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言掀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正像只八爪魚一樣,趴在傅玄野的身上。
昨晚的一切歷歷在目,傅玄野明明是醒過來了。
現在卻依舊安安靜靜躺著。
原來都是黃粱一夢,現在夢醒了。
明日就是開宗大典了。
桑言想讓傅玄野站在高處,接受世人的讚美和崇敬。
桑言想到此,眼眶忍不住紅了。
桑言搓了搓眼睛,他拱起腰,想要從傅玄野身上爬起來。
他低頭一看,身上居然光溜溜。
衣服去哪兒了?
桑言正納悶,突然,一隻手圈住他的腰身,把他往下一拽。
桑言重新跌進傅玄野的懷裡。
頭頂傳來傅玄野低沉好聽的嗓音。
“哥哥,早安!”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不需要
桑言抬起眼,和傅玄野對視。
“師弟?你,你醒了?”
傅玄野捏了捏桑言臉頰的腮肉,道:
“醒了。”
桑言下唇哆嗦起來,眼淚奪眶而出,他低下頭,把臉埋在傅玄野的胸口處。
“師弟終於醒了。”
兩人維持著這個姿勢,半響後,桑言才抬起紅撲撲的臉。
他裹緊被子,從傅玄野身上滑下來,一雙眼圓溜溜地盯著傅玄野。
“師弟,你有哪裡不舒服嗎?身體酸不酸?肚子餓不餓?”
傅玄野搖頭,抓著桑言的手,揉捏著他纖細的手指:
“我沒事。”
桑言掐了個決,重新換了一套素淨長衫在身上,才鬆開被子。
坐在床榻邊,目光不曾從傅玄野身上移開。
“哥哥,你當初是怎麼找到我的?”
桑言臉上的笑容僵住,他喉結微微滾動。
傅玄野不提還好,一提桑言心裡窩著那團火,瞬間燃燒起來。
桑言剛剛哭過,眼眶還是紅的,他肉嘟嘟的唇瓣緊抿著,幽怨的眼神瞪著傅玄野。
“師弟,我倒要問問你,你為何要將婚契解除?”
雖然婚契早晚都要解開的,但傅玄野為了桑言,上門去送死,桑言心裡很不好受。
傅玄野原本還想問絕情斃的事,聽見桑言如此質問,他只好壓下心裡的疑問,耐心哄道。
“都是師弟的錯,咱們再締結一次婚契,好不好!這次永遠都不解開……”
桑言噘嘴:
“不好!才不要和師弟締結婚契。”
傅玄野抓著桑言的手,去打自己的臉。
“師弟錯了,哥哥懲罰師弟吧!”
桑言震驚,用力掙扎起來,卻被傅玄野一股力量扯進懷裡。
“哥哥不願意打師弟,要怎樣才肯消氣?”
桑言本來對傅玄野生不起氣,他只是找不到藉口搪塞,只好假裝發怒。
桑言趴在傅玄野懷裡,耳朵貼著他的胸口,能聽到傅玄野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桑言覺得臉頰滾燙,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炙熱起來。
他掙扎要起身,腰上被有力的手臂圈住,只能維持這個姿勢動彈不得。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低咳聲。
桑言渾身一哆嗦,幾乎用了十成的靈力,從傅玄野懷裡逃出來。
他頭垂得很低,依舊能看到紅透的側臉和脖頸。
“師,師弟,我剛剛通知了華逸仙,過來給你檢查身體,我先去請他進來了……”
桑言一邊用手掌扇風,一邊跑出去開門。
華逸仙神識探查不進房間裡,但見桑言面色不對,多半猜到裡面發生了什麼。
傅玄野那廝泡了這麼久的藥水,多半也該醒過來了。
華逸仙眉頭皺起,他這個傻乎乎的徒弟,終究要被傅玄野那壞傢伙,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找本尊來有何事?”
桑言深吸一口氣,才緩緩開口:
“華仙醫,師弟他醒了。”
當著傅玄野的面,桑言不敢叫華逸仙師尊。
華逸仙意味深長地看了桑言一眼,又很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才踏進屋。
傅玄野穿著寢衣靠坐在床榻上,一頭青絲散落在肩頭,他五官深邃立體,一雙眼漆黑如墨,看人時,總帶著一股逼人的壓迫感。
可自從華逸仙進屋,傅玄野的視線緊緊盯著桑言,連餘光都不曾分給他,彷彿他就是空氣一般的存在。
而桑言彎唇,帶著淺笑,催促道:
“華仙醫,快幫師弟看看,毒素是否去除乾淨了?”
華逸仙只好上前一步,給傅玄野診脈。
他的手剛搭上傅玄野的手腕,就被傅玄野渾身散發出來的冰涼氣息鎮住。
華逸仙擰緊眉:
“傅仙君放鬆!”
傅玄野才把視線落在華逸仙身上,他黝黑的眼珠子,似乎暗藏著殺機,語氣冰冷,帶著強大的壓迫感:
“華仙醫,本尊的身體可有大礙?”
華逸仙被他這一問,額頭瞬間滲出些許薄汗。
他手下拿的脈搏強健有力,不快不慢,分明是再正常不過的脈象。
那餘毒,只要人能醒來,想必是已經散盡了。
華逸仙思緒萬千,最終道:
“傅仙君氣虛,還有些餘毒尚未排淨,在下給仙君多開些調劑的草藥,好好修養,一年半載便能痊癒。”
桑言眸色一沉,似乎比傅玄野還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