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婉此時也想不到,就是這麼不受人待見的小姑娘,在不久的將來救了她一回。
劉野菊呵呵冷笑:“我打她咋啦?我把她養這麼大就是對得起她,附近生產隊,多少小丫頭片子生出來就被塞糞坑裡淹死,她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姜晚婉:“你可以打,我也可以去縣城公社告你,主席同志都說婦女可以頂半邊天,我從縣城來的路上,路口牌子上可都寫了,嚴打溺死女童,折磨兒媳,打媳婦兒的情況,你現在就是欺辱幼童,你再敢打狗孬一下,信不信我明天就找婦女同志來抓你!”
這不是姜晚婉騙人的話,是事實!
婦女辦現在不太受重視,但是有群眾舉報,她們也會採取嚴肅手段的。
劉野菊被姜晚婉的氣勢嚇了一跳。
現在的人都怕穿制服的,劉野菊也怕,她在地上啐了口,去做飯了。
姜晚婉安撫著狗孬,對沈行疆說:“你有空和二哥說說,可不能這麼打孩子。”
旁人終究是外人,能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沈行疆:“嗯。”
姜晚把狗孬抱回去,衝了一杯麥乳精給她。
“慢慢喝,小心燙。”
姜晚婉趁空幫她扎辮子。
狗孬眼尖她看到姜晚婉嘴唇上破了一塊,好奇地問:“嬸嬸你的嘴怎麼破了?叔叔打你了嗎”
第24章 吸娃的姜晚婉
姜晚婉扎頭髮的手抖了下:“有點上火。”
她嗔怪地瞪了眼沈行疆:都怪你,孩子都看出來了。
沈行疆對她挑了下眉,張狂的可以。
狗孬長得像沈家人,眼睛大,眉毛粗,十分英氣。
她膽怯地捧著麥乳精,甜滋滋的味道鑽進鼻子裡,她似乎不知道怎麼下口,好半天才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好甜,謝謝四嬸嬸。”
狗孬從來沒有喝過麥乳精,去姥姥家,姥姥給弟弟們泡,她想湊過去聞聞味道,娘打她的臉,教訓她賤丫頭不能貪嘴,賤丫頭不配喝,想都不要想。
狗孬戰戰兢兢捧著麥乳精大口灌進去,真好喝,太香了,就算喝完四嬸嬸抽她,她也認了。
可四嬸嬸沒有抽她,還拿紅花油給她擦傷口。
狗孬帶著黑泥的指甲扣著玻璃杯,呆呆地看著姜晚婉:“四嬸嬸,你真好。”
姜晚婉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狗孬喝了麥乳精,身上都沒那麼疼了。
她偷偷地想,娘打她挺好的,她擦到藥,還喝了麥乳精,以前做夢都不敢做這樣的美夢。
許蘭拿著針線簍來了:“在這呢,你膽子挺大,敢和她叫板,正好我幫狗孬把衣服褲子縫上。”
許蘭早就看不下去了。
礙於劉野菊在,她想幫狗孬都得掂量掂量。
劉野菊是個拎不清的,她對孩子不好,還不准你對孩子好,你插手她要罵你。
許蘭剛才看到姜晚婉把孩子帶過來,眼巴巴跑過來給孩子縫衣服。
姜晚婉心疼的看著狗孬:“她以後打孩子,我不會袖手旁觀的。”
若人人都袖手旁觀,孩子會被打死的。
狗孬感激的看向姜晚婉。
沒一會兒,狗孬像變了個孩子,洗得乾乾淨淨,頭髮梳整齊,衣服也縫補好了,有點小姑娘樣子。
許蘭收了針線籃子:“走,吃飯去。”
吃飯時,劉野菊看到狗孬像變個孩子,綠豆大的眼睛裡十分不爽,她的孩子倒叫她們拿去做樣子。
吃完飯劉野菊抓著狗孬的胳膊把她拖進屋子,找到大剪子,咔嚓兩下把狗孬的辮子剪了。
狗孬看到鏡子裡醜醜的頭髮,嗷的一聲躺在地上哭起來。
“我的頭髮我的頭髮!”
劉野菊看她哭,心裡倒是暢快起來,她反身坐到炕上,惡狠狠地啐了口:“叫你去外面認娘,吃裡扒外的東西,我養你有什麼用?以後你給我離姜晚婉遠遠的,再叫我看到你和她們在一塊,我把你大腿裡面的肉都擰下來。”
“哭哭哭!你給我閉嘴,再哭我把你的嘴給你縫起來!”
狗孬害怕的瑟縮了一下,眼淚戛然而止,像個沒有靈魂的布娃娃躺在地上,不哭了,絕望的躺在地上。
……
吃完午飯,姜晚婉把沈行疆哄睡著,她拿著半罐子麥乳精去大房那屋。
許蘭和沈大柱在炕上哄孩子,穗穗和果果養的白白胖胖,穿的也乾淨,看到她,果果嘴邊流下來兩條晶瑩剔透的口水。
姜晚婉進屋把門關上,她把麥乳精放炕上:“嫂子這些是我給穗穗果果的,你沒事兒給她們泡一杯。”
孩子們吃不上有營養的東西,果果穗穗胖歸胖,但個頭比京城的孩子小一圈。
沈大柱蹭的從炕上坐起來:“這可不中,弟妹你留著自己喝,果果穗穗喝米湯就行了。”
許蘭:“鄉下娃沒那麼金貴。”
這不是一杯,是半罐子!
那得多少錢?許蘭是萬萬不能要的。
姜晚婉笑了笑,把麥乳精放下,對穗穗果果拍手,兩個孩子爬了過來,果果眼睛亮晶晶,爬的特別快,小胖爪子抱著姜晚婉的胳膊,一屁股坐到姜晚婉腿上,坐下後,高興地拍手,似乎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穗穗看到妹妹坐下,紅眼睛楚楚可憐的看著姜晚婉,還把小手指頭放到嘴裡含著,奶聲奶氣:“嬸嬸……穗穗也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