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徐挺捧著厚厚一沓試卷下了樓。
班裡一個人也沒有。
徐挺站在講臺上,利落地把試卷分成幾疊,準備拿給各組組長分發。
他在白紙黑字中穿行的指尖一頓,抽出一張雪白作文紙看了眼,心裡感嘆:“科創班還有這麼虎的?作文一個字都不寫。”
翻過面,密封線內的字跡靈秀飄逸:高一(7)班,12號,溫凝。
居然還是她。
徐挺心裡一蜇,下意識把溫凝的試卷反扣在講臺上,眼不見為淨。
——彷彿看不見她的名字,心裡就不會躁鬱了。
“算了算了,怎麼能和女孩子計較,助人為樂是美德。”
徐挺想了想,用溫熱的掌心撫平了試卷上壓出的褶,拿著往溫凝的座位走去。
他沒把試卷隨意攤在桌面上,而是俯身小心翼翼,塞進了她抽屜裡。
不明白為什麼,徐挺就是不想讓別人看見溫凝的難堪和無措,一星半點都不行。
在他眼裡,溫凝永遠應是冷冰冰的,光豔動人的美麗與驕傲。
徐挺俯身時,視線從低處掠過,映入眼簾的是校服裙下一段纖細瑩潤的小腿。
他倏然轉身,溫凝就立在身後。
一室寂靜,徐挺忽然生出一絲隱秘心思被洞穿的羞窘。
徐挺手裡揚著試卷,單手撐在桌邊笑:“我說溫凝,你怎麼站人身後都不說一聲的?”
又痞又壞,明明是你站在我座位邊。
溫凝不和他計較,掌心柔柔抬在半空,“你把試卷給我。”
但徐挺有點兒好,溫凝不主動說為什麼交了白卷,他也尊重女孩子,不會貿然發問。
這讓溫凝稍稍心安。
徐挺把試卷抬得更高,微涼的桃花眼飛揚,“溫凝,我都有點好奇了,你知道我叫什麼嗎?”
徐挺聽人說起過,開學以來男生宿舍的最高頻詞彙,就是溫凝。
誰要被這位冰美人叫一聲名字,晚上回宿舍得炫耀好一陣。
少年到底是少年,好勝心和征服欲旺盛。
看在白卷的份兒上,溫凝的聲音淡倦的軟:“徐挺。”
但溫凝心裡覺得不經。很難將眼前這個幼稚鬼和被女生們仰慕,清冷蕭閒的徐帥聯絡在一起。
心想事成的徐挺耳根一燙。
她說:“把試卷給我,行嗎?”
頭頂電風扇吹動溫凝鬢邊的一縷碎髮飄搖,“啪”的一聲作文紙也落入了她的掌心。
徐帥一溜煙跑沒影了,徒留溫凝一人莫名其妙。
作者有話要說: 徐帥融化冰美人好辛苦,溫美人還不懂他藏試卷的深意。
擰巴二人組,曖昧進行時OvO~
至於溫美人的家事謎底會慢慢揭開,各位放心,往後只有溫凝讓後媽吃癟的份兒。
週末愉快,帥的人碼字去了T-T
Chapter 5 ...
溫凝因為交了白卷作文日夜懸著的心,暫時放下了。
摸底測試試卷還沒空分析,就迎來了枯燥高中生活中的一點輕鬆——校運動會。
作為校園的難解之謎,每逢春遊運動會必下雨的哲理,今年在九中又得到了驗證。
清晨的一場太陽雨把天空洗的明淨,雨過天晴後,分外美麗。
全校學生在這一天都是放鬆的。
孫校長套在等身的皮卡丘人偶裡,站在田徑場門前賣萌迎賓,任由學生搓圓揉扁,合影留念。
操場的看臺邊拉滿了各班風格不羈的橫幅,沈曼回頭看了眼自己班前懸著的八個大字,嘴角一抽。
八班的梅老師笑到不行了:“曼姐,你們班學生這野心還真不容小覷。”
什麼“七班七班,保十衝三”,還挺押韻,高一年級一共就十個班!
沈曼悄聲得色:“總比劉主任帶的火箭班好吧,瞧我的這幫孩兒們,多青春。”
科學怪人云集的火箭班,橫幅和學生一樣冷豔高貴。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九班淡定表示,我們倒是想,也比賽第一不了啊。
“播報,高一年級男子組四百米預決賽,檢錄完畢。”
上午的最後一場單項徑賽,男子四百米要開始了
學生會幹事一一念著姓名,把運動員帶向各自的賽道:“一道3班王悅,二道10班賀新揚,三道7班徐挺……”
溫凝站在操場邊的草地上,掩著唇打了個哈欠,目光睏倦空茫。
九中這類首屈一指的省重點,高水平體育特長生眾多,但全散落在平行班,科創班一個都沒分到。
沈曼開動員會時就說了,“我們七班就不用盼望總分第幾了,能拿下精神文明運動隊就行。”
於是全班發動,班委帶頭。
溫凝是個體育白痴,報名表看了幾遍還是找不出一項合適的,最後只好勾了發通訊稿和終點志願者兩項後勤工作。
手臂被馮琳琳一捏,聽她揚聲喊:“王悅加油!”
毫無徵兆的高音,溫凝耳朵裡“嗡”的炸出了聲。
馮琳琳是溫凝的初中前桌,嗓音清脆高昂,人稱“小喇叭”。當年她在一班上課發言,二班學生上著課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旁邊的姑娘不甘示弱,扯著嗓子連音調都飄了:“賀新揚加油!”
氣氛緊張又歡悅,終點志願者們紛紛忙著給自己班的運動員鼓勁兒。
“誒?”馮琳琳用手肘輕搗了下溫凝。
馮琳琳脆聲提醒她:“你們班徐挺不是在三道嘛,你怎麼不吭聲呀。”
周圍女生的目光倏然聚焦在溫凝臉上,溫凝頭大如鬥。
“七班的徐挺誒。”
“我…我還不想給賀新揚這二貨加油呢,我要倒戈徐帥!”
關鍵是,賽道上的徐挺聽見了也若有所思,目光牢牢鎖在她臉上不放。
這時,起點和終點處工作人員同時舉旗,示意賽道確認無誤。
廣播發令:“各就各位——”
溫凝手心滲出了一層汗,心跳也隨著小旗急急一拎,都快比賽了你還看著我做什麼。
溫凝微微紅了臉,飛快輕輕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