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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場,反倒是一晚上當隱形人的許霖一把握住傅雲憲受傷的手,先喊起來:“傅老師!”

“改天我再拜訪虞總。”傅雲憲起身,衝刑鳴點一點頭,甩手走人,無比干脆。

傅雲憲出了門,許霖還留在餐桌上,他露出極為驚訝不解的眼神,問許蘇:“你真的要走?你真的要走?”

一句簡單的話,許霖連著問了幾遍。他無法理解許蘇的選擇,舍清華而擇藍翔,莫不是傻了?

傅雲憲人已在門外,吼聲卻破門而入:“許霖!”

許霖慌張起身,衝刑鳴躬身點頭說了聲“謝謝招待”,就追出門去。

一聲悶雷滾過天際,宣示著夏日終結的雨水譁然而下。

開頭侷促,結尾混亂,好好的一場筵席不歡而散,多麼兵荒馬亂的一夜。

許蘇叫了輛車,將酒醉的傅玉致送上車去,對司機報出他家的住址。然而傅玉致不答應,拍打著司機的座椅後背,口齒不清地說,你知道市檢二分院的副檢察長住哪兒嗎,我去那裡。

副檢察長在素人聽來就是天大的領導,司機驚出一身冷汗,扭頭看許蘇,擺手說不接這樣的醉鬼。

許蘇忙從兜裡又摸出一張一百,塞那司機手裡,說還是去先前那個地址。他想跟著坐進車裡,結果卻被傅玉致含混不清地嚷嚷著,一把推了出來。老闆醉得不輕,這狀態怕是會出事,許蘇不放心,鍥而不捨地要上車。但傅玉致毫不領情,這回直接用腳將他踹出車裡。

一個趔趄不穩,他就跌在泥水裡滾了一遭,好容易才爬起來。

傅玉致衝許蘇破口大罵:“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你他媽以為我哥護著你,你就可以對我指手畫腳了?”

許蘇沒功夫跟個醉鬼計較,扭頭對司機說:“麻煩開車吧。”

計程車啟動的瞬間,傅玉致仍在罵罵咧咧。

他說,我哥不是護著你,我哥是護著他還沒泯滅的那絲良心。

許蘇留在雨裡,目送出租車開走之後,才漸漸覺出摔跤的疼來。他沒帶傘,回頭發現刑鳴也沒帶。他微微瘸著朝刑鳴走過去,兩人挨著肩膀,立在簷下。

同人不同命,人家是有人來接的。

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停在了街邊,司機先打傘下車,將後座車門開啟,又向車裡的人遞上另一把傘。

那人撐傘而來,喊了刑鳴一聲,鳴鳴。

嗓音低沉醇厚,和傅雲憲那種略顯粗糲的煙嗓還不一樣,他的聲線莫名像絲絨,光滑無匹,合著漸小的雨聲,說不上來的悅耳。許蘇一眼不眨地盯著來人看。他們站在高出平地兩個臺階上,直到人到了眼前,傘一抬,才看清傘下那張華美的面孔。

嚯,許蘇暗自驚豔,繼而意識到,這就是那個傳言中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昏君,這就是上回觀眾席最後那雙深情注視的眼睛。

刑鳴一下跳下臺階,鑽進來人傘底,一向冷淡傲慢甚至拒人千里的刑主播,此時此地,此人身邊,居然露出了罕見的孩子氣。

“這是我跟你提過的許蘇,裡很受歡迎,傅律師的……”向那人介紹許蘇,他微一停頓,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詞彙來詮釋兩人的關係。然而即使是能言善辯的新聞主播,一時半刻也說不清他倆的糾葛,刑鳴自嘲地搖搖頭,轉而向許蘇介紹道:“這是虞仲夜,我的愛人。”

愛人。許蘇一愣。堂堂一臺主播居然當著不甚相熟的嘉賓面前出櫃,直接說出這兩個字,如此甜蜜,如此坦蕩。

“幸會。”虞仲夜微微頷首,微露一笑。

“幸……幸會幸會……”許蘇結結巴巴,抓耳撓腮又摸自己的頭髮,這一笑太好看了,哪兒是虞臺長,分明是虞美人麼!

刑鳴要捎許蘇一程,許蘇不願當電燈泡,連連擺手。見勸不動,刑鳴也不勉強,留了把傘給許蘇,自己坐上賓利走了。

折騰半天,總算又叫到了車,許蘇打傘回到家裡,剛一進門就收到白默給他發來的微信。

白默說,我回去思來想去,覺得你小子最近實在不太對勁,我為你挑了幾個妞,都是聰明乖巧又活好的,你挑一個好好處處,回頭別忘記謝你默哥崖前拉了你一把,免你跌下萬丈深淵,摔得粉身碎骨。

接著白默就給他發照片,手機聲叮嚀響個不停,全是大胸長腿美豔豐滿的慾女,在畫面中搔首弄姿,尺度之大令人咋舌。

嗯,是我喜歡的那一型。許蘇這麼想著,翻看到最後一張,笑了笑,然後回了白默兩個字。

晚了。

第五十三章 天良(一)

酒杯玻璃劃開一道狹長口子,還有幾處破損,血流不止,許霖要送傅雲憲去醫院,但傅雲憲不肯。許霖拗不過,也不敢拗,他一晚上滴酒不沾,就想在這檔口表現一下,想著橫豎不過一點小傷,便還是打發走了所裡的司機,自己開車駛向了溫榆金庭。

臨近晚上十點,道旁燈火輝煌,這座夜都市剛剛睜眼,練攤的、泡吧的、開夜市的、賣皮肉的全都跟著醒了過來,正是百業待興。許霖專注開車,藉著霓虹微光,偶或向後視鏡瞥一眼,傅雲憲合著眼睛,仰靠在車後座上一動不動,平日裡威風八面令人膽寒的傅大律師,此刻像頭受了傷的獅子。

路上,傅雲憲接了一個電話。來電的是掛靠君漢的律師丁芪,說這回網上鬧得太厲害,已經驚動了上頭,眼下雖然風波平息,但有訊息說,你以前辦過的案子可能要徹查。

一直合目養神的傅雲憲緩緩睜開眼睛,一臉平靜地說,知道了。

為虎作倀這些年,隨便哪點紕漏追究起來,都得吃不了兜著走。丁芪依然緊張,一個勁地問,要不要走動一下?打點一下?

耳邊的聲音太刺耳,傅雲憲煩了,毫不客氣地呵斥道:“老虎都不怕,你一條狗怕什麼!”

溫榆金庭氣派的大門就在不遠處。見目的地快到了,傅雲憲愈發覺得疲倦,懶得再跟丁芪廢話,直接掛了電話。

傅雲憲不慌倒不是裝模作樣,他向來對形勢判斷得相當準確,簡單點說,就是洞明世事。蔣振興案,他在最大程度地保障了蔣振興與震星投資戶的利益,也不至於惹惱上頭,把自己牽連進去。換作別的律師,蔣振興必然還是無期徒刑,連帶著那23個在他手裡已經釋放的震星高層都得判刑。他是踩著線辦案的。而這條線生死攸關,非在這個社會摸爬滾打至得道飛昇的人看不見,也摸不著。線內功成名就,線外屍骨無存。

不惑年紀便是國內刑辯第一人,通吃黑白兩道,只靠那些法條知識,當然是不可能的。面對那些捧著重金找上門來的當事人,傅雲憲能找到別的律師找不到的辯護角度,令檢察院束手無策,但也確實有鐵板釘釘辯無可辯的,他一般不接這樣的案子,但並不吝於給對方一些專業外的建議。

洗錢、賄賂、作偽證和造冤獄,那篇指責他為中國律界第一黑的文章並非全然出於嫉妒,甚至可以這麼說,它只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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