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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兇手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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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轉意

黎溯神情淡漠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掩飾了過去。

他以前成績很好,從小學到初中都是老師的心頭肉,早就被寵習慣了。直到上了高中,他才知道原來一個“差生”在學校裡的日子那麼艱難,任課老師講得不順要拿他出氣,辦公室裡的人閒聊要拿他開涮,教導主任每次給他定罪都比別人草率得多,彷彿他是黎溯就是最大的罪名。其中,胡晟柟是作他班主任最久的一個老師,全班同學都看得出她帶班上課都心不在焉。她對黎溯唯一的要求就是別給她惹事,只要他不打架、不進派出所、不無故曠課,哪怕他隨手寫一個理由拙劣的請假條交上來,她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隨他去。

所以,對於胡晟柟遲來的關心,黎溯並不受用,而且她擠兌葉輕舟的那些話聽得黎溯心裡沒來由的生氣。的確,在外人看來,胡晟柟踏實穩重,更像一個合格的老師,而葉輕舟一看就是個毛躁貨,沒半點可靠的樣子。可黎溯自己心裡知道,在松蕩山逃命時,葉輕舟是如何賣力地幫他壓迫止血,離開密林時擔心他迷路,又不顧形象地大聲吆喝。他兩年多的時間裡被黎成嶽毒打了無數次,知道的人都覺得他是活該,只有葉輕舟拖著一隻受傷的腳,跪坐在他身邊給他上藥,只有她真心實意地關心自己會不會疼。

說來也怪,黎溯大概是世上罵葉輕舟罵得最多的一個人,可他卻聽不得胡晟柟這三言兩語的埋怨,他好像忘了就在半個月前,他對葉輕舟的評價並不比今天的胡晟柟好到哪去。反正進來這一遭目的已經達成,黎溯也無意久留,向胡晟柟道了“留步”後便離開了。

葉輕舟正坐在醫院樓下等,突然臉頰一涼,轉頭一看才發現是黎溯拿著一瓶水貼在了她臉上。

“喉嚨還痛嗎?”黎溯坐在她旁邊,把手裡的水擰開了向她遞過去。

葉輕舟接過了水卻不喝,而是扯著嘶啞的喉嚨焦急地問:“照片呢?”

黎溯握住她拿著水瓶的手,將瓶口懟到她嘴邊,強行灌了她幾口水,才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

葉輕舟迫不及待地開啟相簿,點開一張胡越的面部特寫,兩指將圖片放大,讓那張病懨懨的臉撐滿了整個螢幕。葉輕舟用力地注視著她,彷彿要將目光化作刀斧,割去她的病容,現出她的原貌。

終於,她有了十足的把握,眼前這個橫陳在黎溯手機螢幕上的女人,就是她。

葉輕舟頭腦中有一股近乎殘酷的冷靜在蔓延。

她掏出自己的手機,給鄭瀟發了條資訊,為防止他不當回事,這條資訊編輯得言辭激烈,打字的時候她激動得手都有些發抖,訊息傳送成功後,她在凜冽的夜風裡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哆嗦。

黎溯看她一眼,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她肩膀上。他也說不清這動作怎麼做得那麼行雲流水,大概是剛才胡晟柟詆譭的話反而激發了他跟葉輕舟同仇敵愾的情誼,讓葉輕舟那厚臉皮囉裡吧嗦的樣子也變得有些可親起來。

但葉輕舟對黎溯的動作和想法都一無所知,她的目光穿越了行道樹,穿越了樓群,投射到了一片已經消弭的過往中。

“真的是這樣嗎?”她突然自言自語道。

“你知道兇手是誰了?”黎溯問。

葉輕舟不回答他,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路燈下她的臉龐白得有些失真,神色帶著一種看破紅塵般的超然,彷彿她不是在思索案情,而是在謀劃出家。

“至於嗎?”葉輕舟冷不丁又冒出一句。

黎溯知道葉輕舟現在聽不見他說話,索性也不搭腔,只是看她的臉色實在太白了,就又把裹在她身上的外套緊了緊。

葉輕舟神思飄蕩了一圈終於回緩過來,還不忘回答了黎溯十分鐘之前提的問題:“現在不能百分百確定,一切都是隻我的猜想,具體的還要等鄭警官那邊的訊息。”

但鄭警官的訊息什麼時候會來也沒人知道,眼下無事可做,葉輕舟雖然沒有胃口,可還是聽了黎溯的話,被他拉來了醫院邊上一家小飯館裡解決晚餐。

這一頓飯吃得很不省心,葉輕舟總是吃著吃著就走神了,筷子插在碗裡半天也不動一下,兩眼直勾勾盯著桌子上的醋發呆。黎溯敲碗敲盤子敲桌子提醒了她好幾回,可這人就跟魔怔了一樣,剛清醒一下往嘴裡送口飯,還沒嚼,就又陷入新一輪的夢遊了。

黎溯無語地看了她兩眼,隨手從盤子裡夾了一塊青椒,商量都沒打一下就直接懟進了葉輕舟嘴裡。葉輕舟本來正在發呆,嘴裡被塞了東西就機械地嚼了幾下,足足過了好幾秒她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嘴裡一陣熱辣辣的難受,一股嗆人的味道直衝咽喉,忍不住捂著嘴連連咳嗽起來。黎溯被她的反應搞得一愣,連忙問她:“怎麼了,嗆到了?”

葉輕舟辣得眼淚都下來了,原本蒼白的臉咳得通紅,仰脖灌了半瓶水才緩過氣來:“黎溯,你想辣死我?”

黎溯有些奇怪:“是辣的嗎?”說罷他又夾了一塊送進自己嘴裡,在葉輕舟的注視下極其平靜地嚼了,嚥下去的時候臉上毫無波動,只有漂亮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

好像怕葉輕舟不信似的,黎溯又當著她的面吃了幾塊,最後證明了一整盤青椒肉絲裡面只有葉輕舟吃的那一塊是辣的。

“怪不得兇手用那麼低階的手段對付你,就你這運氣,要不是有我擋著沒準你就真死在那老鼠藥上面了。”黎溯總結道。

不對,不是這樣的。

兇手單單對她用低階招數,不是她的問題,是兇手自己出了問題。

葉輕舟出神地想著,往嘴裡填了 口有點冷了的米飯,嚥下去的時候不舒服地皺了皺眉。

本來今天就喉嚨爆炸,黎溯那倒黴孩子喂她點什麼不好,非要喂她吃辣椒,現在扎得更厲害了。

等等……

黎溯剛才喂她??

葉輕舟看了看自己一直拿在手裡的筷子,又看看桌上看看垃圾桶,沒發現一雙被丟棄的筷子,所以,黎溯剛才是用他自己的筷子喂她的?!

“你怎麼了,又丟魂了?”

葉輕舟愣眉愣眼地看了看他,在心裡暗暗問自己:我剛才舔到他筷子了嗎?

這時,葉輕舟放在桌面上的手機匆匆一震,鄭瀟那邊終於回覆了她。

他按照葉輕舟的要求,發來了一份非常詳盡的個人資料,從出生到現在,所有追查得到的經歷都被鄭瀟整理了出來。葉輕舟立刻放下筷子,雙手捧著手機,拇指在螢幕上小心謹慎地緩慢划動著,彷彿在撥動一個命運的齒輪。

幾十年真切的喜怒悲歡,被不帶感情地概括成了一篇公事公辦的說明性文字,如同一個鮮活的生命被製成了沒有生機的標本,冷漠而又單薄。葉輕舟作為一名女性,又是語文老師,其實是有很強的共情能力的,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對那個人一生的憤怒和不甘感同身受。然而此刻她無瑕理會任何多餘的情感,那個人履歷中牽涉到的另一個熟悉的名字赤裸裸地闖入了她的視線,佔據了她全部的思考。

天下竟然真的會有這麼巧的事啊……

葉輕舟無聲無息地冷笑起來。

兩人離開飯館時天已經黑透了。黎溯問她要不要先去二姨那裡休息,葉輕舟卻拉著他上了往平房區方向的公交車:“我還有事要問程子昭。”

公交車在行駛途中,車廂內一片漆黑。葉輕舟方才在腦海中把她能梳理清楚的東西全部過了一遍,現在反而鬆弛了下來,像是一個備考多日的學生,在考試來臨前夜終於停下了無休無止的自我折磨,進入了一種四大皆空的狀態。她看著車廂裡的扶手、座椅、廣告牌,隨著車輛的行駛而忽明忽暗,像一群蒼顏老者發出哀哀的遲暮氣息。她這樣想著,自己也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公交車駛到了轉彎的路口。不知司機大哥是仗著夜晚時分馬路空曠,還是趁著夜色迷人放飛自我,他這個彎拐得特別放蕩,幾乎開出了漂移的架勢。葉輕舟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身下的離心力和摩擦力展開了激烈的角逐,然而雙方實力懸殊,最終離心力完勝,眼看著葉輕舟就要從椅子上被甩飛出去,還好黎溯一直就站在她旁邊,反應飛快地用膝蓋頂住了她。

“你又發呆。”黎溯雙肘撐在窗邊的欄杆上,額頭抵著玻璃,用自己前傾的身體攏出一方小小天地,把葉輕舟妥帖地罩在了裡面。

葉輕舟抬起頭,想要看看他,可這個角度之下她能看見的只有他寬大的 t 恤。這個時候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黎溯今天對她態度很是友好,尤其是從醫院出來之後。她不清楚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黎溯這小孩脾氣古怪喜怒無常,比性格最刁的貓還難以琢磨,偏偏這隻“貓”還生了一張魅惑人心的臉,簡直就是個活脫脫的妖孽。

“所以,”葉輕舟心裡暗暗地想,“我剛才……到底有沒有舔到他的筷子?”

第二十八章 你好,兇手

兩人到達程子昭家的時候,發現程子昀已經回來了。

跟哥哥的成熟老練不同,17 歲的程子昀看上去奶白一團,像個沒長開的小姑娘。不知道是因為剛剛結束拘留,還是因為看見了葉輕舟這個生人,他始終有些怯怯的,問到他什麼才輕聲細語地答上一兩句。

葉輕舟偷偷地瞟了一眼他的鞋子,然後繼續若無其事地聽程子昭說話。

“姐,你這麼晚過來,是要問什麼事啊?”

葉輕舟言簡意賅:“毛二。他的事,你知道多少,都跟我說說。”

程子昭有些意外,但也沒多問什麼,給葉輕舟和自己各點了一根菸,帶著七分不屑三分不忍,徐徐講述起來。

“毛二是個蠢蛋,大事小事沒一件能拎得清楚,原本就是個該被人打死的貨色。我兄弟不嫌棄他,收留了他一起混,可是這傢伙不講義氣,攀了高枝說飛就飛,一點也不知道念舊情。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搭上那個姓楊的傻大款的,那段時間跟個馬仔一樣天天陪人家泡在賭場裡。後來我聽人說,好像是某個楊氏集團的仇家買通了毛二,故意讓他把楊帆引誘到賭場,讓那傻財主在裡面昏天暗地的賭,直到欠下天大的債務才突然變了臉色把他扣下,讓他爸爸拿錢來贖。毛二一輩子沒辦過什麼像樣的事,誰能想到堂堂楊氏集團最後居然毀在他手裡?不過他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楊氏一倒他就成了沒人管的野狗,最後還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程子昭不勝唏噓地呼了口氣,十九歲的人臉上掛著九十歲的滄桑。

葉輕舟靜靜地聽著,不知不覺又進入了神遊的狀態。程子昭剛剛的話像一塊小小的拼圖,把她心中東拼西湊、殘缺不全的猜想又補全了一點點,整幅圖景似乎顯現出一點別樣的生機。

兇手為什麼殺曲悠揚,為什麼給自己下毒,她都已經有了計較。可唯獨有一件事,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她為什麼要殺龔小雅呢?”葉輕舟出神地問。

黎溯沒答話,只是把她手裡夾著的煙拈了出來。葉輕舟拿到煙從始至終就抽了兩口,現在整根菸已經快要燃盡,再夾著就要燒到手了。

“嘿,還認得出我是誰嗎?”黎溯伸手在她臉前晃了晃。

原本他只是看她快被燙到了也沒反應,想讓她回回神,可沒想到這一句無心之語卻變成了落在葉輕舟耳邊的一顆火星,猝然燎亮了她頭腦中的莽原,沖天的火光歪曲了眼前的模樣,虛實不定間,彷彿有一道遙遠的聲音,從往昔中穿越時光而來,衝破了重重人影、道道迷霧,與黎溯說的話相見恨晚地重疊了起來。

那聲音在對葉輕舟說:

“喂,聽出來我是誰了嗎?”

“說啊,我是誰啊?”

然後,然後……

後來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忽然響起的手機提示、吳桐和曲悠揚令人氣得捶床的對話、貓咖角落的桌子椅子、入口溫熱卻苦澀難嚥的咖啡……

對了,她想起來了!

葉輕舟整個人突然飛彈起來,撲到黎溯身前緊緊抓著他的雙臂:“黎溯!黎溯!你還記不記得曲悠揚被殺那天早上,你跟我說,你有個同學在家校互聯會上講話了?”

黎溯被她掐得有點疼,但卻沒有掙脫,而是順從地點了點頭:“記得,我初中同學,十班的江域。”

“江域!沒錯!就是他!”葉輕舟眼中射出狂熱的光芒,“給他打電話!現在就打!”

葉輕舟躺在二姨理髮店的床上,頭髮浸在溫熱的水中。黎溯在泵頭上按壓了兩下,擠了些洗髮水出來,在手心搓成泡沫,輕柔地抹在葉輕舟的頭髮上。

甜蜜的馨香在氤氳的熱氣中飄散開來,讓人身心舒暢。葉輕舟閉上雙眼,暫停了與世界的視覺聯絡,專心致志地感受著髮絲間穿梭遊走的按揉,和少年雙手傳遞來的溫度。

讓黎溯給她洗頭髮的確是一種享受,他並不像其他洗頭小哥一樣一邊洗一邊熱情地跟你拉家常,但他的溫柔和用心全部化在了手部的動作裡,讓人覺得無比放鬆。洗好後,葉輕舟從黎溯手裡拿過毛巾,潦草地擦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擦到不再滴水,便任由溼發披散在兩肩,拉住了低頭忙碌的黎溯,對他淺淺一笑:“黎溯,我也想試試。”

“試什麼?”黎溯抬起頭來看著她。

“我也想給你洗一次頭髮。”

黎溯第一反應就是拒絕,不為別的,就為葉輕舟那又尖又長的指甲,簡直就是簡易梅超風,低配金剛狼,真讓葉輕舟給他洗頭,別說頭髮了,估計連腦袋都保不住。

但葉輕舟這人平常插科打諢死皮賴臉,真正執著起來卻非常溫和,只是一聲不響地注視你,笑意中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懇求。遇上這樣的神情,你是罵也罵不出口,踹也踹不出去,最後都得妥協。黎溯也不例外,被她看了幾秒鐘之後就敗下陣來,轉身去二姨的櫃檯裡翻出一盒指甲剪丟給了她:“剪完了給我檢查,否則別想碰我。”

一小時前和江域通完話後,葉輕舟便像一座噴發完了的火山,劇烈的震顫之後,只剩下一片長久的死寂。她接過盒子開啟,選了一把稱手的指甲剪,就退到一邊的椅子上,安安靜靜地修剪起自己的指甲來,乖巧得像一條被馴化了的狼狗。

十個指甲全部修剪到與指尖齊平,又用指甲銼仔仔細細地磨平 了毛邊。葉輕舟試著在自己手背上抓了兩下,確定十根手指都已經處於溫柔無害的狀態了,便走過去給黎溯檢查。

黎溯看著她修剪得圓潤光滑的指甲,也找不出什麼理由拒絕她了,雖然很不理解她為什麼突發奇想,但她似乎已經尋得了案件的真相,而這真相給了她不小的打擊,所以她今晚所有的表現都有些違反常態。只不過,違反常態也有不同的級別,先前她的迷離和恍惚黎溯還能理解,可此刻她那滿臉迴光返照一樣超脫的表情簡直讓黎溯無從招架。

“你還好吧?”黎溯問她。

“我怎麼了?”葉輕舟無辜地反問。

黎溯苦笑了一下:“沒什麼,就是你的表情看上去特別……安詳。”

葉輕舟學著黎溯的樣子,用毛巾鋪在他後背和肩膀上。洗頭床長度有限,黎溯躺上去,腳踝以下都空空地垂在床尾下面。

葉輕舟打開了噴頭,用手試好了水溫,然後小心翼翼地淋溼了黎溯的頭髮。這世上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奇怪,黎溯這小孩脾氣又臭又硬,為什麼他的頭髮會像錦緞一樣黑亮柔軟?葉輕舟雙手輕輕地按揉著那一頭令人著迷的頭髮,目光定格在他白皙的臉上,想要從肌膚無遮無攔的親密接觸中,窺探一點少年深藏不露的心思。

在今晚一系列變故的催化下,那一直沉默的真相終於爆發了強烈的連環反應。葉輕舟已經把她的猜測悉數告知了她爸爸葉予恩和黎成嶽派來保護她的女刑警金玉蕊,兩邊警方會參考她的思路去搜集證據,給她的推理提供事實支撐。那都是他們的事情了——葉輕舟想,她畢竟不是警察,走到這一步,無論對誰,都已經是仁至義盡,現在唯一讓她還放不下的,就是黎溯這個人了。

假如她的推理都是正確的,那麼這個案件的原貌幾乎和黎溯當初的假設分毫不差。可是,她自己都是到了今天才堪堪看出這一切的,黎溯一個與案件無關的少年,為什麼會敏銳到早早就察覺出這個案子既有“殺人”,又有“滅口”?當然,不排除這位警察的後裔是個天生的刑偵高手,可是他至今都沒有說過他為什麼要無緣無故跟著她一起參與案件的調查,為什麼會從奕城追到昕陽目睹毛二的車禍。而且,葉輕舟追查到今天,也只初步推斷出了一名兇手的身份,如果真的還有另一個人,那麼他會是誰,黎溯知道嗎?他會成為解鎖整個案件的關鍵嗎?

葉輕舟揉搓著黎溯茂密柔軟的頭髮,心裡不禁想,黎溯,你這漂亮的小腦袋瓜裡,究竟都裝著些什麼呢?

“你在想什麼?”黎溯突然問。

葉輕舟微笑:“我在想啊——你的頭髮真的是太好太好了。”

夜已經深了,黎溯和葉輕舟最終都留宿在了理髮店二樓。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睡覺的房間後,葉輕舟疲憊地靠在床頭,拿出手機,在聯絡人裡面翻翻找找,最後還是點開了【北方的狼】。

【葉輕舟】:這個案子可能快要結了,可是他,我還是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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