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啊,山洞快塌陷了!”
桑言的身體漂浮在空中,他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血紅。
面前的人頭上長著兩個黑色的獸角,鼻子和牛一樣大,上面還穿著手腕粗的銀環。
他掐著顧冷的脖子:
“你知道為何你樣樣不如他嗎?就算你勤學苦練,也比不過他一根手指頭,處處都要被壓一頭?”
“不,沒有,我比他強。”
牛鼻子發出一陣鬨笑:
“那為何你沒有逃出去?而是被我抓住了,不就證明你沒他強嗎?他十八歲結丹,你呢?他馬上就快突破化神期了,你呢?你再刻苦努力,又如何?你一輩子都無法超越他的!”
顧冷掙扎起來,手腕和腳踝被釘死在石壁上,他動一下,傷口滲出的血越多,他絲毫不在意,瘋狂地朝牛鼻子咆哮。
“你住口!”
牛鼻子渾身散發著黑氣,他張開雙臂,哈哈大笑起來。
“來啊,來攻擊本尊,來殺掉本尊啊,你們正道修士不就是討厭壞了魔族。
可你現在卻一動不動,半點不能奈何本尊……
顧冷,你為何如此廢物?難道是因為那傅玄野搶了你的風頭嗎?如果不是他,你就成為這修真界,唯一的天驕了……”
桑言擰緊眉頭,這牛鼻子是魔族的人。
這裡難道是!
顧冷怒瞪著牛鼻子:
“有本事你殺了我,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牛鼻子哈哈大笑起來:
“彆著急,小朋友,你不是很討厭傅玄野的嗎?我告訴你一個關於傅玄野的秘密可好?”
顧冷眼睛眯成一條縫,不屑地瞪著牛鼻子。
“傅玄野他這麼強大,這麼有天賦,是因為他是魔族。”
顧冷瞪大眸子:
“你胡說,大師兄才不是魔族!”
牛鼻子往顧冷懷裡塞下一瓶藥水:
“他一會兒來救你,你往他身上潑這藥水,就真相大白了。這藥水是專門用來讓魔族現出原形,普通人用沒有任何異常,你不信可以自己試一試。”
顧冷恢復了些許理智:
“你身為魔尊,為何要給我這種東西。”
牛鼻子赤紅的眼眸微眯著:
“因為本尊和你一樣,恨他高高在上,恨他目中無人,想看看天之驕子一夜跌下神壇,是何種模樣……”
牛鼻子看著顧冷:
“難道你不期待嗎?”
“我不恨大師兄,大師兄是天底下最好的師兄!”
牛鼻子忍俊不禁,他尖利的黑指甲滑到顧冷的胸口:
“你這裡也是這麼想的嗎?
別自欺欺人了,若是有傅玄野在,你覺得,三味宗的掌門之位,會傳給你這個廢物?
這些年,傅玄野降妖除魔,為三味宗做了多少貢獻,而你,身為三味宗的少主,又做了多少?心裡沒點數嗎?”
牛鼻子說完這些話,便化作一團黑煙,消失得無影無蹤。
山洞劇烈震動起來,顧冷搖頭:
“錯了,不,大師兄才不會覬覦掌門之位,他只是在報恩,是三味宗給了他容身之處……”
山洞裡回想著牛鼻子的笑聲,吵得腦仁都疼了。
桑言怒瞪著顧冷,這傢伙不會蠢到掉進魔族的陷阱裡吧!
這魔尊分明是打不過傅玄野,才想出這歪門邪道。
“喂!顧冷,你給我清醒過來啊!”
桑言想搖晃顧冷,但他就像是個遊魂,根本觸碰不到顧冷的身軀。
山洞裡開始掉落碎石,砸在顧冷頭上,砸出了一個血窟窿,他突然露出一抹嗜血的笑來,看著格外滲人。
桑言疑惑不解,一抹白色身影闖入他的視線。
傅玄野金色的靈力護住顧冷,用靈力封住他身上的經脈,勉強止住血,抱著暈厥的顧冷往外衝。
一邊躲避落下來的巨石,一邊給顧冷輸送靈力。
“顧師弟?”
傅玄野皺起眉頭,聲音焦急。
桑言飄在傅玄野身邊,視線緊緊盯著顧冷。
只見顧冷眼睛睜開一條縫,單手撥開那瓶藥水的蓋子,倒在傅玄野身上。
傅玄野注意力似乎都在躲避巨石上,完全沒有察覺到顧冷的動作。
這藥水打溼了傅玄野的衣襟,他低頭檢視,卻見是顧冷身上的血流到他身上了。
傅玄野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往外穿行的速度更快了些。
桑言在顧冷的臉上看到了失望的表情。
他的胸腔似乎被針紮了無數下。
疼,好疼啊!
桑言為傅玄野感到不值。
若是傅玄野得知,自己悉心呵護,萬般包容的師弟,居然在他身上實驗能證明魔族身份的藥水,且在藥水使用無效的時候,感到失望。
該是什麼樣的心情?
他寵愛壞了的師弟期待他身敗名裂,期待看他從神壇跌落,期待他成為世界上最慘的人。
從山洞裡出來,外面三味宗的弟子都焦急地盯著兩人,治療師上前給顧冷治療。
顧冷假裝醒過來,目光落在傅玄野身上。
“大師兄,多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裡面了。”
“無礙。”
傅玄野臉色慘白,他走到一顆大樹旁,盤膝而坐,開始運氣打坐。
桑言飄到傅玄野身邊,心緊緊揪在一起,他知道,這是藥水開始發揮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