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英心裡苦啊,這兩個僱主吵架,讓她這個打工人來傳話,但還是硬著頭皮道:“太太說她意已決,讓先生不要再勸她了。”
喬英補充:“還有,太太現在已經睡下了,說請您不要去她的房間打擾她。”
顧信南知道是自己的所作所為讓程舒君徹底傷了心,他沒臉求原諒,更何況他最該死一件事還沒有被揭露出來,他在程舒君面前的時間越久,就越可能露餡。
因此還是不要面對程舒君了,對大家都好。
顧信南答應著,“哎……好好……”程舒君在主臥,他肯定是去不了了,所幸顧家房子大,房間多,喬英已經給他收拾好了另外的房間。
顧信南有些頹喪地坐在床邊。為了方便休息,喬英將屋內的燈光選開的是最暗的氛圍燈,溫和得有點像窗外的月光,涼涼的,柔柔的。
顧信南向窗外看去,月影婆娑,彷彿回到了他和程舒君初遇的那晚,那個時候,他們都一窮二白,但是都有一顆真心。
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對程舒君的真心,一點點消失了呢?
在月光的沐浴下,顧信南甚至覺得他的罪孽被淨化了不少。
“舒君……”顧信南低低地喚著,不知道是在呼喚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女,還是在呼喚這個現在被他傷透了心的女人。
電話鈴聲將顧信南從對往事的回憶中拉了出來。
是李安瀾,或者說,顧星馳。
“喂……爸爸,”李安瀾其實並不想叫這個出軌的男人爸爸,但是現在還有求於他,不得不嘴甜一些,“這麼晚了,是不是打擾您休息了?”
“沒有!沒有沒有!”失散多年的親兒子頭一次主動給他打電話了,顧信南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嫌打擾。
“那好……”李安瀾求人的時候,語調就會軟下來人,讓人忍不住想答應他的請求,“我想回家住,還有,爸爸您上次說給我的車和司機……”
第二天,李紅譯正要扶著程舒君上車,就看到幾件行李被搬家公司運了過來。
程舒君皺眉,“這是什麼意思?我還沒走呢,就有人要入住顧家了嗎?那個女人就要蹬鼻子上臉了?”
李紅譯寬慰著,“應該是搬家公司放錯地方了吧太太彆著急,我去問問。”
正當李紅譯走上前的時候,一輛雷克薩斯駛進了顧家的院落,停下,開門,走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馳!”程舒君在這道身影走下來之前就認了出來,立刻飛奔上前,“小馳,你終於願意回家了!”
李安瀾臉上是幸福的笑,穩穩扶住程舒君的雙臂,“媽媽,我想你了。”
對不起,媽媽。
為了能和星灼在一起……
*** ***
週末,顧家的酒會。
第42章 在狗血文裡當真少爺的惡毒對照組28
夜幕低垂, 城市的喧囂漸漸沉寂,而在顧家包下的摩天大樓的樓頂花園中,身著華服的賓客們絡繹不絕, 男士們西裝筆挺,女士們則穿著流光溢彩的長裙, 宛如從舊時代電影中走出的男女主角。
角落裡,幾位藝術家正用薩克斯風和小提琴演奏著經典曲目, 為這場酒會增添了幾分浪漫與懷舊的氣息。不時有人駐足傾聽,臉上洋溢著享受與陶醉的神情。
顧信南面色微紅,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明明是中年的歲數, 在這喜慶的氛圍烘托之下卻有了些青年人的朝氣。
自從出軌事發後就沒對顧信南有過好臉色的程舒君此時難得露出笑臉, 挽著顧信南的胳膊,和賓客們客套著。
“顧總,好福氣啊!失散多年的親生兒子終於找到了!”一位男賓客端著紅酒和顧信南碰杯,他身旁的女伴也隔空向程舒君點頭示意。
“是孩子自己為我們掙到的緣分!”顧信南眉飛色舞道:“這孩子優秀, 去給舒君外甥女補課的時候,才被發現的……”顧信南今晚第無數次提及李安瀾被認回顧家的經過,說得嘴皮子都要磨出繭子了,還是一個勁兒地絮叨。
與一直炫耀的顧信南不同, 程舒君只是對來往賓客們笑笑, 然後就回頭跟李安瀾說話,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能和兒子相處的時刻。
“聽說顧公子是q大的!真是太優秀了!我家那個混小子成績太差,都快把我急死了……”那女伴嘆了口氣,用右手背拍了拍左手的掌心, 半是無奈半是憂心,皺著眉頭。
程舒君不由得上前寬慰了幾句。
她這一上前, 就將身後的李安瀾完完整整地暴露了出來。
李安瀾本來有些不太習慣這種場合,有些畏縮,但是隨著程舒君給他詳細地介紹著每一位來賓,他已經把所有人的認全了,膽怯自然也就消失不見。
李安瀾今晚穿著一身潔白的手工高定西裝,是程舒君幾天前找人量好後讓品牌加急趕製出來的。西裝線條流暢,剪裁得體,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溫文爾雅。但著大片的白色在燈光的映照下又顯得有些孤冷,帶上了些曾經的李安瀾身上所罕見的銳利與凌冽。
行走間,他的氣息從小心翼翼慢慢變得從容不迫,每一步都穩健而不失輕盈。李安瀾在程舒君的介紹下,時不時舉杯點頭向賓客們示意或者出言寒暄,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每一個音節都盡在他溫柔的掌控之中。
手腕處一枚漆黑的袖口,隨著身體的移動而起落,那顏色是能一下子把人的視線吸進去的黑,一如李安瀾的眼睛。他此刻微微笑著,眸子裡映著會場的燈光反射出點點清輝,像是將散落在夜空中的銀河微縮進了他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