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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走狗的絕症離職日記 第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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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只望他平安就好。

思緒繃斷,連日疲憊傷痛,早將程如一體力精力逼上極限,他又瞥了一眼木屋方向,頭一歪倏然昏死過去。

……

凝視桌上血跡,嚴況眼中殺意一瞬沸騰,提劍便要出門。

沈念不明所以,連忙扯住人衣襬:“老嚴,你……你做甚去?有了程先生留下的路引,何不叫上聆天語與齊州府的人一同過去?”

“路引是假的!”

嚴況說罷,一把拂開沈念便要上馬,卻被沈念死死的抱住了胳膊!

“路引……假、假的?!”

聽得此番言論,沈念更為無措,只向嚴況連聲懇求道:“那你就更不能去了!蓬萊新鄉機關重重,你一人前去,必死無疑啊!”

“況且,為何說路引是假?此次前來,不正是為了探查程先生是否留下訊息嗎!”

“不不不……無論如何,老嚴……!我不能讓你去送死!你冷靜一下,冷靜下……你若有個好歹,我真,真不知該如何……”

沈念心緒本就一團亂麻,惦念著那頭村民與衙役的生死,此刻嚴況又一反常態的衝動,叫他萬般無措,只能強行鎮定來平衡。

在沈念一聲聲的懇求中,嚴況緩了腳步,卻仍舊難掩神色焦灼,他眉心一緊,回身對沈念道:“我認得他的字跡,那不是他的字跡。”

“確切些講……那不完全是他的字跡。”

“什麼意思……”沈念聽得雲裡霧裡,努力思索道:“莫非是有旁人改了幾筆?”

嚴況沉息斂神,也試圖讓自己能重新理智思考:“你應聽說過,鎮撫司屈打成招而得犯人畫押。可你不知,若有需要,我們也能提著犯人的手,迫使他‘親手’寫下罪狀。”

沈念這下總算是明白了個七七八八,剛想開口再勸,誰知閻王竟一把撥開了他,轉身回到木屋。

沈念不解的看著嚴況在屋中四下掃視翻找:“老嚴,你找什麼?”

“若是有人跟蹤脅迫,他也定會留下其他線索,若是被人追殺至此,那他就更不會蠢到將線索留在如此……”

“明顯之處。”

言語間,嚴況目光驟然一滯。他視線轉落在榻上枕邊,將其一把掀開的瞬間,熟悉的青魚雙魚佩霎時映入眼簾!

作為他們之間的特殊信物,嚴況心中明白,程如一絕不會將這塊玉佩隨意亂扔……

“這、這是什麼……”沈念眼見嚴況神色複雜,將那玉佩緊握在掌中,他目光向下一掃,卻似乎發現了別處異樣,沈念伸手掀開玉佩上方的一處床角——

一團血跡斑駁的布料隨之撞入視線。

……

冰水沁骨,直將程如一澆了個透心涼。

這感覺好不熟悉,他與嚴況詔獄初見時,也不過如此。程如一試著開口,發現自己竟能講話了,只是四肢被牢牢綁束,這滋味,倒是也與當時如出一轍。

而眼下環境也不陌生,正是當初關押上官九的地牢,只不過此刻時過境遷,上官九的屍首不知去向,刑架上的人換做了自己。

程如一微微眯眼掩飾心底恐懼,眼前是金玉鸞的那張美豔面孔,她眼底神色晦暗不明,正如周遭搖曳微弱的琉璃光影,有種叫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噯……神女大人怎麼不殺我?”程如一吐了濁氣,舌尖抿了抿嘴角血跡有氣無力道:“反正我背後之人你們也看見了。唉……我估摸著啊,待會兒就會有人去地府報道了。你們還留著我這條命作甚?”

“你這張嘴……可真是話多令人討厭。”金玉鸞微微抬手,一旁侍女立即遞上匕首,寒光刺眼,閃得程如一心底發慌。

程如一裝出的從容,此刻已然漸漸褪去,不由闔眸皺起眉頭,心底默唸祈禱:給個痛快,給個痛快……

金玉鸞的冷笑於地牢空曠中響起,言語入耳更是直接打破了程如一希望。

“怕了?”金玉鸞指尖輕掠過程如一側臉,一改冷肅面孔,卻笑意盈盈溫聲道:“不怕……像這麼俊俏的小哥兒,若直接一刀殺了,也太過浪費可惜了……不如,留下服侍本座?”

程如一嚥了咽口水,頭顱後傾到再無餘地,方思索道:“……我選擇去死,”

“你這種蛇蠍心腸手段歹毒的人……我只看一眼,就要吐了。”

此言一出,金玉鸞臉色頓時一變。周遭侍女也不免露出驚恐神色,紛紛低下頭去,唯有一名藍衣女子,表情木然如雕像般立在金玉鸞身後。

“好……你既放著本座不肯伺候,那便如花常勝建議那般,將你賣去做個小奴吧?”

金玉鸞的聲音蘊著沉沉怒意,程如一聞言緩緩闔眸,像是接受了金玉鸞的“審判”,心下卻道只要此刻不死,就有餘地後路。

程如一堅信,只要嚴況找到真正的路引,金玉鸞和花常勝絕不是他的對手……自己故意在桌上留下血書,不過是給金玉鸞他們的障眼法,只盼閻王莫要上當,早些找到被褥下的真路引。

可只要就算嚴況救不了自己,那也還有一死能解脫。

死麼,程如一早就不怕了,跟嚴況離開鎮撫司的每一日,都算做是嚴況幫他跟閻王搶來的。

然而匕首冰冷,抵上他側臉時,程如一還是不可抑制的打了個激靈。

“既不是侍奉本座,那你這張迷惑人心的臉,也不必留著了。”

話音剛落,寒光如影掠過,面上刺痛惹得程如一皺起眉頭,傷口雖淺,仍有殷紅血跡汩汩湧出,勾勒出蜿蜒紅線。

程如一不做聲,此刻說多錯多,他不怕死,但也不想莫名其妙的主動找死,然而金玉鸞似乎看透他的心思,卻從袖中摸出個小瓷罐來。

“此藥名為見骨膏。若塗在傷口上,便會流膿潰爛,爛直見骨……”

金玉鸞顛著瓷罐,一抬眼,則正對上程如一那雙壓抑驚慌的眼。

眼下玉指撥開瓷瓶,匕首鋒刃剜了藥膏,金玉鸞笑得格外美豔妖嬈,卻叫程如一看得心驚膽戰。

作者有話說:

大家放心,小程是不會智商掉線的,酷哥倒是有可能哦x

第70章 殺聲傾海

“神女且慢。”

程如一咬緊牙關頭顱後仰,儼然已做好了爛臉蝕骨的準備……卻聞耳邊打斷聲,金玉鸞執刀之手也下意識隨之一頓。

“阿藍?你有何異議?”金玉鸞板著臉回身,疑惑目光正落在那神色木然的藍衣女子面上。

阿藍?熟悉名字再度出現,程如一難免好奇,雙眼撬開一條縫隙悄聲觀察。

可那喚作阿藍的女子還未言語,金玉鸞卻先心虛起來,故作壓制口吻道:“阿藍,你是頭次進這地牢不假,可你也好歹也曾是聆天語的頭牌殺手,這小小場面便受不住了麼?你最好不要令本座如此失望……”

聆……天語?捕捉到關鍵字眼,程如一不由瞬間睜開雙眼。那喚作阿藍的女子,聞言神色卻絲毫不改,如機械假人般一字一句開口道——

“阿藍不敢質疑神女,只是記起有人曾說,若非十惡不赦之人,若非殺不可,那便留他死時一點臉面,也算積德行善。”

金玉鸞聞言卻冷嗤道:“阿藍,你也知曉自己記憶錯亂,這隨意記起的胡話,也敢來說來汙本座的耳朵?”

阿藍的表情似乎凝滯了一瞬,轉眼又恢復了麻木模樣,垂眸不語向後退去。程如一腦中正思索,卻見寒光一動,再度逼近眼前。

心知無可轉圜,程如一暗歎自己這回就算不死,也要變成個爛臉鬼了,不知嚴況屆時還能否認得出自己……嗯,也未必能再見得到他,說不好就直接去見真閻王了。

思緒紛雜間,程如一再度做好準備,認命闔眸。

“神女!大事不妙了!”

程如一:“……”

程如一心說這還有完沒完,自己都快緊張到發瘋了,而接連被打斷兩次,金玉鸞面子也掛不住,臉色十分難看。

一名侍女火急火燎衝進地牢,甚至摔倒在地滾了過來,金玉鸞見狀恨恨道:“什麼事!如此大驚……”

“有人擅闖!他……而且他好像有路引,已經快要殺到前殿了!姐妹們根本頂不住,死傷慘重!”

金玉鸞不由一怔,下意識道:“來了多少人!”

侍女聞言,神色惶恐道:“稟神女……只有一人!”

……

刀兵相撞,劍影起落處慘叫聲連成一片。

蓬萊新鄉的迷宮繁複,路徑中多有岔路,一路上卻皆是橫七豎八重傷倒地的女侍,嚴況獨身執劍,劍身血珠涔涔,一路殺將過來,黑袍染血,已作朱紫模樣。

玉面閻羅挽劍抖落血花,幾名還能站住的女子持刀連連後退,早被這殺神嚇的不敢妄動。

“爾等讓路不殺。”

嚴況開口,聲音低沉沙啞,卻如同屍山血海冒出的索命傳音。

一名年少些的女子見狀再不敢上前,嚇的扭頭就跑,卻一聲慘叫——

長槍貫胸,當場斃命!

嚴況眉心不由一緊!只見少女屍身應聲倒下的瞬間,長槍寒光,魁梧獨臂之人迎面而立,張狂神色比起當年,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誰敢退!這就是下場!”

其餘人見狀不敢妄動,花常勝從屍身中一把抽離長槍,在看清來者一瞬,目光兇惡更有怒意滔天:“嚴況……竟然是你!你還沒死!”

嚴況冷聲不屑道:“豎子尚且苟活,嚴某為何會死。”

花常勝握槍之手氣的發顫,怒喝道:“你!當年都是你害俺離京!俺還沒去找你算賬,你倒是……”

“廢話!”

花常勝話音未落,嚴況已流露出不耐煩神色,握緊劍柄倏然橫劍飛身,劍尖直逼花常勝喉頭,花常勝嘴上雖喊得響亮,卻不敢輕敵,提槍翻身半擋半退,方才躲過一劍封喉。

“人呢!”嚴況厲聲質問,反手回抹一劍,劍身長槍相接一瞬,嘶鳴刺耳,引得在場活人無一不捂住耳朵。

“什麼……什麼人!”花常勝單手提槍,劣勢盡顯,重槍竟被軟劍震得後退,握槍之手也虎口發麻,一上手便落了下風,險象連環,屢屢幾近封喉穿心,負傷連連,只莽夫怒火加持,花常勝仍不生怯意,以槍為刀直斬嚴況腰間。

“銀杏村……新送來的女子,在哪裡!”

被花常勝問起,嚴況竟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反應了一下方才出口,槍桿已逼向眼前,嚴況瞬時屈膝折腰,上身後仰,長槍掃過眼睫!

花常勝聞言一愣,隨即明白過來,竟開懷大笑道:“那小白臉竟是你的人!好!他早被灑家活剮喂狼了!”

“……你說什麼。”

嚴況哪知花常勝是在口舌逞強?聽得此語,只覺急火攻心,竟不慎叫花常勝壓過一招,眨眼間,槍尖擦過肩頭,險被他一槍搠進心窩!

“哈哈哈哈!怎麼著嚴指揮?早在上京便聽聞你不近女色,莫非,那小白臉是你的相好?”

花常勝眼見嚴況失神,獨臂長槍揮灑,嘴上仍不饒人:“早知如此,俺就該將他剝皮抽筋,再……”

“住口……!”汙言穢語入耳,嚴況眼眶霎時血紅一片!視線竟也開始模糊。

心緒大亂,嚴況此時只憑本能還招擋招,數回合下來,原本將勝之勢竟頓時落了下風!花常勝洋洋得意乘勝追擊,槍如雷擊,欲破長劍寒光!

花常勝欣喜若狂道:“嚴狗,你也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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