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遲早,都要吞併他們的。喻星劍眯了眯眼睛。
車子很快開到了褚珩入住的酒店。喻星劍把鑰匙甩給侍應生去停車,自己馬不停蹄就往頂樓行政套房跑。
嘿。有錢就是好。車都不用自己停。上輩子喻星劍每天都過的這樣紙醉金迷的日子,可是驕奢淫逸之下只覺得靈魂空洞得都能穿過風。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覺得生命鮮活,色彩絢爛。
除了……走路還有點腿抖。某處隱隱作痛。
推開酒店房門的時候,褚珩正在套房的書房。喻星劍從後面一把抱住他,“我回來了!”
褚珩卻奇怪的盯著手機,一動不動。
“嗯?怎麼了?”喻星劍覺得奇怪。這尊大佛平時看到自己總要膩乎兩下的,這是,怪自己出去太久了?
不至於吧。喻星劍貼上他的側臉摩挲了兩下,下一秒視線落在他的手機螢幕上。
“這是……”喻星劍仔細看了看,有點眼熟,“家裡的監控?”
是庭院的監控。褚珩拉長一張臉瞪著螢幕。
“遭賊了?”喻星劍第一反應。
隨後想起來,這是誰家啊,聯邦安全總局的總指揮府上,哪個不要命的敢偷東西偷到這裡?那不存在的。
“太沒出息了。”褚珩忽然咬牙切齒說了這麼一句。
“啊?”喻星劍蹲下來抬頭看他,“褚珩,你講不講道理?我出去賣命掙錢你還嫌棄我沒出息?”
“不是你,是牛奶!”褚珩咬著牙放大監控畫面的一角,遞給喻星劍看。
畫面裡,庭院的角落圍欄處有一個竹籃,帶手柄的那種藤編籃,仔細看能看見竹籃裡有點吃的,雞腿,肉肉,甚至還有一小袋便攜裝的狗糧。
“這不是你給他準備的吧?”喻星劍疑惑,狗糧也不是自家日常吃的牌子。雞腿和肉就更不可能了。
“哪個好心人送來的?”喻星劍蹭了蹭褚珩的肩膀,“倒回去,回放看一下是誰做好事不留名。”
畫面裡,牛奶屁顛屁顛邁著小短腿往牆角跑,然後輕車熟路的叼起竹籃,又屁顛屁顛回去了。
褚珩反手把手機扣在桌上,沉痛的閉上眼睛,“不用回放,我都看到了。”
“是誰啊?”喻星劍好奇。
褚珩悲痛欲絕,“是一隻陌生的狗。”
“哈?”喻星劍愣住。
“是隻陌生的狗!”褚珩重複,“我本來是開啟攝像頭想看看牛奶和咖啡糧食還夠不夠!結果一眼看到有隻粉色耳朵的比熊,叼著一個竹籃往角落跑。”
“咱家缺吃還是缺喝了!我褚家的狗子,竟然要去吃軟飯!”褚珩痛心疾首,“是我走的時候留的糧食不夠嗎!他還要吃軟飯!”
吃軟飯?!
喻星劍笑出了打鳴聲。
“你別太離譜。”喻星劍擦了一把笑出來的眼淚,拍了拍褚珩的肩膀,“你想開點。人家牛奶就不能交朋友了?有朋友向他示好,送點吃的給他,就不行了?”
“交朋友可以,我褚家的狗,必須主動出擊,就應該是他送吃的去勾搭別的狗,而不應該是坐在院子裡吃軟飯!”褚珩還是悲痛欲絕,並不能被喻星劍的話安慰到。
喻星劍打趣他:“那你下次回去院門留個側門,狗糧準備雙份。有本事你再給他修個會客廳。”
沒想到褚珩大手拍在桌上梆梆響,“可行!”
喻星劍:“……”
“你事情辦的怎麼樣了?”褚珩終於想起來問他。
“挺順利的,明天去參加現場會。”喻星劍笑眯眯的。
褚珩站起來繞到他的身後,指腹放在他的兩側太陽穴輕輕打圈揉按。
喻星劍舒服的閉上了眼睛,“什麼時候學的這一手?還挺專業。”
“剛才學的。”褚珩說,“你回來之前,網上看來的。屬於現學現賣。累不累?”
喻星劍低聲:“有點。”
“你壓力有點大。”褚珩的指腹從太陽穴緩緩向下,在他的後頸輕輕揉捏。
喻星劍微微一愣,“沒有啊。”
“別裝了。”褚珩捏了捏他後脖頸的軟肉。一瞬間,一種通電的感覺從喻星劍的脖頸傳到四肢,蔓延到全身。
喻星劍以為自己掩藏得很好,周昊和陳辰都沒看出來,只看得到他的志在必得,周身洋溢的日光一樣的自信。
他甚至自己都快信以為真,覺得自己毫無壓力。
卻在褚珩的一句話下卸了全身的力氣。
“一點點。”喻星劍低聲嘆了一口氣,“手底下弟兄多啊,都在等著我拿主意,吃飯。”
他原本是不怕的。在上一輩子,喻星劍作為喻氏集團總裁,立於群峰之巔,一覽眾山小。可是高處不勝寒,沒有朋友沒有愛人,一個人在路上踩著刀刃行走。
那樣的生活一眼看到盡頭。他不珍惜那些“得到”,所以無所謂“失去”。
但是這一世不一樣了。
他開始害怕失去,害怕原主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那麼珍貴的兄弟情,最後毀在他的手裡。
是他堅持要兄弟們改行,棄暗投明。如果不能給他們一條富餘足足的後路,自己有什麼面目當這一聲“大哥”?
“我會幫你。”褚珩低聲,抬手拂過他的眼睛,遮住他微微發燙的眸子。“你累了,眯會兒。等天黑了我們出去逛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