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那些讓他享譽盛名的什麼救援元素,都是賀承流的作品。
偏偏賀承流乾淨純澈,就像校訓說的那樣,“志願無倦”,從不會提過分的要求,也不會貪得無厭,更不會干涉過問他的任何事情。
可他自己……
閆禮明不堪地閉上眼睛。
遲彌雪竟然會讓閆禮明來幫他的忙,這是賀承流沒有預料到的。他們目前在學校的交際一目瞭然,賀承流就是閆禮明,遲彌雪只和景亞有接觸。賀承流以為她會讓景亞過來。
不知道遲彌雪怎麼樣了……
正想著,門鈴響起,露出一張焦急的面龐。
說誰誰到。
是景亞。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的一瞬間,賀承流心裡有點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但迎著景亞關切的神色,他倒沒多說什麼,起身穿好t恤,換下褲子,整理了下亂糟糟的頭法,親自出來開門。
景亞剛從醫院出來,一身刺鼻的酒精味,可能是急著過來的原因,額頭被汗打了個半溼。
他喘著粗氣說,“賀、賀同學你好,遲同學說你受傷了,我來幫你上藥,可以嗎?”
乖巧禮貌,讓人很難拒絕。
賀承流比他高出半個頭,看著他的樣子,側身讓他入內。
“你從哪裡過來的?”
“醫院,”景亞說,“遲同學聯絡我的時候,我看她的臉色很不對勁,就先過來把她送到醫院去了,你放心,只是易感期。”
他不好意思地看了賀承流一眼,笑著,臉上漸漸泛起不可說的潮· |紅。
賀承流看他嬌俏得像是剛有過親密接觸一樣,又想起遲彌雪那難以抵抗的侵略氣息,心裡忽然像被天外來物千斤巨石猛砸了下,沉甸甸的,留個黑洞洞的窟窿。
他看著景亞,想:像景亞這樣的omega ,應該是個alpha都喜歡吧,溫柔、體貼、懂事,不會讓人難堪和不舒服。
“賀同學?”
景亞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賀承流猛地回過神來,摸摸鼻頭,不自然地往旁邊看了眼,問,“你想喝點什麼嗎?”
“謝謝賀同學,”景亞笑眯眯地說,“我不用的。”
隨著賀承流摸鼻子的動作,景亞才發現他嘴唇的異樣,身上的t恤皺巴巴的,就連他背後的沙發也一片狼藉。
唇畔的笑容微微凝固。
景亞掩下自己的落寞,說,“如果遲同學剛剛對賀同學有所冒犯的話,請賀同學看在她易感期的份上,我替她道歉。”
賀承流眉頭微蹙,“她都跟你說了?”
……
所以,果然發生了什麼嗎?
景亞心裡發酸,他飛快看了眼賀承流唇上的傷口,笑問,“說了什麼?”
“沒什麼。”賀承流沒來由地煩躁,他下意識想問說那你們呢,你們發生了什麼,話到嘴邊,被他掐斷了。
他下了逐客令,“你不需要喝點什麼的話,就請回吧,我這邊不需要你幫忙。”
轉身接了杯咖啡,回到沙發上坐下,旁若無人地翹起二郎腿。
景亞突朝他鞠躬。
“賀同學,今晚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希望你和遲同學能夠原諒我。”
說來,如果景亞沒有對遲彌雪動心,沒有邀請她去邀遊星這一出,也就不會被她拒絕,他們也就不會被打練姐找茬。
邏輯是成立的。
但是,誰能想到打練姐那麼瘋呢?
更沒想到景亞現在會這麼鄭重其事向他道歉。
賀承流嚇一跳,說,“道什麼歉,又不怪你,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不過——”
他又起身接了杯咖啡,放在景亞面前,接著問,“你真的很喜歡遲彌雪嗎?”
景亞明顯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麼直白,錯愕了下,然後很肯定地說,“嗯,從見第一面就喜歡上了。”
那喜歡,是什麼感覺呢?
問題在賀承流心裡盤桓了好一會兒,還是問出口了。
“喜歡就是——”
景亞一邊說,一邊在沙發上坐下,眼眸亮晶晶的,“我可以隨便說嗎?”
“當然可以,”賀承流坦蕩承認,“我想知道。”
景亞雙掌合十,指尖抵著下巴,偏著頭邊想邊說,“喜歡的感覺,就是想見到她,想蹭蹭她的衣角,想陪在她身邊,拼命想把最好的都給她,想做點事情贏得她的關注,想讓她開心一點,如果她能開心的話,那讓我做什麼都行。”
賀承流聽不明白。
但他一條一條比照了下。
他不想見到遲彌雪,更別說陪在她身邊蹭她衣角。想把最好的留給她那是更沒有的事情了,他也巴不得遲彌雪別關注他。至於她開不開心,關他什麼事呢?她那種人,會不開心嗎?開心和不開心又有什麼差,反正整天都冷著張臉……
所以結論就是,他對遲彌雪的感覺,不是喜歡!
他放心地舒了口氣。
就說嘛,肯定不可能是喜歡。
壓下一股微不可查的失落感,放鬆的心情陡然佔據上風,賀承流舒服極了,所有細胞也都活絡過來。他壓不住唇角的笑意,喝了口咖啡。
景亞趁此機會,提出請求,“現在賀同學也知道了我的心意,遲同學是賀同學的陪讀,那麼,能不能請賀同學在以後的日子裡,幫幫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