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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燕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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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羅,你可是世界上主人最驕傲的存在。

燕羅曾不只一次聽見腦還當中的聲音這麼對他說,當時的他還只是剛踏入社會,正在打工賺取溫飽的時候。

他在讀書這方面沒有慧根,那怕老師已經細緻的講解了所有的全部過程,他仍舊一竅不通,他收到不不少失望的眼神,那一個個恥笑的面孔讓他想走向前去通通撕碎,他更加不喜歡那些帶著憐憫的眼神,為什麼要這樣看著他?他是什麼非常可悲的存在嗎?除了可憐我、恥笑我、看不起我之外,你們難道就有比較了不起嗎?同樣都是在替別人工作,怎麼還分出誰高誰低的優越感了?高階畜生跟低階畜生不同樣都是畜生,本質相同還好意思看不起別人。

燕羅這個雖然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本事,但人還挺務實的,一但認定了一件事情就會堅持到底,不達到他給予自己的標準他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事情改變的起因,是某一天,一個人來店裡買東西的時候多看了燕羅幾眼,燕羅覺得莫名其妙卻也沒多加在意,結完帳之後就回到貨架區繼續補貨了。

「我看你好像不太適合做這種沒什麼搞頭賺得又少的工作,要不要考慮跟我去做可以輕鬆賺大錢的工作?」

應該是騙子吧。雖然在心中已經確定對方的身分,但燕羅還是在下班的時候到對方給出的地點檢視情況。

他們看見推薦他過來的那個人的身影,只看見有兩方人馬正激烈的纏鬥當中,他看著那充滿著野性暴力的場面,心中突然升起一蹴火苗,點燃了他對這種暴力場面的渴望,如果可以,他希望成為當中的其中一員。

這樣,他就可以抒發長久以來積壓在心中的某種渴望,同時也可以實現腦海中那個聲音的願望。

雖然心中已經有想要做的事情,但燕羅始終覺得缺少了某種東西,讓他覺得現在加入還不是一個最好的時機,於是他仍然過著單純的打工生活,等待著他想要的時機到來。

燕羅每天下班都會回到那個地點去看那群人火拼的畫面,但是每次都在有人受重傷昏迷的時候停手,如此平淡的鬥毆方式讓燕羅不是很認可,每次他都是興沖沖的來,滿懷失望的回家。

雖然燕羅可以感覺到,他也不得不承認,腦還中的聲音在當時已經在他的身上植入了一顆種子,那顆種子想要發芽,想要長大,但是卻缺少某項能夠澆灌這顆種子的營養。

這段期間,燕羅也在找,那缺失的部分到底是什麼東西?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直到某一天,他在倉庫用美工刀拆包裝的時候,不小心伸手劃傷從他身邊經過的同事,雖然那道傷口很淺,只需要貼個ok繃就行了,同事也安慰他說只是個小傷沒有關係。

那名同事或許是因為看見燕羅低下的頭誤以為他因為讓他受傷而不好意思看他,但實際上,只要那名同事能夠低頭觀察一下燕羅的表情,就會發現對方哪有什麼感到抱歉的樣子,那雙因為找到夢寐以求的東西而猛然瞪大的雙眼,嘴角也因為欣喜若狂被用力的扯向臉頰兩側。那癲狂的表情任誰看的都要說一句:可能要送去精神病院,看起思想不是很正常的樣子自。

看著鮮血從傷口緩緩流出的畫面,實在是太過美妙,讓燕羅興奮不已的待在原地久久不能自已。

自從那次之後,燕羅就像是被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他開始在自己身上藏匿各種刀片,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下,在別人或嬌嫩、或粗糙的面板上劃過,當事人或許還沒有辦法當場察覺,但作為始作俑者的燕羅確可以好好的單在原地欣賞著美景,這其中最棒的就是當那些人發現自己受傷時所發出的驚呼聲,簡直是天籟,他都不敢想像要是自己能夠將這些聲音錄製下來收藏,自己的生活會有多麼的美好。

為了隱藏自己的這項行為,燕羅不只會在工作的商店中犯案,還喜歡到各種餐廳、商場、遊樂園等人流量多的地方去,但是在那些地方就很難單獨盯著一個目標欣賞,但他也會盡可能地在目標身邊活動,等目標察覺到自己身上的傷痕,雖然不可能每次都成功,但是總有那呢少數實現了燕羅心中所想看見的畫面,尤其是那些跟著同伴一起行動的目標,每當聽到那接驚呼聲就能讓燕羅滿足的待在原地品味許久。

隨著那顆種子漸漸茁壯,心中的那份慾望再也不能因為簡單的劃傷而滿足,燕羅曾因此焦慮了一段時間,當時他在劃傷人並在一旁觀察完全程後居然只獲得了滿滿的空虛感,這讓他感到震驚。

該怎麼辦?他居然無法再從這種行為獲得想要的滿足了,看來需要做出更加激烈一點的行為,這樣他就可以繼續享受到那份滿足感了。

那天下班,燕羅將一把水果刀仔細的包裹起來,這是一把嶄新的水果刀,從拆封開始燕羅便全程帶著手套,就是為了確保上面不會沾到自己的指紋。

他在下班的高峰期擠上一班捷運,眼神隱蔽確專注的盯著一個揹包,他剛剛在上車前人群混亂的時候將水果刀刀尖朝外的塞進那隻揹包當中,仔細看的話可以看見揹包的某處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在到站時,燕羅跟著其他要下站的乘客一起移動,現在上下車的身影都擠在一塊是車廂當中最混亂的時候,在燕羅的腳剛踏出車廂的瞬間,車廂忽然爆出一個尖叫聲。

可以看見有幾個人因為人潮被擠壓至揹包的方向,又隨著人潮的移動只能貼著揹包被動的移動,同時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部會忽然感受到疼痛,低頭一看發現揹包當中夾著水果刀,已經有好幾個經過的乘客愈害的。

當下的騷亂很符合燕羅所想要達成的狀態,他好像又在次找回了那份滿足得感覺,看著人群四散尖叫,揹著揹包的人慌張卻又怎麼都解釋不清的模樣,受害者們有報警的,有叫救護車的,也有不停在質問那名背揹包實際上也是受害者的乘客的,太有趣了,太棒了,太美妙了。

現場吵雜不已的各種聲音,就像是一場美妙的交響樂,在享受的同時,燕羅也扮演著一起被驚嚇到的乘客,在警方過來做證詞的時候脫離了嫌疑。

但是這種行為再多做幾次的話一定會被抓住,儘管感到可惜,燕羅還是更願意對長期收穫做考慮,他決定明天半夜再開始執行令一個方案。

當天下班,燕羅全副武裝將自己包裹得非常嚴實,水果刀的刀刃也用特殊的方式加工過,不同於市面上常見的水果刀,就算被警方抓到,調查期間他們一時半會也找不出造成傷口的兇器的出處。

他將目標放在沒有多少人會聚關注的老舊眷村,在那邊都是在眷村居住很久的老人,或是不怎麼離開過眷村的被留在這邊獨自生活的老弱病殘,但還是有極少數是有家族在這邊短暫居住活動的。

他之前有過來幾次,是為了確認到幾哪幾間房屋當中居住的是獨居的老人,或是一些生病很虛弱的人,觀察一段時間,確定他們的家人除了金錢沒有要過就近照顧的打算後。燕羅便安排了接下來的行動。

行動的時間不可以太密集,到不是因為害怕這麼做很容易被發現,是因為這次他只要一感受到滿足就可以連續好幾天都不用在做行動來滿足慾望,眷村的人口不多,要省著點用啊。

燕羅將那些偶爾還是會跟其他住戶打招呼的人安排在最後面,畢竟這種人第一個消失可是非常容易被察覺到的,

他可是決定將眷村當中的全部人都用來填補他所需要的慾望,為此他也做了不少準備。

今天,是他去第一個目標家下手的日子,他翻過房屋外圍裝飾用的矮小的圍牆,用一根鐵絲就撬開了老舊的門鎖,燕羅氣定神間的在房屋當中四處觀看,就像是在看預售屋符不符合自己的預期,當他走進臥室,看見床上陷入深層睡眠,沒有發現入侵者的熟睡身影,臉上露出非常滿意的表情。

燕羅慢慢地走向床邊,安靜地看著老人熟睡的面孔,就像是在守候老人睡眠一樣,整體畫面看起來非常的溫馨,如果能夠忽略到燕羅握在身後外型猙獰的刀刃,畫面的確該是恬靜美好的。

他感覺到自己應該是張開雙眼的,但是他的視野當中只有一片漆黑,他不記得自己有拉上窗簾,為什麼房間這麼暗,他想起身開燈,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論如何都施不了力,他想喊叫出生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只有嘶啞的抽氣聲跟不停冒出的氣泡聲。

好痛!他的脖子好痛!為什麼他什麼都看不到也動不了,為什麼他沒有辦法發出任何聲音,為什麼他的脖子這麼痛!他真的好痛啊!有誰可以來幫他一個忙,告訴他現在倒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床上的身影虛弱的掙扎著,在月光的照明下,映照在底板上的影子顯得猙獰且扭曲,不遠處的一張藤椅上做坐一個身影正靜靜地欣賞著這幕場景,時不時發出愉悅的笑聲,卻沒有被床上掙扎的身影聽見。

直到他的四肢漸漸冰涼,掙扎的幅度減緩到最後的沉寂,燕羅坐在藤椅上從頭到尾的觀賞了全程。

就像是看了一場精妙絕倫的電影,燕羅現在仍感意猶未盡,生出想要直接到下個目標家去繼續行動的衝動,但他剋制的將這份慾望壓制了下來,畢竟美味的料理,每一口都值得細細品味不是嗎?

下一個目標便是他的下一口美食,他需要好好想想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品味,才能最大的體現出美食自帶的獨有味道,光是想想就讓他忍不住陷入陶醉。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他還想要在更多,但是現在還不行,等時機到了他要敞開來大肆享用。

燕羅搬出早就已經準備好存放屍體的容器,內層是塞滿香木木屑的正方體木箱,木箱外灑滿樟腦丸隔絕掉一些蟲子的孳生,最外面一層是一個密碼鎖的大箱子可以很好的裝下五個大型行李箱。

將老人的屍體沉放進填滿木屑的木箱當中,燕羅忍不住捧起一把香木木屑放在面前細嗅著,眼神溫柔地望向被淹沒只剩頭頂的屍體,深情的開口:「感謝你讓我享受到一個美好的夜晚,晚安。」

最後封箱鎖上密碼鎖,燕羅認為今天的日期值得紀念,於是將四字密碼設定成今天日期,他也不打亂密碼鎖的號碼,要讓第一發現人在按下密碼鎖時可以立刻解開,他按著開鎖建看著彈起的鎖頭,愉悅的笑了。

離開之前他沒有忘記帶走墊在藤椅上的白布,他拿著白布在房子的後院用火燒掉了。

看著被火舌漸漸吞噬消失的白布,燕羅對第二個目標的處理方式有了新的想法。

於是,一場針對眷村的屠殺總是在步入黑夜的時候悄悄侵蝕著眷村裡的所有居民,沒有人知道危機已經到來,只會覺得好像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見到某某人了,不知道他身體的狀況怎麼樣,有沒有好一些了?卻從未想過他們已經被塞進充滿香木的木箱當中,鎖進被解鎖完密碼的大箱子當中,已無法再見到面了。

燕羅也曾設想過類似的問題,有些居民一定好久沒有見到之前有過對話的其中某位居民,他一定有某個時候特別想念過對方吧。

那真是太可憐了,讓我來幫幫你吧。

「等等你就可以見到認識的人,不會再孤單了喔。」

輕柔的對木箱當中被亂砍至死的屍體說著,繾綣的語氣就像情人間的私語,直到最後封箱的步驟,燕羅的每個動作都是專注且認真的,就像是在對待什麼貴重物品那般,每次他都要確定密碼鎖是一按即開的狀態,才會滿意的離開。

在享用完最後一個任務目標,燕羅重返現場準播回收一些遺留的物品時,發現那家原本都要到放長假時才會過來小住一段時間的家庭到訪了眷村。

燕羅隱藏在一間已經廢棄很久的住宅當中,觀察著那個家族的動向,還好他們是在黃昏的時候到達的,要是再早一點,他們可能會因為時間充裕而到處跟住戶打招呼,這樣已經沒有居民存活的事情就會被提早發現,這可是燕羅不願意見到的結果,望著那家人毫不知情走向屋子當中的身影,他已經決定好今晚的行動了。

一家四口坐在餐桌前,氣氛和樂的用餐氣氛時不時傳出歡聲笑語,孩子用稚氣的聲音說著自己在校園當中所發生的大小事,講述的同時總是時不時插入另一個聲音來補充細節或是拆穿真相,講到後面變成兩個孩子誰都不服誰的在吵架,父母早已見怪不怪,沒有人站在任何一邊,只是面帶微笑繼續用餐,反正過沒多久他們就會因為肚子餓而停止爭吵專心吃飯了。

忽然有人按響了門鈴,爸爸示意他去開門,簡單的擦了一下嘴巴後打看門,看見門外站著一名男子。

那名男子身上的衣服沾了不少塵土,就像是爬山時不小心腳滾下山坡的模樣,整體看來十分狼狽,爸爸詢問對方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會按他家門鈴。

「我原本在這附近爬山,因為腳滑不小心從半山腰滑到山下去,為了走回原路我花了不少時間,但是現在看來不巧我還是走錯路了,這附近我只看見你們家有燈光,想要不好意思的拜託你能能不能給我一點飯吃,我真的好餓,不用太多,一碗白飯也行,只要能夠支撐到我走去公車站就可以了。」

看著對方誠懇的態度,再看看對方狼狽的模樣,拒絕的話就算到嘴邊也怎麼都說不出口,於是爸爸轉身邀請男子進物一起享用晚餐。

男子有些惶恐的落坐,媽媽熱情的給他添了一碗大米飯,跟他說菜還有很多可以多吃一點,反正他家的兩個孩子都吃不完。

聽見女主人這麼說,男子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雖然吃的行為看起來真的非常飢餓,但男子還是有身為客人的矜持,每盤菜最少都留下一半。

發現自己現在出發去公車站還需要等待很長一段時間,男子得到家裡主人同意後厚臉皮的坐在位子上消食,順便跟兩個小朋友講著再山上會遇到的各種趣事,還有一些如何分辨植物有毒沒毒的小撇步,再出發之前跟小朋友們度過一段愉快的時光。

再告別前,爸爸將男子送到門口,並跟對方說這裡是一個偏避的小眷村,因為主要居住的人都是一些老人跟少部分養病的虛弱人士,所以平時休息的時間都很早,今天只有遇見他們這一家還是太可惜了,有機會的話可以早點過來看看眷村裡的其他居民。

男子聽的邊答應邊點頭,說著:「我還會再過來看看的。」一邊揮手朝距離眷村還有一段距離的公車站走去。

離開那溫馨的一家,男子感到疑惑,他當時也有嘗試去按其他住家的門鈴,但是整個屋子都沒有燈光,門鈴也沒有人迴應,他最終才找到那一家子按下對方的門鈴。

「真的還有其他人住在這邊嗎?可是我那些屋子好像沒有生活的痕跡,該不會是那個人記錯了吧。」

眼看自己等待的公車已經到達,男子沒有細想下去,坐上公車後已經開始擔心幾天後上班需要報告的內容。

將客人送走後,他們分工收拾著餐桌,小孩子們淘氣的將盤子般到水槽後大叫著「我做完工作了!」一邊蹦蹦跳跳的跑到客廳去玩遊戲。

爸爸媽媽見狀也沒有出聲嚴厲的教育孩子們,反而樂於在水槽邊享受著兩人的世界,一家人享受著溫馨的家庭氣氛各自坐著喜歡的事情互不干擾。

晚上在跟孩子們說完晚安後,夫妻二人回到主臥室準備睡覺,女主人心神不寧的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男主人抱住對方關心的詢問著怎麼了?為什麼一直翻身不睡覺。

「我只是覺得今天有點奇怪,但是又說不出來具體是哪裡奇怪。」

「那就別多想了,先好好睡一覺,起來有精力了再繼續想吧。」

他們從未想過,這將會是他們此生最後一次的對話。

哥哥在睡夢中被渴醒了,早知道就聽爸爸的話,睡前不要吃太多洋芋片,要不然半夜容易被渴醒。

男孩踩著拖鞋,啪噠啪噠的聲音回盪在空曠走廊,小男孩到廚房接了一杯水喝,他還記得媽媽說過半夜喝水不要喝太多,要不然容易尿床,於是他接了少少的一杯水,足夠解渴就行,準備走回房間的路上他轉過頭看向客廳的方向,看見有一個黑影正在往巨大的箱子當中擺放著什麼。

小孩子對未知的態度比起恐懼,更多的是好奇,小男孩啪噠啪噠的走進黑影,聞到一股奇特的香味,其中好像還有一些不好聞的味道,他不喜歡。

「你在做什麼?為什麼出現在我家?你在準備禮物嗎?禮物是什麼我可以看看嗎?」

小孩子就是口無遮攔,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完全沒有多加思考的詞語也是一段美妙的曲調。燕羅心想。

箱子的開口是正對著燕羅的,他完全可以將箱子當中的情況盡收眼底,而小孩子可就不一樣了,就算箱子的開口朝向他,那孩子就算顛起腳尖也看不見裡面。

或許看小孩子可愛,燕羅居然產生一股想要逗弄孩子的想法,他一邊將箱子當中東西擺放的位置做調整,一邊語氣溫和的向小男孩說著。

「你看這是一個很大的禮物箱,我正在往裡面放禮物,但是怎麼放都放不滿,我擔心收到禮物的人會不高興,現在非常的煩惱呢,你可以幫幫我嗎?幫我看一下禮物這麼放到底可不可以就行了。」

「我最會幫別人看東西了!」

看著小男孩自告奮勇的模樣,燕羅隱藏在面罩下的表情滿意的笑了,他抱著小男孩放到巨大的箱子前,為了確保他可以將箱子當中的情況看清楚,細心的托住孩子的身體讓小男孩可以從上方往下看。

「那就麻煩你了。」燕羅感激的語氣當中充滿笑意。

小男孩藉著外面照射進來的微弱光線仔細看著箱子當中幾坨模糊不清的黑影,他轉著頭換個角度看,可以看見有照到水漬般的閃光,而且這禮物的味道好奇怪,為什麼味道聞起來這麼刺鼻。

「這樣有沒有看清楚一點?」

燕羅擔心小男孩沒能看清楚,將他向下遞了過去,這次,小男孩終於看清楚距離自己最近的那一小坨黑影倒底是什麼東西了。

那是他妹妹不可置信瞪大雙眼的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男孩在燕羅懷中悽慘的尖叫並奮力的想要掙脫他的雙手,燕羅可不會讓他這麼做,他親暱的貼近小男孩的臉頰,伸手用力的摀住小男孩的嘴吧不讓他再叫出聲,用無比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開口。

「喜歡這一份禮物嗎?」

「看完我為你準備的禮物,你也要成為我的禮物喔。」

「你的位置,在這裡喔。」

小男孩終於看清三道黑影是自己的家人,他們的面容都定格在最驚恐瞬間,這個恐怖的畫面也成為小男孩失去性命前最後看見的畫面。

看著塞得滿滿當當的木箱,燕羅頭一次滿意的邊收尾邊哼歌,這款特大箱子也被特殊對待的鎖上了四道密碼鎖,密碼分別是每個人的遇害時間所組成的四個數字。

當那名登山男子終於想起他曾經到過一個眷村,那邊住著一戶親切的家庭曾幫助過他,他想去拜訪一下順便感謝對方當時願意收留他讓吃頓飯,他還記得對方說過眷村當中還有一些居民,早點到的話有機會遇到,但是想到眷村的位置偏避,男子找上自己的幾名朋友陪他一同前往拜訪。

當他們提著各種禮品去按對方的門鈴,發現沒被鎖上微微向外開啟的大門傳出門鈴深,卻沒有任何人出來應門,男子感到有些奇怪,看著大門也沒有鎖,說著「不好意思打擾了」直接開門進屋。

空曠的屋子當中不見半個人影,環境看起來很像是有一段時間沒有人在此處生活過,所以積了不少灰塵,唯一突兀的就是客廳當中端正的板放著一個巨大且上鎖的箱子。

「這是什麼東西?」其中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友人手直接伸向其中一到密碼鎖,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移動任何一個數字就直接按開鎖建,沒想到密碼鎖直接就打開了。

「這幾個該不會都是解開的吧。」見狀的另一名友人趕緊將剩下的三道密碼鎖都拆下來,發現這些密碼鎖完全沒有要隱藏密碼的意思,反而像是在炫耀這些密碼數字一樣,大方地告訴你:這些都是值得紀念並炫耀的數字,賄選則密碼鎖也是因為可以讓別人以為這都是非常重要的線索,從而提高這些數字的存在感。

等到了開箱環節,所有人都很緊張,寧願彼此之間尬聊也沒有人願意站出來伸手掀開箱子的蓋子。

幾個人好不容易做完幾分鐘的心理建設,終於決定由發起這次行程的登山男子男掀開巨大箱子的蓋子。

「萬一裡面裝滿了很多蟲子咬到我要怎麼辦?這裡距離醫院會不會很遠?」

「不會啦,開車過去差不多十分鐘,還來得及救你。」

「可是我好像有聞到樟腦丸的味道,應該不會有蟲出現吧。」

在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箱子當中到底裝了什麼的吵雜時刻,登山男子決定一鼓作氣的一把掀開了箱蓋,這才發現當中還裝著一個小一點的木製箱子,而箱子當中確實裝滿了樟腦丸,也不知道麼做的原因是什麼,難道是在保護裡面存放的東西嗎?

在發現剛剛是在自己嚇自己之後,幾人都彼此互看著尬笑,裡面的木箱沒有用密碼鎖鎖住,直接用手掰開就可以看見裡面到底放了什麼。

但大家還是決定謹慎一點,雖然可以確定裡面應該不會有蟲子的存在,但難說可能有其他不怕樟腦丸的動物放在裡面,那就很危險了。

「可是我覺得木箱聞起來有種香味耶,裡面該不會放著什麼貴重物品吧?……不要這樣看我!我沒有想要拿!我只是好奇想看看!只是想看看而已啦。」

膽子較大的男子一邊伸手準備開啟木箱,另一邊向朋友們說有很大的機率是寶藏等話,等他掀開箱子一看,所有人都愣住了,反應較快的人已經拿起電話報警了。

去他媽的寶藏,木箱裡面裝著被木屑掩蓋的四具屍體。

等警方過來做全面調查才發現,全眷村的居民都已經遇害,兇手的犯案行質惡劣,心思縝密的同時不排除心理變態的可能,所有受害者都依據相同方式存放屍體,但每具屍體的死亡方式都不盡相同,每名死者都有兇手對其實施手法,造成死亡方式沒有一個是重複的,也讓警方難以琢磨兇手的心理活動,無法鎖定嫌疑人。

此時看見新聞播報著眷村慘案,心裡沒有絲毫的壓力,還可以跟坐在一旁看電視的其他人一起斥責兇手的惡劣,譴責兇手沒有身為人最基本的良心,簡直是惡魔。

啊,惡魔,這對我來說是最高的讚美,因為我將成為惡魔的僕人,我會為祂做更多事情,因為我要成為他最忠實的僕人。

燕羅現在的慾望已經無法用簡單的殺人來滿足了,隨著種子發出新芽慢慢長出小枝枒,燕羅也更加能夠壓抑住自己那逐漸具象化的邪惡慾望,在外人眼中他會是一名和善可親的便利商店店員。

就算他開玩笑的向某人說出:「你在這樣下去我可就要把你給殺掉了喔。」

就算那個人隔天被發現被害身亡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身上,因為他親和友好的外在形象已經深深的影響著身邊人對他的看法。

他曾經舉著菜刀走向一個他注意很久的目標,在眾目睽睽之下向他說:「我要殺掉你了喔。」

也只會收穫其他人不相信的嘲笑聲,目標還拍著他的肩膀說:「拜託,小羅,你可做不出這種事情,畢竟你連魚都不敢殺,怎麼可能敢殺人啊?哈哈哈!」

燕羅也順勢收起菜刀,頗為不好意思的應付著迴應:是啊,我連魚都不敢殺。

「那是因為魚的味道太腥了,我不喜歡所以才不怎麼殺魚,但不代表我不會殺人啊。」

燕羅朝地上的身影解釋著,但對方正忙著其他事情根本沒注意到他到底說了什麼,也或許那個人根本不敢再聽燕羅說出口的任何話語。

燕羅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在地上狼狽爬行的身影,嘴裡委屈的嘀咕著:「為什麼不好好聽我說話。」

那個人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正源源不斷的向外流血,地板加裝的水管原本是為了方便沖刷地面的汙漬,現在卻成為讓那個人加快流血速度的刑具,燕羅看著對方向是在鮮紅色的地毯上爬行的模樣,覺得畫面非常有趣,忍不處發出呵呵呵的笑聲。

或許是看膩了眼前的場景,想要快點結束掉回家休息的燕羅拿起一旁的水管,開啟最大的水量朝地板上的身影沖洗著。

「不……救、救……命…………」

維持著沖洗的姿勢差不多一兩分鐘後,發現那個人身下的鮮紅色地毯已經消失了,這下那個人會成為最純淨的存在,主人會非常喜歡的。

他將屍體拖竟一旁的密室當中,裡面畫著奇怪的法陣,四周的牆壁上都貼滿了類似符咒的東西,那些可都是主人送給燕羅的禮物,持有的越多可以大大降低他人對燕羅的懷疑,至始至終都會認為燕羅是個懦弱的濫好人,做不出殺人放火等喪盡天良的事情。

而燕羅現在要做的工作,就是將要獻給主人的禮物放到法陣中央,並對上貢的屍體進行一些特殊處理,等這些作業都完成後,只要鎖上秘室的門,等到第二天過來檢視發現法陣當中空無一物就代表著主人已經收到禮物了。

每次只要主人收完禮物,過沒幾天燕羅就會因為主人的青睞獲得相對應的報酬,具體是怎麼樣的報酬就不方便說了,但每次燕羅都可以獲得巨大的滿足感,截至目前為止,那顆小種子已經初見樹的雛形,相信只需要再過一陣子就可以長成一棵鬱鬱蔥蔥的大樹了,燕羅可是非常期待見到那樣的場景,所以更加殷勤的為主人獻上各式各樣的禮物。

開心的、痛苦的、驚訝的、恐懼的、意外的、疑惑地……各式各樣的死亡面容燕羅都見過,他也知道主人正在蒐集那些死之前到底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迎接死亡的所有情緒,燕羅也用心的為各種目標創造各種死法,只會了蒐集到各種以不同情緒死亡的屍體。

雖然他有點好奇主人蒐集這些到底要做些什麼?但是憑他的身分還沒有資格對主人的決定提出疑問,所以燕羅只能繼續勤勤懇懇的完成主人要他完成的所有事情。

「你很不錯嘛,主人居然願意派我來給你傳遞訊息,主人很看好你喔。」

一個模糊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眼前,燕羅並沒有感到任何的驚訝,對他來說這也只是遲早的事情,畢竟他為主人的事情付出了許多,能被主人看到也是遲早的事情。

而他對眼前模糊身影的聲音也並不陌生,是經常在他腦海中跟他講話的那個存在,因為感覺很熟悉反倒有中親切的感覺。

「主人決定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到他的身邊來做事情,這項提議有沒有吸引到你啊?主人最看好的僕人。」

「那是我莫大的榮幸。」

「當然是莫大的榮幸囉,能在主人身邊做事是一件非常值得驕傲的事情,除了我之外,你可是另外一名主人親自邀請的人呢!」

沒有想要跟對方繼續往下聊的想法,燕羅直接看門見山。

「請問這次主人要我去做的任務是什麼呢?」

見對方直奔主題,模糊的身影調侃的說著「還挺有事業心的嘛」為沒再說其他的話題,馬上跟燕羅說著這次任務的要求。

「我看你完成過很多工,這次的任務對你來說很簡單,只需要在這個地點向主人舉行一次大型的上貢儀式就可以了,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去過這個地方好幾次了,真的很簡單對吧?」

看見熟悉的地址,燕羅露出他真正開心的笑容,點點頭接下任務,並表示會給主人帶來比想像中更美好的禮物。

「期待你的表現喔。」模糊的身影在說完這句話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燕羅轉頭便開始在腦海中擬定計畫,勢必要安排一個最完美最盛大的的上貢儀式,儘管他對那些即將成為禮物的人的品質表示:他們怎麼能配得上高貴的主人,另一方面又考量到數量也是一個問題。

儘管品質參差不齊,但是隻要單看數量的話那將是非常優秀的數字,燕羅不得不做出取捨,最終擬定了一個折衷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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