士子,牽涉京外張貼揭紙計程車子足足上萬人,天下震動,朝中清流連上彈章,以為漢時黨錮之禍重現於本朝,乃亡國之兆。聖上亦有所意動,奸賊便退而求其次,不再訊問謀反之罪,只要我等具結悔過,承認結交朋黨、詆譭朝政之過,便不再追究。我等在師友勸說下先後答應,唯有張明煥固執其善,甘願受三司會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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