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乃人中龍鳳,並非一般的凡夫俗子,品性自然也是好的。”
“人中龍鳳便是好品性麼?那麼朕在你眼中,品性如何?”
他笑笑反問,眼神之中,多有捉弄之間,雲晚歌紅了臉,便也只是回了一句:“自然也是極好的了。”
王爺用了一個好字,皇帝自然得用個極好了,兩邊也不得罪,什麼話也不說盡滿,他若無心刁難,便也就這麼過去了,可他若是有心,那麼,說什麼也會是錯。
“你倒是會說話,什麼人也不沾上關係,什麼人也不得罪,你就不怕這麼敷衍朕,朕會生氣?”
蕭翊挪了挪身子,邊說邊拍著自己的背:“過來幫朕按按,最近總覺得酸酸漲漲的。”
雲晚歌小心的起身,繞至他身後,手法嫻熟的按揉著他寬闊的肩膀,柔聲道:“皇上日理萬機,大約是太累了。”
“手法不錯,以後,多給朕按按。”
“是,皇上。”
溫順的開口,手上力道漸漸加重,蕭翊習武之身,肌肉堅實,不用點力,自也是沒什麼感覺的。
慢慢的,在她的按壓之下,他的身休漸漸放鬆,便是連眉眼間,似乎也透著些笑意,舒適的閉上了眼,蕭翊似乎很享受這樣的片刻寧靜。
終於,她的力道開始放緩,雲晚歌深通醫理,自有有辦法在不知不覺中讓他睡著的,只是當她正要下手,卻聽得蕭翊突然又道:“當年,落兒也有這般好手藝。”
雲晚歌的手一滯,沒來由的,突然有些厭惡聽他這樣喚著落妃的名字,失神間,突感手上一熱,柔滑的小手,已被他反手握在掌中:“生氣了?”
他的碰觸總是讓她莫名的心跳,掙開他的手,她繼續按揉著:“沒有,奴婢哪有生氣的權力。”
“女人都是這樣,口是心非啊!人人都道婉婉最像她,其實除了長相,婉婉沒有一處像她,唯有你,連這冷漠的性子,也是一模一樣,你以為徹兒真是認錯了人麼?非也,他只是在你身上找到了落兒的感覺,太像,實在太像了。”
他清晰的說出了這個答案,卻也是雲晚歌最不願聽到的結果,他想在她身上找落妃的影子麼?
他想,可她不願。
終於收了手,雲晚歌冷著一張絕色的小臉,硬聲道:“皇上,奴婢不是落妃娘娘,也不想做落妃娘娘,若是皇上只想要一個替身或者影子,那絕不會是奴婢。”
她生氣了,是真的生氣!
她不想引起他的注意,可他的注意似乎總集中在她這裡,一直以來都有些迷惑,直到真相被揭穿,她卻不再能接受。
蕭湛已當她是影子十年,蕭翊又想如此,她不願做別人的影子,特別是那個落妃,那個讓他們兄弟二人徹底反目的溫婉女子。
見她真的動怒,他終於收起笑意,轉過身來看她,良久,方才又道:“你可知佑親王為何醉酒?”
“奴婢不知。”
冷冷的開口,已然忘記了何謂恐懼,只不想再聽到關於這幾個人中任何一個人的名字。
可她知道,他既開了這個口,便是一定會說出來的,是以,她更覺得厭惡,厭惡至極。
“你可知朕為何在意踏雪?”
“奴婢不知。”
仍舊冷冷,明知是避不過,卻總還是拗住了那性子,她那樣的執著,卻也完全沒有發覺,自己這樣的表現,竟好似在吃醋。
她生氣的樣子,終於讓他找回一點她在意的感覺,他是想笑的,終只是抿起了嘴,緩緩道:“佑親王是在跟朕置氣,可他卻從未認識到,更該生氣的人,其實是朕。”
“……”
話已至此,她若再聽不出玄機,便真是無可救藥了,原來他竟真的知道那一切,那麼,他又是何是知情的呢?
過去,還是現在?
許是並不想得到雲晚歌的迴應,他竟自顧的起了身,緩緩踱向殿門之處,溫聲道:“朕一直想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只是他卻始終不能釋懷,難道還要朕親自向他認錯不成?但,朕有何錯?落兒入宮,是她自願,朕從未逼她,只是佑親王從不信朕之語,朕真是很無奈啊!”
似乎在感嘆著往事,可他卻選錯了人,雖不明白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眼下的她,是不可能同情於他的。
“他們都怨朕,他們都恨朕,他們以為朕什麼也不知道,可他們傷了朕還裝做什麼也沒發生。就因為朕是皇帝,得了天下就要失去所有人麼?難道,朕就註定只能孤獨一世,做個真正的寡人?”
他確實喝過酒,但應該不曾真醉,便是醉了也不該如此混亂,可他竟什麼也都說了出來,他口中的那個他們,雲晚歌不敢仔細去想,可便是不想,也猜到是誰與誰了。
只是,為何要對她說這些?
正文 第57章 免不了傷懷
是試探,還是真的傾心而談?
“皇上,既然是不開心的事,便不要想了。”本想一直不開口的,可他都說了那些話,她又如何還能默不作聲?
“不開心麼?朕似乎已經忘記了朕還會不開心了。”
他是個清冷的帝王,狠虐是他給人一慣的感覺,可今夜,他似乎只是那樣的一個痴情的男子,那個無奈的兄長,這讓雲晚歌很不適應。
無措的感覺讓她失去了平日的判斷,只急急的道:“皇上,就寢吧,夜深了。”
語出,她已後悔不迭,可他卻再一次給了她驚喜,因為,他竟真的自行走回了龍榻,張開雙臂,平靜道:“為朕更衣吧。”
他要睡了嗎?很明顯的事實,可雲晚歌卻總以為不夠真實,直到她緩緩行至他跟前,雙手取下他腰間玉帶時,卻又聽得他對她耳語:“你,真的很特別。”
她的手一抖,玉帶幾乎脫手而出,心兒跳得愈發的快了。
只是,為何?
————-
他睡得很安穩,雲晚歌並未守候多時,便放下了明黃錦帳,急匆匆的出了殿門。
大殿外,俞婧婉仍跪在那裡,雙眼腫漲如桃,顯是哭了許久。
她急行幾步,至她跟前扶她:“娘娘先起來吧,皇上已睡下了,明日……”
話只說了一半,俞婧婉已猝然伸手,狠狠的給了雲晚歌一記耳光:“別貓哭耗子假惺惺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