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棠景意探頭往外看,又被陸雁廷扶著臉咬了一口嘴唇。
力道有些重,棠景意按了按嘴唇,摸見狗東西印下的淺淺的牙印。
“我想換個助理。”陸雁廷板著臉說,“我感覺他要謀殺我。”
棠景意:“……”
他知道陸雁廷指的是蘇酌,一時間為這個藉口感到無語,“你發什麼瘋,這年頭工作難找,別亂來。”
頓了頓,又說:“小蘇挺好的,雖然人是不太機靈,但工作也算盡心。”
不太機靈的蘇酌正淚眼汪汪地捂著撞到茶几邊角的膝蓋,有些想哭。
他不想勾引老闆,他想勾引老闆的老婆……嗯,老公。
蘇酌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他支著下巴走神,幽幽地問秘書:“陸總多大了?”
秘書從一堆檔案裡抽空回他:“快35了吧。”
蘇酌瞪圓了眼,小聲驚呼:“這麼老。”
秘書:“?”
“小棠哥呢?”
“比你大一兩歲。”
蘇酌不解:“那他們為什麼……”
秘書抬頭看他,眼睛微眯,似是從他的打探中窺見什麼不尋常的氣息,加重了語氣強調道:“他們是真愛。”
蘇酌哦了一聲,又想,可是他另一個老闆說小棠哥只是陸總找的代替品。
……嘖。
他忍不住憤憤,混蛋老闆。
棠景意的生活平靜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和顧雲深幾乎沒有碰見過。準確地說——應酬或者聚會時遇見的是不少,但沒怎麼說過話。
今天還是一個聚會,棠景意自遊戲房外路過,聽見裡頭傳來模糊的說話聲,有人在叫棠棠。
棠景意下意識地側頭往裡看,先是聽出了顧雲深的聲音,然後再是看見他在說話。
和空氣說話。
棠景意腳步一頓。
裡邊人發現了他,顧雲深望過來,有些怔愣,又看了下身側,又看他,然後笑起來,叫他:“棠棠?”
棠景意走進去。
“顧雲深,你剛在和誰說話?”
“沒有。”顧雲深笑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他神色自然地讓棠景意坐下,又從冰箱裡給他拿了檸檬茶。棠景意打量著他的神態動作,似乎沒什麼異常。
“怎麼這樣看我。”顧雲深還是笑,眉眼溫柔,然而在所有的一切發生過後,這樣的柔和卻又讓人無端地覺得詭異。
棠景意看見一旁的遊戲機,又問:“打遊戲嗎?”
“好。”
switch連線到了電視,他們一人一個手柄玩超級瑪麗,顧雲深操控的紅帽子水管工一路跑跑跳跳衝在前頭,棠景意的桃花公主跟在後邊追。
倒是沒什麼不正常……至少馬里奧比一局死三十次的桃花公主正常多了,就算馬里奧把怪殺完了,桃花公主也能笨到跌下臺階或者掉進懸崖摔死。
棠景意:“……”
因為在打遊戲,他沒聽見陸雁廷的電話,直到他一個個房間找過來,隔著窗戶看見他們坐在一起。
好一會兒,他出聲叫道:“棠棠。”
陸雁廷還是不喜歡顧雲深,只能勉強維持表面和諧,眉間不受控制的攏上一層陰翳。
“我先回去了。”
棠景意說,桃花公主已經不知道第幾次掉進懸崖裡,沒法復活了,他把手柄放到一邊。
顧雲深點頭,“好。”
他沒站起來,也沒回頭,馬里奧還在忙忙碌碌地跑跳著。
腳步漸遠,兩人離開了。
於是馬里奧調轉了方向,跟著桃花公主跳下懸崖。
晚上的時候,陸雁廷纏了棠景意很久。
久到床單被蹭得皺成一團,溼痕層層洇進深處,沙啞的喉嚨再也叫不動了,眼睛是紅的,眼皮也是紅的,清洗完後陸雁廷幾乎是昏睡過去。
隔天兩人都沒上班。
蘇酌來的時候是棠景意給他開的門,昨晚上只記得讓保姆別來,忘記知會蘇酌了。
“小棠哥——”
“小蘇?抱歉,陸雁廷今天不上班,忘記告訴你了。”
棠景意明顯是匆忙套上睡袍趕過來的,腰帶都沒繫好,領口揪了起來,敞開一個小口,露出被人親得發紅的鎖骨和胸膛。
蘇酌心碎了,他決定聽另一個老闆的話,加快分手程序。
可是陸雁廷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陸雁廷。蘇酌喜歡棠景意,卻又悲傷地想,他根本沒有值得棠景意喜歡的地方。
棠景意覺得這小助理是真不太聰明的樣子。
可他工作卻又實在盡心,助理的活兒不好乾,涵蓋了公事和私事。蘇酌卻是很勤快的,他陪著陸雁廷同進同出,又足夠細心,便是買過敏藥也會特意問他,再麻煩也從不抱怨。
蘇蘇:【小棠哥,陸總常吃的藥沒有了,這個可以嗎?】
他們加了微信,蘇酌會給他發訊息。
棠景意:【可以的。】
有時候陸雁廷在忙,不方便帶手機在身上,棠景意找不到人,也會發訊息給蘇酌。
棠景意:【小蘇,酒會結束了嗎?】
蘇蘇:【還沒有呢小棠哥。】
蘇蘇:【陸總好些朋友都在,小棠哥要來嗎,我去接你。】
棠景意:【好,麻煩你。】
小助理的殷勤和貼心所有人都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