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
白衣人冷冷地睨了我一眼,接過葛成風手中的鞭子,二話不說朝我身上抽了兩鞭。
他下手極其狠毒,感覺我整個人都要被他抽成了兩截。喉嚨中湧上一股甜腥,我雙腳沒了力氣,只能任由手上的鐵鏈吊著。
他覺得不解氣,還要繼續,葛成風連忙攔住他:“夠了,良帥,他要是死了的話,你可就壞了我的好事了。”
白衣人聞言,扔掉鞭子,徑直離開了。
葛成風“嘖”了一聲,陰笑著道:“你前幾天不是還挺能的嗎?現在這副模樣還真是討人可憐啊!”
我抬眼望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
他走近了拍拍我的臉,居高臨下地道:“本官今日累了,明天在來好好陪你玩兒!”
說完他哈哈大笑著離去了。
我身體虛弱得很,意識也有些模糊。被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裡,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
我感受到深深的無力,老石死時的情景又一次浮上眼前,我只覺萬念俱灰。
迷迷糊糊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我又被一陣刺骨的冰冷激醒。
葛成風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面前,手中木桶還“嗒嗒”地往下滴著水。
我有些絕望,不知道他待會兒會怎麼樣變著法子折磨我。
忽然,越過葛成風那壯碩的身軀,我望見牆壁後面探出一個圓滾滾的腦袋。
我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遊茂炳那小子……不是讓他不要回來嗎?
他探出牆壁朝我比了個手勢,我立即心領神會:他讓我拖住葛成風。
我手腳受制,只能大聲咳嗽來引起葛成風的注意,身上還未癒合的傷口此刻牽動全身神經一齊疼了起來,我低下頭蜷起身子,那疼痛才不那麼明顯。
葛成風陰惻惻地笑著走近我,揪著我的頭髮強行將我腦袋提起來,咬牙切齒地道:“蕭落啊蕭落,我年輕時敬你師父是條漢子,可他卻做出那等不仁不義之事,更沒想到十年後你也步了他的後塵。”
我望著他那副扭曲的面孔,用全身最後一絲力氣道:“我做事向來光明磊落,犯不著你操心!”
他怒極反笑:“一個反賊,能懂什麼叫君臣之道嗎?也不怕髒了‘光明磊落’這四個字。”
我勾起嘴角:“我不懂君臣之道,卻懂帝王之術。你以為抓了我就有用嗎,朝廷昏庸無能,那些尸位素餐的大臣恐怕現在都還在溫柔鄉里夜夜笙歌呢,有幾人知道你葛成風的羊城現在已經危在旦夕了。就算知道,顏寅在太后的牽制下也是自身難保,你覺得他會給你派多少救兵?”
他笑容漸漸僵硬在臉上,我繼續道:“這道理葛知州不會不懂,不過是一直不想承認罷了。就算你靠我可以威脅越明軍一時,之後還會有其他起義軍洪流般湧到你這小城外。把我關在這兒,解得了一時燃眉之急,卻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他臉上完全陰沉了下來,忽然緩緩抽出了寶劍。
第六十三章 營救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臉上陰晴不定,思忖了一番,卻又忽然扯起臉皮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哈哈,蕭落,你倒是給我指了條明路。你說得不錯,我替顏寅賣命,他卻不一定記得,我就不應該把你這枚禍心留在羊城。我應該現在就殺了你,提著你的頭去見顏寅,到時候要什麼賞賜不都是輕而易舉的事,總比蝸居在這小城裡,惶惶不可終日要好!”
說罷,他高高舉起鐵劍。
我大喝一聲:“遊茂炳,快動手!”
說時遲那時快,葛成風寶劍還沒落到我脖子上,便從後面射出一枚暗器正正地釘在他右手上。他疼得一咧嘴,鐵劍掉到地上,發出一聲脆響,砸起了幾點火星。
我望著近在咫尺的葛成風疼得後退幾步,頓時鬆了口氣。
隨後牢門被開啟,一個妙齡紅衣女子迅速將兩把輕劍橫在葛成風脖頸上,隨後遊茂炳閃身溜進牢內,將我解了下來。
手腕子約莫是已經脫臼了,吊久了腿腳也站不穩,我失去重心,一個踉蹌險些倒在地上,幸好遊茂炳眼疾手快扶住了我,我才沒有狼狽地栽個狗吃屎。
那紅衣女子朝我們使了個顏色,率先架著葛成風走了出去。我總覺得那女子面熟的很,卻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裡見過。
遊茂炳見我發愣,連忙催促道:“大哥,這兒危險,先出去我再跟你解釋!”
我點點頭,由他攙扶著走出牢內。
外頭已經備好了馬匹,紅衣女子踢了一腳葛成風的屁股,葛成風便乖乖上了馬,紅衣女子隨後也翻身坐了上去,單手御馬,另一隻手依舊持劍時刻威脅著葛成風。
遊茂炳將我塞到另一匹馬上,自己也坐到了我身後。
紅衣女子回過頭望著我,我虛弱地回答:“上城牆……”
她順從的點了點頭,嬌喝一聲,率先御馬往前衝去,我和遊茂炳則緊隨其後。
城牆上計程車兵見葛成風在我們手上,通通大驚失色,我正要開口,傷口卻疼得厲害,冷汗頓時“刷刷刷”便下來了。
遊茂炳體貼地發現了我的異樣,清了清嗓子,大聲道:“你們葛知州現在在我們手上,不想他嗝屁的話就把城門開啟,恭迎越明軍進城。”
守城士兵面面相覷,有些手足無措。
紅衣女子見那些士兵不肯動,又往葛成風屁股上踹了一腳。
葛成風已是汗如雨下,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嚇的,顫抖著聲音命令道:“還不快開城門,愣著幹嘛,廢物?”
一個看似是將領計程車兵見狀,一咬牙,終於下了開城門的命令。
然而剎那間,變故陡生,一名白衣男子輕飄飄地落在城牆上,正是先前那個被喚作“良帥”的。
我心裡一驚,暗叫不好,倒讓我給忘了這茬兒了。
若真打起來,我估摸著紅衣女子不會是他的對手,唯一的希望便寄託在葛成風身上了。
我咬著牙一字一句地朝白衣男子沉聲道:“休要輕舉妄動,葛成風現在還在我們手上!”
孰知他冷笑一聲:“哼,你以為這就能威脅到我?儘管動手,我早就看那老東西不順眼了。”
我心中暗叫不好,算來算去還是算漏了最重要的。這良帥一看就是江湖中人,對葛成風低聲下氣定然也是有他的目的,實際上葛成風的賤命於他而言不值一提。
紅衣女子並不買他的帳,厲聲道:“好啊,那就用拳頭來說話吧!”
“良帥”聞言,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極其難看的微笑,擺好架勢。
然後就在雙方劍拔弩張之際,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呵斥:“良帥,住手,京城那邊已經聯絡上了,我們撤!”
我們循聲望去,只見遠處城牆上站著一個黑衣人。那人身材極高,長長的斗篷垂下來遮住了臉,看不清面容。他這句話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憋出來的,有的發音還十分不標準。
我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往一旁看去,正好對上游茂炳詢問的目光。
我沉聲解釋:“洋人。”
“良帥”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猶豫了半晌,終是一跺腳,飛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