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州向後看,瞥到靳遲瀾皺起的眉頭。
工作時他會猜測老闆的心思,因為老闆的心情和他的獎金密切相關。靳遲瀾這一個月都心情不佳,直到來這裡找到遊衣,似乎心情才好了一些。作為旁觀者,他很清楚靳遲瀾對她的放縱和寵愛,雖然後一個詞聽起來多了幾分封建的味道。但林州認為如果有一個女老闆願意花幾百萬包養他,他不在乎自己怎麼被寵愛。
男人本來就是比女人沒原則的生物。
遊衣很有骨氣,很有骨氣。
靳遲瀾雖然皺眉,但語氣並沒有太大的波瀾。他習慣了遊衣的挑釁,也開始認為這可以當做一種情趣。他看向窗外,語氣一輕,漫不經心地點頭:“好啊,衣衣,見完你的相親物件,我們晚上再見。”
遊衣氣憤地結束通話電話。
林州從後視鏡裡瞥到老闆上揚的唇角,抬頭問道:“靳總,前幾天楊導又問起如果遊小姐還願意回來的話,他想邀請遊小姐擔任《楚山衣》這部戲的女二號,他之前已經邀請過幾次,認為這個角色非常適合遊小姐,覺得她一定要出演。”
遊衣雖然是十八線,但很少演女二,要麼客串,要麼演女主。靳遲瀾既然要捧她,給她的當然都是女主劇,以前有這樣的角色遞本子,靳遲瀾根本不會給遊衣看,因為他不喜歡遊衣演做陪襯的角色。
“之後再談。”
靳遲瀾說到這裡,聲音停頓:“遊衣的那些相親物件,都查清楚了嗎?”
遊衣在家裡磨蹭到七點鐘才往舅舅訂好的餐廳走,仇音已經打電話催過兩次,她還是不緊不慢。她目前也只能在這種事情上氣一氣靳遲瀾了,由於遲到太久,進包間時桌上的三個人自然都看向了她。
仇音拉過她的手,拍了拍一邊的椅子:“來,衣衣,快坐。”
“不好意思靳總,下午有幾個相親,聊得有點晚,遲到了。”
遊衣坐到靳遲瀾對面,用紙巾蹭了蹭唇角花了一點的口紅。為了營造出被親過的假象,她特地把口紅用紙巾蹭花了一點。靳遲瀾抬頭看向遊衣的臉,在看到她唇上的口紅時動作有很輕微的停頓。不過他沒有讓任何人注意到這一點,淡淡一笑:“沒事,遊小姐。”
仇有才溺愛女兒,溺愛外甥女,現在假裝生氣地批評了一句:“衣衣,以後見客戶不能再遲到,靳總可是我們的大客戶,不許不禮貌啊。”
遊衣假模假樣地笑了一下。
方桌下面,她探出自己的腿。
服務員已經將菜上齊,桌面上的菜色香味俱全。方桌之下,遊衣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腿。長裙快到膝蓋,她的小腿白皙纖細,高跟鞋的鞋尖不經意地輕輕蹭過對面人的皮鞋。靳遲瀾和仇有才正說著話,察覺到這有意為之的蹭弄,他不動聲色地端起酒杯。
遊衣夾著菜,高跟鞋逐漸蹭上他的西褲——這試探又大膽了一分,鞋尖抵著他的西褲,貼著他的小腿緩緩地滑蹭。靳遲瀾將仇有才敬的一杯酒喝下去,抬眸看向遊衣的臉。她若無其事地吃著自己碗中的菜,桌下的高跟鞋鞋尖卻曖昧地刮蹭著他的腿。
看到他掃過來的目光,她無辜地轉過眼看向仇有才:“舅舅,你上次介紹給我的那個男的,還不錯哦。”
仇有才一直很為遊衣的婚姻大事發愁,他當初就和說媒的人提條件——他們家遊衣吃不了一點苦,沒有一百萬的家底別想娶到她。因為他認為遊衣也確實比較任性,總之要找一個完全慣著她的男人。誰知道一年下來,遊衣一個男孩都沒看上,他發愁也沒用。
所以現在聽到遊衣終於對男人感興趣,他覺得雙喜臨門。
靳遲瀾將酒杯放下來,看向遊衣的眼睛。
遊衣不敢和他對視。
“行啊,你們多聊聊,那孩子不錯。”
靳遲瀾等到仇有才說完才轉頭,語氣很淡:“仇總,失陪,我去洗手間。”
遊衣對靳遲瀾那副虛偽又冷淡的笑臉簡直要產生應激反應,她知道靳遲瀾骨子裡看不起任何人。她又吃了幾口菜,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白酒:“舅舅,我也去趟洗手間。那個,燒雞給我留一隻雞腿嗷。”
靳遲瀾正在洗手,洗手間外的音樂聲悠揚輕鬆。他關掉水龍頭,用手帕擦拭著自己的手指。
遊衣走到他身側,對著鏡子整理自己蹭掉的口紅,眼神向他的方向瞟:“靳總,幹嘛一直看我呢?”
靳遲瀾將手帕收起,他側過頭看向身側的遊衣,手臂擋在了她的身前。遊衣雖然想氣他,但每次做完氣他事情就會後悔。她被靳遲瀾的身體擋住去路,後背抵著洗手檯中間的柱子向後縮,抿起唇看他:“我錯了,老公。”
她慫得很快,為了下一次跑路不被他發現。
她睜大眼睛看他,踮起腳,輕輕親了一下男人的唇角:“下次我相親帶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