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反著聽付沫箏的話,就?能明白她?到底經歷了什麼。
“都?這樣?了,還是這麼傲嬌。”沈霧沒忍住輕輕磨了磨牙,“也不知道?傲氣?給誰看。”
蘇玉塵有點無奈地搖搖頭:“知道?你不可能沒錢,但還是和我們先回去整理一下自己吧。”
沈霧有點不願意,拉了拉蘇玉塵的胳膊:“我們出來度假的……”
蘇玉塵拍拍沈霧的手:“把她?一個?女生丟在這,我估計你也做不出來。”
說完,她?看向付沫箏:“你沒有任何生存能力,就?這樣?在外面?遊蕩,純屬是高危涉險,所以你現在必須先把自己整理乾淨,好?好?睡一覺,不然你這個?樣?子,被誰看見了,都?不會相信是你。”
過往的付沫箏,高傲自負,高高在上,無比優越。
此時此刻,狼狽地趴在一片糕餅碎渣裡,那些廉價的糕餅摻和著過量的人工色素,花花綠綠的像是野廟裡掛著的,沒有任何美?術功底湊數的何仙姑坐蓮。
這樣?的自己,付沫箏自己都?看不下去。
她?皺了皺眉頭,把臉垂下去,不敢和任何人對視。
但還是堅持著:“我不和你們回去,我不回京市。”
“……”
沈霧已經受不了了,又送了一記大白眼。
“哎,我就?說了不管了吧,你還不願意聽,人家?不願意和我們回去。”
沈霧原本就?是不想?管的,但是蘇玉塵說的也沒錯,一個?女孩子,尤其還是金尊玉貴養出來沒有任何自理能力的,偏喜歡惹事,把她?丟在這裡,和任由其陷入危險沒有任何區別?。
女孩子陷入危險,總是那麼的令人惴惴不安。
反正都?會不安心,還是一開始就?聽蘇玉塵的,帶回家?讓自己安心一些。
隨後沈霧嘆了口氣?:“誰讓我倒黴,買房自己也沒來看,買人家?村口了,我們也沒精力送你回京市,只是帶你回我這裡買的度假小屋。我家?寶寶心善,我倒是也不介意讓你去我這個?農家?樂小莊園洗個?澡換身衣服,這麼髒,怎麼見人。”
“……”
付沫箏只是坐在那裡,低垂著臉,蓬亂的髮絲擋住了臉頰,也看不清楚表情和神色。
她?不說話,也不表態,讓人很難琢磨出來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蘇玉塵蹲在那裡,靜靜等待了幾秒,最後也嘆了口氣?:“你別?擔心,真不是回京市,沈霧在這裡有個?小莊園,在附近不遠的街口,拐出去大概不到一公里,就?去那裡整理一下自己吧。”
“你現在的模樣?真的很糟糕,難道?你想?看見這樣?的自己嗎。”
“……”
終於,付沫箏緩緩轉過臉來,雖然依舊臉帶抗拒,但是眼睛裡已經沒有了那濃烈的怨懟。
“走吧。”
蘇玉塵伸出了修長白淨的手,遞到了付沫箏眼前。
清晨的陽光下,背景都?是來來往往的行人,行人的身影分割了陽光的光影,斷斷續續的,像是萬花筒裡破碎的光影。
這些陽光被蘇玉塵披在身上,為她?的髮絲和肩頭披上了一層暖光的紗衣。
那隻溫暖白淨的手,就?很有耐心地伸在付沫箏眼前。
“……”
付沫箏詫異地瞪大了眼睛,一抬眼,撞上了蘇玉塵淺淡微笑的杏眼。
“起來了,地上涼。”
“……”
這一瞬間,付沫箏恍惚間覺得?自己看見了天?使,就?這麼鬼使神差地把自己的手交到了蘇玉塵的手心裡。
狼狽不堪的自己,被拉起來的瞬間,她?竟然覺得?有什麼力量將自己從汙泥的桎梏里拉了出來。
“……”
-
付沫箏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剛洗完澡,髮絲尤帶些未乾的水漬,打著縷。
但已經比剛才好?太多了,整個?人看起來清爽乾淨,只是精神不太好?,眼睛下面?還有淺淡的烏青,似乎是一夜沒有睡,或者?是隨便在那裡窩了一會,一看就?欠覺兒。
“啪嗒”一聲,她?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被放上了一杯熱牛奶。
熱氣?騰騰,玻璃杯子裡乳白色的液體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勾著飢餓的腸胃,引得?味蕾都?分泌出淺淡唾液。
付沫箏吞了一口口水,手指動了動,卻?沒有主動去拿牛奶杯。
蘇玉塵明亮澄澈的杏眼將這一幕收入眼底,手指伸過去,慢慢將牛奶杯子朝撫摸的方向推了推。
“喝點吧,回回暖。”
付沫箏看了蘇玉塵一眼,雙手攥拳,高傲地揚起了頭:“不需要,我不需要你施捨。”
說完,她?的肚子就?傳來了咕嚕嚕一聲震天?響。
“……”
之後就?是好?幾秒難捱的沉默。
蘇玉塵淡淡笑了笑,站起來去了趟廚房,回來的時候手裡端了一盤小菜和白花花的小饅頭,她?彎下腰,也一併放在了付沫箏的跟前。
似乎也並沒有打算招呼她?吃,只是擺在了桌上,之後低垂著眼簾,從包裡翻出了幾張紅票放在了桌面?上。
“我倆一會要去集市上再逛逛,桌上我留了一些錢,足以支撐你回到京市,劇組發瘋了一樣?在找你,儘快回劇組吧,還有……”說到這,蘇玉塵停了停,望向付沫箏:“你媽媽還躺在醫院裡,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回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