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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走狗的絕症離職日記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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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娘這才反應過來道:“誒對了,那書生呢?他沒來找你?我還以為他跟當初的老孃一樣,鐵了心纏著你報救命之恩呢。”

嚴況道:“來了,又不見了。”

“什麼、什麼意思?”若娘叉著腰打量,這才發現嚴況身上有些血跡,頓時結巴道:“你……你不會是嫌煩,把他給殺了吧?不至於真不至於……”

嚴況皺眉又搖了搖頭,又往那青石橋上走去。

若娘見他搖頭,竟不知不覺鬆了口氣,隨後又快步跟上他道:“喂喂喂!你不能讓老孃白跑一趟吧!”

嚴況徑直邊走邊道:“那不如直接吞了這袋銀子,足夠你大魚大肉幾年了。”

若娘心虛的撇了撇嘴,故作鎮定道:“我哪裡是那種人……”

兩人上了石橋,嚴況卻仍不見程如一身影,若娘也跟著四下裡望了一圈,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樣。

嚴況道:“你不會因為這種事進城來找我,有事就直說。”

若娘道:“嚴況,那白面書生走了我才想起來,你、你辭官了……那,那我姐妹月汝的事?”

若娘扣著雙手,仰頭望向嚴況,平日裡粗獷不羈的鬼大嫂,卻忽然神色卑微起來,眼神裡帶著半分懇切。

看著若娘這副少有模樣,嚴況略有不忍,他不會勸人,更不會如何去與人親近,但此刻他腦海裡莫名出現了——程如一拍他肩膀的畫面。

當他糾結、為難、甚至有些沮喪時,程如一好像會這樣,拍一拍他的肩膀。

嚴況板著臉,僵硬的、緩慢的伸出手去,略有尷尬的拍了兩下若孃的肩膀。

若娘:“……?”

若娘一臉震驚,差點跳出去。

嚴況連忙收回手,又堅定道:“放心。我交代了司裡的人去查,無論我在職與否,是生是死,他們都會繼續查出結果,給你一個交代的。”

若娘聞言嘆息自嘲道:“行,行。不過這都查了三年了,興許她死了吧……畢竟我們這種人,太多了……什麼東西都是,多了就不值錢了,就算是命,也是賤命咯……”

嚴況沉聲道:“你既從不認命,又何苦藉此自嘲?”

“行了行了,少說教了。我這還沒死呢,你閻王爺也不能管太寬吧?”若娘擼起袖子道:“我看你好像在找東西,找什麼呢,我幫你找?”

嚴況一頓:“不是東西……是人。”

“你是說程……白面書生?”若娘恍然大悟:“你們是遇到麻煩,被衝散了?”

嚴況應了一聲。若娘思索道:“我看他是腳底打滑,溜了吧?你也快別找了,我說誰敢跟你個閻王爺形影不離的啊?”

若孃的話會心一擊,嚴況沉默不語。

若娘見他不說話,又道:“我剛認識你那會兒,也是三五不時叫人追殺,不然我為什麼寧可去賣棺材,也不給你做妾啊?還不是你身邊兒太危險了!酸書生也是鬼門關走過一圈的人了,你就高抬貴手,放過人家吧!”

嚴況揉了揉額角,思量片刻道:“不對。”

若娘不服氣:“哪裡不對了?有理有據!”

嚴況正色道:“當初你說救命之恩,必得以身相許,最後逼得嚴某在佛前立下重誓,此生不娶;

若娘聞言尷尬至極,連忙打斷道:“哎哎哎別翻舊賬啊你!”

嚴況又下橋去尋程如一,若娘不依不饒跟在他身後道:“你別臭美!當初老孃是想著自己無依無靠,你又是個官兒,才想給你做妾的!”

“誰知道你個古怪閻王,居然不為美色所動!”

“恩。”嚴況敷衍應了一聲,若娘卻忽然一拍巴掌:“我知道了!”

嚴況當她知道了程如一的下落,連忙道:“什麼?”

作者有話說:

這個皇帝有點皮

第23章 和酷吏做獄友

冷風吹得程如一打了個寒顫。

雜草裡的人睜開眼,熟悉景象一一映入眼簾。

牢門冷壁,豎著灰耳朵吱吱叫的小動物從他身邊路過,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這地方程如一熟的。不正是比詔獄環境好些的大理獄?

比起詔獄,程如一更為熟悉大理獄的環境。畢竟他在這兒住的更久,也沒有好心的閻王將他挪到軟榻上休息。

不知道那冷麵閻王如今是死是活了。

怎麼會這樣?

程如一想不通。百無聊賴,他隨手從垛子裡抓了把草,藉著微弱光影編起了草人。

折騰一大圈,還是回到原點,這大概就是自己的命?程如一心下感嘆,手上的動作也快了起來,一團雜草在他鼓搗下,竟還真有了點人樣兒。

“你這是怎麼回事。”

程如一肩肘一僵,熟悉聲線,忽然間難以置信的在耳邊響起。

牢外那人的語氣,依舊冷得像是穹頂不化的積雪。程如一徹底怔住,懷疑自己聽錯了,卻不敢抬頭確認。

牢門落鎖,分別不久的閻王惡鬼近前來,俯身湊近執意要對上他的眼。

嚴況看了眼程如一手裡正忙的活計,道:“你這是要扎嚴某的小人麼。”

“什……什麼。”

程如一他捏著草人搖頭:“我是想著,萬一最後連個全屍都沒有,留個小人,好歹做個紀念。”

負責押送嚴況的獄卒鎖了牢門便離開,嚴況卻賓至如歸一般,輕車熟路的挨著程如一坐下,毫不客氣拿過他手裡的草人。

“這解釋太過牽強。”

程如一給回個白眼:“你若不信……就拆開來看看。”

嚴況將草人還回:“你一番心意拆了可惜。況且嚴某本也沒幾日活頭,不須勞煩你扎小人。”

這話聽得程如一心裡一陣莫名,想著這人還真怪……怎會喜歡一天到晚把“不得好死”掛在嘴邊來咒自己的?

程如一皺了皺眉,道:“怎麼,還特意進來陪我死了?”

嚴況反問:“你還那麼想死?”

程如一嘆了口氣。心說哪裡是他想死?又哪裡是他不赴約?還不是倒黴透頂……

程如一欲言又止,轉念又想起嚴況先前被人圍攻,連忙詢問道:“這兒光太暗了,我看不清,你受傷了沒有?”

“小傷,不礙事。”嚴況說著,又並指貼上程如一額頭。

程如一額頭貼著人手指,低聲道:“被打暈了,才醒沒多大一會兒,還沒人來給我上刑呢。”

嚴況自然記得程如一是剛死裡逃生出來的,縱然休養得好,也難免替他擔憂些。

探得對方沒再受傷發燒,嚴況才回道:“這話聽著是在怨我了。放心,大理寺的手段,跟嚴某比還差得遠。”

程如一聽了這話又氣又笑,知道嚴況是逗自己,只撇撇嘴:“哪兒敢怨嚴大人。不過嚴大人啊,原本我還想著若真有個好歹,我也不會供你出來……但如今你自投羅網,還非要跟我共處一室做獄友……怕是逃不掉咯。”

嚴況收回手來:“你當這一切都是意外麼。”

聽了此問,程如一細細回想起來,先是一夥高手跟蹤嚴況,被識破不得不出手圍攻,緊接著自己又被皇帝給逮住了……當真是怎麼想怎麼怪啊。

嚴況又道:“我向大理寺卿要人,他道你是被一位“貴人”送來的,他不敢輕易放了,也不敢隨意發落。”

回想起當街撞見皇帝的驚魂一幕,程如一由衷附和道:“嗯……的確是貴人,貴不可言。”

“看來這位貴人,和派人埋伏我的是同一人了。”

嚴況此言一出,也證實了程如一的猜想。他心道自己雖本也沒多想活,可看著眼前這位跑來陪葬的,心裡卻不是滋味。

程如一真誠發問:“明知如此,你還跑進來送死……嚴況,你是不是腦子有什麼舊疾?這回咱們真的要死在這兒了……下去了你也別跟真閻王告我的狀,可不是我招你來的……”

嚴況只卻道:“拿人拿贓,你什麼罪名。”

程如一:“如果我說,是因為弓腰駝背衝撞了貴人,你信嗎?”

嚴況簡潔應之:“信。”

程如一反問道:“你呢……什麼罪名?當街殺人還是打架鬥毆?”

嚴況道:“已無官職在身,不能隨意動殺,只是將人打成重傷而已。”

“只是……重傷?”

程如一四下打量著,故作嘆息道:“沒想到啊嚴大人,幾天前,你是判官我是小鬼,如今你我竟成了獄友,想來他日還要一同上路……只是這牢房破敗狹窄,不知嚴大人住不住得慣啊?”

嚴況耿直道:“你若覺得擁擠,嚴某去別間就是。”

“不是……”

程如一聞言無奈道:“若娘說你根本聽不懂人話,我還替你說好話來著。如今看來她說的也沒什麼錯……”

“她方才來過。”經程如一提醒,嚴況從懷裡摸出錢袋扔給程如一:“去青石橋尋你時恰好遇上了,她來還錢。”

程如一捧著錢袋,愣了愣將其擱在一旁,攏著雜草埋起來。

心知謊言已叫若娘戳破,程如一心下尷尬只好轉移話題:“恩……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在此處的?難道是貴人特地去給你報信……”

嚴況搖搖頭:“為官十載。嚴某在京城,還是有幾雙眼睛的。”

說罷,嚴況扯破程如一袖子,撕下塊布來,隨即拆了護臂,一手扯著布條,牙咬緊另一端,包紮手臂上的刀傷。

程如一這才看清楚,猶豫著靠了過去:“你……要幫忙嗎?”

“不勞煩。”

嚴況說著,果真三兩下便收拾好了傷口,然而將護臂重新綁回去時,他竟失手將繫帶給扯斷了。

“唉……”

程如一嘆了口氣,嚴況還未回神,只覺腕下一軟。

程如一挽著他手,將護臂重新扣好,又從自己衣袖上撕下塊布擰成繩,繞上他手臂幾圈繫好。

嚴況眼底情緒驟然波動。

像這種不傷筋骨的小傷,於他而言宛如家常便飯,自己都不放在心上,自然也是許久不曾有人在意過了。

程如一倒是沒察覺他神色變化,只小心翼翼替他將布繩繫好,自語道:“若娘說的真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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