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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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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有那一線星魂,就可以了?”陸遠明一陣心悸,轉身而去,揚手道:“罷了罷了,我還有明日要用的摺子沒有寫完。”

    好一會兒好一會兒,白微仍舊孑然獨立於原地。

    他望著長街上,陸遠明揹著手瀟灑遠去的背影,咬著牙,低低說:“起初時候是他,現在……是你。你……也要拋下我麼?”

    可妖道並未看到陸相臉上,收不回去的苦笑,和雙眼裡面,遮不住的點點星光倒影。

    還有那顆,已然管不住自己的心。

    ?

    ☆、清明(上)

    ? 清明時節,細雨如煙似霧,綿綿紛紛,一茬接著一茬,直下地草色青青,萬物都洗淡了顏色。

    青團在籠,百姓在門前灑灰插柳,少女風中,四野清淨,杏花早就開地如雪霏霏綏綏。

    牧童笛聲短,愁緒隨風而長。

    路上盡是斷魂之人,今年又多了一位,遊遊蕩蕩,好似在尋家在何方的遊魂。

    他卻是真在尋一個好幾日未歸家的人。

    陸遠明極其不喜歡下雨,他握了握手中的傘,抬頭望一望天河軒的匾額,和朱漆欄杆。

    細細的雨線打在他側臉上,以及束地規整的石青領口上。他的靴子溼透了。

    雨色裡面,那白衣人摟著花魁夏娘,斜斜窩在長躺椅上。暖黃燈影,將他罩成淡金色。宛如一朵半開半合的玉曇花,

    猶豫著要不要開放到死。

    那人舉杯。俗世煙雲,化一線淡酒,一口飲。

    舉手投足間,寬袖散開一層層如月光清漾,白蓮睡醒了輕輕開啟。

    來來去去的行人皆楞住了,有的傘掉到地上,濺起冰涼的水珠。

    這才是祈寧城的夜,四處散佈著曖昧和嫵媚的氣息。

    這才是天河軒的夜,飄蕩著含著脂粉氣的酒香。

    陸遠明捏緊了傘柄,手背上崩起幾條青筋。卻垂了目,只看腳下,一點一點打在水畦裡的雨旋兒。

    “呆子,找我什麼事,還在這裡傻站著?”陸遠明的傘被奪了,他抬頭,那人白皙臉頰細長眉眼,本為天人之姿。

    雨裹了他全身,衣帶卻當風。

    “你又不穿鞋。”陸遠明指指他的赤足。

    纖塵不染的白足,立在石板路上。腳腕上繫著一串兒煙霞色鈴鐺,不響也不搖晃。

    “我穿不穿都一樣,這世間能有什麼沾我身?”白衣人低笑,“倒是你……全都淋溼了。”

    他伸出未執傘的手,將粘在他頰側的髮絲拂開,指尖上沾了水汽。

    陸遠明微微眨眼睛,雨打在他睫毛上,使眼睛莫名通紅。

    “有什麼事?”

    “祈寧城西。酸陶窯。”

    “報酬呢?”

    “隨你喜歡。”

    “好,隨我喜歡。”

    “明天……還在這裡……等你?”

    白衣人哈哈笑了,將傘傾回陸遠明那端。“我還以為陸大人總會邀我回家小坐,三杯兩盞淡酒,我也不嫌棄。罷了罷

    了,溫香軟玉,更襯我心。”

    “明日見。”

    白衣人獨個兒站在雨裡面,看陸遠明離開的背影,慢慢被雨和夜色刷淺了。

    呆子,平生最討厭的雨和樓船妓館,今晚被他沾遍了。這一回去,老陳得忙著燒水,給他洗到明天早上。

    哈哈。

    笑完他便斂了唇角,將手中空杯一抬,只見遠遠近近的雨絲,盡皆收進了杯中,月上梢頭,一片晴明。

    他上了花樓,捏了捏夏娘尖尖的下巴,猛然扼住她喉嚨,輕描淡寫道:“蜘蛛就該好好結網補蟲,構網捕人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做了。你是要我送你一張符咒灰飛煙滅,還是好好求饒一下,吐了你還沒消化的魂魄,抵一抵你的罪孽呢?”

    夏娘雖被制住,仍微微一笑,百媚叢生:“看他們哪個不是心甘情願,被我勾了魂?錯的不是我,是他們的花心罷了

    ,你要收的妖也不是我,而是他們那不安分的魂與好色之慾罷了。”

    “強詞奪理。”白微手上稍加用力。

    夏娘仍不掙扎,道:“若論□□,人神妖鬼並無不同,大人不是比我還明白麼?”

    白微一瞬稍稍走神,手上一痛,夏娘猛然一掙,倏乎化了一隻小小的細腰花紋蜘蛛,一瘸一拐爬走了。

    白微看著手上蜘蛛牙痕,凝了一點小小的血珠,他將這血珠拿了下來,彈進夏孃的廂房內。血化為藍火,俄而熊熊,火舌將那屋中裹纏著的蛛絲和白繭一一舔化,無聲無息便滅了。

    繭中包藏的十幾個赤身男人,如大夢初醒一般,你我相望,早就撿不起禮義廉恥,跌跌撞撞,各自奔出花樓逃命。

    白道人搖搖頭,那小陸大人若是看了這個,更是心中不爽快吧?

    ——————————

    陸遠明還是早到了一些,這正是清明正日,昨日雲收雨霽,今日又纏綿不停,要下地人心中也一片潮溼,長了片片青黴滑苔。

    城西的酸陶窯是個才廢了的老窯口,以前除了燒些百姓家用的杯碗器物等,也燒各色的陶俑。

    陸相執著傘,站在陶窯的工棚前,看著雨滴從茅草頂上滴滴落下,打在地上的碎陶片上,再彈開,又落到草葉上,恰好包住了一顆草籽,從草莖上滑下,砸懵了一隻匆忙躲雨的鳴蟲。

    工棚四周散落著無數用在白事兒上的陶俑,無人打理保管又接了雨,已然有些斑駁,卻也仍舊彩紋斑斕,不管陶人陶馬,栩栩如生,加之陰雨烏雲遮天,又有些森森的鬼氣。

    陸遠明緊緊攥了攥手中的傘,鼻端兀地捕得一絲淡淡的水檀香,不由將七上八下的心,擱下了□□分,又換了另一種酸澀的滋味,湧了上來。

    “小陸,說好在花樓下等的,你怎麼自己過來了?”那妖道湊在他耳邊,低低問。

    陸遠明咬了咬牙:“我不喜歡那地方,你……你不要去。眠花宿柳,不如潔身自好。”

    妖道輕輕嘆息:“好,小陸說什麼便是什麼……只不過,你聽我說……”

    “今日找你來,還有正事!”陸遠明並不看他,且匆匆打斷。

    清明來祈寧都有一則流言,說是每日宵禁二更過後,就有鬼怪鬼鬼祟祟在街市遊蕩。

    打更巡夜的人說,曾多次巡過閉店的茶樓,眼見未有燈光,卻傳出絲竹鑼鼓,吟詠說書之聲,那聲音微細,雖然模仿白日裡的聲腔,卻有形無神韻,幽幽咽咽,如在鬼哭。巡夜人心生疑惑,白日裡再問老闆,老闆卻一口否了在夜裡開張表演的說法,閉店時候多落了一兩把鎖,仍鎖不住這古怪之事。也有三更天見到鼓樂嫁娶的隊伍,分明可見吹吹打打招搖過市,車馬齊全,可是有形無聲,如同蜃影一般,一會兒便不知道走到何處去了。有好奇的巡夜人曾拎著梆子,跟著車馬隊的尾巴,一直走到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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