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都還沒說完,就感到腰際一緊,身體一輕。
心跳漏了拍,裴晚曦反應過來時,男人已將她打橫抱起,而她驚慌地摟住他的脖子。
斜肩包落在地上,孟乘淵偏頭看她,耳朵擦過她的臉頰,帶笑的眼底映出她失措的表情。
裴晚曦悄悄平復紊亂的心跳,看向玄關梳妝鏡中的兩人,男人高大的身軀將她抱得很緊,手上還拿著一大束玫瑰花。
孟乘淵身高高,每次抱她都要欠身,感覺像在撈起他的世界,又像在保護他的世界。
手指箍緊她的腰肢,他低頭湊近她,聳了聳鼻樑上的銀色全框眼鏡,嗓音溫沉,「幫我把眼鏡摘了。」
看著孟乘淵,裴晚曦呆呆地眨了眨眼。
男人今日穿著灰色開襟襯衫,露出雪白脖頸下的鎖骨,搭配艷紅的唇,襯出一股禁慾系的誘惑。
心跳迅速加快,她嚥了口唾沫,伸出手,替他摘下眼鏡。
一大束紅玫瑰被拋到沙發上,吻在下一秒落了下來。
勾著孟乘淵的脖子,裴晚曦閉上眼,仰頭儘量回吻他。
風隨著男人的指尖探進衣服裡,世界轉了幾圈,裴晚曦被孟乘淵親得暈乎乎的,直到被他放在床上,她喘息著睜開眼,才發現他的目光始終鎖在她的臉上,不曾離開半分。
見孟乘淵傾下身又要吻她,裴晚曦一愣,忙拉住他脫去她上衣的手,「等等等等??」
「嗯?」
男人困惑與情慾交織的雙眼朦朦朧朧的,搭著一張纖塵不染的帥臉,看向她時,裴晚曦真想直接丟掉理智和桌上的菜。
但畢竟那是她學了半個月才煮出來的,哪能因淫慾就丟?
「你就不好奇我給你準備的驚喜嗎?」她問。
孟乘淵盯著她,雙眼眨巴兩下,很是單純地道:「你不就是驚喜嗎?」
——你不就是驚喜嗎?
這男人怎麼總能頂著張最無害的臉,說著最蠱惑人心的話?
裴晚曦深吸口氣,壓下內心的尖叫,「??好吧,今天是為你慶祝的,你說得算。」
反正那桌菜肯定不比他好吃,她妥協地抱住他,而孟乘淵低頭又要吻下來——
「叮鈴鈴——」
手機鈴聲打斷兩人的交纏。
一手還掛在孟乘淵的後頸,裴晚曦和他同時頓住,望向聲源的客廳。
五分鐘後,裴晚曦講完電話,孟乘淵正坐在床頭盤著手,臉色冷冰冰的,語氣很沉。
「是那個男人?」
察覺到男人周身籠罩的陰霾,裴晚曦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的眼鏡邊,坐到他面前,「他、他來預約下週的美甲。」
「你老闆怎麼會把員工的電話號碼印在名片上?都不注重員工的私人生活嗎?」
「哎呦,你也知道我們美甲店比較小,又不是大型連鎖店,需要和顧客多培養感情??」
孟乘淵皺眉,「培養感情?」
「是增加顧客忠誠度!」發現說錯話了,裴晚曦趕緊貼上他,勾住他的胳膊撒嬌,「你別生氣啦——」
「我沒有。」孟乘淵說,卻別過頭。
「不然我也給你塗指甲油嘛。」裴晚曦握住他的兩指,指腹摩了摩他的指甲蓋。
會令裴晚曦如此卑微的事得追溯至上個月,長話短說就是——一個加拿大男人為了追她,特地跑去找她做指甲了。
雖然有些瘋狂,但有錢能賺裴晚曦自然不介意,不過一次下班某人來接她,恰好撞見她在給那男人做指甲,某人就不怎麼滿意了。
「我說過了,他來找你的本意不是為了做指甲,你怎麼不多點心眼拒絕他。」孟乘淵沉聲道。
「哎呦,人家沒有啦??」她揉了揉他的手。
「那他還專門找你?還一個月來三遍?」孟乘淵隨即駁,「其他人做一次指甲一個月後才來,他是多喜歡做指甲?」
「我、他??」被他堵得回不了話,裴晚曦掙扎幾許,終究只好皺起臉撒潑,「哎呦,這有什麼醋好吃啊!」
「我就只喜歡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孟乘淵看向她,女人在昏光下的臉蛋因怒氣染起紅暈,眉間和語氣許是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嬌嗔。
他沉默數秒,隱然勾唇,「那你證明給我看。」
「我??」裴晚曦結巴。
腦海又浮現那隱約的念頭,她心跳加快,不自覺抓緊床單,「我??」
孟乘淵饒有興致地盯著她,裴晚曦支支吾吾地低下頭,糾結許久,再看向他時,雙頰已一片熟紅——
「我嫁給你!」
「什麼?」
本以為她的證明只是親親抱抱,誰知裴晚曦竟蹦出這一句,孟乘淵瞬間呆住。
「??你不是要證明嗎?」裴晚曦揪著眉,低頭不敢直視他。
「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沒有安全感,畢竟我們差了那麼多歲,身份也隔著一條社會鴻溝。」
她說著,憶起上一世在浴室裡對他求婚的場景,攥了攥床單,「反、反正,我上輩子和你求婚時,你也答應了。」
「你現在也二十三歲了,都有研究所了,等你大學畢業,我們、我們??」她愈說愈害羞,愈說聲音愈小,直到最後幾個字,忍不住深吸口氣,閉上眼睛——
「我們結婚吧!」
裴晚曦拔聲喊完,頭頂寂然無聲。
她緩慢睜開眼,抬頭想看孟乘淵的反應,豈料迎來的不是眼淚、不是親吻,更不是擁抱,而是一句低沉冷靜的——
「不要。」
「啊?」
瞧孟乘淵一臉雲淡風輕,裴晚曦像被雷劈了,呆滯良久,不可置信地睜大眼,「你、你拒絕我的求婚?」
孟乘淵不語,抿了抿唇邊的笑。
和他安靜對視著,感覺臉頰起了一片燒灼,裴晚曦別過頭,滿腦尷尬迅速轉為慍怒。
她攥緊拳,皺起眉,「證明是你要的,求婚也是你拒絕的,你怎麼不上天呢??」
見裴晚曦鼓著臉嘀嘀咕咕,孟乘淵不禁失笑。
他伸手將她抱到腿間,大掌托住她的後背和後腦,像抱嬰兒一樣帶她靠近自己。
「裴小朋友生氣了?」孟乘淵歪頭看她。
「我沒有。」裴晚曦別過頭。
「臉頰都鼓起來了。」
「我哪有。」
孟乘淵低笑一聲,湊近她,「那我親親。」
「走開,你別親我——」裴晚曦皺眉,想躲開他,孟乘淵卻掐住她的後頸,託在後腰的手往前推,逼得她整個人連帶臉都迎向他時,低頭吻了下來。
「你、唔??」
唇齒相摩,裴晚曦發出悶哼,雙手在孟乘淵胸口推搡著想推開他,卻不僅毫無用處,臉頰還被他捧在掌心。
漫長又繾綣的吻畢,孟乘淵鬆開她,裴晚曦卻抓著他的衣服,大口喘息。
臉頰的熱度蔓延到耳根,見孟乘淵笑吟吟地看著她,裴晚曦揪起眉,羞澀地低語:「你、你??」
「你不是不想和我結婚嗎,親我幹嘛??」
在腿間的女人縮成一團,紅著臉蛋,聲音軟軟糯糯的,像隻熟透的小兔子。
感覺心臟剎那塌陷了一塊,全身都變得柔軟,孟乘淵笑嘆了聲,再次將裴晚曦抱進懷裡,還忍不住在她身上蹭了蹭。
裴晚曦怔住,反應上來時,她已枕在男人的胸口,暖意包圍全身。
孟乘淵緊緊擁抱她,下巴擱在她的頭頂,閉著雙眼,唇角上揚。
「你等我。」
男人的聲音伴隨劇烈的心跳聲傳來,裴晚曦正疑惑,孟乘淵卻吻了吻她的頭髮。
唇瓣輕摩她的髮絲,他溫聲帶笑,「等我有能力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