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畔的容氏身上,眼眸輕輕一眨,心頭頓時有了主意。
☆、第72章 第 72 章
賀蘭春生的一雙妙目,水潤含情,如春暖花開之際飛濺了桃花瓣的清潭,有豔瀲隨波之美,只一眼便瞧得季卿心頭灼熱。
汪玠自進殿後一直垂首斂目,只聞得賀蘭春聲音柔美動聽,心中雖好奇這位得了聖人專寵的貴妃娘娘是何等相貌,卻始終未敢抬眼去瞧。
賀蘭春因心中有了主意,便施施而行至季卿身邊,她蓮步輕移之時汪玠眼角餘光上挑,終是掃到了她的面容,方明白聖人因何為她而不沾二色了,這樣一位美嬌娘在懷,任是聖至先師在世怕也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聖人,李昭儀與皇后娘娘同在王府相伴多年,素來情深,如今皇后娘娘去了她想要盡一份心也是人之常情,您不如就全了她對皇后娘娘的一片心。”賀蘭春柔聲說道,叫人出乎意料的是她竟是為李昭儀當起了說客,在她看來,叫李氏橫槎一手也總比讓李太后藉由這樁事生事來的好。
季卿不免詫異的望了賀蘭春一眼,卻見她輕輕一嘆:“說來也怪我眼下身子太沉,若不然也該是我為皇后娘娘操持才是。”她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將眼睛揉紅了些,才繼續道:“如今只得讓母親替我盡一份心了。”
她話未出口,李氏心裡便“突突”的跳了起來,只道不好,果不其然,她接下來的話讓李氏心中一沉,頓時就明白了賀蘭春的心思,她這是想借由容氏的手來替她抓緊宮中大權。
李氏未等季卿開口,便道:“娘娘的心思是好的,只是此舉怕有些不合時宜。”她看了容氏一眼:“承恩侯夫人雖是娘娘的生母,可到底也是宮中貴客,怎好讓她操勞呢!”
賀蘭春勾了下薄唇,道:“不過是讓母親在李昭儀身邊幫把手罷了,怎算得上操勞。”說完,她看向了季卿,柔聲道:“我心中也是惦念著皇后娘娘,母親若能替我盡一份心也叫我心中好受不少,還請聖人應允才是。”
季卿深深望了賀蘭春一眼,雖未曾應下,倒不曾在眾人面前駁了她的話,只是態度不明的勾了下唇角,之後便以她身子沉為由送她出了清寧宮。
如今的天氣並不讓人好受,午時暑氣還極重,天色一落吹起的風便帶了涼氣,季卿注意到賀蘭春身上穿的衣衫並不厚重,便擋在了她的身前,高大的身材將吹來的風擋去了大半。
季卿這般體貼,叫落在他們身後的容氏臉上帶出了淺淺的笑來,之後不動聲色的將要跟上去的侍女攔下,由著季卿將賀蘭春護在了懷中,半擁著她朝前走去。
清寧宮離賀蘭春所居的承光殿並不遠,便是步行也不過用了一刻鐘的時間,進了殿後,賀蘭春便吩咐侍女上了茶,她自己則飲著花露。
季卿不緊不慢的呷著香茶,那茶是前不久巴陵太守進貢的新茶,味道甘甜醇美,喝上一口便滿口生香,賀蘭春如今雖不宜飲茶,季卿卻依舊叫人將這新茶送到了承光殿去。
“身子可有什麼不舒坦的地方?”季卿將蓋碗撂下後問道,他自是不信鬼神之說的,只是如今賀蘭春有孕在身,他想著衝撞之說,不免也小心起來。
賀蘭春笑了起來:“沒有,聖人如今倒將這小子瞧的比誰都重要了,便連我都要排到了他的身後。”她紅潤的小嘴輕輕一撅,顯得嬌憨可人。
季卿當即輕笑兩聲,溫聲道:“誰能及你重要,不過是怕你腹中的小子連累你受苦罷了。”他目光變得柔和起來,落在賀蘭春高高隆起的小腹上更顯溫和。
“皇后娘娘的喪事聖人準備如何操辦?”賀蘭春起身偎進季卿的懷中,輕聲問道。
季卿眉頭一皺,提及魏氏免不得讓他想起戴裕與魏王一戰折了的兵馬,面上自無悅色。
賀蘭春拿眼虛窺著,見他臉色微沉,便軟聲道:“皇后娘娘去的急,如今旁的不說,皇陵選址一事便還沒有章程,少不得要委屈皇后娘娘一時了,等皇陵建成在將她遷進去。”
季卿倒未曾想到這一點,由始至終他就不曾打算讓魏氏與他安葬一處。
“此事不急,日後再說也不遲。”
賀蘭春輕應一聲,季卿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由失笑,問道:“還有什麼要操心的?我囑咐的話你當真是當成了耳邊風。”
賀蘭春伸手攬住他的脖頸,嘟嘴道:“人說貴人多忘事果真不假,適才在清寧宮說的事一轉眼聖人就忘了。”
季卿挑了挑眉,他自是曉得賀蘭春所指為何,這般說也不過是一時興起想逗弄她一下罷了,如今見她撅著紅豔豔的小嘴,兩顆眼珠子如墨玉般潤澤,眼角輕揚迤邐出嬌花般的柔媚,心中頓時一蕩,激起陣陣漣漪,哪裡還有半分閒心逗弄與她,便笑道:“讓你母親給李氏從旁幫忙卻是不妥的,按說魏氏的喪事該由你出面打理才是,不過如今你月份大了,不宜太過操勞,李氏又不是個能主事的人,倒不如讓你母親從旁給你搭把手,如此可好?”季卿為她想的周全,有些事他未必不知,不過是隻願當著不知罷了,他坐擁天下,難不成還不能容得下自己心愛之人小小的謀算。
賀蘭春原本就是這般打算,藉由容氏的手來替她行事,免得叫李氏得了意,不想季卿竟也存了這樣的想法,如此倒叫容氏行起事來名正言順許多。
賀蘭春對此自是一百個滿意,歡喜之色從眼角眉梢溢了出來,少不得笑吟吟的道:“自是好的,還是聖人想事周全。”
賀蘭春明澈的眸子中彷彿點綴了揉碎的星光,璀璨至極,叫季卿本就不平靜的心越發湧起了波浪,他本就溫香軟玉在懷,心有異動,如今更是難以平靜,他自登基後事情就多,本就甚少踏足後宮,加之賀蘭春有孕後不宜行房,兩人已是許久未曾親熱,如今嬌滴滴的美人含著一汪春水似的柔情望著他,若非他自制力驚人,此時怕要行孟浪之事了。
季卿用強大的強大的自制力使他放開了口,口中溢位一聲嘆息,之後道:“雖是攬了魏氏的事在身,可也不宜太過操勞,有什麼事只管吩咐下面的人去辦就是,左右還有你母親在旁協助於你。”說完,他又叮囑了賀蘭春幾句,這才起身離開。
季卿離開後,賀蘭春便回了內室小歇,用容氏的話說,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如今這個季節正是該好生休養生息,將養身子才是,等入了冬便不容易害病。
容氏叫人拿了引枕墊在她的腰後,自己則坐在了她的對面,說道:“我瞧著聖人對你倒是難得真心,魏氏的事你其實不攬了下來,李昭儀不足為懼。”
賀蘭春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眼睛微微眯著,流瀉出如五月般明媚的春光。
“人說小孩的臉就像六月的天,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