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遍!經文是誰幫你抄的”
顧冷身後站著一個鬍子花白的老者,他聲音低沉,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場。
“師,師傅!”
顧冷嚇得腳下一滑,從樹上摔了下來,斷了腿。
戒律堂,傅玄野跪在地上,後背已經被戒尺打得血肉模糊。
他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脊背卻挺得筆直。
“是誰讓你幫顧冷朝經文?”
原七遼往戒尺上匯入靈力,一戒尺落在後背,疼在神魂。
啪一聲脆響,在整個戒律堂裡迴盪。
顧冷躺在擔架上,望著傅玄野,他雙唇緊閉,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個字,為傅玄野辯駁。
“顧冷稱,是你非要幫他,是與不是?”
原七遼連續落下兩戒尺,問道。
傅玄野還只是十多歲的孩子,他臉上慘白,目不斜視地盯著前方,沒有迴應原七遼的話。
傅玄野不答,原七遼的戒尺無情地落下。
就算傅玄野後背已經爛了,可以看見森白的骨頭,也沒有停下,戒尺斷了,又換一把。
傅玄野暈了,又用靈力把人叫醒。
戒尺斷了三根,傅玄野最終用靈力也再喊不醒,原七遼的酷刑才停下。
一旁的顧冷像是嚇傻了,盯著地上躺在血泊裡的傅玄野。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說出真相。
或者,替傅玄野說半個求情的字。
桑言喉嚨哽咽,眼前一片模糊,他伸手,想觸碰一下傅玄野的後背。
他可以用治癒術,幫小傅玄野治療。
手剛觸碰到傅玄野,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一陣天旋地轉,桑言置身在喧鬧的賭場之中。
顧冷帶著面具,坐在高堂之上,對面坐著一個紅衣女子,帶著狐狸面具。
“傅公子!最後一局,你還要賭嗎?”
桑言愣住,戴著虎皮面具的人明明是顧冷,他旁邊的名字卻寫著傅玄野。
桑言絕對不會認錯人。
“當然!”
紅衣女子輕笑出聲:
“公子要大,還是要小?這局若是公子再輸,便要留下一根手指,公子可想好了?”
“小。”顧冷道。
女子搖晃著骰子,隨著骰子搖晃的聲響停止,女子把骰子倒扣在桌上。
顧冷緊盯著那骰子,一滴汗水落在桌面上。
“點數,大!公子您輸了!”
顧冷早有準備,丟了一個煙炮,便從賭局中消失了。
空曠的廣場。
周圍聚集了許多人,最中間一個壯漢揪著顧冷的領子,把他從地上擰起來。
“賭輸了就想跑?”
顧冷的個子拔高了許多,他拍著壯漢的手臂:
“你抓錯人了,不是我。”
“你小子化成灰我也認識,不是你還能有誰!”
“本少爺姓顧名冷,乃三味宗少主,勸你識相點趕緊放開本少爺!”
壯漢冷哼一聲:
“管你姓顧,還是姓傅,在老子這裡,賭輸了就得付出代價。先挖了你的眼睛,再割耳朵,最後切舌頭……”
第九十一章 無礙
顧冷胸前帶著的吊墜閃出一道寒光,把壯漢拍飛出去。
畫面一轉,顧冷逃回三味宗,第一時間來到傅玄野的院子。
“師兄,大師兄,救救我!”
傅玄野正在院子裡練劍,聽到顧冷的叫喊聲停下來。
顧冷噗通跪在地上,把事情全盤托出。
他用傅玄野的名義在賭場裡下注,輸光了全部身家,還得罪了賭場裡的人。
“師兄,不能讓父親和師傅知道,否則我這一輩子就完了。父親對我很嚴厲,但對師兄你就不一樣!”
傅玄野扶著顧冷起來,他倔強地跪在地上。
“師兄!你救救我吧,你現在的一切,不是父親給的嗎?你會救我的吧!”
傅玄野身形一頓,他聲音溫和:
“你想我怎麼幫?”
“我進賭場都是帶著面具,沒人認得我。”
“所以,你想讓我幫你頂替罪名?”
顧冷抬頭,一臉理所應當:
“師兄,你最好了!”
桑言的拳頭捏得咯吱作響,賭場的人趕到三味宗門前要說法,要找名叫傅玄野的人。
原七遼大怒,當著眾人的面斬斷傅玄野兩根手指,生生抽出傅玄野的神魂,用天罰鞭抽到賭場的人滿意為止。
這天晚上,傅玄野院落上空烏雲密佈,雷雲滾滾。
陣陣雷劫落下,將小屋拍擊粉碎,眾人紛紛趕來,卻沒有一人為傅玄野護法。
顧冷站在高處,盯著雷雲聚集的方向,眼底蓄滿了妒意。
九重雷雲散去,傅玄野結成九重金丹。
顧冷的拳頭握緊:“去幫大師兄把手指接上,就說是我求師傅開恩,師傅不會再計較了。”
桑言胸口一陣刺痛,他鼻尖發酸,呼吸困難。
原來傅玄野十八歲生辰,是如此渡過的。
沒有長壽麵,沒有人祝賀,等來的是一頓毒辣的懲罰。
桑言看向顧冷,他不知道這個顧冷是幻像,還是真實的。
現在桑言很想殺掉他。
桑言提著劍撲過去的同時,腳下突然踩空,掉進了漆黑的深淵裡。
耳邊是急促的腳步聲和尖銳的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