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這種組織,進去難,出來也難。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已經完全亮了,東方陽光燦爛,令人心醉的大片大片的金黃色為這裡添上了生機。我一直在埋頭思考而完完全全錯過了盛大的日出,在這樣的破敗環境裡,日出,或許是唯一的美景了。
“你怎麼在這?”中原中也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身後。
凍了一晚上加上大半個晚上沒有睡覺的我反應力大大下降,甚至沒有察覺到他的腳步聲。
我遲鈍地轉身去看他,看到他皺眉,“我記得現在不是你站崗吧?”
……
稀奇,堂堂首領居然還會去看我們這些底層人員的站崗名單?
不愧是中原中也啊……
……不,關鍵點不是這個。
如果,如果我說,[我的下一個換班人員被白瀨叫走了,我只能繼續站崗],他會怎樣?
我直覺中原中也會明白其中的一切併為我鳴不平,關心一下我也好,找白瀨爭執一下也好,總之,我會得到一定的補償。
但是以後呢?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瀨會變本加厲地對待我,讓我過不下去,但我現在仍需要這個組織。
所以我說,“那個人有事,我跟他臨時換班了。”
我自覺語氣平淡,沒有不正常的停頓,也沒有過多的肢體動作,他應該看不出這是假話。
“好。”中原中也點點頭,在得到沒有異常的答覆之後轉身想要離開。
我,白井川奈,才來到這個世界上不到兩個月,就已經說了謊,而且物件還是中原中也——當初在組織裡也算是一個我蠻有好感的人。
我真的感覺有點對不起他。
“對了,”他走幾步後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轉回來,“我正好要出去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我意識到這會是個機會,所以我說,“好的。”
彼時處心積慮的我還不知道再過不久我就能如願以償了。
第4章
清晨時分,路上都很安靜,我打量著附近的一切,試圖在腦海中構建出基本的地圖概況,沒準以後有用。
外出可以讓我更多地接觸到外面的情況,更多地接觸到其他的人,那些流浪人,或者,更重要的,是一些組織中出來打探訊息的探員,接觸他們有利於我的跳槽計劃。
中原中也雙手插兜很悠閒地在前面走,但我知道,一旦有什麼危險或是發生什麼事,他會立馬緊繃起來躲避開。
——此刻的悠閒都是來自於強者的自信。
我們之間沒什麼話好說,但我是覺得上下級之間沒有交流其他的必要,而中原中也估計是找不到什麼話作為開頭。
“你……”他終於找到了可說的,“你在這裡還習慣嗎?”
“……”
我真的,不太想再撒一次謊了,但是我的沉默會間接作出否定的回答,於是百般糾結的我選擇了偏離問題。
“跟您的距離太近讓我有點不太習慣。”
我刻意曲解了“這裡”的意思,不算巧妙地迴避了這個問題。
中原中也反應了半天,最後往旁邊移了幾步。
我估計他是在想這傢伙是真的沒能理解還是在拿我尋開心。
總感覺中原中也對我的“關心”過度了,我不太清楚中原中也是否也會和別人都走的這麼近,或許是因為我是被【羊】“收養”來的?
聽說他也是被收養來的,有過一段相似經歷的人在脆弱的時候會更想要尋找靠近彼此,尋求互相理解與慰籍,難道說他現在內心很脆弱嗎?
我滿懷震驚地看向中原中也,果然帶著這樣的一個組織是一件很頭疼的事吧。
“等下,”中原中也頓住腳步,舉起食指和中指,示意我停下來。
我注意到不遠處確實有聲音傳過來,是一個少年說話的聲音,聲音聽起來有點拖沓,像是久病過後有點虛弱的感覺,但卻是偏向於好聽的那種程度。
“我打聽到了不少,據結論而言,前任確實存在。”
“港口mafia的人……”中原中也低低念道,“你在這邊待著。”扔下這句話,中原中也就衝了出去。
我知道不給他拖後腿才是我最應該做的,但我也不打算就這麼一直等到他回來。
根據中原中也所說,對方可是港口mafia,這是我的機會,我得想個辦法讓對方注意到我卻又不傷害我。
但事實是,我完全沒有出場的機會,中原中也直接踢飛了那個正在打電話的黑衣少年,然後就開始和他旁邊的一位老先生打了起來。
他們兩個人都有異能,在這種情況下我完全無法插手。
二打一,還佔據上風。
我默默地在心裡為中原中也鼓掌——不愧是我的首領!
但是,變故突然發生,我提前預感到了什麼,腳尖輕點,利用異能踩碎了什麼為我加速,向中原中也的方向衝了出去。
緊接著,大地崩裂開來,一陣紫色的風席捲四散,狂風摧垮了部分磚瓦牆面,無數碎石和風沙撲面而來,像是無數把刀子從我臉上劃過,我感覺到疼。
我終於抓住了中原中也,企圖把他推出這場風暴,但就在我發力的那一刻我瞬間脫力,大腦持續性眩暈,眼前的畫面瞬間模糊。
——低血糖。
我第一次想弄死那個白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