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老老實實的讀書人,官至承奉郎已經有五年,至今不曾升遷,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況且,他連兵部大門朝哪邊開都未必清楚。
沛國公臉上露出笑意,又道:“聖人可曾說讓你去兵部任何職?”
“倒還不曾,皇祖父說先讓我過去學習一下,看看哪個位置能得心應手。”嚴之渙含笑說道,他已瞄上了選用武官這一塊。
沛國公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沉吟了片刻後說道:“擇選武官倒是更適合你。”不管是掌軍令還是掌軍械都是聖人信重之人,這兩個位置實難插上手,唯有選用武官及兵籍他還能插上一腳,不過掌兵籍實在是沒有多大的用處,倒不如選用武官更為有實權,將來也便宜行事。
嚴之渙沒想到沛國公會與他想到一處去了,且還這樣提點他,倒是有點感動了,只當是沛國公疼愛裴蓁的緣故才對自己愛屋及烏,是以言語之間便更顯得敬重,至於晉安郡主為何要當他的面給沛國公難堪,他只能說夫妻間的事情不過他這個女婿能管得了的。
嚴之渙滿口感激之言,一直到從沛國公出來上了馬車去往德宗大長公主的路上才被裴蓁澆了一盆冷水。
裴蓁聽他滿口感激之情,便冷笑一聲:“你是不是傻?你以為父親為何要提點於你?”
嚴之渙怔了一下,說道:“不是因為愛屋及烏的原因嗎?”
裴蓁不想嚴之渙還有這樣天真的時候,不由笑了,說道:“且不提我自幼就長在外祖母身邊,本就和父親生疏,便是養在府裡,你以為那樣的淺薄的親情足矣讓父親愛屋及烏?”裴蓁說著,輕嘆一聲,想著嚴之渙年少時雖過的坎坷,可有事情沒有人教他,他卻是未必會懂,只怕只把父親當成了他的岳丈,不知防備。
“我嫁給了你,在旁人眼中就意味著沛國公府和長樂郡王府綁在了一條船上,你若不好,沛國公府必會受到牽連,是以父親才會提點於他,你倒也不必因此生出感激,因為你若好了,沛國公府也會更加體面。”裴蓁輕聲與他解釋著,又道:“父親若真有愛屋及烏之心,他就不說讓你走葉家的路子了,須知兵部侍郎與父親是至交好友,他大可在他面前提上幾句,那樣你行事不是更便宜?”說道這,裴蓁忍不住冷笑一聲,雖在他面前非議自己的父親不好,可有的話她總是要說透的:“你不知我那父親慣來會專營,滑溜的像條不沾手的蛇一樣,這些年來,不管是他哪個女婿他都不曾提攜過,因私誤公的事永遠也尋不到他的頭上來,若不然聖人怎會放心用他,可別忘記了,裴太后可是出自裴家,是父親嫡嫡親的姑母。”
聽完裴蓁的一席話,嚴之渙如同醍醐灌頂,按說他應該苦笑一聲,感慨人性如此之複雜,偏偏他卻一臉喜色,長臂一伸就把裴蓁抱在了懷裡,手在她身上又是揉又捏,口中美滋滋的道:“我的嬌嬌,讓我說什麼好,這樣聰明不說,這樣的護著為夫,果然是我親親好媳婦。”
“呀!你做什麼。”裴蓁在他懷裡掙扎了幾下,他那雙像大鉗子在一樣,讓她怎麼都掰不動,最後只能隨他了,卻不忘狠狠的在他腳上踩了一下,哼道:“我不過是見你呆頭呆腦,怕你被人賣了去。”
嚴之渙嘿嘿一笑,知她是嘴硬心軟,心裡比吃了甜糖還要甜,不過想著,他總不能給自己的親親小嬌嬌留下一個蠢笨的印象,便低聲笑道:“你真當為夫那樣傻不成,我雖不知道岳父為何要提點於我,卻也知道這世上沒有白吃午餐。”
他笑的有些得意,裴蓁便似笑非笑的勾著嘴角,問道:“那你還說什麼愛屋及烏。”
嚴之渙把有埋進裴蓁的肩頸裡,悶聲說道:“我想討好你嘛!”他以為自己對岳父滿口讚美,嬌嬌必然是要高興的。
裴蓁有些無語:“你怎麼會覺得我會高興?”
嚴之渙頭一揚:“呂威說的,新女婿得討好岳父岳母,這樣媳婦才會高興。”
裴蓁抬手攬著他的脖子,微微一笑:“你無需討好任何人,若想我高興,只需討好我一個便可以了。”
嚴之渙不住的點著頭,擺出一副受教的姿態,見他的嬌嬌這樣嬌柔無骨的掛在他的身上,小手還摟著他的脖子,要多乖就有多乖,忍不住一左一右在粉頰上偷了個香,最後又在她紅唇上啄了啄,那雙原本幽邃如墨的眸子熠熠生輝。
第74章
嚴之渙昨個夜裡纏著裴蓁鬧到了下半夜, 直到她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還能感覺到身上壓著一個火爐子,她身嬌肉貴的, 自然禁不起這樣的折騰,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高高掛起了。
帳幔外先是探出一隻蓮藕一樣白嫩的手臂, 也不用做聲,守在外面的丫鬟瞧見便知道裴蓁醒了,一邊一個利落的把帳幔掛在鎏金的帳鉤上, 裴蓁身上裹著被, 哈氣連天,這就是自己當家做主的好處, 便是睡到日上三更也沒有人敢催。
“王爺呢?”身側的榻上早就涼了, 不用想也知這人起了個早。
“王爺一早就起來練武去了。”碧蘿輕聲說道, 服侍著裴蓁起了身。
裴蓁輕“嗯”一聲, 又是哈欠連天,隨手拿一面手鏡照了照,那麵皮還是似白玉一樣, 可眼底那處卻透著青色, 一看就知道昨個夜裡沒有歇好,至於為什麼沒有歇好,裴蓁不用琢磨,也知道別人會怎麼想。
碧裳那廂讓人把一直溫著的早膳端了過來, 裴蓁隨意的瞧了一眼,就覺得沒有多少胃口,手一揮便道:“撤下去吧!今兒沒有什麼胃口。”
“那您也得吃一點, 一大早便不進食胃裡空著又該不舒服了。”紅橋柔聲勸道,盛了一碗牛乳碧梗甜粥,那粥熬得又白又濃,香氣四溢。
裴蓁單手託著香腮,唇角一撅:“不吃,趕緊撤下去,瞧著就頭疼。”
碧裳驚了一下,忙道:“可是昨個夜裡著了涼,要不請了太醫過來給您把把脈吧!”
裴蓁怎好意思說自己是累的,擺了擺手:“不用了,歇一會就好了。”說罷,便又想回了榻上眯上一覺,兩眼都泛起了淚花。
鄭嬤嬤和姜媽媽挑了簾子進來,瞧裴蓁的臉色便沉下了臉來,她們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這裡面的事,不免埋怨嚴之渙不知節制,便是胡鬧也該有個章法。
“我這頭疼得厲害,先去歇一會了,若王爺回來叫他莫要擾我,有什麼事都等我醒了再說。”裴蓁手掩著小口,細聲細氣的說道,想了下,又道了句:“若未時我還沒醒,便叫我起來,一會姜媽媽先把話傳下去,若未的時候讓府裡的下人都去東側院的文舒廳等著,我有話要說。”
這話說完,裴蓁便沒精打采的回了房,裹了軟被又睡了過去,嚴之渙回房聽說她又回房眯覺去了,本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