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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花陽焰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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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崔灼卻說:“沒安排。”一副別粘著我的模樣。

“那我們去夜市節吧。”白曇說,“聽剛才那個經理說,好像很有意思的樣子。”

“不去。”崔灼抬了抬胳膊,把手指從白曇的手中抽了出來,“要去自己去。”

手還沒牽熱就指尖一涼,白曇氣得牙癢癢,心想這人怎麼嘴臭脾氣也臭。

他三兩步上前擋住了崔灼的去路,問:“你真的放心我一個人去嗎?”

“你是成年人了。”崔灼往旁邊邁步,卻又被白曇的小身板給擋住了。

“可這裡是國外,我對這裡的環境不熟悉。”白曇說,“而且我也好久沒說英語了,跟人家交流都成問題。”

崔灼並不接招,懶懶地提醒道:“你剛剛才說了。”

剛剛說了什麼?白曇回憶了下,就“他是我男朋友”那句,明明崔灼都走出去好幾步了,還被他聽到了。

“我就只會這一句。”白曇意識到對付崔灼不能用常規手段,於是伸手拉住崔灼的手腕晃了晃,可憐巴巴地看著他說,“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人生地不熟的,你陪我去嘛,好不好。”

崔灼沒有接話,反應平平地看著白曇,但他嘴裡終於不再冒出冷冰冰的拒絕。

“那夜市節在哪裡我也不知道,萬一我迷路了怎麼辦?”白曇又晃了晃崔灼的手腕,噘了噘嘴,表情更加地可憐,“你不會對我這麼狠心吧?崔灼。”

崔灼黑著臉別開視線,撥出一口氣,又面無表情地看向白曇說:“我回去換身衣服。”

白曇就差沒把“好耶”兩個字寫在臉上了,他要了崔灼的房號——原來兩人的木屋就挨著,回房間三下五除二脫下了冰袖和冰褲,接著穿著白色短袖和卡其色短褲,趿拉著人字拖來到了崔灼的房間門口。

本想進去等著,但崔灼已經換好衣服,出來帶上了房門。

他穿得比白曇還要清涼,上身就套了件寬鬆的老頭背心,要不是肩臂的線條足夠好看,那感覺就像是去附近遛彎的大爺一樣。

這樣也好。白曇覺得,男朋友太招蜂引蝶可不是什麼好事。

“夜市節離這裡遠嗎?”白曇問。

“遠。”崔灼說,“我們騎車去。”

白曇已經坐過無數次崔灼的摩托車後座,但兩人騎電瓶車還是頭一回。戴著與酷炫毫不沾邊的安全頭盔,顛簸在破爛的小路上,白曇覺得又新奇又好笑,環著崔灼的腰說:“你開電瓶車也很酷。”

崔灼微微偏頭,瞥了眼白曇:“閉嘴。”

夜市節開在馬島的居民區,離海岸線有兩公里的樣子。當兩人來到時,堆滿攤車的街道上已是人山人海,放眼望去,全是外國遊客。

一部分攤車在賣手工藝品,一部分在賣美食,白曇和崔灼都沒吃晚飯,便自動走向了小吃攤。南亞的美食還是以印度風味為主,白曇買了一碗咖哩肉丸,用竹籤叉了一個遞到崔灼嘴邊,崔灼卻別開了臉,說:“你自己吃。”

“你嚐嚐嘛。”白曇用哄人的語氣說,“都來逛夜市了,自己吃多沒意思。”

“誰說逛夜市就要……”

趁著崔灼張嘴,白曇把肉丸塞了進去,崔灼果然一臉無語的表情,白曇嘻嘻笑了笑,問:“怎麼樣?”

“咖哩都一個味。”崔灼說。

白曇也嚐了嚐,確實沒什麼新鮮的。又往前走,遇到了一個賣恰巴蒂的攤車,攤主把麵糰甩成一張薄餅,貼在倒扣的鍋底燙熟,再裹上沾滿醬料的雞肉和土豆,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

白曇買了一個,剛咬一口就被嗆得不行:“好辣。”

“這邊口味重。”崔灼把手中的礦泉水瓶遞給了白曇。

那瓶水是他剛買的,已經喝過幾口。

白曇喝了水後總算緩了過來,這東西好吃是好吃,就是太過辛辣,加上分量也大,他勉勉強強吃了一半,實在堅持不下去,便把恰巴蒂遞給了崔灼:“好辣哦,我吃不下了。”

“吃不下扔了。”崔灼說。

“好浪費啊。”白曇說,“你再吃幾口吧。”

也就是把崔灼當男朋友,對其他人白曇是不會這樣的。

崔灼又露出無語的表情,還是解決了剩下的半個恰巴蒂。

從小吃街的這頭走到那頭,兩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最後白曇買了一顆椰子,算是對這次逛吃的收尾。

椰子上開了個小口,插著兩根吸管,白曇喝了一口,舉到了崔灼面前,崔灼的視線落在街邊的手工藝品上,見吸管遞到了嘴邊,也順勢咬過吸管喝了一口。

“她在編情侶手環誒。”白曇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去,拉著崔灼來到了一個攤車前,“我們也編一個吧。”

攤主熱情地問:“你們是情侶嗎?”

白曇大大方方地回了個“yes”,然而崔灼卻語氣平平地說了聲“no”,繼續往夜市節的出口走去。

“崔灼!”白曇趕緊跟上,離出口越近,周圍的人也越少,他小跑著來到崔灼身前,攔住他問,“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崔灼沒接話,這邊的燈光不似街中明亮,月色淺淺地照著兩人,棕櫚樹葉在兩人的臉上投下了斑駁的陰影。

“你還在生氣也沒關係。”小半天下來,白曇也是被打擊得有點沒脾氣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看著崔灼說,“我可以一直追你,只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還喜歡我嗎?”

按照方思源的追妻/夫理論,能否追上與其他無關,只取決於喜歡與否。只要還喜歡,複合就是遲早的事。

所以白曇想讓崔灼給他一點信心,無論這個過程有多曲折,只要能看到一絲希望,他就可以一直追下去。

然而這個問題在崔灼耳朵裡聽起來卻頗為刺耳。

誰都知道先說喜歡的一方會處於弱勢,現在明明是白曇讓崔灼生氣,他怎麼好意思讓崔灼承認喜歡他?

那感覺就像一方對另一方說:“我要離開你。”另一方問:“你還回來嗎?要回來就隨便你,反正我等你回來就是了。”

這種情況下,要離開的那一方怎麼可能回答“你放心,我還會回來的”?

所以白曇問的這個問題太狡猾了,透著一股熟悉的恃寵而驕感,好像崔灼就是會寵溺他似的。

崔灼承認他確實對白曇很沒辦法,會心軟,會由著他的小性子,但他也不想無底線地慣著這個大少爺。

“不喜歡了。”崔灼淡淡地說。

白曇抿了抿嘴唇,情緒奔湧而上,但還是儘量保持著語調不走樣:“我再問你一遍,你真的不喜歡我了嗎?”

這次崔灼沒再回答,繞過白曇往停放電瓶車的地方走去:“你自己打三輪車回去。”

看著崔灼的背影在夜色中越來越遠,白曇捏緊了手裡的椰子,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把心臟刺痛的感覺壓回去。

沒關係,他安慰自己,他還不瞭解崔灼嗎?這人就是在嘴硬而已。

明明被問是不是情侶之前,兩人的氛圍很好來著。如果崔灼是真的嫌他煩,怎麼可能和他合吃那麼多東西?

是了,就是嘴硬,他才不聽。

白曇氣鼓鼓地舉起椰子,一口氣喝光了裡面的所有椰汁。他往前看了看,沒見到垃圾桶,正想回夜市去丟,誰知他剛一轉身,肩膀就撞到了一個人,椰子從手中掉落,滾出去好遠。

“sorry.”那人道了個歉,聲音有些熟悉。而白曇和他視線對上,兩人都不由一愣。

回想起崔灼說秦涵找遍了能找的地方都沒找到人,沒想到竟在這遙遠的海島被白曇給遇上了。

“賀超?”白曇難掩意外地問,“你怎麼在這裡?”

第65章

賀超穿著亞麻襯衫和沙灘褲,劉海不似以往那樣用髮膠往後梳,隨意地搭在額前,少了幾分高冷,多了幾分隨和。他的胸前掛著南亞風情的項鍊,手腕上戴著夜市隨處可見的花環,鬆弛的狀態很符合馬島的氛圍。

見慣了賀超穿工裝的模樣,一下見到悠閒版本的他,白曇還有些不習慣。回想起來,兩人打過的交道並不多,最讓白曇印象最深刻的,大概只有午休時間去偷看賀超游泳時,方思源無時無刻不掛在嘴邊的“好大”。

“來當義工,你呢?”

賀超的聲音拉回了白曇的思緒,他揮走腦子裡不合時宜的大香腸,說:“來度假。”

兩人之間似乎沒有太多話題可聊,但在異國他鄉巧遇,只打個招呼又顯得不夠盡興,白曇便又問:“這裡還招收義工嗎?”

“公區的海灘需要人維護,我主要是做救生員,偶爾撿撿垃圾。”

“這樣啊。”白曇突然想到了某個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小人兒,嘟囔道,“你們的興趣愛好還真是一致。”

一個跑去山裡的道觀當義工,一個跑來遙遠的海島當義工,主打一個奉獻精神。

“你們?”賀超抓取到了關鍵詞。

“你跟秦涵。”白曇說,“他也去當義工了。”

本就不熱絡的聊天節奏驟然中斷,興許是沒想到會從白曇嘴裡聽到秦涵這個名字,賀超沉默著消化了片刻,問:“你知道我跟他的事?”

“知道。”白曇把滾落到路肩的椰子撿起來,扔進了垃圾桶裡,“我還知道你教我健身是想膈應他。”

賀超垂了垂眼眸,表情倒也不似心虛,只是仍在消化白曇話裡的資訊。他看了看腕錶,問:“你現在著急回酒店嗎?”

月亮仍在往上攀爬,夜市正熱鬧,還遠沒到要休息的時候。即便回到酒店,白曇也無事可做,便搖了搖頭,說:“不急。”

“走吧。”賀超說,“請你吃冰淇淋。”

再次回到夜市的出口,白曇和賀超手裡分別多了一個冰淇淋。白曇吃的是香草口味,賀超吃的是香蕉,白曇很莫名其妙地把腦子裡賀超的形象——大香腸換成了大香蕉,突然覺得跟方思源混久了也不好,人容易變黃。

“好吃嗎?”賀超問。

白曇點了點頭,在心裡懺悔了一瞬,說:“奶香味很濃。”

兩人在路肩坐下,一邊是人來人往的鬧市,一邊是萬籟俱寂的樹林,讓不算熟悉的兩人坐在一起吃冰淇淋的割裂感也變得更濃。

還是賀超先提到了秦涵:“他做義工是不是找了很多媒體來報道?”

白曇吸溜了一口冰淇淋,沒聽懂賀超的意思:“報道?”

“他不會做沒有收益的事。”賀超說,“他帶你們做義工,肯定是為了宣傳酒店。”

也不知是不是義工二字無法和秦涵的名字聯絡起來,賀超自己腦補出了合理的解釋。

雖然秦涵在白曇心裡已經跌落神壇,但白曇還是得客觀公正地幫秦涵說一句,是賀超誤會他了。原本這兩人的糾葛與白曇無關——曾經被當做工具人,白曇更應該希望這兩人沒有結果,但鑑於自己白吃了賀超一個冰淇淋,白曇還是頗有良心地說:“你想錯了,他是真的去了山裡的道觀做義工。”

賀超不是很相信的樣子:“他為什麼會去?”

“因為他跟家裡出櫃了。”

賀超詫異地看向白曇,像是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你說什麼?”

白曇還挺享受這種把與世隔絕的人拉回現代文明的感覺,吸溜著冰淇淋說:“真的,他還被爸媽打進醫院了。”

好像是他爸媽被氣進了醫院來著?白曇也記不清了,反正秦涵確實被打了。

“他在家裡鬧絕食,後面離家出走就去了道觀。”白曇說著不由覺得好笑,“沒想到吧,秦涵誒。”

然而這些事在賀超聽來並不覺得好笑,他微微皺著眉頭,神情複雜地看著地面,就連化掉的冰淇淋流到了他的指尖也沒注意。

“你的冰淇淋要化了。”白曇提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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