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殺我!別殺我!”
傅玄野微眯著眼,黑霧扯過殷懷春的四肢:
“為何要殺你?”
“毒藥,毒藥。”
“什麼毒?”
“絕情斃……”
傅玄野擰著眉,他摸了摸牙,時間不早了。
一道金色靈力朝殷懷春襲擊過去。
殷懷春發出一陣痛苦的悶哼聲。
傅玄野直接問道:
“絕情斃,你有解藥?”
殷懷春恢復了神志,戰戰兢兢盯著傅玄野:
“沒有,絕情斃沒有解藥,只有死路一條。除非有人心甘情願為了中毒人去死……”
黑霧化作的細針落在殷懷春的眼前:
“雖然眼睛可以恢復,但刺穿眼球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殷懷春戰慄起來:
“我說的都是實話,若有半句假話,便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若是中了絕情斃的人,死後在被人救活,可能行?”
“你是說,狐族的人有很多條命,借命嗎?”
那漆黑的細針幾乎要刺進殷懷春的眼球裡:
“只管回答,行與不行!”
“不行,絕情斃不會解除,再多條命也無濟於事,除非將毒轉移出去,否則必死無疑。”
傅玄野眸底閃過一絲寒光:
“所以,你幫我解的毒,叫什麼名字?”
“那是我獨創的一種溶於血液的毒,只會讓人昏迷不醒。
曾經用天靈花幫你恢復靈根時,就種在血液裡了,等你再次吸收天靈花時,便會發作……
但也不傷性命,只是昏睡不醒而已。”
那黑色的細針刺穿殷懷春的眼球,他嗚咽地叫喚出聲。
“當真?”
“是真的。是真的!”殷懷春眼中血淚橫流,啞著嗓子道。
傅玄野黑眸沉沉盯著殷懷春:
“絕情斃,是原七遼讓你練出來的毒藥?”
殷懷春點頭:
“他說要對付你,若是練不出來,就要殺掉我。”
傅玄野倚靠在座椅後背,伸展四肢,他閉上眼,黑色霧氣直接鑽進殷懷春的神魂中,對他進行搜魂,從進入狐族開始,再到被原七遼抓住,製作絕情斃……
從搜魂看到的東西,和他嘴裡交代的幾乎沒有差別。
傅玄野抹除掉他進入牢房這段記憶,重新回到桑言買的洞府裡。
他用了清潔術法,才進入屋內。
床榻上的人睡得香甜,手臂抱著被子,白皙的玉腿搭在被子上,眉頭緊皺著。
嘴裡喃喃道:
“師弟,你快醒醒!”
傅玄野唇角勾起,換掉房間裡的監視陣法,走到床榻邊,扯掉桑言懷裡的被子。
桑言唇肉微微堵起,傅玄野剛躺下,桑言的四肢就纏了上來。
傅玄野抱緊桑言,低頭嗅了嗅他的頭髮。
那天,傅玄野抱著必死的心,打算和原七遼同歸於盡。
可看見桑言跑出來,威脅他,說要是交出金丹,就和他絕交。
桑言巴掌大的臉,因為生氣皺在一起,看起來既滑稽,又可愛。
傅玄野原本冷硬的心瞬間軟下來。
傅玄野的慾望,像是一個不斷往裡吹氣的氣球,在剎那間爆炸了。
他貪心,想要和桑言在一起。
他不想死,他要活下來。
也許是靠著湳渢這份毅力,他殺了原七遼。
就在傅玄野以為可以和桑言團聚時,原七遼握著問天劍的劍刃,嘴裡吐著鮮血。
他露出一個森然的笑:
“傅玄野!
你殺了本尊,便會中絕情斃。
這世界上有誰願意為了你去死?
和本尊一起下地獄吧!哈哈哈……”
原七遼的身體爆炸開,綠色的漿液噴撒在傅玄野全身。
他聽說過絕情斃,除非一命換一命,否則無藥可解。
傅玄野拖著身子,藏在了萬鬼坡一個不起眼的山洞裡。
傅玄野感受著毒性發作時,全身如蟲在骨頭縫裡啃食一般。
傅玄野意識模糊,只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他慶幸自己和桑言解除了婚契,桑言一定找不到他藏在何處。
若是被桑言發現了,他一定會做傻事的。
傅玄野昏死過去之前,彷彿看見了桑言那張哭的梨花帶雨的臉。
他想伸手去摸一摸,全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
隱約間,只聽到一句話:
“無論如何,我都要救他!”
傅玄野摟緊桑言的腰,呼吸凌亂。
是桑言救了他,用的什麼辦法?
只要搜魂,就能知道的事,可傅玄野不能那麼做。
他知道桑言有非常人的能力,若是拆穿了,桑言會不會躲著他。
傅玄野低頭,他俯下身,吻了吻桑言的鼻尖。
看起來,桑言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
傅玄野擰緊眉頭,一股黑霧鑽進桑言的身體,從上到下檢查了一遍。
沒有探出任何異常,和平常人一樣。
傅玄野的心稍微鬆下一口氣。
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傅玄野摟緊桑言,閉上眼沉沉睡去。
正午,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內。
桑言伸了個懶腰,後腦勺一股鑽心的疼襲來。
他疼得嘶哈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