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厥過去的顧冷醒了過來,他緩緩靠近桑言,目光幽深地盯著傅玄野。
在顧冷前進的路上,突然長出藤蔓化作尖銳的利刃:
“滾開,別過來。”
“本宗主拿回自己的劍,你憑什麼阻攔。
他已經死了,你輸送再多的靈力也無用。”
數根手臂粗細的藤蔓朝顧冷攻擊過去,擋住顧冷的視線。
顧冷冷笑一聲。
他抬起手臂握緊拳頭,將那藤蔓瞬間冰凍住,五指張開時,藤蔓盡數化作齏粉。
面前的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顧冷咧嘴笑起來:
“看來本宗主猜的沒錯,傅玄野果然把地藏珠給你了。”
桑言抱緊傅玄野。
地藏珠將兩人帶回了問天宗山腳下,桑言的洞府裡。
洞府裡的陳設和桑言離開前沒有差別,院子裡守著的侍衛紛紛跪在地上。
桑言吩咐侍從:
“去把殷懷春和華逸仙抓來。要快。”
桑言將傅玄野放在床上,他身上插著刀,桑言不敢隨意拔除,只能讓傅玄野靠坐在自己身上。
昏迷過去的傅玄野突然睜開眼睛。
他抬起手,桑言連忙抓住。
“別擔心,我會救你的,別怕……”
傅玄野蒼白的臉上扯出一個微笑,他的聲音虛弱,氣若游絲:
“別哭,哥哥……”
聽見傅玄野再次喊他哥哥,桑言的眼淚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傅玄野還想繼續說,喉嚨裡嗆咳起來,胸腔劇烈起伏,傷口處原本止住的血又繼續往外滲,很快把床單都侵染成了黑紅色。
桑言趕緊用手背擦乾淨臉上的淚水,他的手上沾滿了傅玄野的血。
傅玄野的血如墨一般黑,抹在臉上,成了一個大花貓。
傅玄野唇角勾了勾:
“有句話,我,我想親口告訴你……”
桑言捂住傅玄野的嘴巴:
“等你好起來再告訴我,求你了,傅玄野,你千萬不能……”
桑言說到一半,喉嚨哽咽得沒有聲音了。
傅玄野親了親桑言的手心:
“我死了,再也不會有人關著你了。
你應該會很開心吧。
那樣挺好的,我不喜歡看見你哭……”
桑言吸了吸鼻子:
“你看著我,像是很開心的樣子嗎?
傅玄野,我不許你說死不死的……”
傅玄野將頭埋進桑言的懷裡,他嘴角上揚:
“哥哥,我心悅你!”
桑言捧著傅玄野的下巴,低頭吻住了傅玄野冰冷的唇瓣。
“傅玄野,你活下來,只要你活著,我就嫁給你。”
傅玄野悶咳一聲,桑言立馬放開他。
用袖子小心翼翼擦掉傅玄野嘴角的血跡。
傅玄野抓著桑言的袖子不放:
“哥哥,我是不是死掉了,上了天堂。只有在天堂,哥哥才會親我……”
“你不會死的,你不會……”
“哥哥,你再親親我,再親一下……
你從來不會主動親近我……”
桑言低頭,又輕輕吻了吻傅玄野。
看見傅玄野的眼皮合上,桑言用手給他掰開。
“傅玄野,不要睡,你不是要和我白頭到老嗎?
你也要丟下我一個人了嗎?”
傅玄野睜開眼睛,伸手撫摸著桑言的臉頰:
“哥哥,我心悅你,你知道嗎?”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人心隔肚皮
傅玄野說話間,嘴角鮮血溢位。
桑言擦乾淨傅玄野嘴角的血,不斷給他輸送靈力。
“我知道,你別說話了。”
桑言盯著傅玄野流血不止的胸口。
這次,他沒辦法再給傅玄野續命,桑言第一次內心如此恐懼。
傅玄野上揚的嘴角微微下垂,他握緊桑言的手:
“哥哥是可憐我,因為我要死了,才嫁給我嗎?
我不要哥哥的可憐……”
桑言一雙貓兒眼瞪圓,眼底帶著怒氣和擔憂:
“誰要可憐你。”
“那哥哥,也心悅我嗎?
不是崇拜,而是想共度一生,生死相隨,互為道侶那種喜歡?”
傅玄野目不轉睛盯著桑言,似乎生怕錯過他的回答一般。
桑言點頭:
“是的,我心悅你。
是互為道侶那種喜歡……
只要你好起來,我便只做你的新娘。”
傅玄野眉眼都笑彎了,他從胸口處摸出一個小木盒子。
盒子已經被鮮血染紅,黑霧掃過,盒子啪嗒一聲開啟。
裡面躺著一顆鑽戒。
指甲蓋大小的酒紅色鑽石。
傅玄野喉結動了動,拿起盒子裡的鑽石,將戒指套在桑言的無名指上。
“你不可以反悔,哥哥。”
桑言還沒來得及回答,傅玄野就暈倒在他的懷裡。
桑言盯著無名指上如血液般璀璨的寶石,眼淚簌簌落下。
往傅玄野身上輸送的靈力沒有斷過。
桑言咬破舌尖,扶著傅玄野的下巴,唇瓣覆蓋上去。
血液往傅玄野的喉嚨裡流。
木系靈氣包裹住傅玄野的全身,鑽進傅玄野的四肢百骸中,裹挾著他金色的靈力,交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