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雲臻不知道這段誤解過往,沒把趙承一的調侃當回事,話說到一半忽然想起來:“噢,對了,賈中野讓我給你轉達幾句話。”
她將酒店名字和房間號複述一遍後追問:“你倆打什麼啞謎,這說的是什麼?”
趙承一提起宋文月最近打算給趙雲臻相親的事情,輕巧地轉移了話題,他姐在電話對面炸毛,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趙雲臻特立獨行,向來討厭被男人捆綁住,和每一任男朋友在一起時,也都是因為喜歡,但從來沒有一任能超過三個月。
宋文月操心趙承宇的婚姻大事,之前也安排過相親,都被兒子禮貌回絕了,幾次之後,趙承宇也摸清了套路,再沒上過當。
大兒子管不了,小兒子不用管,宋文月開始操心趙雲臻,精心挑選出幾位家世人品都拔尖的,盼著女兒能同意去見一面。
但趙雲臻抗拒得很,聽到趙承一哪壺不開提哪壺,果斷掛電話。
趙承一臉上還帶著妝,穿得服裝是現下流行的多巴胺色彩,設計感十足。他收起手機,返回攝影棚內,繼續下午的雜誌拍攝工作。
在聚光燈對焦到他身上之前,忽然想起什麼,叫過一旁候著的小五,讓他去聯絡一個人。
江傒乘坐的飛機落地北市時,提前叫好的車已經等在停車場,他沒有等蘇北,而是直接前往王偉給出的地址。
時間還早,江傒在酒店大堂找到一個隱蔽的位置坐下,這才把地址發給蘇北,讓她自己過來。
這個位置視角巧妙,正好可以將每一位走進酒店的人看清,歐式設計的裝飾柱又正好擋住江傒的身影,不容易被注意或者偷拍到。
一個小時後,蘇北喘著大氣趕來,坐下之後端起江傒為她點的檸檬水大口喝著:“累死我了,他們到了嗎?”
“應該馬上就到了。”
江傒的話音剛落,大堂旋轉門轉動,他日思夜想的身影出現在玻璃門後。
江傒覺得很神奇,在人生的前30年裡,他都對自己是直男的身份堅信不疑,但這一切在趙承一出現後卻輕而易舉發生了改變。
他愛上了一個男人,還是一個比自己小八歲的男人,一個還在上學的男大學生。
每次看到趙承一那張英俊的過分的臉,就會不自覺心跳加快。
在有了更深層次的交流後,江傒發現他淪陷得更加完蛋,現在看到趙承一的寬肩窄腰,包裹在襯衣和西裝褲下有力的肌肉線條後,竟然無法控制地腿軟了。
他是來“捉姦”的,應該是憤怒地、不可理喻地、暗自神傷地,但他卻不合時宜地想起,最開始誤會趙承一是傍富婆的小白臉。
當時怎麼說得來著?
傍富婆的小白臉和直男是絕對不可能的!
“江老師,你看你看你快看。”蘇北的低呼喚回他遊離在外的思緒。
視線重新聚焦之後,他看到趙承一的身後,出現了另一道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身影。
是苗雲。
他們一起出現,在他花六百萬買來的時間和地點。
胳膊好疼,江傒低頭尋找疼痛的來源,蘇北不知道為什麼掐著他,細瘦的胳膊勁兒還挺大。
“蘇北,你先放開我。”他開口,冷靜得像個事不關己的局外人。
蘇北比他更激動:“江老師,天吶,他真是渣男!咱們現在怎麼做,衝上去罵一頓,噢不行,明天會上熱搜,那怎麼辦你說句話啊!江老師!”
“再等等。”
“噢。”蘇北想煽動江傒的情緒,想讓江傒當場爆發,看起來沒什麼可能之後,也不再白費力氣。
趙承一沒注意到江傒,帶著苗雲乘坐電梯上樓。
江傒選擇的位置隱蔽,是對於普通人來說,但如果有人刻意要尋找他,那還是非常簡單的。
剛到酒店的王偉,戴著鴨舌帽躲在大堂另一邊的裝飾柱後面,他給賈少野發訊息,對方沒有回覆。已經做到這一步,王偉也不在意他回不回覆,將手機揣進兜裡之後,徑直走向拐角處的酒水吧檯。
大手一揮,請大堂所有客人喝一杯西打酒。
王偉端起其中一杯,神不知鬼不覺加了點料,喚過吧檯的侍應生,委託他親自送給江傒。
“是那個戴著口罩的男人嗎?”
“對,他是我朋友,我哄他消氣的,你看這是我們的合照。”王偉翻出老早之前的合照,圖片裡的江傒同樣戴著口罩,露出兩雙一樣澄澈的大眼睛,侍應生一下子沒認出來這是明星,對王偉的話不疑有他。
“好的,您稍等。”
所有人都有的西打酒,江傒和蘇北沒有懷疑,聽侍應生說是請客的人有喜事,他道了謝又說了幾句吉利話,意思性地喝了一口。
侍應生離開後,江傒看一眼時間,整了整口罩,對蘇北說:“走吧。”
電梯裡的數字一閃一閃在變,中途沒有停靠,到達35層也不過幾個眨眼來回。
寬厚的地毯消弭了所有走路聲,3501在走廊盡頭的第一間。
“江老師,我有點害怕。”蘇北出聲打破靜謐。
江傒翻白眼:“你有什麼可害怕的?”
“這場面,我怕趙承一報復我。”
“你知道這麼多,怎麼不怕我報復你。”
“你?別說笑了,你是個好人。”
“趙承一也是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