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記者急促激昂的聲音,畫面中還閃不少舉著攝像頭話筒圍在各大醫院門口的身影, 還有旁邊一閃而逝的模糊照片。
那個儀器還能是什麼,當然是boss親自派人送過去的全息頭盔。
降谷零還來不及思考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看見這種場面先氣笑了,
“這事情是半夜發生的, 你們現在才發現, 之前也沒人封鎖訊息, 沒人去聯絡這些新聞機構?”
說到一半他從新聞中的話中品出不對,
“知情人透露是怎麼回事, 有人刻意引導?”
“對。”
到醫院的萩原研二接到降谷零的電話,肯定了他的猜測。
“這件事情發酵的很快,而且甫一發生就迅速引導到恐怖組織上,明顯是刻意的。
萩原研二先把醫院這邊的情況說了一遍。
“收到頭盔的人比我們預計的要多不少,而且還有人既不在我們自己探查的名單上,也不在松田之前給出的名單上。但他們無一例外的,全都醒不過來,醫院判斷強行摘下全息頭盔,可能會導致腦死亡。”
“……”降谷零嚥下髒話,但萩原研二沒有忍住。
他語氣輕佻冷漠,
“這些人大概是活夠了,平時精明的很,在這件事情上一個個比一個想死。組織首領寄給他們用處不明的東西,他們居然就真的敢用上。”
“組織雖然無惡不作,但在他們心裡信譽很高。”降谷零心情複雜,“尤其是現在這種情況,如果組織表現出大放血想要交易或深度合作,甚至是投靠的態度。以那位boss的籌謀能力,很難不讓人相信。”
“畢竟誰都沒想過boss可能會直接掀桌子之。這種事對boss沒有任何好處。”
“……”萩原研二道,
“你說的對,我一開始也不敢相信。boss沒理由這麼做,如果他想要交換那份實驗資料,那他應該和我們合作,如果他不想再繼續交換,打算先穩住組織,就應該和這些人繼續保持合作,他沒理由對這些人動手。”
除非……
除非boss不僅猜到了資料的事情是騙局,也意識到了組織的情報已經大批次洩露,已經超過了可以力挽狂瀾的限度。
如果是這樣,那小陣平!
萩原研二猛的抓緊了手機,心中一陣恐慌。而降谷零則是去查了國外的情況。
如他所想,同樣的事情不止發生在日本,凡是有組織涉及的國家,都出現了類似的情況。
在刻意的引導下,各國民眾都意識到了這是特大範圍的的恐怖襲擊。
起初是一兩個人的訊息,哪怕各國的情報機構在幾小時內迅速定位到了發訊息的人,但對方也只是從身邊聽見了一耳朵,隨口說出去。
接著,越來越多的人在網路上透露出真假不明的訊息,還有人去想新聞報紙爆料。短短几個小時,組織的存在不再是隱藏在平靜湖面的黑色陰影,它自深淵中浮起,露出龐大恐怖的身形。
再然後,是這個組織打算進行人肉炸彈襲擊的訊息在網際網路上流傳。
恐慌迅速蔓延。
世界各地都出現了要求政府給出迴應的遊行。
“必須行動了。”降谷零說。
這一次受到的阻礙空前稀薄,組織一個個據點被拔起。
降谷零並未明面出現在公安中,現在組織情況不明,他繼續波本的身份活動,想要找到貝爾摩德和琴酒等人。
但這幾人遠沒有普通的組織成員那麼好找,他搜尋無果時,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機撥出電話,振鈴了,貝爾摩德的號碼居然還在用。
但只響了幾聲,就被貝爾摩德結束通話。
“是波本。”
金髮的美豔女人目光晦暗地盯著手機螢幕,片刻後,直接將手機關機。
伏特加忍不住看向了琴酒,
“波本,他不在今天第一波背叛的人裡面吧?”
貝爾摩德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琴酒看了看自己手裡的□□,
“但如果波本知道我們既聯絡不上boss,也聯絡不上白蘭地,那他第一個就會反水。”
對於各國的情報機構來說,這些發生的太過突然,彷彿只是一夜之間就變了天。但對於組織的成員而言,其實情況大差不差,他們此前也並未接到任何的訊息。
猝不及防遭到了公安的圍捕,所有的據點斷聯。他們試圖聯絡boss,也失敗了。
換句話說,現在每一個逃出來的代號成員都是孤島,他們失去了所有的後備物資和武力支援。
雖然大部分代號成員都有一些私下的資源情報和手段,不太可能真的兩眼一抹黑。但不過現在這種情況,知道外界情況還不如不知道。
發現boss替整個組織拉了一波仇恨,有什麼可讓人高興的:)
現在的組織已經和神秘隱蔽沒有半點關係,因為這一出各國政界高層昏迷的事件,他們中但凡有名有姓的代號成員,都一躍成了各國通緝名單的前幾位。
如果不是他們沒有照片影片等影像資訊留下,只能憑藉模擬畫像來追蹤,恐怕情況要更加惡劣。
正如公安那邊不確定boss為什麼這麼做一樣,貝爾摩德也不敢相信組織就這麼完蛋了。
她心中反覆縈繞著問題,卻無人可問。
“我去那個基地。”她說,“你要去看看嗎?”
琴酒暫時與她同行。
但公安先他們一步,帶人包圍了已經被鎖定的深山中的基地。
和公安行動的還有赤井秀一。
上次降谷零隨手扔給赤井秀一一個黑鍋,說他又來日本了,想假裝自己對諸伏景光的事情毫不知情,誰想到轉頭赤井秀一就真的聯絡了諸伏景光。
假如他是一個人過來的,那現在已經被趕走了,但他過來時還帶來了一個訊息。
城野治救出了澤田弘樹的父親和那些人質,並且已經找到了澤田弘樹本人,他是最有可能擁有把那些昏迷高官喚醒的能力的人。
“我知道這件事是mi6出了力,和fbi有什麼關係?”
當時在公安的車上的降谷零禮貌地問。
赤井秀一心想那你又怎麼在公安的車上?
他這時其實已經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猜測,但如果排除一切的不可能,之後推出來的真相太過離譜,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中間的推理有錯誤?
所以他強行制止了某些答案的自然發展。
“和fbi沒什麼關係,但出力的人有我父母。”他說。
沒錯,不止是他母親赤井瑪麗,還有他父親。
當初赤井務武探查組織的過程中被組織追殺,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選擇了混入組織內部。只是卻意外被安排到組織看守那些科學家親屬的小島上,難以對外界通訊。
而城野治能在英國迅速有所發現,是因為在松田陣平劃定的範圍中,發現了赤井務武暗中傳出的訊息。赤井瑪麗破譯出來後,他們才得以成功將這批人救出。
降谷零:……
他眼不見心不煩地忽視了混入其中的赤井秀一。
基地被突破得很輕鬆,其中部分房間充滿了催眠氣體,只剩下了一些昏迷的研究員和安保。
所有的資料被銷燬,組織的boss不知所蹤。
而對於萩原研二他們來說。
松田陣平也和boss一起失蹤了。
降谷零沒有露面,他沒打算立刻放棄波本的身份,便留在車裡排程,諸伏景光在稍遠一點的地方觀察。
而沒做太多遮掩的赤井秀一在那群研究員裡,看見了一個眼熟的人。
上川直。
上川直比其他的研究員都更慘一點,他腿上受了傷,但又已經被包紮過。
赤井秀一把人單獨送上一輛急救車,隨車的醫生把赤井秀一當成了公安,在他好不人道地要求先想辦法把人喚醒時,也沒多問什麼就開始操作。
發現了赤井秀一的動向悄悄過來的降谷零:……
他倒也沒制止,只是跟著進入了車廂內部,接著從赤井秀一口中得知了這個人是卡拉斯號上的醫生。
卡拉斯號上的醫生,他們沒見過,赤井秀一卻很瞭解。
降谷零在心裡記下一筆,等了一小會,終於見到上川直眼皮動了動。
上川直睜開眼,先看見一個金髮男人。
“白蘭地在哪?”那人問。
意識還未清醒之際,乍然聽見這個明明沒聽過但卻莫名熟悉的聲音,上川直晃神了一下,聲音虛弱地脫口而出:
“降谷警官。”
旁邊的赤井秀一面無表情,目光一寸寸從降谷零身上劃過。
而一向敏銳的降谷零此時卻沒做出反應。
因為就在降谷零問出那句話時,驀地生出一種即視感。就像是某時某刻,他已經見過這個人,問過類似的話似的,可他以自己的記憶力作保,這件事絕沒有發生過。
是太累了嗎?
這種緊要關頭,降谷零沒時間去多想這種毫無由來的念頭。他將莫名在腦海中反覆浮現出的畫面壓下後,也沒問上川直怎麼知道的自己身份,繼續把自己的問題重複了一遍:
“你知道boss和白蘭地他們去哪兒了嗎?”
他總覺得對方應會說出什麼線索的,但上川直卻搖了搖頭,又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艱難地說:
“炸、炸彈。”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臉色遽變,同時猜到它指的是基地內部。降谷零按住耳麥就要示警,但耳麥中卻先一步傳出萩原研二的聲音。
“整個基地下面都埋了炸彈,但是接收訊號的天線和定時裝備被破壞了。”
他頓了頓,才繼續道,
“破壞的非常倉促,也非常生疏,動手的人應該只是個新手,實際上炸彈依然可以直接引爆,所以我已經讓人撤出來了。”
幸好有萩原研二,幸好萩原研二之前是爆炸物處理班的。
也會拆彈但沒有他們那麼專業的降谷零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上川直,猜到了他是怎麼受的傷——強行在催眠中清醒、處理炸彈。
“是白蘭地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